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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此话一出,满室皆惊。

作为宫女的笼沙、光谱,与今日在内殿侍奉的蓝月当场就跪了下来。

“启禀皇上,近期娘娘除去喝汤药,吃的便都是御膳房做的饭菜啊!”,光谱慌张又无措的对胤禛说道。

而这时,笼沙则发挥了年长的优势,深吸几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惶恐,也开口说道,

“皇上,近些日子取膳的是蓝月,娘娘偶尔会让她去和御厨协商更换菜品。

娘娘喜喝牛乳茶,光谱自从在五日前教会绯扇以后,泡茶这件事便由绯扇负责。

白缎主要负责替娘娘切果子、保存那些酿制的果饮。

奴婢自己,每日去太医院的药房替娘娘煎药。

这……来来去去,大多都是自己人,这毒究竟是如何进到娘娘口中的……

今日一早的膳食、茶水、果切娘娘都还未用,宫里还有些昨日未吃完的糕点,皇上可否让阿克敦太医帮忙检查一下?”

这两位祺嫔的贴身宫女,胤禛是认得的。

光谱在一周前的请安里,同祺嫔一起一哭成名。

而笼沙一直处事不惊的成熟姿态,让胤禛和苏培盛都不免高看几眼。

今日之事也不例外。

虽说下毒之事惹人惶恐,但胤禛却并未乱了阵脚。

光谱护主心切,但年纪小,遇事总是慌乱,想帮主子找出凶手的心是没错,但却不够细节。

一句‘御膳房的饭菜’,整整一周的膳食,要从哪里查才能有线索。

而笼沙就不一样了,同样的心惊,但却能组织好语言,有条理的说出这些时日祺嫔的饮食与习惯。

本来他还觉得笼沙太过沉闷,一直在宫里伺候祺嫔,未免有些不登对,现在想来也是祺嫔阿玛、额娘不放心,特意让这能经事的老姑娘陪着她进宫了。

胤禛颔首示意笼沙带着阿克敦去查验,而他则坐到了榻上安抚起了文鸳。

“可是害怕?”他对着文鸳问道。

“……回皇上,臣妾,现在有点懵……”文鸳说着,撑起身子,坐直了在胤禛面前,重复道,

“刚刚阿克敦太医说是,轻微、药物、中毒?”

她一词一顿的,用着疑问的语气说着,像是在向胤禛求证一般。

只是她没有等待胤禛的回答,就像是卡了壳一样,呆呆地看着胤禛眨了眨眼,然后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又捏了捏胳膊,揉了揉肚子,低头朝着自己满身看去。

少顷,她忽然抬头,又一次的看向胤禛,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道,

“臣妾……中毒了,会吐血吗?”

“会发热吗?”“还是会……站不起来了??”

“还是……还是……不,阿克敦太医只是说轻微,臣妾应该不会……不会,再也看不见您了吧……呜,呜哇……”

延迟了足足两三分钟,文鸳的眼泪哗哗的如决堤一般从她的眼眶里滴落。

虽然是嚎啕大哭,虽然中间穿插着擤鼻子、抹眼泪,但文鸳哭得却依旧是极美的。

她一个字都没有提的,是‘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她知道,他若是不想做主,吼破喉咙都没用。

但,她笃定,胤禛不会的。

不是因为宠爱她,而是因为牵扯到了自己。

“乖,莫要怕。朕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白让你遭人陷害。”胤禛一边轻轻拍着文鸳的后背,一边对着她安抚道。

过了一会,阿克敦太医回来了。

而在他身后跟着的笼沙提了一盘糕点——曾经华妃的最爱,蟹粉酥。

瞧着这份糕点,胤禛眼皮一跳。

“回皇上,这份糕点里没毒,但是……”

但是?

“但是,里面有一味地黄,同臣开给祺嫔娘娘的汤药中的黄芪药性相冲。

黄芪的药性被地黄所抵消,其余药物的药性平衡失衡,一连数日累积至此,才导致娘娘今日骤然心悸加剧且有腹部发胀、头部发热的迹象。”

胤禛眉头皱起,正当他准备下令让苏培盛去查的时候,只听着跪在地上的阿克敦又说道,

“皇上,方才把脉的时候,娘娘脉象之中……其实有些怪异之处,可否让臣……”

“让什么让,快说!”

他从来没像今日这般,觉得阿克敦此人说话啰嗦且墨迹。

“臣方才号脉,似觉少阴动甚,往来流利,但又陡然有些……”

“说结论!再说不到点子上,朕便把你拖出去砍了!”

先前还吞吞吐吐的阿克敦,在听到这声威胁后,顿时吓了一大跳。

他直接把头磕在地上,大声的对着皇上禀报道,

“启禀皇上,祺嫔娘娘像是初孕,又像是被什么活血之物影响,马上要小产了!

观娘娘脉象,葵水将至,哪怕是真是遭了此难,也无法察觉!

但娘娘福泽深厚,也多亏了是月信将至,臣才得以察觉这疑似走珠滑脉的脉象。

否则,只会当是娘娘气血有亏、妇科欠佳啊!

微臣方才在在号脉时,还闻到了这储秀宫中似乎有着若有若无的麝香味。

后宫乃娘娘寝殿,微臣不敢贸然查看。

但此事有可能紧关皇嗣,还请皇上决断!”

胤禛:?!!!!

胤禛现在的头很大。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但,此事处处凑巧,且不过是初孕的脉象,多厉害的国手也不敢妄言,这倒也正常。

他能犹犹豫豫了几分钟讲出来,也已是太医院中罕见的头铁了。

见皇上久久不言,阿克敦便又是继续表示,

“恳请皇上让其他太医也来储秀宫,臣等一起号过脉,再商议……”

“等什么?商议什么?还不先滚进去查!”

再等等,万一他的文鸳真已经怀有皇嗣了呢?

他的后宫之中,已经很久没有健康的孩子出生了!

若是误诊了还好,若是真的,他绝不允许里面有一丁点的马虎!

除此之外……

“苏培盛!宣许太医、温太医来储秀宫,立刻,马上!

再让昨日负责制作储秀宫蟹粉酥的宫人、御膳房的总管,提着头过来见朕!”

如果说胤禛原本的怒意只是针对有人想管控他的生活,蓄意对他的宠妃进行报复,那他现在那滔天的怒火便是针对幕后之人的狼子野心。

麝香,流产,胤禛可太熟悉了。

当年他便是这般悄无声息的算计着华妃,让华妃无子。

而现在,同样的手段,竟然也出现在了宫里!

这怎能让他不惊、不怒!

是谁?

太后?

还是有可能知晓当年事件的端妃?

又或者是皇后?

……

不同于胤禛的惊怒,阿克敦这边岁月静好的和已经派了小太监去请太医、宣人,目前做监工任务的苏培盛一起,进入了储秀宫内的各个房间,开始仔细的检查。

祺嫔娘娘……不愧是十岁时就显露妖材的女子。

本以为今天只是演一出抱病,再让他顺势把储秀宫里的脏东西摆到明面上来,两人打个配合,一唱一和,让皇上看看,再得点恩宠与好处。

可他是怎么也想不到,祺嫔这所谓配合,竟然可以上升到皇宫内最高规格的‘皇嗣’上。

说怀就怀,真给力,也真的敢啊。

而且连葵水影响脉象这件事都算计好了,真是神算子一般。

他阿克敦当初为了进宫吃这口泼天富贵的饭,悬梁刺股就不说了、哪怕在京城的贫民窟也当过了一年多的赤脚医生,他什么奇怪的脉象没见过。

娘娘这般的脉象,其实在某些不正规的风俗场所,再常见不过了。

他对自己这份靠着汗水打拼来的经验十分有信心。

许太医这位年过半百的妇科老手老太医自是经验丰富不用多说,温实初那颇有天赋的毛头小子,自然也会做出这般判断,只是敢说不敢说的问题了。

今天,他以为自己的任务是如上次一般,是来弄虚作假的。

但万万没想到,他这次只需要当个尽职尽责、敢说敢做的太医就好了。

这恩公的活儿,不要太好办哦。

一边如是感慨着,阿克敦一边抬手,用手帕把窗边的花瓶送到了苏培盛手里提着的篮子里,

“苏公公,收好咯,这瓶子可珍贵着呢,里头全是好药材哩。”

苏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