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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贯振翅疾飞,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大巴车,下来一看,车内空空如也,车外也没什么明显损伤,车门大开,车头插进了一旁的荒草里,就这么停在那。

“人呢?”陈一贯再次放开反应,很快脸色一变向前飞去。

荒原中满是一人多高的荒草,只有零星的几棵树矗立其中,距离大巴车两公里左右的位置,有七八棵没有树叶的普通源植树,树枝上悬挂着红色的蛛丝茧,茧均呈人形,几棵树之间相距好几百米,每棵树上都挂了近十个,还挺平均,树下还各有几百只蜘蛛盘桓。

陈一贯飞临此地,在空中远远一看心中就是一凉,全挂了?这下试用期肯定是过不了了,顿时怒火中烧,要把树下那群爬来爬去碍眼的蜘蛛清理干净。

忽然,陈一贯发现一个蛛丝茧晃动了一下,本来俯冲的他急急停住身形,再次观察,发现时不时就有一个蛛丝茧动上一动,因为是被一根丝悬在树干上,一动之后就晃荡半天,十分明显。

“还有活的。”陈一贯自语,他离得太近,蛛群已经发现了他,但是却没有发起进攻,反而分出一部分,爬到每个茧上,蛛屁股高高翘起,伸出一根尖锐的锥刺,随时欲扎的样子。

陈一贯:“......”你们是蜘蛛不是蜜蜂,屁股上长针这像话么?几棵悬挂红茧的树相隔太远,就算是陈一贯也没有办法在锥刺入体前,同时救下所有人。

这时蛛群中又有一只小白蛛越众而出,陈一贯也光棍,这小红都会抓人质了,说明知道这群人对他很重要,所求无非是活命,自己先答应它,等把人救出来,再找到它慢慢炮制。

“吱吱嘎嘎”小白蛛口器翻转,牙齿随之摩擦,声音刺耳,熟悉的孩童声再次在陈一贯脑中响起:“不要动!不然我就让它们把尾针扎进去注入虫卵,虫卵一到湿热的环境就会立刻孵化,幼虫会钻出来把身边的肉吃光,这些人类一个都活不了!”

“我没动啊!”陈一贯无语,你倒是快说啊,求我放过你,我马上答应,这一个个茧看起来密不透风,你别把人憋死了,死人他是没法子救的。

“只要你放过我,我就不伤害他们。”小红与陈一贯隔空对话,它是真的怕了,陈一贯随便出手就让它受不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招数对他却完全不起作用,甚至还要被反伤。

若不是留在胖子身上的小白蛛正好听到了沐瑶的话,它原本都要把这批追击学生的猩红蜘蛛拉回去填命了。

“好的没问题。”陈一贯爽快地说。

小红:“........”麻烦你稍微假装犹豫一下行么?一点诚意都没有么?

“我都答应你了,快放人!别把人憋死了我跟你说,死一个我的话就不算数了啊。”陈一贯说着就往前走,一只临近的趴在茧上的蜘蛛,尾针立刻猛得一扎,陈一贯吓得赶紧停下,仔细一看扎在了空处,才松了口气。

“别跟我耍花招,他们闷不死,把条件谈好他们都能活。”

“孩童的声音加上生硬的语句,没想到考虑事情倒是细致,手段也一套一套的,这小红已经拥有不下人类的智慧了,只是不知道这种靠吞噬壮大的意识跟“他”播撒的种子相比,具体差在哪里。”陈一贯心想,脸上不动声色。

“我都答应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其实你是杀不了我的。”小红说。

“啊对对对,那还废什么话啊,赶紧放人啊。”陈一贯嗤之以鼻。

“我的意识可以转移到白蛛上,四散而逃,你怎么抓?”小红继续说,它不惜暴露自己的底盘,也要让陈一贯相信。

陈一贯确实沉默了,沉吟片刻,语气严肃多了,问:“那你还找我谈什么呢?”

“我现在的躯体来之不易,我不想放弃,所以我要你的一个承诺,如果你食言破坏了我的本体,哪怕这次我被你骗放过了这些人类,以后我再成长起来,也一定会去你的城池,杀千倍百倍的人报复!”

小红不愿意舍弃自己百年积累得来的巨大身体,小白蛛虽然诡异,但战斗力有限,在荒原中光生存都艰难。

“我拒绝。”陈一贯说。

小白蛛一下子呆愣在原地,远方的小红也十分不解,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我可以留你一条命,但是你的身体,我要摧毁。”陈一贯说。

“那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谈的?反正你也抓不到我,我现在就把这些人类全部杀光!”小红怒道,陈一贯四周的蜘蛛也狂躁起来,蠢蠢欲动。

“因为我要杀你,你跑不掉。”陈一贯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的蜘蛛都安静了下来,只见他面带冷笑,继续说:“你一直都有所保留,但是都不好使,其实你的意识是可以拆分的对吧,而且不仅是小白蛛,红的你也可以降临。”

一句句话像巨锤砸在小红心头,他怎么知道?

陈一贯接着说:“但是不论怎么跑,怎么分,你总有一个主意识,它才是一切的根源,灭了它,剩下的意识就像无根之萍,只能慢慢消散。”边说边抬头,闭上了眼睛,感应范围朝着车阵方向扩张。

在陈一贯的感应视角中,已经缩水成吊灯的小太阳,正在车阵边的腥红蜘蛛之间反复横跳,蛛群已经退进了荒原,正在四散狂奔。

“动了,诶,又动了,你跳来跳去这么频繁不累么?对,就这样,是想试试我是不是真的能找到你么?诶又动,呵呵。”陈一贯闭着眼睛,每个字都让小红心惊肉跳,每个动字都落在自己主意识转移的时间点上。

“你.....你想怎么样?”小红在陈一贯脑海中的声音都结巴了。

“我说了,放你一条生路。”如此新颖的生命形式,连陈一贯都起了好奇之心,改变了主意不再要杀它了,小红是精神方面的源兽,这是陈一贯最不擅长的领域,他也想看看让它发展下去,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红知道陈一贯说的真话,因为如果真的要杀它,他完全可以假意答应,“谢谢您。”小红诚恳地说,心中暗道好险,这群人类没有武器只知道跑,最近它猩红蜘蛛消耗地多,它想储存起来孵化的。

幸好没杀,不然凉了!

“你可以做我的宠物,附在胖子身边的小白蛛身上。”陈一贯说。

“不了。”小红赶紧说,它是真的怕了,万一这神仙哪天又改变主意了呢?不是分分钟得死?但是它也不敢激怒陈一贯,说:“但是小白蛛您可以留着,里面的意识总比小猫小狗啥的强些,可以做个宠物。”

陈一贯撇了撇嘴,也不强求,让它发展,放养可能是更好的选择,在荒原生存能有更多的不确定性,“行了,放人吧,把本体留下,就可以滚了!”

趴在茧上的腥红蜘蛛纷纷爬离,红茧一个个缓缓落到地面上,就地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