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绕了一圈，终于问出了憋在心中的事儿。
他就想知道，傻柱和雨水现在过得怎样。
“院内的一切都挺好。”
许大茂道。
“您走后没几年，街道办下放通知，选取大院的管事大爷……”
他将院子里这些年大部分的事情，都细细道来。
从管事大爷，到谁家生孩子，都唠了一唠。
当然，自然少不了傻柱。
“还有您儿子何雨柱，据说您走后，他带着雨水过来找你，却被拦住，人都没见到。”
这事何大清知道。
但他能怎么办，他也无能为力啊。
“事后，他没钱没粮，差点饿死，好在有街坊邻居接济，这才熬了过来。”
说到这，许大茂也是看了何大清一眼。
心中默默想着，这何大清，真够狠的。
跑路的时候连个子都没留，真是不怕饿死傻柱啊。
“怎么会？”
何大清一怔。
“我那几年，每个月都寄钱回去了，怎么会饿到他们？”
也就最近几年，被白寡妇发现，没再寄了。
前几年，他每个月都寄。
“啊？不会吧，您寄给谁了？”
许大茂愣了。
但想了想，觉得挺合理的。
虎毒不食子，这何大清虽然不靠谱，但也不至于那么不靠谱吧。
“我寄给了易中海。”
何大清冷着脸，心里面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大爷易中海吗？”
许大茂心中暗乐，这下可有意思了。
等回去后，就好好传播一下这一大爷的名声，给这件事儿好好润色润色。
嘿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装模作样。
“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吧，我也不知道。”
“而且，傻柱和一大爷关系极好。”
“傻柱有时候犯了错，一大爷也会多多照顾他，而一大爷有什么事，傻柱也会帮忙。”
许大茂明面上说着好话，暗地里却不断的挑拨。
“……”
何大清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在想什么。
“傻柱还好，目前已经是轧钢厂的正式厨师了，不过他性子冲动，据说得罪了不少的同事，名声就不太好。”
其中肯定有你吧。
何大清默默道。
虽然只是相处了这么一会，但这许大茂简直就是他爹许又德的翻版，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这货要拉什么屎。
“雨水呢？”
傻柱的信息差不多就够了，他也不想多听。
听多了烦。
对于女儿雨水，他更关心。
“雨水的话，14岁，正在上初中呢。”
“不过据说上学的时候，有坏小子欺负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茂开始编造了。
“坏小子？”
何大清这下子脸彻底黑了。
雨水是他对亡妻的寄托，从小就更关怀。
现在……
“傻柱呢？”
“不知道，据说去找没找到人。”
许大茂暗戳戳的说着傻柱没用。
“真没用。”
何大清咬牙，心中气的半死。
“对了何叔，您这么多年过的还好吗？”
许大茂开始转移话题。
毕竟，自己编的话漏洞太多，经不起细问。
“还好。”
何大清沉默了下，道。
“我斗胆问一下，就是好奇，您当初是什么原因执意要来保定呢？”
许大茂趁着酒劲，问了出来。
“我当初和你白姨偶遇，一见钟情，她想和我过日子，我也想有个家。”
“那时候柱子也十六岁了，可以照顾雨水。”
“我也没啥顾忌的，就选择来保定过日子了。”
“毕竟，我也得为自儿个考虑啊！”
“……”
好一个为自个儿考虑。
许大茂服了。
“那何叔，您考虑过回去吗？”
“毕竟，傻柱和雨水还在京城，这里虽然不错，但京城才是您的根啊。”
“您可以带着白姨，一起回京城过日子，这样两边都可以照顾的到了。”
想的很好，但别想了。
先不说白寡妇同不同意，就算同意了，白寡妇还有两个儿子呢。
这带回去，那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何大清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这么做。
“实在是不行的话，您可以回去一趟啊，就算不为了傻柱，也为雨水想一想，就算是看一眼也好啊。”
“这么多年，雨水长什么样儿您都不知道吧？”
许大茂虽然恨不得何大清和白寡妇一起回去，但他也知道，这件事不靠谱。
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想办法让何大清回去一趟。
只要能回去一次，那么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早晚，何大清会受不了保定，回京城的。
“还有，何叔，您不知道啊。”
“这傻柱他有时候犯浑，拦都拦不住。就像上一次，傻柱这家伙非要找个寡妇。”
“那寡妇虽然漂亮，但人都三十多了，年龄上差的就够大，这傻柱看人家招男人，这急匆匆的就想去……”
“好在我们给拦下来了，不然你说一个大小伙，相中一个大龄的寡妇，说出去岂不是笑死。”
许大茂一边说，一边看着何大清。
果然，在谈到小寡妇招男人的时候，明显可以看到何大清的眼睛闪烁。
冥冥中，似乎老何家的寡妇血脉波动了。
“这小子真没出息。”
何大清沉着声。
但心中却想到曾经的白寡妇。
她曾经也是风韵犹存，可惜，如今七八年过去，虽说不上是人老珠黄，但也算是旧人不在。
彼此的日子，过的是越发的干巴了。
“不能让傻柱被小寡妇给祸害了。”
何大清想着，又看了看许大茂，看着他眉飞色舞道述着京城中的种种，心中充满了对于过去的怀念。
“何叔，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一趟呢？”
酒菜吃的差不多了，许大茂最后又问道。
他问的很有技巧。
直接就问哪天回去。
“过几天吧，我先跟你白姨那说一说。”
“等会你方便的话，跟我一起，也帮我说明一下情况。”
“……”
许大茂无语，这何大清真没出息，被一个女人拿捏成这样，真是丢人现眼。
不过他有这个意思就好。
这样一来，他这次就不算白跑一趟了。
……
酒足饭饱之后，二人又回到了何大清家。
“你先坐，我去跟你白姨说说看。”
何大清将许大茂带到屋内，安排好，就去了里屋。
很快。
大茂就听到里屋内传来的吵闹声。
依稀之间，可以听到‘工作’‘孩子’等等字眼，甚至越来越大，最后还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小荷，你就理解我一下，我真的得回去一趟。”
何大清苦苦恳求。
白寡妇脸上却挂着泪水，眼睛微红。
“大清，你一定要去吗？”
“小荷，雨水那边我不能不去看看。”
白寡妇闻言，沉默了好一会。
许久。
她擦了擦眼泪，看着何大清道：“大清，我知道你这一去，肯定回不来了。”
“保定距离京城太远了。距离远，人更远。”
相处多年，何大清是什么样的人她太了解了。
当初何大清肯为了她抛弃儿女，这次再抛弃她也不稀奇。
“如果你要走，那么我们离婚吧。”
“我不束缚你。”
“但我希望你走之前，可以看在相处这么些年的份上，将工作留给孩子。”
她想的很清楚。
既然何大清铁了心要走，那么也拦不住，不如直接大方点，让何大清来补偿她。
“小荷，是我对不起你。”
何大清一时间愧疚万分，不管怎么说，他和白小荷之间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自然也是有感情的。
“我明天就去将工作和领导交接，到时候，你让老大去食堂那办手续。”
“小荷，就算回去了，我也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何大清忍不住抱住白寡妇。
他静静的将她搂在怀里，心中明白，这可能是彼此之间最后的拥抱了。
一时间，房间内静谧下来。
“怎么回事？”
“哭着哭着咋就没动静了？”
屋内，许大茂提着耳朵正听着呢，结果没了动静。
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就是回去一趟吗？至于这么磨蹭嘛！”
不得大茂吐槽。
里屋，何大清走了出来。
“何叔。”
“大茂，让你久等了。”
“何叔，怎么样，白姨同意了吗？”许大茂问道。
“同意了。”
何大清沉声，“而且，我们离婚了。”
离婚了？！
怎么回事。
就这一会的功夫就离婚了？！
什么鬼展开。
许大茂目瞪口呆。
的确，他是想何大清离婚，然后回京城。
但这起码有个过程吧？
好家伙，这才多长时间，喝杯水的功夫，这就离婚了？
他本以为何大清是个怂包，被人拿捏的货，没想到，这家伙深藏不露，真是个狠人啊！
佩服。
实在是佩服。
“那何叔，您准备什么时候走……”
“过两天吧。”
“这两天将事情处理一下，还有，也要和小荷好好道个别。”
何大清看了看里屋，眼神中划过一抹润色。
“……”
“这老不正经的。”
许大茂暗骂一声。
作为一个男人，自然是明白男人的想法。
不过这都要离婚，这何大清还有这个心思，真的是……没得说。
“也好。”
“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老爹，以后有傻柱好看的。”
“还有一大爷，嘿嘿，你们一个都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