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果一句话，让原本尴尬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
穆凌霄握紧缰绳，疾驰而去。
厉王迅速追上去。
开心果也要赶过去，被随后赶来的清风抓住了缰绳。
看到开心果，清风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却也只得好脾气道：“以后，你别乱说话了。”
开心果眨巴眨巴眼睛：“我哪里就乱说话了？我说的，都是我想说的啊。”
清风低下头，心里有些不服气，但碍于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只得悻悻道：“开心果，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了。不然，你还要找我家里人告状不成？”
“你、你竟是孤女？”清风惊了。
“算是吧。”
顿时，一种难以言说的内疚感席卷了清风的内心。
说实在的，他很嫌弃开心果这大大咧咧的样子。
因为她总是会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让人很难堪。
可是，突然知道她是一个孤女，心里又很不舒服。
她是孤女，无人教她规矩，所以她才会这样口无遮拦。
至于她亲了他，也是因为无人教导她身为女子应该学会的羞赧，才使得她的行为举止出格了些。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重要的是，开心果除了嘴巴不好之外，却是心思纯善，又有明察秋毫的本事。
单单是这样的本事，就已经让很多人拍马难及了。
想到这些，清风的心里又开阔了几分。
他低下头去，耳尖发红：“那我提亲的话，是跟县主直接提吗？”
开心果嘴巴大张：“天呐，你看上了穆凌霄？”
“怎会？”清风急忙否认。
“你没看上她，你干嘛向她提亲？”
“你亲了我，我要负责，要与你成婚。可你家中无人，我若提亲，只能向凌霄县主提。”
“哦，这样啊，那你去找她吧。”说着，开心果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后面去。
……
前方，厉王再次追上了穆凌霄。
可追上之后，二人也不说话，只沉默着，并排而行。
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二人的腿总是会时不时碰一下。
穆凌霄有心往旁边躲，可躲来躲去，差点儿躲到沟里去。
她不禁看了厉王一眼，可厉王对上他的眼神之后，却是陡然转到了一旁去，不再看她。
这般娘们儿唧唧的样子，倒是不像厉王平时的作风。
“王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听闻此言，厉王握着缰绳的手不禁紧了几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莫怕，本王虽然愚钝，但护住你的能力还是有的。”
“无妨，王爷只管去做自己的事。护住自己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厉王的保护。
可这话不知何故，却是惹怒了厉王：“穆凌霄，承受本王的好意，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
“不难。可这无端而来的好意，还是不要的好。”
在这个世上，越是明码标价的东西，越好偿还。
偏偏是那些没来由的好意，最难偿还。
有句话说得好，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这一刻，穆凌霄的语气有些冷。
厉王的脸色沉了下去：“你以为，本王还会害你不成？”
“我没这么说。”
“可你有这个意思。难不成本王对你好，还期望你有所回报不成？”
“不，是我自知能力浅薄，没有能力回馈王爷的好意。”
“穆凌霄，本王不需要你回馈什么。”这一刻，厉王看着穆凌霄，目光灼灼。
穆凌霄的神色却没有多少动容。
她知道，厉王的压力很大。
正因为压力很大，所以需要很多帮手。
对于他而言，能在王府里管账的程樱是帮手，能帮他做事的她也是如此。
对能帮到自己的人，总要和善一些才好。
在她看来，这就是厉王的初衷。
大约是被穆凌霄冷淡的神色伤到，厉王猛然扭过头去，一夹马腹，马儿一声嘶鸣，朝着前方扬蹄狂奔。
看得出来，厉王是发了怒。
穆凌霄皱了皱眉，不知厉王的怒气从何而来。
当然，能力卓着的人，自然有随时发怒的本事。
对此，穆凌霄并未放在心上。
反倒是这时候，开心果追了上来，她一脸兴奋：“你知道吗？有人喜欢我。”
“是吗？谁这么不睁眼？”
“呸呸呸，非得是不睁眼才能喜欢我不成？清风虽然不如厉王长得好，可人家也是有品级的战将，也算是年少有为。”
“哦，原来喜欢你的人，是清风啊。”
“对啊。他说了，要提亲的，他让我嫁给他。”
“那你要嫁吗？”
“嫁啊，为什么不嫁？你说得对，人生本来就是用来体验的，我嫁了人，也算是达到了机生巅峰。”
穆凌霄面无表情：“是吗？婚后打算生几个孩子？”
瞬间，开心果卡了壳。
虽然她看起来像个人，但实际上并不是。
这孩子，她是万万生不出来的。
想到这儿，开心果迅速调转马头回去，和追上来的清风碰面之后，她深吸一口气，神色冷峻：“清公子，你的好意，我怕是要辜负了。”
看到开心果情绪大变，清风迷茫了：“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这么说话？”
“唉！”开心果又是叹气，“我也知道，我这个人魅力太大，总是惹得一些人对我生出倾慕的心思。只可惜，情情爱爱不是我的归宿，我的征途，是遥远的星辰大海。”
说到最后，她伸出手去，缓缓向前，指向远方澄蓝的天空。
做完这个手势，开心果觉得此刻的自己，一定将悲情文学发挥到了极致。
“你想去看海，等我有空，我带你去看。”
“不是，你不懂。”说着，开心果又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也知道这个人学问渊博，方才的话说得太过委婉和深奥，让你有些不懂了。既然如此，我就把话说明白好了，简而言之一句话，我不想搞·你，只想搞事业。”
嗯，搞事业的女人，最美！
说完，开心果拍马上前，留给清风一个决绝的背影。
当然，这只是她自以为。
在她身后，清风忍不住嘀咕道：“好端端的，这又是抽了什么风？”
清风说了什么，开心果自然不知，回到穆凌霄身边之后，她语气深沉：“唉，又伤了一个纯情少男的心。”
“哪里来的又？”
“你这个千年单身懂什么？罢了，跟你说不着。你个单身狗，不会懂的。”
穆凌霄白了她一眼，完全不想搭理她。
入了城，穆凌霄直接回了县主府。
但是一回府，她就得知了一个让她十分意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