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穆凌霄心里疯狂咆哮：快来个地缝，让我钻进去！
只可惜，地面光洁平滑，连一条头发丝细的缝隙都没有。
穆凌霄艰难抬头，朝着厉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阿渊，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厉王坐着没动，脸色很臭：“别叫阿渊，叫叔叔。”
“哎呀，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父亲现在虽然醒了，但是以前的事情他都忘了。所以，要给他时间让他适应。”
说着，穆凌霄疯狂摇晃着厉王的胳膊，柔声道：“阿渊，你会理解我的，是不是？”
说话的时候，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厉王。
一双翦水秋瞳，看得厉王的神色顿时变得舒缓起来。
脸色一变，再想变得冷硬，那可就难了。
穆凌霄趁热打铁，直接在厉王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阿渊，你真好，真是处处为我着想。”
嗯，高帽子一顶，请笑纳。
厉王这才笑了，转脸又抛出一个问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岳父？而且，既然现在岳父已经醒了，那婚期是不是可以照旧？”
这个问题，很尖锐啊。
穆凌霄正准备把这个话茬儿糊弄过去，脸颊就被厉王捧住了。
“霄霄，你说。”
说着，厉王学着穆凌霄刚才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穆凌霄，跟个小可怜似的。
美色当前，穆凌霄一时昏了头，直接点了点头。
点完之后，她想摇头，奈何脑袋被厉王捧住，只能点，不能摇。
“你是想摇头吗？”偏偏，厉王在这个时候如此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穆凌霄立刻表态。
厉王倏然而笑：“那就好。”
两个人脑袋挨着脑袋腻歪了一会儿，穆凌霄到底还是放不下穆霁川，哄了厉王几句，打算回去瞧瞧。
她与厉王并肩走出门去，却在出门的瞬间，看到穆霁川就站在她的马车外面，正朝她这里看过来。
瞬间，穆凌霄愣住。
她跟父亲说她去女子书院了，可这里和女子书院，压根儿就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一时之间，她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就跟早恋被家长抓到似的。
天杀的，她上学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早恋，更别提被家长发现，现在好了，在这儿都补上了。
果然，有些经历，虽迟但到。
好在，厉王比她镇定，大步走到穆霁川跟前，行了一礼：“您来了，进去喝杯茶可好？”
穆霁川直接点了点头，上了茶楼。
上去之后，三人纷纷落座。
穆凌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琢磨着万一父亲开口问，她该如何回答。
却在这时候听到父亲问道：“凌霄，你二人恋爱多久了？”
厉王正要回答，就遭受了穆霁川的一记白眼：“我在问我女儿。”
穆凌霄急忙道：“一年多了。”
“他对你好吗？”
穆凌霄抬头看向父亲，肯定道：“他对我很好。”
之后，穆凌霄又说了几件事作为证明。
“那就好。”
说完，穆霁川端起杯子，开始喝茶。
不知为何，穆凌霄总觉得他这个动作，过于伤感。
她坐过去，握住他的手：“父亲，您想说什么，只管说。女儿都听您的。”
穆霁川笑了笑：“我都听你的。”
一瞬间，穆凌霄又想哭又想笑。
父亲总是这样，但凡是她想要的，父亲从不会拒绝。
小的时候是这样，现如今她长大了，还是这样。
她真的很幸福。
回去的马车上，穆凌霄真诚发问：“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穆霁川挑了挑眉：“你爸一个老缉毒警察，要是连你说谎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干了这么多年？”
“这倒也是。”说着，穆凌霄哑然失笑。
说来也是，知女莫若父，就算是她伪装得再好，在父亲面前，那也是不够看的。
“婚期是什么时候？”穆霁川冷不丁问道。
“您、您都知道了？”
“府里有三个院子都装得满满当当的，我想不知道都难。原先的他，对你怎么样？”
“很好。虽然后来他怀疑我，但之前的时候，是拿我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听完，穆霁川叹了口气：“我这样，算不算是侵占了他的人生？”
“不会。这具身体是您的。或许，他是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我相信凡事都是最好的安排，您不必为这件事忧心。”
穆霁川想了想，这倒也是。
事情已然如此，多思无益。
得知婚期是九月十六，穆霁川有点错愕。
在之前的记忆里，女儿也才十岁而已，可现在，距离女儿嫁人，已经不足两个月。
见穆霁川的脸上流露出伤感的神色，穆凌霄急忙道：“就算是我嫁了人，也可以跟您住在一起的。”
“自然。”说着，穆霁川也笑了。
就这样，炎热的七月很快过去，穆霁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穆凌霄也越来越高兴。
高兴之余，她还带着开心果去了一趟温家的万花楼，顺便点了把火。
火被扑灭之后，万花楼和隔壁成衣店之间的暗道就藏不住了。
这时候，包真恰到好处地出现，以此为切入点，开始彻查温家。
等温良玉得到消息的时候，包真已经站在暗道里了。
温良玉怒不可遏，质问身后跟来的暗卫：“为何没有在刚起火的时候把火扑灭？”
守在万花楼的暗卫叫苦不迭：“少爷，您有所不知，这场火来的蹊跷。刚开始起火的时候火势就很大，而且奇怪的是，越往上面浇水，火势就越大，跟中了邪似的。”
“那包真怎么会来的这么巧？”
温良玉向来都知道，包真是个疯狗，但凡是被他盯上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过往这些年，他做的事情都会尽量和包真撇开关系。
没想到，这一次，竟是凑到了一起。
这一刻，温良玉突然觉得，温家这座大厦，已然到了即将倾倒的时候。
可只怕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温良玉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挽大厦于将倾。
而且，能够做到如此诡异地放火，且与包真有关联的人，那就只有一个——穆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