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穆凌霄随口道。
贤妃警惕地向后看了一眼：“本宫觉得，皇后娘娘今日的情绪太过反常，你得防着点儿。”
穆凌霄看了她一眼：“如果我没有记错，皇后娘娘是你的亲姑母吧？”
“没错。可也正是她，把我送进了这座牢笼里来。”贤妃神色黯然，“总之你记着，要防备皇后。”
说完，似乎是怕被人发现一般，贤妃急忙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穆凌霄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自己的视线。
贤妃的事情，厉王倒是跟她提过。
最开始贤妃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被厉王教训了。
后来厉王就告诉她，贤妃入宫之前有个青梅竹马，叫程元澈，在兵部任职。
厉王以程元澈的性命相威胁，让贤妃乖乖听话。
若是出于这层考虑，贤妃刚才的这番告诫，也算是事出有因。
只是，再怎么说，皇后也是贤妃的亲姑姑，她真的能做到不顾姑侄之情，来提醒她吗？
又或者，这根本就是皇后的计谋？
可是，如果皇后想对她耍心眼，图的又是什么呢？
穆凌霄正思考着这些，一抬头，就瞧见了德妃。
德妃面如银盆，又足够白，离远了一点儿看，那张脸跟个大白馒头似的。
大白馒头一开口，就十分热情：“早就听闻凌霄县主的美名，方才在宴会上见到，本宫就惊为天人。如今近距离一看，好家伙，莫不是天仙下凡？”
蓦地，穆凌霄脑海里闪过一行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尤其是面对这些在宫里整天闲着没事儿干，斗来斗去的女子，穆凌霄天然地多了几分戒备。
她后退一步，语气疏离：“德妃娘娘谬赞了。”
“哪里是谬赞，本宫只恨自己才疏学浅，肚子里的墨水不足以形容出县主的美貌。若本宫是个学富五车的人，合该写一篇锦绣文章来赞叹县主的美貌才行。”
说着，德妃近前，一把握住穆凌霄的手：“县主，咱去那边的凉亭里坐坐，如何？”
穆凌霄看了看那边的凉亭，随即点了点头。
她倒是想看看，德妃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进了凉亭里坐下，德妃就叹了口气：“听闻县主冰雪聪明，不知县主觉得今日这些个贵女，哪些能入得了你的眼？”
穆凌霄淡淡一笑：“德妃娘娘这话就不大妥当了。我自己都尚未成亲，让我去品评这些女子，未免也太唐突了吧？”
“怪我怪我。”说着，德妃竟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县主莫怪，都怪我这张嘴没把门儿的。县主千万别生气。”
“德妃娘娘言重了。这么一点儿小事，还不值得我生气。”
“那就好那就好。”之后，德妃就没再提这个，指着不远处的荷花给穆凌霄看，显得十分热情。
没多久，众人赏荷赏得差不多了，就重新回到湖心阁。
按理说，皇后和德妃若是中意在场的哪个贵女，是要送出礼物的。
然而，奇怪的是，这二人谁也没送出什么。
到最后，宴会结束。
众人乘坐小船，离了湖心岛。
重新回到岸边，趁着四下无人，开心果放心吐槽道：“今天这宴会真是奇奇怪怪。”
“连你都觉得这个宴会奇怪，看来，我的直觉没有错。这个宴会，就是很奇怪。”
开心果歪着脑袋问：“你这话，是在夸我吗？”
“怎么不是？”穆凌霄反问。
开心果想了想，道：“你夸我就对了，我的确很聪明。不过，可能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到底是哪里不对，我就想不明白了。喏，我给你机会为我解惑，你说说，到底是哪里不对？”
“具体的我也没想出来。不过，如果有人是狐狸，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来。且等着看也就是了。”
开心果听了，觉得自己懂了，又似乎是没懂。
这时候，后面有个宫女追上来，气喘吁吁道：“县主，打扫湖心阁的宫女发现您掉了东西，您快让您的婢女回去取吧。”
开心果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穆凌霄，原本想要说什么都没少，被穆凌霄用眼神制止。
“如何就确认是本县主的东西？”穆凌霄问。
宫女低着头应道：“嬷嬷说，东西是在您的座位底下发现的。”
“哦，这样啊。”穆凌霄点点头，看向开心果，“既然如此，你就去走一趟，把东西取回来。”
开心果懂了穆凌霄的意思，跟着那宫女走了。
穆凌霄没继续走，刚好不远处的树下有个石凳，她就走过去，坐了下来。
她才坐了没多久，就有个太监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殷勤道：“您就是凌霄县主吧？”
“没错，是我。”
“见过县主。”行过礼之后，小太监指了指西北角的方向，“县主，奴才是厉王爷派过来的。他说，想请您去那边欣赏刚刚开放的月季花，因为这边有女眷，他过来不太方便，就吩咐奴才跑一趟，把您请过去。”
穆凌霄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就在前面带路吧。”
小太监应了一声，乖顺地走在前面带路。
往前七拐八拐走了一段距离，小太监指着不远处的房屋：“县主，厉王爷就在那儿。他不许奴才跟过去，奴才便不过去了。”
“行，你回去吧。”
说完，穆凌霄面带微笑，朝着那个屋子走去。
说起来，这屋子周围的景致十分美丽，盛开着各色的月季花。
更妙的是这里还种着不少爬藤月季，那长长的枝条由高处垂下来，起风时，满枝的花朵随风舞动，再配上那满满一面的花墙为底色，显得格外灵动。
穆凌霄往前走了没多远，就意识到有人跟着自己。
她往左边的花丛下一闪，躲开后面那人的视线。
很快，后面就有人轻声嘀咕道：“奇怪，刚才还看到她，这会儿哪儿去了？”
是韩冬英的声音。
穆凌霄皱了皱眉，她不是已经被韩少夫人带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如此想着，穆凌霄出其不意，冷不丁出现在韩冬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