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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岳子墨很好奇,作为一只虫子,是如何的来孵一枚看起来极为脆弱的蛋的。

他回想着赤孵化蛋的那一幕,觉得极为的不靠谱,担心那颗好不容易生下来的蛋会被镰压碎掉。

“镰,你真的要孵?”岳子墨极为的不放心。

镰点点头,他将岳子墨身上的衣服都脱掉,查看了下岳子墨的下半身,那里有些撕裂的痕迹,好在情况还不错,没有继续的流血。他在随后送来的衣物当中挑选干净的,将其拭擦干净,又给套上干爽舒适的衣服,整个过程,岳子墨就像是一具大号的娃娃,被他颠来倒去的。

换上干爽的衣服,岳子墨也觉得舒服了许多,接过镰给他的食物,还有水,岳子墨拿过来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经过这一路的折腾,他确实是饿了。

“慢点吃,还有。”镰看着伴侣狼吞虎咽的样子,分外的心痛。

没有他的存在,他的伴侣该怎么办呢?

要是再迟一点,是不是就给饿死了?一想到这样悲催的局面,镰就觉得格外的忧心忡忡。

“嗯嗯,我知道。”岳子墨点点头,然后嘴巴和手完全停不下来,这一吃下来,就恨不得把能够吃的全部塞进胃部里。

见伴侣没有情况还算良好,能吃能喝,镰紧张的情绪也渐渐的缓过来,在确定伴侣真的没有大碍,他就来到外头,将冰手中的蛋取走。

而另一头,管事把被揍的体无完肤,生死不明的赤接住后,就暗戳戳的想要离开,带来的十几个高阶的虫人只有三四个可以能够跟随。

管事老泪众横,崩溃到了极点了。

他家君上真的是好命苦的啊,当初想要买一个人类没有买到,随后两次还被镰君上揍的不成形,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就连下属也跟着殒命。

君上啊君上,你这么做到底是何苦呢……

赤晃悠悠的被管事抗在肩膀上,伤横累累,疼痛不已,他抽着冷气,眼前晃荡着,视野十分的模糊,他被镰揍得发懵了,选择性的失去了一段被揍的记忆。

“……咦?管事,我,我捡来的蛋呢?”都到这个田地了,赤还没有忘记他偷来的那个蛋。

管事吓得冷汗直冒

看了眼离得很远的镰君上的那些虫人下属,脚下生风,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等跑到足够的远的时候,管事这才心有余悸的停下来,把颠簸的快要晕死过去的赤放下来,仅有的四个虫人拖着重伤跟随,一个个苦瓜脸,苦口婆心的劝着。

“君上,你就死了那条心吧,那个蛋也不是你的,你何苦死拽着不放。”管事都快要被愁死了。

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小命,还念念不忘那枚偷来的蛋。

虫人下属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君上,别再惦记着,等日后我们给你抢一个人类,来给你生一枚好蛋。”

“那都不是君上的,日后就算是孵化了,跑掉了怎么办?”

“人类还有那么多,君上又是虫族的大人物,肯定有人类会喜欢君上的,愿意为君上生蛋哒。”虫人下属安慰道。

赤闷闷的不说话,半响才道:“……可是,人类都是有主儿的了,繁衍能力高的被其他的君上抢走了,我不就捡了一枚蛋吗?”

“我觉得被我孵化的蛋,那后代身上沾染了我的气息,肯定会叫我爸爸的……”赤还在做白日梦。

管事和虫人都觉得自家的君上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管事再次的抹了下口水在眼睛上,哀怨不已:“君上,可即便如此,将来你和那孵化的小蝎子不像,儿子问原因该怎么办?”

君上,你是只蚂蚁,就算再怎么想糊弄,也生不出一只蝎子的儿子啊。

赤呆滞了,火红色的眸子满是茫然。

许久,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也放弃了偷蛋的念头了。

“那,那我不要了……”赤小声的嘀咕着,管事再次的将受伤严重的君上抗在肩膀上,很清楚的听到君上念叨:“我以为,这是最快成为爸爸的方式……”

虫人下属崩溃了,满是恳求的看向管事:“管事,我们快点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要是被镰君上听到该怎么办啊。

君上啊你484傻啊。

冰一看这个势头就猜到了什么,不由得担忧:“君上,这外面现在太乱,一旦有什么不测的话……”

“没事,这蛋我来孵,先有事的话你们在外头先抗着。”镰浑然不在意。

冰怔了怔,觉得自己耳朵可能出现了一点问题:“可是……”

锋刃这时走过来,警告的拉了拉冰的胳膊:“君上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冰默默的闭上嘴,目送着君上进去,然后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向前一任管事。

“我从别的虫人那里得来了最好的孵化方法,君上已经学会了,就算是一旦打起来,君上也毫发无伤,还能把蛋保护好。”锋刃同样板着一张棺材脸,振振有词的道。

难怪君上那么兴致勃勃,搞不好,君上还十分的乐意。

这个不要脸的老虫人,还跟他抢君上的忠心吗?献媚到这个地步也真是够了!

冰vs锋刃,第一局,锋刃完胜。

抱着蛋的镰回去,再次的将门掩盖好,此刻的岳子墨已经吃了不少肉干和水果,不再像刚刚那么狼吞虎咽,吃的速度慢了不少。

镰看了下房间的大小,心里默默的丈量了下,觉得应该能够容得下自己,便放心下来,走到岳子墨的跟前,跟自家的伴侣打了个招呼。

他把蛋递到岳子墨的手上:“小墨,你先拿着,一会儿我变身了,就递给我。”

岳子墨有些傻傻的接过来,看到自家的男人趴在地上,就像是看到科幻大片一样,镰的四肢脑袋抽长,拉伸,变异,长出黑色坚硬的外壳,和各种尖锐阴森森的足已经毒螯。

房间对于镰来说真的是太小了,他变身过后修长的节肢状的身躯和长长的,泛着黑色金属光泽的尾巴就占据了房间的大半空间,岳子墨半躺在地上,惊愕的张大嘴巴,嘴里的食物都掉了。

他双手捧着蛋,昂着脑袋,看起来受惊不已。

此时此刻,岳子墨的身躯在庞大的虫人面前显得无比的弱小,黑尾蝎的一条后足都快要岳子墨的腰板那么的粗了,他呆滞的望着,脑海内一片的空白。

觉得很荒谬,又觉得清理当中,混乱的很。

黑尾蝎长长的尾巴岣嵝着,完全成一个虾球的样子,而岳子墨被蜷缩在中间,留下足够的空隙。

如何从房间的上方看,房间内此刻的情况就是,就如同一只庞大的黑色的大龙虾,蜷缩着尾巴,团城一团,在这一团的中央赫然的躺着一个虚弱的人类,人类正惊愕满满的捧着一枚蛋,不知所措。

“是,是镰吗?”岳子墨咽了咽口水,还好镰事先给他打了个招呼,否则突然来这么一下,还真的是无法接受。

默默的环视了一下裹着周身泛着黝黑光泽的外壳,虫族身上独特冷漠和萧瑟这一刻展露无遗,如此凶残野蛮的异族却是在此刻把自己自身最为柔软脆弱的部位面对着自己,岳子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不由得一阵唏嘘。

黑尾蝎头部动了动,巨大的下颚动了动,发出几声鸣响,那完全是岳子墨听不懂的。

“……没听懂。”岳子墨表示好伤感,看来学好一门外语真的很重要,关键的时候,沟通就是一个大问题。

事关夫夫的河蟹问题。

黑尾蝎顿了顿,蜷缩着下半身,它腹部的一些足尽量的缩在一起,免得把伴侣的地盘给抢了,它现在能够活动的就是两对大毒鳌,已经头部了。

它笨拙的挥动着两只毒鳌,小心翼翼躲避卧室的墙壁,又急不可耐,想要表达什么,一对黑色的,机质的复眼里倒影无数伴侣一脸茫然的表情,那对黑色的复眼眨巴了几下,又眨了几下,复眼里面依旧是无数个伴侣呆滞傻透了的模样。

镰:“…………”

可能是交流的方式不对

认识到问题的原因,镰尝试着另一种交流的方式,改用挥动一只可以移动的毒螯来表达,挥舞了几下,伴侣依旧是傻傻木木的,跟一个人形树桩似得。

“……”

伴侣这是被吓傻了?

镰觉得有些伤心,自己的本体似乎没有讨得伴侣的欢心,他慢腾腾的挪动一只毒鳌来到伴侣的跟前,如钳子一样的尖端触碰了伴侣的手好几下。

岳子墨囧囧有神的,觉得又搞笑,又惊悚,在对方的钳子触碰第五下的时候,他觉得他好像猜到镰在表达什么意思了。

“你,你是说,把蛋给你,对吗?”语言不通,沟通还真的是相当的困难啊。

岳子墨扬了扬手里的蛋,希望他没有猜错。

黑尾蝎的钳子,听懂了,那只钳子非常人性化的上下点了点。

于是,岳子墨更加觉得不可思议,把手里的蛋奉上,分外小心的搁在那只毒鳌的,看起来有些凹陷一些的地方,岳子墨的目光就一路的跟随着那巨大的毒螯就跟一大挖掘机的斗齿一样,龟速的挪动。

岳子墨其实非常的好奇,镰作为一只虫子,还是一只雄性的虫子,到底是如何的来孵化一枚蛋的。

从镰接过蛋之后,岳子墨那目光就再也没有移开过了,明明那么残暴的虫子,但是一旦做起这种小心翼翼的举动却格外的让人心软。

那枚蛋对于镰而言真的是小的不能在小了,特别是在他的那些粗大的足而言,真的就跟是一粒沙土一样。他小心翼翼的运送着,蜷缩起来的足就像是一条匀速的传送带,一点点的滑向节肢的腹腔部位。这时镰的身体颤抖着,接连几下,岳子墨就看到,腹腔节肢的地方,有几块类似鳞片一样坚硬的壳慢慢的打开了,那个样子就好像是深海里头,蚌壳在打开自己最柔软,最脆弱的部位一样,如此的谨慎。

开合的地方,将近有一个书包那么大的样子,白色的蛋慢慢的放入进去之后,那几片很柔软的壳合上,同时,周身其他的坚硬的壳再将其覆盖,岳子墨看完这一幕,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就这样?

镰的毒螯收回去了,就半侧着,蜷缩成一团,在看到伴侣愣愣的样子,试探性的伸出一只毒螯将其揽过来,岳子墨没有反抗,镰就稍微用一些力度,将其半拖着过来,圈在怀里。

靠在虫子腹腔的部位,岳子墨感觉十分的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在一个虫子的身上睡觉。

这场面实在是太震撼了。

不过,依靠的时候,那些看起来极为坚硬的壳倒是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硬,还有些软和,温度适宜,非常的适合睡觉。

黑尾蝎没有动,安静的蜷缩着,岳子墨靠着,贴着有些热度的壳子,脑子什么也没有想,吃饱喝足之后睡意很快的袭来。

一直在外头的冰竖着耳朵听了许久之后,在确定里头没有任何的动静,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崩溃,再次的找来了锋刃。

不过,他将锋刃拖到一边,以免里头的君上听到

“锋刃,你交给君上的那个方法到底是什么?”总感觉特别的不靠谱。

他也是有听过虫人孵化蛋的列子,可是那样的话,一旦有战况,特别是突发的那种,一个不小心很容易把蛋摔碎掉。

锋刃严肃着一张老脸,耿直了腰板:“就是孵蛋。”

“每个虫人的身上,都会有一处最为柔软的地方,那里也是最脆弱的,同时又是虫人体温最高的地方,将蛋放在那里极为的安全,而且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孵化。”锋刃正儿八经的。

冰也能够想象得到,只是,他有些不放心:“……要是那个人类对君上动什么歪心思,君上就有危险了。”

锋刃很是不屑:“对方虚弱不堪,就算是君上把弱点暴露,那个人类也不是君上的对手。”而且,他还听说,如果是雄性的虫人将蛋孵化,出生的后代对其更加的有依赖性,不会对人类言从计行,彻底的成了人类的俘虏……

锋刃虽然现在对岳子墨的观感想法改变了不少,可依旧还是不怎么喜欢人类,即便是这个人类已经成为了君上的夫人。

可能也有跟由于岳子墨的关系,导致他没有从管事的职位跌落,锋刃对于岳子墨的看法是十分的复杂的。

只是,他不会对岳子墨有任何的报复和仇恨的心里,但是在锋刃的眼里,他家的君上永远是最好,最优秀的。

他一点都不希望,君上好不容易有了一枚蛋之后,孵化出来的孩子不听君上的话,完全听从一个人类的,想象一下那个画面,锋刃就觉得无法接受。

作为前一任的管事,锋刃还是操着不属于自己的那份闲心。

简直就是要愁死虫子了。

冰默默的闭上了嘴。

有种深深的危机感啊,管事的职位有种随时都要被轮换的错觉。

唔,希望这这是他的一种错觉。

随后他交代外面的那些虫人,一些虫人继续的留下来,另外的一些出去将外头的虫人召集起来,还要一部分去寻找食物。

去召集虫人的那些下属很快的就回来了,同时带了不少的虫人过来,顺便的将外面的情况也同冰汇报了一下。

“已经有三位虫人的君上死于非命,战况愈演愈烈,现在已经不仅是我们虫族有内战,其他的异族里面也有战况在发生……”跟随过来的虫人心事重重的。

“属于我们的虫人,已经死去了三分之一,住宅区域的人类……有一大半在混战当中死去,现在我们即便是想要停下来,也不可能的了,很多虫人死掉了伴侣,他们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擅自做主的去拼命,属于君上的虫人又会少很多……”那个虫人声音很低,说完这些的时候,脑袋一直勾着,其他能够在第一时间收手赶回来的,大部分是没有伴侣的。

当然也有一些是有伴侣的。

阿力就属于被虫人带回来的,他在蜕变成功了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伴侣,因为他在变成五阶虫人的时候,正是住宅区域被攻陷的最紧要关头。他下意识的就参与了战争当中,等来到这一处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去寻找人类的影子,试图找到阿诺的身影。

可是,他看来看去,在这处陌生的地下甬道内,他没有发现一个人类的身影。

阿力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快步的来到冰的跟前,在等到冰将一些要事吩咐下来,就迫不及待的追问关于他伴侣的事情:“管事,那个,我的伴侣,你知道他在那里吗?”

一直善意和虫人沟通,可以说在跟虫人交流处理事情的这一方面,极为游刃有余的冰,这一次,卡壳了。

他好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力这个问题。

同时,他感觉到,带回来的这些高阶的虫人当中不少虫人都目露渴望和急切,也希望冰能够给予他们一些答案。

住宅区域是有一些高阶的虫人保护的,但是虫人大部分的兵力都分散了,一部分在百慕大,还要地球的其他的地区,还要一部分参与了这次的内战,所以留在住宅区域的虫人相对而言,真的太少了。

虫人们想过相互的内战,在他们的意识内,这是虫人之间的战斗,不会涉及到人类的,任谁也没有料到去攻打住宅区域。

其实,一旦出现这样的局面,留在住宅区域内的,只有是人类了。

而今镰君上的住宅区域被攻打,那么其他的君上的住宅区域也不会避免。

就想是现在他落脚的,也应该是三君,赤的住宅区域……

一个虫人和人类都没有,君上还被他们赶跑了,想想还真的是怪可怜的。

当然这也的念头也真是在冰的脑袋内仅仅存了一秒钟,就灰飞烟灭。

“管事,我的伴侣也怀上了蛋,就这两天要生了……”阿诺显得极为的担忧,他那个样子恨不得扑到冰的身上,想要得到答案。

“住宅区域被攻陷了……”冰沉重的吐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这是他的失败,是他没有想到周全,没有料及到,最后波及最多的是人类。

“夫人也是被掳走,刚刚被救下来的……”冰也不知道该如何的解释。

阿力眼睛一亮,惊喜的道:“真的?那真的是太好了。”

“那,那我家的阿诺呢,阿诺在哪里?”

“我,我可能知道在哪里……”站在众多的虫人当中,一个虫人举起来手,他一发话,所有的视线都投到了那个虫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四阶的虫人,他看到大家都看向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应该是转移了,当时居住地攻陷,夫人叫其他的虫人带着人类先离开了,应该是这样的,然后我们就分成两拨了,一些虫人就去搜寻人类,我负责跟随者黑羽君上……”但是,很快就跟丢了。

这个残酷的现实真的是太悲伤了。

听这个虫人的一席话,其他的虫人眼睛亮亮的看向冰,又觉得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