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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用画笔记录一路上的风景,最后能够在一个生活节奏很慢、风景秀丽的小城,度过余生。

——乔煜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在这个特殊的时节,总免不了凄清的雨和阴沉的天。

车轮碾压过沥青马路溅起一片水花,低调奢华的黑色迈巴赫停在一家花店门口。

车上下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个去车辆后备箱拿轮椅,一个举着伞守在车门边。

车内的人先伸出一只脚,纤细的脚腕被白色的长袜包裹,黑色的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一个女人从车内出来。

她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模样,但身上有种沉沉的暮气,呼吸细而弱,皮肤苍白,身形羸弱,是个妥妥的病美人。

她扎了一个斜斜的麻花辫,白色的发带在发尾打了一个随意的蝴蝶结,麻花辫垂落在她的左胸前。

她无视了旁边的轮椅,径直朝着花店而去,身后的人举着伞跟上。

“叮铃铃——”

门口的风铃随着大门的打开而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动,店长小姐姐微笑着迎上来:“顾小姐,这是您的花。”

顾零接过一大捧包装好的栀子花,声音清而冷:“谢谢。”

说完,她转身离开。

在花店门口,负责拿轮椅的西装男伸手拦住顾零的去路:“大小姐,您需要乘坐轮椅去看望夫人。”

顾零脸上并无多少表情,她看了一眼轮椅,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厌烦,话语平铺直叙:“我最近的身体状况很好,不需要这个东西。”

她将要去陵园探望她的母亲,西郊的陵园不允许车辆进入,行人只能步行前往。

虽然路程不远,但心脏病患者显然并不适宜过度劳累。

她接过保镖递来的雨伞,抱着栀子花往前走,身后的两个保镖沉默地跟着她。

走了一会儿,顾零停下脚步,她抿紧唇瓣,最后还是主动坐上轮椅:“别让我看见你们。”

大小姐在这一天的情绪很不好,并且不喜欢别人跟着她,两个保镖停住脚步,目送大小姐离开。

等她离远了,两个人才远远的跟在她身后。

……

墓碑上贴着的照片已然褪色,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

顾零将栀子花放在墓碑前,照片上的女人在三十五岁的年纪死于心脏病,不幸的是她的女儿和她患上了同样的病症。

【任务:请尽可能多的保留一些美好的回忆】

原身是顾氏集团的千金,她的母亲叶栀有家族性遗传病史,身体不好。

叶栀与顾海结婚以后,为了叶栀的身体健康考虑,两个人并不打算要孩子。在叶栀二十九岁那年,因为防护措施没做好,意外有了原身。

叶栀对于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很珍惜,对原身极尽宠爱,顾海则不然。

在得知原身的存在时,这个深情的男人第一反应是打掉她,并非是害怕这个孩子也患上心脏病,仅仅是为了妻子的身体。

如他担忧的那样,生下原身没多久,叶栀的身体开始急剧恶化。

说不清是因为生育坏了身体,还是因为她的寿命本就应该结束在三十五岁,她死了。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关怀原身的人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由于心脏病的缘故,原身的教育是在一个个家教老师的指导下进行的。

她像是一个城堡里的公主,这个华丽的城堡是她全部的世界,所有的记忆都来自于此。

……

远山葱翠的绿意被朦胧的雾气遮盖,春日的雨淅淅沥沥落在黑色的伞面上。

穿着黑色长裙的姑娘坐在轮椅上,伞的把手被固定在轮椅扶手,巨大的黑色伞面在她的头顶撑开,雨水被尽数挡住。

那把巨大的伞看起来不像是保护她不受雨水沾湿的守护者,像是未知的黑色怪物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这个年轻的姑娘很美,她完美融入了周围的环境,黑与白这两种极其单调的颜色也能勾勒出她惊人的美丽。

但这是春天,是五彩斑斓的季节,如果只有黑白两色,那也太可惜了。

于是,一抹鲜亮的橙色突兀地闯入这幅黑白色的画卷,打破了凄清,注入活力。

陌生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在顾零身边停下,她抬头看去。

男人看起来比她年长几岁,或许是因为在陵园的缘故,他也穿了一身黑,只不过手里拿着一捧橙色的菊花。

比起别人的愁眉苦脸,男人脸上带着如沐春风一般的笑意,配上他怀里颜色亮丽的菊花,让人恍惚间以为置身于绚烂的春季。

而顾零只是拧着眉,语气冷硬:“我说过,不要来烦我。”

顾零并不想在这一天被打扰,奈何她的身体实在是差,为了防止出现意外,顾海会临时雇佣一些人假装去陵园祭拜,在顾零身边观察她的情况。

她是叶栀生命的延续,顾海比她更在乎她的身体。

那些人着实没有什么演技可言,顾零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她以为顾海这次雇佣的人不仅没有演技,还没有眼力见,竟然直接上前来打扰她。

乔煜看着面前这个冷冰冰的姑娘,轻轻笑了笑:“抱歉,我也不想打扰你和家人的独处,但是能麻烦你让一让吗?”

西郊的这个陵园墓地价格不菲,再加上今天下了雨,来的人并不多,顾零便随意停在了路上。

其实这条路很宽,顾零的轮椅停在道路靠后一点的位置,如果想要过去的话可以侧着身从轮椅后方通过,也可以从更加宽敞一些的轮椅前方通过。

顾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面前完全足够一个人通过的路,用意很明显:你看不见这么宽的道吗?

乔煜温和的语调混在淅淅沥沥的小雨声中:“我的父母曾告诉过我,打断别人的谈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

顾零愣了愣,她终于认真地开始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笑容不热烈不疏浅,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和内敛。

他坦坦荡荡地与顾零对视,明亮的眼睛告诉顾零:他说的这话是认真的。

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扰这场生者与亡者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