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霄立刻迎上去，把开心果拉到一旁的角落里，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去这么久？”
“遇上个宫女，她非得说酱香味儿的瓜子好吃，我说五香味儿的好吃，我俩在那儿争论，到现在还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
原来，开心果是被这件事拖住了。
这事儿，不大正常。
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穆凌霄凑在开心果耳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开心果立刻就懂了：“放心，我好好看看。”
穆凌霄点点头，催她快去。
开心果的眼睛可以透视，而且她的耳朵可以捕捉到极为细小的声音，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进来，一定逃不过她的眼睛。
很快，开心果走到三皇子的床前，仔细打量着。
突然，她蹲下身去，伸出手在床底下摸索着，片刻之后，她从床底拿出一个东西来：“看这是什么？”
穆凌霄立刻看过去，发现开心果的手里多了一只黑色的蝴蝶。
这只蝴蝶的翅膀很大，上面沾染了很多粉末。
现在的它，已经奄奄一息。
这么个小东西，又不会发出什么大的动静，如果不是有开心果的特殊能力，真的很难发现。
穆凌霄立刻把蝴蝶拿远，她用眼神询问开心果，开心果明白她的意思，立刻点了点头。
没错，这只蝴蝶身上沾染的，就是千叶桃花的花粉。
穆凌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日阳光极好，也没怎么刮风，在这样的天气里，空气里的一些气味分子可以很好地保存。
这倒是一个机会。
开心果有着非同寻常的嗅觉，如果她一路找出去，兴许可以找到这只蝴蝶的来处。
如果能够找到蝴蝶的来处，也就可以确定是谁下的手，日后也就可以有所防范。
开心果得了穆凌霄的吩咐，立刻就出去了。
毕竟蝴蝶飞过的地方，留下的气味很浅很淡，拖的时间越久，被发现的概率就会降低。
目送开心果出去之后，穆凌霄一回头，发现厉王正看着开心果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穆凌霄故意走过去，隔断他的视线：“王爷在看什么？”
“你心里很清楚。”
“王爷，您这就不厚道了。我的婢女洗刷了您的冤屈，您怎么看起来，像是不大高兴呢？”
如果不是开心果找出了那只黑色蝴蝶，厉王就有谋害三皇子的嫌疑。
虽然厉王不大可能做这件事，但毕竟还是有嫌疑的。
“没有，本王很高兴。”说完，厉王推动轮椅，到了外面去。
穆凌霄冲着三皇子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接着睡。
到了外面，厉王看着外面明亮的阳光，直言不讳道：“穆凌霄，当初穆心悦派去跟踪你的那两个人，为何不见了踪影？”
他的人已经查到，就在穆凌霄性情大变的前一天晚上，那两个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迹。
听到这话，穆凌霄知道厉王这是起了疑心，她笑了笑：“王爷这话就奇怪了。我一个弱女子，难不成还要关心他们的去处不成？”
“本王总觉得，他们的失踪和你有关。”
“是吗？我倒是觉得，今天这蝴蝶，与王爷无关。”
“穆凌霄，你在转移话题。”
穆凌霄直直地看着厉王，语气缓慢，却掷地有声：“王爷若是心有怀疑，只管说出来，不必这般试来试去。换句话来说，王爷这般用言语来试探，不就是因为你不确定吗？既然不确定，为何又这般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我？恕我直言，这般行事，实非君子所为！”
“本王做事，向来是先小人后君子。宿州之事，本王定会彻查清楚。”
“是吗？王爷只管去查，这紫云殿太小，怕是容不下王爷这尊大神。王爷若是无事，就请回去吧。免得这里出了什么事，又怀疑到王爷头上去！若是再有一次，王爷未必会有这一次这么好运！”
穆凌霄这话，说的毫不客气。
厉王冷冷地看着穆凌霄，愤怒之意尽显无遗。
一时之间，二人之间剑拔弩张，颇有几分风雨欲来的紧迫。
厉王身后，清风和逐影极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却又很快挪开。
逐影心思简单，眼神澄澈。
清风却是在绞尽脑汁：完了完了，未来王妃和王爷吵架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甭管心里如何想，此时此刻，清风是什么都不敢做的。
若不然，只怕到了明年今日，他坟头的草都几丈高了。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开心果蹦蹦跳跳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刚要说话，就接收到了穆凌霄的眼神，瞬间就把原先要说的话憋了回去，只看看穆凌霄，又看看厉王：“你们俩这距离、这眼神，是想把对方弄死呢，还是想把对方弄死呢？”
清风有意缓和气氛，立刻答话道：“你这话，是不是说重复了？”
开心果挤了挤眼睛，深藏功与名：“不，这是两个意思。”
第一个把对方弄死，是真的弄死，死得透透儿的、心肺复苏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至于第二个嘛，就是你来我往酱酱酿酿……不太好描述啦。
清风立刻质疑：“怎会？明明是一样的话。”
穆凌霄瞪了开心果一眼，心道，这什么破路，你也能开车？
开心果却是嘿嘿一笑：“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你才疏学浅，听不懂也是正常的，用不着自卑。”
清风张了张嘴巴，又闭上了。
这还真是、把天聊死了。
这时候，厉王没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借口，就驱动轮椅往外走。
只是，在路过开心果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问道：“你原先，是在哪个宫院伺候的？”
“你想知道？”开心果歪着脑袋问道。
“是。说说看，你是在哪个宫院伺候的？”
开心果嘿嘿一笑：“看在你这么想知道的份儿上，我就不告诉你了。”
原本，为了避免开心果害怕，厉王是微微笑着的。
结果，听完开心果的话，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冰冷。
穆凌霄在一旁听到二人的对话，差点儿笑出声来。
厉王是以为在自己的恩威并施之下，开心果会说出实话，却不知，开心果身为她的医疗和武器辅助机器人，是经受过反诱供训练的。
所以，想从开心果那里问出一些什么来，很难。
毕竟在这方面，开心果拥有顶级的智商和繁复复杂的脑回路。
在开心果这儿什么也没问出来，厉王臭着一张脸走了。
等厉王走了之后，开心果迅速到了穆凌霄身边，神秘兮兮道：“猜猜看，我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