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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打扰一下。”

突然,一个身型细高的男人从外面进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进来后就说吉祥话。

“老板今日新开张,祝生意兴隆。”

苏潇回过神来,朝来人望了一眼。

平时附近有讨饭的人,进门好话说尽,然后就要钱。

但看男子的年纪和穿着,却不像是讨饭的模样。

“有什么事吗?”苏潇问。

那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瓷瓶,献宝似的和苏潇展示。

“瞧老板如此年轻,我这有一瓶好东西,涂在脸上可使肌肤白胜雪,更加细嫩,而且香味清幽,留香持久,是上上的好东西。”

感情是来推销售卖东西的。

苏潇本就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爱美,不喜爱描描画画,对这些东西无甚兴趣,想着直接赶人走的。

但正当这时,那男人却把瓶子给打开了。

一股幽香飘了出来,远远要比平时在市面上看到的那些脸霜香味更浓。

而且这味道十分的熟悉,苏潇几乎是表情一亮,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这举动倒是吓了男人一跳,还以为怎么了,再看到苏潇脸上是兴奋的表情,微微松了一口气。

随后就有些害羞,苏潇看着也才二十不到,应该比他小两三岁的样子,也差不多算同龄了。

被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抓着,很难不多想。

但也没等他想再多,手上的瓶子就被夺了过去。

苏潇把椭圆形的瓶子放在自己鼻翼下方闻了闻,果然就是那熟悉的味道。

这是在前世一度大火,风靡全城的雪花膏。

雪花膏,顾名思义,像雪花一样的质地,涂在皮肤上很快就很融开,又有美白肌肤的效果,和平时用的脸霜不一样。

而除了会有美白的效果之外,雪花膏还有一种独特的香味,像是果香又像是花香,总之是非常好闻,而且留香特别持久。

最最重要的是,这雪花膏用的纯天然质地,是可以入口的,涂在脸上不影响男女亲热,也就是不用害怕花了妆。

种种特性,让雪花膏颇受贵人们追捧,上到大户千金小姐,下到青楼的花魁翘楚,都以能拥有一瓶雪花膏为美。

最初这雪花膏,并没有那些数量,据说是一个给大商户做调香师的工匠调出来的,结果还没有问世,大商户被抄了家,工匠也因此下了大狱。

家中做好的那几十瓶的雪花膏,被抄家的一个衙役给私藏了。

衙役并不知那东西的珍贵,为了还赌债,就抵给了来催债的人。

催债的人也并不知那东西珍贵,转手又卖了出去,等到真正时兴时,已不知转了多少手。

总共就那么几十瓶投入市场,自然是越发珍贵,价格节节攀升,最是红火的时候,一瓶能卖到百两银子。

再后来,闻风而动的几家大商户便都让手下的调香师复配原料,也就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弄出了一模一样的,价格总算是回落下去。

但也比平时的脸霜要贵得多。

毕竟这东西原料造价不菲。

算起来大概也就是在这半年之后,这雪花膏真正风靡全城。

真是巧了,苏潇刚才出神琢磨着该怎么投入的生意,就是这东西!

这东西是府县内妆点行做出大肆改良的第一步。

在这之后,又陆续有大商户推出了唇彩,甚至是一点红,都是在现有的基础上做出了许多创新。

每次新推出,都会风靡一段时间,大赚特赚。

苏潇大概记得味道和质地,也记得其中几样主要原料,本想等茶棚这边生意稳定,就去找个调香老师傅好好研究一下。

结果要啥来啥,这雪花膏竟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自己找上门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姑娘喜欢,我这儿还有,买上几瓶够用上一两年了,保证姑娘肤白细嫩,更是美上天了。”

男子看出来苏潇是真喜欢这东西,更是夸上天的推销,又从怀里面掏出了两瓶来。

苏潇过了最初的兴奋,冷静下来,收敛了一下情绪。

她把盖子盖回去,问那男子,“你这怎么卖的?”

“姑娘也看出来,这是绝绝的好东西,若是那脸上都是皱纹的丑老妇,我还真不卖,卖也是卖给姑娘这肤白貌美的。”

男子先夸了一通,然后道,“算我与姑娘投缘,变卖姑娘一百文一瓶,给姑娘个大大的实惠。”

苏潇挑了挑眉,“你怎么不去抢?这么点儿东西,一百元一瓶,你去瞧瞧街上的面霜,十文二十文一瓶有都是。你这一下子就折了五倍十倍。”

“那街上的面霜怎能和咱这比?别的不说,就这股香味儿,你看看哪个面霜能有?”

男子恨不得打开盖子凑苏潇跟前,让她好好闻一闻。

“这是好东西,旁人这个价我还不卖呢。也就是看姑娘天生丽质,我又与姑娘投缘。”

苏潇装作一副好像被他隐隐说动的模样,迟疑道,“你这东西真有这么好?”

“那是自然了,别的面霜哪有咱这肆意飘香的味道?”男子颇为自信得意道。

“瞧姑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方茶棚的老板,想来家里也是不缺钱的,那十文二十文的面霜都是怎样的质地,你心里应该清楚,说是最差的也不为过。”

“咱这面霜涂了让姑娘更貌美,以后更能找个好夫家,怎么算都是赚了的。”

不得不说,这男子口才是真不错。

苏潇上下打量,见他虽然没挑着货担,但从谈吐衣着上来看,应该也是个外场人。

指不定就是给人看赌场收债的,刚从那衙役手里得了这东西抵债,想多卖一些钱,又没什么销路,便四处推销。

这东西都是女子会使,他想卖得贵些,自然就要茶棚铺子的老板。

越是年轻姑娘越爱美,找上苏潇也不奇怪。

像是胭脂铺子那种地方,多数店员都不怎么识货,上那儿去推销东西基本是卖不出去的,除非能运气好遇到老板识货,但也肯定是价格一压再压。

谁也没想到这东西后面会卖那么好。

苏潇略一沉吟,摆弄着手中的瓷瓶,像是在犹豫。

男子趁热打铁,“说来算缘分一场,这样吧,姑娘若是多买几瓶,我每瓶可给姑娘算便宜五文。”

“这便是最低了,我这好东西可不能赔本卖去。”

“行吧。”苏潇勉勉强强地答应了一声,道,“你这东西我确实挺喜欢,不过这每日涂脸,是个消耗品。”

“我素来风吹日晒,用得也比旁人多一些,这几瓶只怕不够我用多久的,再想买的时候又不好寻你……”

“你手里有多少瓶?不如干脆都卖给了我,我也能多用一些时候,省得你到处奔波,还要去推给别人。”

“啊?”男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被巨大的惊喜给冲昏了头脑,赶忙就从怀里往外掏。

嫌这样慢,他直接解开了衣服扣子,将衣襟往两边一拉。

好家伙,这下苏潇才发现他这衣服内有乾坤,里面居然缝了好几排小袋子,里面不只是装了这雪花膏,还有些别的小东西。

男子一瓶接一瓶地往外掏,全都摆在柜台上面,最后一查一共二十八瓶。

这瓶子不大,质地也比较薄,里面能装的其实也不多,要是让男子自己用的话,只怕他十天就能用完一瓶。

所以他丝毫没有怀疑苏潇的话,只顾着为这单大生意高兴。

“一共有二十八瓶呢,姑娘可全都要了?”他还生怕苏潇觉得太多,不买这么多。

“两千六百六十文,是吧?”苏潇算出了钱数,与他对了一下。

男子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对上了之后欣然点头。

“是的是的,姑娘付银子铜板都行,我不挑的。”

“你等一会儿。”苏潇交代一声,然后便去了柜台后面,拿出了钱箱子。

第一天做生意营业,苏潇昨天刚把二两碎银子换了铜板,数出了六百六十文钱,又掏出了身上的二两碎银,用绳子穿到一起,递给男子。

“你数好了再走,不然出了这个门又说少,我可不容你。”

“好好好。”男子一脸笑意答应着,捧着那堆银钱放到了茶桌上,自己也坐了下来,认真的数起来。

趁着这会儿功夫,苏潇把柜台上面二十多瓶雪花膏收到了一个木盒子里。

这木盒子还是她先前买茶叶的时候用来包装的,刚好能装下这二十八瓶雪花膏。

保险起见,她把每一瓶都打开闻了闻,又看了看里面的质地,确定是一样的东西,这才合上了盖子。

那边男子也数完了钱,小心地收了起来,嬉皮笑脸朝苏潇告辞。

“那我就先走了,以后再有好东西,肯定还先给姑娘拿来。”

苏潇过去拿了一竹筒冰好的凉茶,送了男子。

“路上喝解渴。”里面是放了糖的甜茶。

“谢谢,谢谢,姑娘真是大好人。”男子占到便宜更高兴,千谢万谢地离去了。

苏潇俊心想,你等着雪花膏卖到百两银子一瓶时,只怕就不这么想了。

当然,她利用的也不过是对于前世的先知。

就算不卖给她,男子也会卖给别人,说不定比卖她的价还要低,怎么都是难赚到百两银子一瓶的。

不过她刚才也瞧见,男子并没有真的把瓶子全掏出来,夹层里面至少还有个两三瓶,是他故意留下的。

想来若能一直留着,后面也能赚上一笔,就看他够不够精明了。

得了这样的好东西,苏潇心情十分愉快,脸上笑容洋溢,看什么都觉得舒心。

一整个下午,她都和刘大娘抢着活儿干,心里雀跃的小鸟简直要蹦出胸口了。

弄得刘大娘更是心里坠坠,下午又没两单生意,她觉得自己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辞回家去。

苏潇是想为辞退她多找理由,才这般和她抢活的吧?

晚上苏潇回家时把那一盒子雪花膏小心地带了回去,放在柜子里最隐蔽的地方,拿出其中一瓶。

她原是打算明天找个调香师傅好好研究一下,快些配出一样的,再去春风楼找自己那位堂姐帮帮忙,尽快打开销路。

她不知道那男子留的那几瓶是想卖还是想自留,或是想卖这东西,一旦面市扩散的就会很快。

她必须得抢占先机,不能让别人抢到自己前头。

“什么味道?好香。”

晚上吃完饭后,袁相柳坐在书桌前默书,突然鼻翼煽动,闻到了一股幽香。

苏潇今天随手就把那瓶雪花膏放在了他桌上。

哪怕盖着瓶盖儿,也隐隐能飘出来淡淡的香味儿。

“你这鼻子真灵。”苏潇走过去,打开了瓶盖儿,把瓷瓶递给他。

“这是我今天新得的好东西,你看看。”

袁相柳不用凑近,那股奇异的香味就已经飘了出来,慢慢的扩散至整个房间。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道。

“栀子,青蓝,威花草。”

苏潇微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

这青蓝是雪花膏的其中一位原料,是雪花膏流于市面之后,苏潇偶然得知的配方。

当初这个东西已经泛滥,正流行的是“一点红”,苏潇当时也是想做妆点生意,才涉及了一些。

袁相柳居然这么快就能闻出来。

这鼻子真是比狗都灵吧!

“我少时和村子里一个调香的老师傅学过一些,和那位老师傅比,我这鼻子都不算灵了。”

袁相柳腼腆地笑,又把瓶子凑在鼻翼下面,认真的嗅闻。

苏潇来了些兴趣,挺好奇袁相柳小时候的事,追问道。

“你是说那位住在村头的老人家吗?我还记得他当时回来村子里,好多人都在说他是从皇宫里回来的呢。只是好像犯了什么错,被流放许多年,花甲之年才得归家。”

“是啊。”袁相柳一心二用,回答道,“师父确实是从皇宫里出来的,从前也是位非常有才干的调香师,只是后来被人陷害落了大狱,被生生打断了一只胳膊,流放期满已是花甲之年,桐乡村是他的老家,所以师傅回来这里度过余生。”

那位老师傅回来的时候,袁相柳才七岁,已经很能干,开始给家里干活,还要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