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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贞公主是楚玄寒的亲姐姐,嫁的乃是南昭一位皇子,前世在南昭过的不错。

楚玄寒曾深入南昭和谈,她也有从中斡旋,和谈成功后这便成了他的政绩。

墨昭华虽然希望南疆能停战,但她不希望这成为楚玄寒的功绩,助力他夺嫡。

楚玄迟知道的也不多,“听说生下了一双聪慧的儿女,倒是很得那位皇子的欢心。”

后宫不得干政,墨昭华前世无论作为太子妃,还是皇后,对朝政都不是很了解。

对南昭的情况就更不了解,便问楚玄迟,“那位皇子可有夺嫡的机会?”

楚玄迟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南昭如今已是太子监国,皇子夺嫡机会渺茫。”

她会医术已经让他意想不到,现在又关心起了南昭国事,这越发不像深闺女子。

“怎么,昭昭对南昭国事也感兴趣?”辅国公曾因她对当朝局势的分析试探过她。

试探的结果是,他的外孙女巾帼不让须眉,不愧是他们容家的种,让他越发宠爱她。

墨昭华关心的是嘉贞公主会否助楚玄寒,“没有,昭昭只是好奇和亲公主的命运。”

“和亲南昭还好,就是和亲西炎与北戎命运多舛,前些日子他们竟又动了和亲的念头。”

先帝在位期间,和亲这两国的公主下场都不好,辅国公提到忍不住为她们惋惜。

墨昭华又想起了那些可怜的公主,“他们是只要占了点上风,便打公主和亲的主意。”

楚玄迟神色凝重,“只有战败才会让公主去和亲,他们这是变着法子让我们认输。”

书房的气氛变得沉重,墨昭华看了眼漏刻,趁机打住话题,“差不多该拔针了。”

楚玄迟和辅国公对视一眼,没再继续谈战事,转而问起了辅国公后续的治疗。

“头一个月,最好是隔一日便施针一次,第二个月可改为三天一次,慢慢的减少。”

治疗方案是如此,但墨昭华不可能隔一日来一次,走动太频繁很容易让人起疑。

“鉴于我们不方便频繁走动,昭昭也只能尽力争取多来,但外祖父的药必须按时喝。”

上次小住离开之前,她便开了药方,又教了辅国公的亲信煎药之法,叮嘱要每日按时喝。

辅国公很希望头痛症能治愈,非常配合,“放心,一日三次,老夫一次都不敢少。”

“好,针已全部拔完,您先睡上一个时辰,以后用药照旧,昭昭有机会再为您施针。”

墨昭华清洁了银针,重新装回木盒中,正准备放回书架之上,楚玄迟喊住了她。

“昭昭,你若是为我治疗,可需要用到银针?”他刚刚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既然墨昭华连御医都只能用摇髓脑治疗的病症,都能用别的法子,也许真能治他。

所以他想试试,左右她已见过他太多的狼狈,纵使看到他的腿,他相信她也不会嫌弃。

“妾身未曾为夫君诊断过,不清楚伤情,但听闻夫君双腿无知觉,猜测大概率需要。”

墨昭华前世为他治疗过,很清楚他的伤势,只是得找借口,否则她岂不成了神仙?

楚玄迟小心的隐藏起自己的紧张,故作淡定,“那带上银针,我们回落枫居吧。”

墨昭华没料到他这么快便答应,还以为需要时间,欣喜的眸子都亮了起来。

她抱着木箱跟辅国公道别,“好,那外祖父回院里歇息,我和夫君也回去了。”

辅国公也盼着她能治好楚玄迟的双腿,“去吧,有什么所需找你母亲与舅母便是。”

***

落枫居。

墨昭华与楚玄迟进了卧室。

雾影和月影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入。

“夫君,你确定今日便让昭昭治疗么?这种事最好不要勉强。”

墨昭华自是很乐意为楚玄迟治疗,可她也需要病人心甘情愿的配合。

“没有勉强,我很愿意,但是昭昭,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怕你被吓到。”

楚玄迟双手搭在腿上,随时都能将裤腿往上提,将双腿的惨状展示在她面前。

墨昭华柔声安抚,“夫君放心,昭昭不怕,坦然面对伤口乃是医者最基本的要求。”

一个医者,若连流血化脓的伤口都不敢面对,那又要如何清理伤口,为其检查?

楚玄迟的双手紧了紧,抓住自己的裤子,“我的腿真的很丑,请昭昭也别嫌弃好么?”

墨昭华在他跟前蹲下,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挲,目光温柔如水的仰视。

“昭昭不嫌弃,伤口是夫君为国为民的见证,伤疤则是勋章,都是夫君的功勋。”

“谢谢昭昭……”楚玄迟反手握了握她的的手,然后放开,将裤子往上拉起。

随着裤管的缓慢上移,露出了一抹黑色,那是楚玄迟特意穿在里面的裤子。

他每天都要上药,会弄脏裤子,他便在里面多穿了一条裤子,下面还系上带子。

因为是黑色,所以染血也好,沾上药膏也罢,至少看上去不会让人那么恶心。

墨昭华看他弯腰想去解带子,低声央求,“夫君,让昭昭来帮你好不好?”

楚玄迟的动作一顿,深吸了口气才应声,“好,左右昭昭终究是会看到……”

既然已决定让她医治,那就不要再畏首畏尾,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怎能如此?

墨昭华解开里裤的带子,提着裤腿缓缓上拉,露出两条满目疮痍,溃烂不堪的腿。

伤口上敷着绿色的膏状药,但也掩盖不住伤口的惨状,崩裂,流血,化脓。

这比前世她为他治疗时还更惨烈,至少那个时候他的外伤已经控制的比较好。

墨昭华的手颤抖起来,几乎没勇气继续上提,“不该是这样的……”

楚玄迟低头看着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昭昭觉得应该是如何?”

“这只是外伤,随意一个御医都能控制住伤情,又怎会任它恶化……”

墨昭华说着戛然而止,御医当然可以做到,只不过御医背后的人不想看到。

楚玄迟垂着眸子,声音已然染上了一丝异样,“昭昭怎么不说了?”

墨昭华抬头,眼里蓄满了泪水,她站起来一把抱住楚玄迟,心疼的呜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