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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洛云安携带此番作恶的罪魁祸首冥炎羽蛇去往大殿,金殿之上尊位端坐天界的最高掌权者。

洛云安手握戒环在殿下毕恭毕敬鞠了一礼。“帝君,此番祸害已伏,今沅上神随后便归。”

帝君懒懒瞥眼洛云安,将他手中戒环召来,那蛇生来在人间为祸四方是胆小又放纵,哪见过如此场面,天神威压透过戒环将小蛇镇住,冥炎羽蛇只觉得浑身冰凉,恐惧如山倒,千钧重负压在它的头顶,一动不能动。

“帝君!”

当冥炎羽蛇觉得自己要粉身碎骨神魂俱灭之际洛云安匆忙叫停,帝君威压一滞转而荡出将洛云安仰起的头颅压回地面,洛云安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咬着牙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话来。

“今沅上神说要留它一命,她有大用。”

帝君一听眉梢轻挑,那威压便似清风般散去,洛云安只觉得浑身一轻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

“今沅去了何处。”

天帝问道,洛云安露出迷茫之色,沉思半晌摇头。

“小仙不知。”

天帝见他眼中迷茫摆手作罢,只翻掌幻笔擒着大手一挥写下召令,而后从中吹口气来那黄纸便折做仙鹤,扑棱扑棱翅膀化作一道金光往人间去。

洛云安被天帝打发,还不忘奖赏,给予他几枚上等灵丹。

杨柳与余晚已经走到无人之际,越发靠近北境便越发寒冷,天地间银装素裹,放眼望去了无生机,柳今沅生于冬雪,因此杨柳对此极寒之境毫无反应,反而舒适。

余晚修为低微,凡界灵气稀薄,天地誓约,对她有影响,便觉得冷些,裹得严实,杨柳带着余晚往深处走,大雪纷飞视野模糊瞧不真切。

正当杨柳即将靠近目的之际,一道金光破境而来,缓缓停留杨柳身前,杨柳抬指一触,纸鹤燃尽独留一行急召,寒风一刮不时便散去,杨柳一看,便知是没法儿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只好带着不甘心拽着余晚回了天界。

脱离人间,余晚周身绒毛厚衣霎时褪去换做平日里穿的衣裙,随杨柳上殿去。

余晚来天界三年,还未真正见过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天界位首,如今一见简直颠覆想象。

人间修建大帝神庙总是白胡须曳地的庄严老头,余晚便觉得这位天帝会是一个古板严肃甚至几分骇人的老人家,哪能想到他竟然丰神俊朗,眉眼俊逸,长袍曳地,虎头铁甲扣肩头,坠下披风拖在身后,矗立高位唇角微勾看似温和却不怒自威,一见杨柳款款走来,顿时破冰,勾唇笑得眉眼弯,见杨柳好似多年好友,语气熟络的很。

“今沅,下界可好玩儿?”

“苍生百态,千年万载都是一般模样。”杨柳淡淡应道,带着余晚一同略微屈膝颔首对人施礼,“帝君。”

“这便是萧然那宝贝得很的小弟子?居然叫你拐去了下界。”

帝君走下高台,与杨柳差不多高,上下打量一番。余晚站杨柳身后一副还没断奶的小羊模样,畏畏缩缩的,也疑惑为什么杨柳会愿意将人带在身边,二人间无名无份的。

“殿中无人。”杨柳也不避讳,让了让给帝君瞧个清楚,他二人已经相识数万年,自天地生成,人间有了四季万物起。

“改日给你殿中分些人去。”

帝君说完便转身回去,坐下之后方才将戒中蜷缩一团的小蛇放出,那蛇方才被帝君一阵威压震慑现在仍旧瑟瑟发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对外界的抗拒,杨柳见那小蛇一副被吓惨了的模样屈指勾了勾手指招小狗似的将那团裹的滚远的小东西唤来。

冥炎羽蛇挪开耳羽偷摸看了一眼杨柳,见是捉它的那个上神,在这危机四伏的天界,便是比亲娘还亲,顿时手足并用连滚带爬的往杨柳飞去,紧紧缠绕在杨柳腰上狗皮膏药似的将她紧紧黏住,杨柳只觉得腰上缠的软物有些烫人,伸手掐住它的七寸轻轻一扯便将其从腰上扯下。

“上神......”

那小蛇已经有了人性,能口吐人言 ,现在在杨柳手中,尾巴缠着杨柳手腕耳羽低垂着,两只黄豆大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杨柳,似乎忘记了杨柳险些将自己送往西天。

“帝君,这东西与我有缘,便让它在我殿中当个坐骑万年,掌管融雪救灾,赎罪吧…”

“可是这蛇身上杀孽深重,倘若留它一命,往后人间作乱者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天帝严肃道,杨柳见天帝不愿松口,意料之中。

“那便让它去诛妖台上受刑三年,以此赎罪,倘若能挺过此一劫难,洗髓登仙,入我座下。倘若失败,身死道消,如此如何?”

天帝见杨柳有心袒护,诛妖台上鞭挞百年所受苦难胜之于死,便点头应下。那小蛇恐惧极了,但也算一线生机,尾尖在杨柳手腕上紧了紧颓然垂落,哀哀怨怨的让神官压走。

杨柳见此事落幕,颔首拜过便决定离去,天帝与杨柳虽同在天界,且一个深居简出一个四方游历,实在是忙碌,总是擦肩而过,还不如齐聚一堂。

天帝还没同杨柳数够这些年来的大事小事儿,杨柳便想离开,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儿。“今沅,无事忙碌,不如去琼华那儿喝一杯?”

“晚些。”

杨柳也未曾拒绝,只说了个时间便带着余晚离去。

她们下界两月有余,天界也不过一个时辰,萧然才将将抹除他做法的痕迹。余晚让杨柳送回宫殿,余晚有些依依不舍,还未与杨柳独处腻歪够,磨磨蹭蹭回了殿去,看见萧然却觉得这历来看着别扭的师尊今日竟然有了几分人样,以往心里那股膈应的气竟都散去,难得的心平气和甚至终于看出了萧然的俊朗。

“晚儿在看什么?”萧然问道。

余晚这才回神匆匆忙忙的给萧然见礼。“师尊。”有些莫名的羞涩。

萧然见那红线似乎起了效果,暗自笑过,而后故作柔情将余晚虚虚搀起。“辛苦了,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