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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谷内的一所小房子前,萧玉恭恭敬敬拱了拱手,道,“师娘,玉儿迫不得已前来打搅,望师娘见谅。”

冬儿扶着吴文轩站在一旁,也跟着小声拍马屁道,“师娘,好久不见了,冬儿好想你。”

“居室简陋,又无名贵药材,何故来为难我?”

“师娘,实在是迫不得已,天黑山路不好走,而且此人身份重伤。”顿了下,萧玉道,“师娘你为人心软,又乐善好施,你又为何不顾我们的情分?”

过了一会,里面传出声音,“把他扶进来吧。”

“谢师娘。”两人扶着吴文轩进了屋内,将他放在床上,沈念(师娘名字)看了一眼床榻之人,叫过萧玉,“你和冬儿去少些热水,准备些包扎伤口的东西。”

“是,师娘。”萧玉和冬儿忙去准备。

深夜来临,不知过了多久,冬儿换了几次血水,听得吴文轩稳下来的气息,冬儿和萧玉才渐渐心安下来。

眼看天也不早,他们师娘忙了许久,忙上前搬了个凳子让沈念坐下,冬儿又忙倒了杯热茶,体贴的递给沈念,“师娘,请喝茶。”

沈念没有说话,只是接过茶杯慢慢的喝着茶。

“师娘,我们在苏州也无去处,此人又身负重伤,怕是要打搅你几日了。”萧玉得寸进尺道,他深知他师娘这人心肠软,故壮着胆子说出这句话。

“玉、儿!”沈念脸色铁青,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向床上的吴文轩道,“他已无生命危险,你们该走了。”

萧玉紧锁眉头,师娘就这么不近人情吗?

冬儿开声打断沈念的冷酷,扑到沈念怀里,大叫,“我的好师娘,冬儿饿死了、累死了、困死了。”

沈念被他撞了个趔趄,看着怀中人的小脸,因先前的大火弄得跟个大花猫似的,身上也脏兮兮的,无奈,叹口气道“想吃什么?”

冬儿大喜,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师娘做的任何菜,冬儿都爱吃。”

“馋猫!”沈念假装绷着脸怒斥道,“仅此一次,绝无下例!”

这话萧玉和冬儿自然明白其中意思,都忙不迭的乖乖点头。

吃完饭,冬儿大着胆子缠着沈念讲了不少杨柳的事情,这期间沈念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听着。

等冬儿慢慢在他床上睡着后,给他盖好被子,轻轻出了房门。

深夜的谷内,小溪流淌着水,在月光下闪耀着粼粼波光,沈念走了几步,停在溪水旁,漆黑的眸子盯着不远处的人。

杨柳!

两人隔空相望,片刻之后,杨柳颤抖着声音,微笑道,“念儿。”

沈念冷颜道,“救世济人的杨大夫,请你别叫我念儿。”

杨柳收起笑容,尴尬道,“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思烟的孩子和这个姓吴的到底是什么关系?”沈念面无表情,声音冷的如冰一般。

“相爱之人。”顿了下,杨柳垂下眼眸,悲伤道,“现如今却和我们一样,相爱却相杀。”

闻言,沈念脸色一变,“杨柳,别说的这么让人想吐!我可不爱你!”

杨柳抬起头呆愣愣的看着眼前人,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是吴家的后代,今日我不杀他,日后再来打搅我,我定会连你也不饶!”说罢,转身甩袖走了。

还是这么倔!杨柳目送沈念远去,僵在那里半天没动。

次日,吴文轩昏迷中醒来,浑身疼痛,撑着身体坐起来,依靠着床边,发现自己被剑刺伤的地方已经包扎好,低头看着渗出血迹的白布,傻傻的笑了下,而后扬起头,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

晗晗竟然……真的刺过来了;该,活该,今日的下场是自作孽,想想那刚出生就死去的孩儿,换作是自己,也会这样做的,说不定比晗晗还要狠心。

唉……还不如一直昏睡着,梦中晗晗对自己还是柔情似水,可醒来呢,徒增伤悲啊。

“你醒了?”萧玉推门而入,见到吴文轩依靠在床边,问道,“身体感觉如何?”

吴文轩瞧了瞧,动了动手脚,朝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死不了。”

“那就好。”萧玉淡淡道,“吃些东西吧。”说着将端来的饭菜放在桌上。

吴文轩掀开被子,双脚下床,拱了拱手抱拳感激道,“萧公子,多谢救命之恩。”

“不是我。”萧玉面无表情道,“是我师娘。”

“哦~~那位前辈。”吴文轩看着他道,“不知我可否去拜见那位前辈,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好说。”萧玉将碗筷摆好,“先吃饭吧。”说完转身要走。

吴文轩叫住了他道,“萧公子,等等。”

“还有何事?”

“以前有不对之处,还望萧公子恕罪。”

萧公子淡淡一笑,“客气。”说完出了房门。

饭后,吴文轩走到了屋外。

冬儿见他出来了,忙道,“你伤势还未痊愈,不要乱动,万一出了血,又得麻烦。”

吴文轩苍白的脸,挤出一丝笑容,“冬儿小兄弟放心,无碍的。”看着冬儿,心底忽然想到了他的七弟吴文星,也是这般年纪,也是这般淘气,说话不饶人。

“冬儿小兄弟,不知那位前辈在哪?”

“叫我冬儿即可,你说我师娘啊,好像去谷中采蜜、散步去了。”

“哦,多谢。”说完转身出了院子。

身后传来冬儿的大叫声,“你小心你的身子,还有,我师娘姓沈,脾气不好,你小心点。”

吴文轩摇摇头笑笑,没作声。

走了一段路之后,他有点懵,这蝴蝶谷好似一座迷宫,走来走去,好似在兜圈子一般。

而且,谷内竟没有一人,这么美的地方,果然是世外桃源。

又走了几步,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时,忽看到不远处,站着两人。

走近躲在一处定睛看去,原来是那位沈前辈和一位相仿年纪的男人。

“我再问你一次,你让不让开?”只听沈念冷冷对身旁人说道。

那人沉默着,目不转睛看着他。

沈念咬了咬下唇,一掌而至,将那人拍至几丈远。

吴文轩吓了一跳,这沈前辈怎么竟喜欢跟人动手。

“我死也不会放手了这一次!”躺在地上那人大叫道,而后踉踉跄跄站起身,“念儿,我们既然彼此相爱,为何要这般互相折磨?”

沈念冷冷的看着他,“为何?你说为何?你难道不清楚吗?”

“念儿,你不要这样,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你给我闭嘴!”沈念打断他的话怒道,“即使到死我也忘不了,放不下!”

杨柳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们还不算老,日后我定会好好补偿你,陪着你,我们……”

“你能把我那死去的孩儿还给我吗?”沈念忽然疯似的大喊道,“能吗?你能把他还给我吗?”

话音落地,吴文轩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子,原来他们和我和晗儿有着相似的经历……

而杨柳脸色顿时惨白,僵在那里,一言不发。

“杨柳,十二年了,我忘不了,我一想到他生下来没多久就离开我,我就心疼的要命。”沈念深呼一口气,“你听着,我们这辈子都不再可能,你走,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杨柳定定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直到两人可以彼此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他动了动喉咙,下一秒捧住沈念的脸就吻了下去。

吴文轩一怔,这样偷窥别人亲吻太不厚道,转身欲走,这时听到沈念的哭声,“杨柳,杨大哥,我们的孩子,那么小,那么可爱……都怨你,都怨你……”

杨柳带着哭腔安慰道,“好,好,念儿,怨我,怨我,我该死,我该死,别哭,别哭……”

吴文轩心中一动,顿住脚步,深呼一口气,他想到了庄晗;想到他悲切的哭声,想到他因失去孩子的痛苦。更想到自己竟然丧心病狂的杀害了自己的孩儿……

想到这,心中又一痛,转身离开了。

傍晚时分,杨柳和沈念一同回来的,冬儿和萧玉都喜上眉梢,但都没怎么多言。

吴文轩正欲要开口行礼,却看到这两位前辈都用狼一样的锐利眼神看着自己,心中不免心虚。

“吴王。”杨柳面无表情道。

吴文轩一笑,恭恭敬敬道,“是。”

“作为皇室且受过礼教的人,难道不知道偷窥人是不道德的吗?”

吴文轩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是,晚辈知错了,还望前辈恕罪。”

沈念没说话,绷着脸转身走了,杨柳忙尾随其后,狗腿似的追了上去。

萧玉走到他身边,慢慢道,“和你说话的是我师傅,姓杨,单名柳,为你疗伤包扎伤口的是我师娘,姓沈,单名念;他们和你和晗弟一样,是一对。”

吴文轩望着杨柳他们远去的身影,勾了勾嘴角,“我知道。”迟疑了一下,笑道,“不知他们的孩儿是怎么没的?”

萧玉看着他若有所思的侧脸,淡道,“夭折。”

而后把详情叙说了一遍,听后,吴文轩倒吸一口气,略显吃惊,“原来要这么小心,那这么说来,晗弟离开我的那段日子岂不是很不愉快?“

萧玉点点头,“所以,我才唆使他回到你身边。”

吴文轩转头直视他,“萧公子,其实这段日子我一直感觉脑子浑浑噩噩的,对于很多事,我总是不清楚,却又觉得是这样,这种感觉好奇怪。”

“是么?“萧玉哑然,半天,舒了口气,“我问你,以你对晗弟的了解,你认为他会下毒害李寒吗?”

吴文轩避开他的目光,淡然道,“不会。”

“那你为何怀疑他?”

吴文轩的表情僵住,低下头,轻声道,“不知道。”

“好,那我再问你,你在意晗弟腹中的孩儿吗?”

“当然!”想都没想,吴文轩脱口而出,“那也是我的孩儿,我的骨肉,又是晗晗怀的,我何止在意,简直是太在意,太喜欢。”

萧玉嗤笑一声,“那你又为何要下手害你在意的孩儿?”

吴文轩皱眉,双眸幽深哀伤,“我不知道,不知道……”说着低咳几声,捂着伤口,下一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吴王!”萧玉见状,惊喊出声,立时快速封住他的几个穴道,而后叫了冬儿来,扶着他进了屋子。

吴文轩靠在床头,低声急喘着,紧锁眉头,脸色苍白,好一会,他低声道,“我真不知那时候为何下的去手,害得晗弟痛不欲生,害的我和晗弟这般分离,想来,如今晗弟早就把我当作该死之人,不除不为快;是啊,我该死,真该死。”

萧玉平静的看着他,“你真这样看晗弟?”

“难道不是吗?”吴文轩苦笑两声,“不对,我好像忘了晗弟还是在乎我的,要不然他师傅欲杀我时,他飞身救我,”顿了下,轻声呢喃道,“我听到他在叫我吴兄……”

冬儿撇撇嘴,嘟囔道,“情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般厉害,看把你们每个人折腾的这样要死不活的?”

吴文轩拿眼瞧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微笑道,“等你长大些就知道了。”

冬儿扬了扬眉毛,“我才不要。”说着出了房间。

半响,萧玉迟疑着缓缓道,“刚刚你说相信晗弟不会害李寒,还有你在乎你那孩儿是发自内心的实话吗?”

吴文轩正色道,“是!”

萧玉点头笑了笑,坐在一板凳上,“想知道为何最近你总是浑浑噩噩,不清不楚吗?”

“为何?”

萧玉缓缓道,“你中了我们族的一种邪术,被催眠了。”

吴文轩皱眉,“什么?”

萧玉拿出一本书籍,一边解释,一边把实况禀明;一番话之后,吴文轩颓然道,“这么说,我和晗儿是被奸人所陷害?”

沉默片刻,萧玉转向他,道,“是我对不住你们,看事不全面,又容易听信一方,让奸人钻了空子。”

“萧公子这是何话,一切都是我太蠢,太自以为是,才让奸人有机可乘。”说罢,长叹一口气,“我的孩儿,为父没有害你,你放心,为父一定斩下害你之人首级,以慰你在天之灵。”

事已至此,已是覆水难收,知道不是自己害死自己骨肉,不是有意怀疑庄晗,心里也就看开了,定了定神,露出一个笑容,道,“多谢萧公子,眼下我要告诉晗弟,寻回他,日后疼他宠他,一辈子好好照顾他。”

说到这,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萧公子你可知害我们之人是谁?”

萧玉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冬儿啃着鸡腿,推门而入,道,“就是你那宝贝疙瘩的师傅和那个张妈喽。”咀嚼了两下,继续道,“美哥哥真可怜,就没遇到一个好人。”

闻言,吴文轩由心低冒出一股寒气,除了他娘亲,就剩这两人和晗弟最亲近,却……

可恶!可恶至极!

冬儿又啃了口鸡腿,忽想到什么忙道,“对了,那个李寒也是美哥哥的师傅害死的。”

话音落地,只见吴文轩的眸色突变,带着阴冷,小声低喃道,“日后,我定要取他们性命!”

冬儿啐了一口,道,“就该取他们的命!只恨师傅当年手软,没杀了泰玄。”

萧玉道,“行了,吃着东西都堵不上你那张嘴,我们出去吧,让吴王好好歇着吧。”

“吴王你不吃晚饭啊?”冬儿笑道。

“待会你给吴王送来。”说着,便拉着冬儿出了房门。

待他们一走,吴文轩想着庄晗,喃喃自语道,“晗晗,你等我,等我把仇替你报了……”

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和心爱的人毫无意识的被他们害得分离,李寒死于他们之手,自己的骨肉也死于他们之手,这会子错愕和心痛全部化为愤怒,浑身打颤,咬牙切齿,面目有些许的狰狞,残暴嗜血冷酷的本性隐隐欲现。

啪的一拳砸在床上,立时床裂开了,拳头也立时出血,受伤的伤口更因用力过猛而渗出鲜血。

没有人,没有人再能伤害我的人!娘亲被活活勒死,那时候是因自己小;现在,现在,他要杀了那些伤害庄晗的人,一定要杀光所有伤害庄晗的人!

然后把庄晗寻回来,牢牢的锁在身边,紧紧的不放手,然后狠狠的疼爱他,宠溺他,让他再也无法动一点点离开自己的念头,直到老死!!即使死了也要把他和自己葬在一起!

一定要,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