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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人也不是盲目付出财力物力去针对楚家。

而是整个县都知晓,他俩家因女儿结交没个设防,栽了这么大跟头。

两家与楚家本就有生意上的较量,应提醒子女多防备才是……

现下,外面知情人士都在传两家人愚蠢至极,还真将生意和交友分开来算。

这世上至交,哪个是纯粹的感情至交?不都是从利益建立开始的?

即便是书院学子相交,那也是学识一致,观点相同。

楚父从一开始庆幸牢中只待了几日,到后面生意被打压,百姓们口口相传,都不敢买他的东西,尤其是能入嘴上脸的。怕其中有蛊虫。

毕竟楚父连亲生女儿都能这样对待,更别提他们这些只有交易关系的陌生人。

几家铺子连续关门,生意冷清。

头两三个月楚父忙得焦头烂额,不肯服输,贴钱继续做生意。

半年,楚家生意赔光,还欠了债。

他将事情怪罪到女儿身上。

“是你那个娘,为了你,才毁了妍儿!若不是她出手,把妍儿逼上绝路,妍儿至于在县衙撞柱子,用这么悲壮的死法嘛?!一切都是因为你!”

那位与楚妍同父异母的楚家二小姐,从前有多爱与戴面纱的楚妍出门,现下有多悔恨。

她恨自己为何不是男儿身,这样一来母亲就不会打着为她好的目的,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即便事情已发生,但作为男儿,不会受到牵连。像她两个弟弟,就好好的。

她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

秦云最后还是挨了板子,串口供也是罪行。

楚家捂嘴的钱,也被县衙充公。

秦云到处喊冤,可谁搭理他?

要不是他勾搭上楚家大小姐,在镇上就是无名之辈,谁知道他姓谁名谁?

被他污蔑的两家人没放过他,处处找他麻烦,就连他家人也没放过。

大抵没闹出人命来,但事事不如意,想要再找个富家千金改门楣,肯定没可能了。能解决温饱,不再饥寒交迫就不错了。

至于金桂。

她最大错处是将两家小姐私物偷给秦云,更歹毒的计划还没执行呢,楚妍人就没了。

她身契还在楚家,只能回到楚家。

楚家哪留得她?将她卖给了牙行。

很快,那两家人将之买回来,做粗使丫头,多是浣洗、洒扫的活儿。听起来没什么,但冬季用冷水,洒扫最少五六遍,故意被找茬,一天睡不到一个时辰……

轮流看押金桂的婆子,边嗑瓜子,边道:“你这还算好的,知道老婆子上个主家怎么折腾人的吗?”

金桂麻木地趴在地上,用抹布擦地。

婆子:“听说过美人盂,美人纸吗?”

见金桂还无反应,婆子为她科普:“美人盂,顾名思义痰盂。美人作为痰盂,口接主家咳出的浓痰咽下;美人纸?贵公子出恭嫌草纸硬,用以美人舌尖为纸,舔舐干净。”

呕——

金桂差点吐出来。

婆子:“这就听不得,受不了了?你当初算计你家小姐,偷我们家小姐的私帕,不就是算到你家小姐会将秦云那废物当香饽饽吗?现在是不是听了我老婆子一番大户人家的见识,觉得现下这份活计不至于那么难受?至少活得像个人,是不是?”

金桂:……

之后的金桂,在没日没夜的干活儿,睡不足,头发大把大把掉中,容颜迅速衰老下去。

又过了几年。

不过二十出头,活得像七老八十般,身形迅速岣嵝,像见不得光的老妪。

她回想从前,为什么渴望脱奴籍,最后落得这样下场呢?

因为她用错了手段,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家。

一步错,步步错。

……

事情告一段落,郭盛安去了趟牢里,见到楚妍的继母。

她身上的蛊虫味儿并不浓郁。

蛊虫的味道,带着腐叶与泥土混合的腥臭,味道越浓,功力越深厚。

这位连蛊女都算不上,应该是半路出家,机缘巧合下得了蛊虫罢了。

郭盛安:“你是苗疆那边的女子?为何会嫁到蜀郡来?”

她没吱声。

郭盛安:“你的巫蛊之术与谁学的?”

仍是安静如鸡。

郭盛安见状,叹息:“哎。”

郭盛安:“人都是有软肋的,像楚妍那样的女子,即便没了双亲,也想活着,所以才被你们拿捏。”

远在镇上,活着回家的楚父,打了个喷嚏。

郭盛安:“像你,对楚妍格外歹毒,但对自己儿女倒是不错。”

“你想用我的孩子,威胁我?”

女人张口,满是沧桑的沙哑。

郭盛安笑眯眯的:“这怎么能算威胁呢?只是与你谈条件。你先别急着自尽。”

正打算咬舌的女人:……

“先听我把话讲完。”郭盛安语气心平气和,“这件案子看似简单,但牵扯进来的人还不少。谁知道你动手的真正原因是不是子女呢?如今他们安然无恙,大人便以不危及子女结束,但你宁愿死,也要护住给你蛊虫之人,这背后的寓意就又不一样了。

死人的嘴撬不开,但我们大人难免不了殃及鱼池,让案子重审,关押你的子女,再严刑拷打……”

藏匿不远处黑暗处的县令:……好家伙,我的未来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够了!!!”女子咆哮过后,便是一阵喘息。须臾,才缓过神来,嗓音依旧干哑,“你想知道什么。”

“巫蛊之术,跟谁学的。”郭盛安敛了神色,道。

“是我儿时待的地方,一个陌生人教的。”

“多大,是男是女?有家人吗?只传了你一人,还是有其他孩子?为什么传给你们?”

“是男子,与我当时父母一般大,没有家人,是当时村上的蛊医,用蛊虫帮重伤病人疗伤。一开始村上的人都怕他那些虫子,后来视他为神医。

传授给我们这些巫蛊之术,是想以后我们嫁人有个傍身的东西。”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出于对你们好的目的,才教你们这些?”

“是的。”

郭盛安笑了,笑意不达眼底,“不对吧,为你好,教你一些毁女子容貌的蛊术?”

“他信奉伤别人就是保护自己。”

“好好好,即便咱们信仰不一样。那么,你怎么解释作为蛊医,用蛊虫救人,却教你们一身害人的本事?

还有一点,他只教女孩巫蛊之术?不教男孩?这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