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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恐怖灵异 > 我当记者那些年 > 第五章 长胡子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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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姥姥村后,已经夜里九点多了。我姥姥独居在村后的一座老屋里,当晚我决定跟姥姥一起住,平时陪她的时间就不多,做晚辈的,尽孝不一定要给老人买大房子、买各种好吃的营养品。孤独,是老人最大的苦恼。陪伴,是对老人最大的孝心,哪怕我们没有钱。

姥姥住的这栋老屋有100多年了,随着发展,村庄渐渐南迁,这座老屋现在孤零零地伫立在村后。

老屋不大,墙体全部是泥巴,斑驳不堪,像姥姥脸上的皱纹。房顶覆盖着麦秸,因为经受了太多年的风吹日晒,麦秸呈现出油黑油黑的颜色。

尽管如此,这老屋却非常宜居,冬暖夏凉。当年就在这里,我姥姥、姥爷把四个子女拉扯大。如今,儿女都早已成家,姥爷也在30年前因肺癌去世。剩下我姥姥一个人,守护着这老屋。

我们都知道,农村老人,是有一大堆故事的。这些故事听起来很玄乎,我相信这些故事都是基于某个事实,但口口相传,便被糅杂进了许多谬误和杜撰的成分,真假难辨。我听老人讲故事,我一定会亲自找到经历这事件的当事人求证的,这也是我的职业要求。

躺在炕上,姥姥跟我讲了一件她年轻时亲身经历的怪事。“看,我手上还有当年留的疤”,姥姥抬起左手腕给我看。

透过她手腕上深深的皱纹和密密的老年斑,我看到一条长长的疤痕。

姥姥姥爷刚结婚时,生活是异常的艰苦。在那时的大环境下,普通百姓的生活都是这样的,姥爷于是来到青岛谋生:起先在港口上干搬运工,后来到粮食局负责看管仓库,直到生病去世。

姥爷是一个非常严肃认真的人,他看管着几十个仓库,仓库里有大量的米面、花生等,但是他从来不假公济私。他认真的程度几近苛刻----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我妈妈小时候去姥爷那里,对着满仓库的花生流口水,但是姥爷一个都不让吃。

也正因为他这种性格,单位才信任他,让他负责管理仓库。现在的官员如果都有我姥爷的品质,中国可以迅速变发达国家了。

言归正传,姥姥经常去青岛看望姥姥。那时候还没有长途汽车,姥姥需要步行到十几公里外的黄旗埠火车站乘坐火车。

有一次,姥姥看望姥爷回来,下了火车后,就开始步行往家走。很快就走到了距离村子不远的那片荒岭。这个荒岭也叫青冢埠,这里发生过不少怪事,之后我会一一道来。

这片荒岭覆盖得一些碎石之类,草很茂盛,没有大树,只是零零星星地长着一些酸枣等灌木丛。荒岭上布满了不少沟壑。从这里走,要反复爬过多个坡,再淌过多条沟,十分难行。

当天正是清明节,野外不见一个人影。《历书》中说,“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这“万物皆显”说得可真不假,姥姥真遇见不愿意遇见的东西了。

清明又是祭祖上坟的时节,野外的乱坟堆里弥漫着烧纸后淡淡的烟熏味道。每座坟堆都被添了新土,坟头也压上了新的焦黄的烧纸,在空旷的野外非常扎眼。

姥姥走着走着,突然看见远处路边有个动物,灰不溜秋的,像一只狗。这只狗在路边麦地里低着头,似乎在吃什么东西。姥姥心想,可能是谁家的狗跑出来了。

姥姥没太在意,继续低头赶路,但她再抬头一看,却看到远处那个动物变成了白色,又像一只羊。

姥姥心里有些纳闷,怀疑自己刚刚可能看花了眼。

姥姥继续往前走,等距离那动物有十几米远的时候,那动物猛然抬起了头。

“和驴一样大,但不是驴,咱也没见过那是什么东西,白胡子老长老长了,一直拖到了地上。头上长着俩大角,呲牙咧嘴”,姥姥说起这个东西时,印象非常深刻。

受到惊吓的姥姥拔腿就往家跑,一路不敢回头,一口气跑出好几里远。那时姥姥真正领教了什么叫“慌不择路”,因为路上都是碎石,跑着跑着,姥姥脚底下被石头绊了一脚,一下子趴在那里了。

姥姥不敢回头看,着急爬起来快跑。

“这时候,我试着腿上使不上劲了,脑子就好像管不住腿了,就两手还有点劲”,姥姥说。

想想身后有个怪物,这节骨眼上却跟瘫在地上似的,姥姥真的是吓坏了,幸亏当时是白天,如果是晚上,那就更不敢想象了。

姥姥说,最后不知道自己怎么爬起来的,但抬头一看,那怪物竟然到他前面去了,距离就跟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差不多。

姥姥这时候又往回跑,心想今天这是撞邪了。

这时候姥姥也顾不上脚底下的路了,反正就在转着,绕着往家的方向跑。就在这时,他终于看见救命稻草了。

姥姥看见在不远处的地头上站着两个人,仔细看去,是同村一位绰号叫“狗眼”的村民和他儿子,姥姥看见了村里人,心里就不那么紧张了,就放慢了步子。

“狗眼”是一个很大胆的人,平时跟姥姥家关系也很不错。说起“狗眼”的大胆,我小时候见识过一次。

我十岁左右的时候,有一次在姥姥家玩。突然村东一座小石桥上聚集了很多村民,在那里议论纷纷。我凑上前去看热闹,原来,有人在桥面下发现了一具尸体!

早些年的不少小石桥都是用几块大石板拼接的,石板之间有宽达十几公分的缝隙。一位村民经过此处时,透过缝隙往下看去,意外发现一个人的脸!

这人随后奔走相告,很快这里就聚集起来不少村民。我也好奇凑上前去看,果然在桥板下看到两只猩红的眼睛!

人人都在议论着这尸体的来历,但是没有人敢去把它弄上来。这时候“狗眼”来了,说了一句:“我弄”

“狗眼”找了一把长长的火钳,顺着桥缝伸了下去。这时所有人都不说话,都屏住了气。

“狗眼”用火钳夹住尸体的脑袋,用力往上拖。他感觉非常轻,稍一用力竟然提出来了!------一只已经半腐的兔子!

这时人们哑然失笑,原来是虚惊一场。

话说回来,看见“狗眼”爷俩站在那里,姥姥就转身向他走去,边走边喊他。

但“狗眼”爷俩并没有答应,姥姥寻思他没有听见。转身再看看,马上就到村后头了,于是就没有上前,转身回家了。

回家之后,姥姥全身都被汗湿透了,跟刚刚从水里捞上来差不多。之后马上生病了,真的是大病一场,郎中来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能在家里躺着。

姥姥说,当时她全身都肿了,因为肿胀,全身蜕了一层皮。两眼肿得看不见东西。两手浮肿蜕皮尤其严重,连一点抓握能力都没有了,吃饭需要我大舅喂到嘴里,上厕所都需要大舅脱裤子提裤子。

知道我姥姥生病后,不少村民都来看望。“狗眼”也来过,知道我姥姥的经历后,他说,当天他一直在村里,根本没有去村后。村里人也都证实,当天“狗眼”爷俩一直在家里,没有外出。

那姥姥明明在野外看见了“狗眼”,“狗眼”爷俩却并没有出村。那姥姥看见的究竟是啥?!

事后村里人都说,幸亏姥姥当时没有上前跟“狗眼”搭讪。那怪物知道姥姥受了惊吓,故意幻化出“狗眼”的样子来继续迷惑姥姥呢!如果当时凑上前去,“狗眼”一转身,说不定又是什么样子呢!

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月,姥姥身上退掉的皮肤也都愈合了,只是,左手腕上还留有一根长长的疤痕。

对于这件事,姥姥说是因为当时自己“时气低”,见鬼见怪撞邪,除了与人体质有关外,另外还跟人“时气”有关系,“时气”是农村通俗的说话,实际上等于气运。俗话说,事成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其实,见怪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