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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的早晨,果然是与众不同的,闻着花香听着鸟语,陈季云的眼睛也不似往日那般睁不开来,只是囧囧有神的双眸带着遗憾的情感,往日都是五个人在此吟诗作对,今日独独缺了一人,大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难道真说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

彩衣上完菜便觉得三人情绪不对劲了,连忙取了酒。

“小女今日生辰,难得众位特意前来庆生!这是我去年酿的桃花酒,大家尝尝!”彩衣说着便将三人的酒盅倒满了。

“那可得好好品一品才是!”秦少东第一个回过神来连忙端起了酒杯,“彩衣,我等敬你。”

“大家同饮!”

“恩,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浓而不烈,饮着此酒,还忆当年一树桃花带雨红啊!”秦少东细细品味着。

“哎,快满上,相聚都是知心友,畅怀同饮桃花酒!何等佳境啊!”刘卿宝说着便拿了酒勺子从酒坛子里舀了酒一杯杯满上。

“哎,今年来晚的理应喝白水!”陈季云见刘卿宝端起酒杯连忙制止。

“我与秦兄一同来,法尚且不择众,何况小小的规则!”

“贫嘴耍赖油且滑,规则哪与旧时同?”陈季云颇为鄙视,“当年也不知道是谁硬是要我喝白水,果真往事如烟不可追啊。”

“山鸟似犹啼往事!”彩衣闻言望着栖在树枝上的几只鸟喃喃道。

“桃花依旧笑春风!”陈季云连忙接了过来,“好对子。”

“哎,季云。人家彩衣姑娘何时说要对对子,卖弄也没你这样的,拿人家的诗句来对!”秦少东插嘴道。

“哎呀,管它是不是诗句,对的工整就是好对子嘛!”陈季云说着端起了酒杯道:“我前几日作一上联,冥思多日,难寻下联,今日正好说与你们听。悼皇舆败绩,效列子之御风,斯为健者。”

“怎么样,可想出下联?”陈季云见众人皱起了眉,便道:“好不容易得一佳句,就是对不上,好不气人!”

“你也别气,此联我们回去在好好思想一回。”秦少东见着佳句自然有了钻研的劲头。

“哎呀,你看,我们光顾着喝酒把生辰礼物给忘了。”刘卿宝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本诗集来,“我也没什么好送的,里面尽是几年来做的诗词,彩衣姑娘莫要嫌弃了。”

“哪里,不胜荣幸!”彩衣施了一礼将诗集收了下来。

“昨日写了个字帖裱了起来,不成敬意!”秦少东说着将礼物奉上。

“费心了!”彩衣起身接过。

“哎,季云,袖子里的礼物拿出来吧!”刘卿宝碰了碰起身的陈季云。

“啥?”陈季云召唤陈安的动作僵住了,自己袖子里哪来的礼物啊?

“还装什么?”刘卿宝说着便抬起陈季云的胳膊,从袖子将小盒子取了出来,擅自打开一看惊讶道:“呀!这般好看的簪子!季云啊,好眼光!”

“哎呀!你还我来!”陈季云急着要去夺。

“彩衣,给!很配你啊!”刘卿宝上窜下跳就是不给陈季云,转身顺手就递给了彩衣。

彩衣接过一看,心里一颤道:“多谢陈公子。”

“这个,额,”陈季云急的满脸红扑扑,见人家彩衣姑娘道了谢又不好要回来,便道:“那个,不成敬意!”

“哈哈,眼光见长啊!”刘卿宝戏言道。

“喝你的酒吧,酒尚且堵不住你的臭嘴!”陈季云瞪了刘卿宝一眼,闷闷的坐下,这下可要玩完了啊!

“我们来个行酒令吧!”秦少东刚说完,陈季云便站了起来。

“彩衣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改日再来给你赔个不是!”陈季云说完也不管人家应不应拔腿就跑。跑到三个跟班吃酒的地方唤了陈安便走出了彩衣的小院。

“疯疯癫癫的搞什么啊!”刘卿宝纳闷了。

彩衣却摸着手中的盒子勾起了嘴角。

陈安出了鸳鸯阁带着陈安急忙忙来到翠宝行。

“掌柜的!掌柜的!”陈季云进了人家铺子大口喘气道:“我家娘子,她,她定的玉钗和耳坠还有吗?”

“陈公子说笑了,那是尊夫人差人拿来的图样,我们怎么敢私自多做?”

“独一无二?”陈季云惊道,“那图样还在吗?”

“昨日送还尊夫人了!”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陈季云顿时觉得一片黑暗,寻不到出路,沮丧的带着陈安出了翠宝行,突然脚下一停,眼下那个图样定是在自己房里的。

“陈安,回府,快点。”陈季云说完便跑回了府,大热天着实难为女儿郎了。

“碰!”房门被陈季云一脚踢开了。

“怎么了这是?一大早没了踪影,回来就踢门?”柳言兮显然十分不悦。

“娘子!”陈季云喘着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踏进了房门。

“去哪儿了,一身的汗?”柳言兮起身从袖子里取了丝帕替陈季云擦着汗水。

“喝口茶,嘴都起皮了。”柳言兮端着茶杯递给了陈季云。

陈季云见眼前的妻子这般体贴,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自己连她喜欢的玉钗都护不好,打心眼里不想让柳言兮因玉钗而不悦,寻思一会便道:“娘子,我们去书房吧,我背书你看账簿不耽误的。”

难得陈季云肯看书,柳言兮自然一百个答应,二人齐齐的出了房门。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慊。”陈季云坐在书案前拿着书一个字也没入了大脑,眼神不时的瞟着柳言兮。

半天才硬着头皮装肚子疼。

“哎呦,哎呦,好疼啊!”

“怎么了?”柳言兮连忙放下账簿。

“我肚子疼,想去如厕!”陈季云弓着腰一副不行了的样子。

“那你快去啊!”柳言兮催促到,疼成这样还坐着干什么?

陈季云闻言如同大赦,捂着肚子出了书房,直奔内室而去。

“陈安,在外面把风!”陈季云吩咐完便进了内室,把柳言兮的梳妆台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图样,急的已是满头大汗,寻不到想要的,陈季云一脸沉重的将拉开的小抽屉给推了回去。

翻了柜子皆寻不见,便往床上寻,陈季云已是不抱什么希望了,随便掀了被子,拉了枕头,刚要离开头又转了回去,枕头底下显然是一张纸,陈季云心一动,连忙取了打开,果然,上面画着一支玉钗,一对耳坠。陈季云咧嘴一笑将图样折了放进怀里。

下了床将自己所剩的银子带上,又来到柜子前轻轻打开柳言兮的锦盒子,心一横取了一百两装进了怀里,寻思着等发了月例再来还上。

“跟少奶奶说声,我有事出去一会。”陈季云说完便跑出了府门。

翠宝行

“陈公子放心,三日之内定能重新做好!”

“我娘子若派人来取,就说还要些时日,不可说漏嘴。”陈季云千叮咛万嘱咐,从怀里将自己剩的碎银子取了出来,数了一百两递了过去。

“陈公子放心就好。”掌柜的接了银子和图样便开始招呼人做事。

陈季云望着手中的剩下的五十两十分郁闷,自己出去玩个几天,吃住行才不过三十几两,就这么个玉钗耳坠就要一百两,只能看不能吃。

陈季云在炎日下一步一步的走着,回去后再想出来也没个好理由,摸了摸怀里的一百五十两,陈季云转了道,去了鸳鸯阁。

“诶,彩衣姑娘,他们怎么走了?”陈季云一进小院,只见彩衣才擦拭着古琴不见其他人,觉得十分怪异。

“你与苏公子都不在,大家了然无趣便早早散了。”彩衣见到来人笑着站了起来。

“你把这些个玉拿出来做什么?”陈季云走进一看桌子上放着三块玉佩。

“往日上台奏曲,也不知是谁扔的,我哥眼下要娶妻,急着用银子,寻思卖了好换点银子。”

陈季云见状寻思,自己是给自己的五十两好,还是先拿自家娘子的一百两先垫上?

“我这有五十两,你先拿去应急,这三块玉佩我来替你找买家!卖了银子给你送来。”陈季云始终觉得柳言兮的银子烫手,没敢拿出来,只将自己的银子放在了桌上,将三块玉佩揣进了袖子里。

“你送我玉钗已是破费,我怎好用你的银子。”彩衣说着便将银子推了出去。

陈季云闻言万分尴尬,自己是真的没有想把玉钗送给她啊。

“不是急着用银子吗?别推脱了,你教我唱戏的功夫都上台奏了好几曲了,赚的定比我给的多。你哥哥成亲算我随礼了。”陈季云又将银子推了回去。

彩衣闻言便也不再推辞,恩情都记在心下了。

“成亲后总也不见你来,想必是合了心意吧?”彩衣低着头问道。

“恩,她人还好,就是,就是只能看着!”陈季云笑道,往日这般的玩笑自是经常有的。

彩衣闻言笑了笑道:“像柳小姐这般的大家小姐注重两个字,情动,情一动自然水到渠成。若你硬是开门见山去求往往求而无用。”

“果真是这样吗?”陈季云睁大了小眼睛,昨夜确实如此,“何以情动?”

彩衣摇了摇头道:“那看陈公子怎么做了。”说罢便不再言语。

“原来如此。”陈季云低着头寻思该怎么做好,怪不得昨夜那般,原来是害羞所致啊!

“对了,我给你量身定做了几套戏服,来看看。”彩衣见陈季云低头沉吟,显然是对柳家小姐上了心,本以为她回来会对自己说点别的,看来自己又是多想了。

自十二岁那年相识,这人总爱来寻自己,本以为自己终是会嫁她为妾,一来心甘情愿,二来也好掩饰这人女子的身份,可眼看七年了,这人虽也时常来,可总不提情爱之事,难道真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快扇死陈季云,竟敢偷娘子的银子!其行绝对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