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穆凌霄这么说，开心果开始扒拉穆凌霄：“你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快说！快说！”
“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有时候优势太过，反而会变成最大的劣势。”
“说人话。”
穆凌霄白了开心果一眼：“这些年，温家给人留的印象太好。这是他们最大的优势。可是，只要从中撕开一道口子，证明温家其实没那么好，事情也就好办了。”
开心果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现在很多人看温家都是带着偶像滤镜的，但凡是塌房一点点，温家在世人眼里的印象就会瞬间崩塌？”
“对。偶像塌房的事情，咱们见得还少吗？”
“那个谁你还记得不？”说到这个，开心果可就兴奋了，“就那个谁嘛，风流又花心，喜欢他的人说自己的偶像不会塌房，因为他本来就在废墟里。”
说完，穆凌霄还没什么反应，开心果自己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说白了，温家如今就跟个白衬衫一样，没有任何污点。可这件白衬衫上但凡是多了一个污点，就会特别明显。”
开心果连连点头：“懂了懂了。别说这些高深的，你就直接说怎么办吧。”
“温家卖官的事情，官府来查更方便，资源也更多。关于这事儿，有包真在查，咱们不插手。我倒想查查温家子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的事情。”
“你这是怀疑温家人在科考中作假？”
“未必没有这种可能。普通人家里有一个科举上榜的，就可以称之为祖坟冒青烟儿。要是这么说，温家这祖坟岂不是常年在冒烟儿？”
“要是常年冒烟儿，岂不是要把自个儿给烧着了？”
“对啊。就放在咱们现代来说，父母是学霸，生出学渣的例子也不在少数。且不管是真是假，先照着这个方向查查再说。”
说完，穆凌霄想到了什么：“开心果，这两日，你再去一趟温家。这次去，你有两个任务，一是拿到温家的账本，复制一份。其二，则是看看温良玉私下里和他的父亲是如何相处的。”
开心果立刻点头答应，这就要去。
穆凌霄有些诧异：“你最近怎么这么听话？”
以往她让开心果做点什么，开心果虽然不会推辞，但总要难为她一下的，比如捏肩捶腿，说几句好听话什么的。
开心果回过身来，在穆凌霄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心情好的时候，我跟你闹腾，那叫情趣。现在你心情不好，我还跟你闹什么？现在你爸植物人，你男朋友也不在，我要是欺负你，我还是人吗？”
这话，听得穆凌霄是暖心又窝心。
明明是安慰人的话，可是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穆凌霄接连眨了几下眼睛，正要说什么，却被开心果抱了个满怀。
“罢了罢了，我知道你感动得要哭。不哭不哭，甭管出啥事，果姐罩着你。不怕不怕哈……”
一时间，穆凌霄哭笑不得：“我没有要哭。”
“我知道，你要强，大概是要等到我走了之后才肯哭。倒是苦了你了。”说完，开心果一甩手，“我走了，免得你憋着不哭，会很辛苦。”
说完，开心果大步走了出去。
开心果去了两日，再回来的时候，直接四仰八叉地倒在软榻上，嘴里叹道：“这温家，还真是够癫。”
“怎么个癫法？”
开心果神秘道：“你怕是想不到温家的防守有多严密，就连我，都被发现了。幸好我速度够快，不然还真是不好说。”
“怎么会？”穆凌霄惊讶道。
寻常的高手发现藏在暗处的跟踪者，多半是因为他们的视觉和听觉都十分敏锐，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察觉到细微的动静，同时，就连微弱的心跳都能听到。
可开心果身法敏捷，行动的时候可以做到无声无息，而且，她的心跳只是模拟出来的，必要的时候，她可以让心跳停止。
这样的话，开心果是很难被发现的。
“我说的没错。”说完，开心果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给穆凌霄看。
那衣服的裙角，被人削去了拇指大小的一块。
“幸亏我躲得快。不然这衣服就毁了，你还得再给我买新衣服。温家的高手，还是有点本事的。”
穆凌霄若有所思：“你说温家够癫，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你怕是想不到，温良玉他爹，在他面前跟个孙子似的，可听话了。”
“为何？”
开心果想了想：“我听温良玉训他爹，好像是因为他爹温松成赌钱又输了。”
“温松成赌钱？”
“是。”
那可就有点奇怪了。
温松成这一辈只有他一个，据说，当初温老太爷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希望温家在他的手上能进一步发扬光大。
只可惜，虽然温老太爷聪慧无双，但身为他唯一的儿子，温松成却差了点儿意思。
虽然也参加了科举，但是名次比较靠后。
当然，这在普通人的眼里，已经是天花板一般的存在。
可是顶着温老太爷嫡子的光环，这就有点不够看了。
虽然才名不如温老太爷，但是温松成还是小有成就，如今在翰林院任职。
在所有人的眼里，温松成虽然不如温老太爷，却也写出了不少好文章，在学子心目中还是有一定的位置的。
这样一个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私下里竟然会去赌钱？
开心果插了句嘴：“这老头儿，多少是有点叛逆在身上的。”
“嗯？”
“早先被亲爹管着，不好好学习。现在被儿子管着，就想赌钱呗。说白了，谁还没几分逆反心理了？”
这话，本来是开心果随口所说，可穆凌霄却又多琢磨了几层。
如今，表面上看起来，温松成是整个温家最有话语权的人，可现在，根据开心果的查探，温松成却听命于温良玉。
照此说来，如今温家的掌权人，不是外人眼里德高望重的温松成，而是旁人以为的浪荡子弟，温良玉。
怪不得对温家的调查迟迟没有进展，合着一开始就弄错了方向。
“告诉逐影一声，让他给厉王传信，把这个发现告诉他。”
“好嘞。”说着，开心果从怀里掏出一个誊抄下来的账本，甩给穆凌霄，人就已经到了门外。
意识到这是温家的账本，穆凌霄立刻打开，看了起来。
这一看，她立刻就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