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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纪惊春名义上是顺道来看看自己的学生王修远,但实际上却是再度出山。

当年在墨韵书院发生的事情已如雾中之花,无人得知其中全貌。

但是在桂州稍稍一打听,便能知道纪惊春重新出山的消息不是什么新鲜事。

当然了,这次并非是重返墨韵书院执掌院印,而是受朝廷之命,出任中书令一职,

这可是真正的国之重臣,封疆大吏。

像这样的大员,轻轻动一根手指便能捏死整个永安城。

所以当初得罪了纪惊春的柳家亦是不敢怠慢,倾巢而出。

就连家主都亲自出面,只为向他赔罪致歉。

不过纪惊春并非是那些小肚鸡肠之人,自然不会将这些事情挂在心上。

纪惊春在永安城的这几日里,消息早已经传开。

不止是永安城的权贵们,就连城中所有书院的先生与学子都前来相送。

既然是来相送,作为儒林中人,自然是要自然要以诗寄情,彰显文人雅趣。

“唉,今日的赠别诗你可曾写好了?”

一位学子低声询问着身边的同窗。

另一人闻言支支吾吾,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我等生于这偏远小城,才疏学浅,又如何能作出令纪大儒刮目相看的佳作。”

说到这里他目光飘忽,最后落到了严修身上。

“更何况前几日在花船之上,那严大夫的诗才已然惊艳四座,有他在此,我等更是自愧不如。”

另一名学子亦是摇头叹息,面露苦涩。

“不错,若是没有严大夫这匹黑马的话,兴许我们还能有些机会,但是有他在...”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中都泛起了一抹苦涩。

众人皆知当晚花船之上,严修所作之诗辞藻华丽,意境深远,令人叹为观止。

一想到此,众人都觉得自己苦思冥想出来的诗词与之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不堪入目。

“今日纪先生即将启程赴京,不知在场诸位,谁愿赋诗一首,以表敬意,送别纪先生?”

这时,一位中年人沉声说道。

他目光如炬扫视众人。

一时间竟无人敢与之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永安城吴家家主,吴望生。

“既然是吟诗,那么自然得有个彩头。”

说着纪惊春取下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

“这紫阳玉是庐阳府一个不成器的学生送我的,拔得头筹者,可得此玉佩。”

玉佩光华流转,显得异常非凡。

此话一出,送别的众人均是眼睛一亮,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那枚玉佩上。

纪惊春用这块玉佩作为彩头,自然不可能只是表面意思。

能得这块玉佩者,便能与庐阳府那位纪惊春的学生攀上交情。

换而言之,得了这块玉佩,就相当于是纪惊春的半个人了。

许多人都明白,如果严修出手的话,此物非他莫属。

但是他都要去墨韵书院了,还要这个干什么?

说到这里时,纪惊春朝严修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是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块玉佩上,并未注意到。

纪惊春此举是为了保护严修,免得遭受永安城这群吃人不眨眼的权贵迫害。

他们对自己定然是不敢有半点不满。

但是严修不过是一介医馆大夫,又没有修为傍身。

若是让他们知道不是严修入墨韵书院修行的话,那么当晚在花船上受了侮辱的柳道元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无人说话,便由我吴家打个样。”

话音刚落,一位丰神俊逸的少年站了出来。

他朝着纪惊春作揖行礼,报上自己的名讳。

旋即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执扇,念出自己的诗作。

“一别朝堂几度秋,今朝重见凤楼头。

儒冠新整凌云志,玉陛重开济世舟。

学富五车惊四座,才高八斗耀九州。

君今再入中书省,定使山河焕彩流。”

话音刚落,便引来精彩的叫好声。

如今有了吴家公子打了头阵,其他人自然也不甘落后,纷纷献上自己的创作的诗。

一时间酒肆外充斥着浓浓的诗会气息。

虽然吴家公子起了一个好的开头,但是其他人的诗作却是不忍直视。

就连原本满脸笑意的纪惊春也逐渐绷不住自己的笑容了,开始将注意力聚焦在严修身上。

毕竟对方可是答应过,临别前会送自己一首诗的。

其他人见此也是纷纷把目光转向严修。

见此情形,严修知道是时候该自己出场了。

他缓缓踱步而来,朝着纪惊春微微拱手。

“献丑了。”

随着严修出场,原本十分嘈杂喧哗的声音瞬间消失,只剩下微风拂过的细微声响。

“千里黄云白日曛。”

纪惊春颔首抚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北风吹雁雪纷纷。”

如今是仲秋时节,虽然还没有雪,但也是不远了。

念到这里时,严修向前踏出几步。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后两句一出,仿佛整个天地瞬间寂静了下来。

少顷,所有人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纪惊春更是顿住了动作,心神被这首诗冲击得摇晃不止。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纪惊春不停地呢喃着。

这一刻,当年往事瞬间涌上心头。

最后竟是眼眶含泪,嘴唇翕动。

“好诗,好诗...!”

原本还以为可以和严修一较高下的吴家公子,在听完这首诗后,也是愣在了原地。

无论是从诗情还是意境来看,严修作的诗都远超自己。

最后他也是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刻,回过神来的纪惊春将玉佩交到了严修手上,满怀期待问道:“这首诗可有名字?”

严修摇头。

纪惊春闻言大喜。

“不如就由老夫来命名如何?”

对此严修自然是点了点头。

纪惊春思量片刻后,缓缓开口。

“就叫《赠纪惊春于永安》可否?”

严修淡淡一笑,说道:“全凭纪先生做主。”

听到这话,纪惊春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爽朗大笑起来。

长亭外,官道边。

奢华的马车上,王修远充当马夫。

纪惊春撩开帘子,朝着送别的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

众人又送了几里路后,才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发出惊疑的声音。

“严大夫,你怎么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