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潇潇”他的表情无比严厉“这件事和左谂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我真的喜欢你就算是左谂我也不会让步，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
遇上了婧祺之后他就知道，如果真的喜欢上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退让的，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兄弟。
譬如他，譬如左谂，甚至是罗子离。
一直事事以他为先的左谂，在遇上凤潇潇之后不也向他提出了挑战吗？
那是连他自己的命都能让给他的左谂，却不愿意把凤潇潇让出来。
“我不明白，我永远也不会明白。”凤潇潇的情绪有些失控“如果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为什么你要答应娶我？我宁愿相信你是移情别恋，也不会相信你对我从来没有动过一丝一毫的感情。”
“潇潇，也许是我这么多年的关心让你有所误会。”面对她的歇斯底里，左驿城显的异常平静“我答应娶你是因为答应了左谂要照顾你一辈子，我想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况且娶不娶你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是换了个身份而已，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有丝毫改变。”
“我不信，左驿城，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她冷静下来“如果你不能娶我，就不要再管我的生死。但我要你记得，若我死了，那都是因为你。”
“你好好休息吧！”继续这个话题没有丝毫的意义。
“左驿城”她突然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只是一纸婚书，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
难到他情愿看着她去死？
“我和左谂两条命，还抵不过你对沈婧祺的一个承诺吗？”
“潇潇，你这又是何苦？就算我真的娶了你，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不理解她的执着到底从何而来。
“你只要娶我就足够了。”她坐在床边，有些颓然“驿城，从我遇上你开始，我心里就一直有一个小小的奢望，我奢望有一天可以站在你身边，名正言顺的。左谂把我托付给你，是因为他知道我喜欢的一直是你，他希望你能代替他照顾我，宠爱我，就像他在时一般，而不是让你把我拒与千里之外。”
“你不是在为难我，潇潇，你是在为难你自己。”
“我就是要为难自己。”她上前紧攥着他的衣袖“如果你想瞒着沈婧祺，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向她透漏半个字。我可以不举行任何仪式，只需要你在结婚的时候陪我一天，这样也不可以吗？”
睫毛低垂，他没有说话。
“就当是为了左谂，可以吗？我只是想要个名分，也不枉我痴心了这么多年。从此以后，你欠我的，欠左谂的就全部都还清了。你可以安心的陪在你的沈婧祺身边，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左驿城将自己的衣袖从他纤细的手指中抽离出来，良久方道：“让我想想。”
夜风微凉，吹动窗帘发出瑟瑟的响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凄厉。
凤潇潇已经这样一动不动的站了一个小时，眼睛看向门口，那是左驿城离开的方向。
回到雅园已是深夜。
李宏升和秋月仍旧等在门口，见他进来，秋月忙上前接过外套，又将手里的细面递给他道：“刚煮的面条，赶紧吃了去去寒意。”
“去休息吧！”左驿城揉揉眉心，神色难掩疲惫。
秋月知道他和李宏升必然还有话要说，将外衣挂好，便退了出去。
“六少，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脱离危险了。”
“人怎么会好好的就自杀呢？”李宏升并不知左驿城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还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委屈。
就算当真受了委屈，六少还能放着她不管吗，何苦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太太没有为难婧祺吧？”他虽然人在医院，心里却始终挂念着这件事情，但李宏升并未派人来找他，他便知道母亲没有怎么刁难。
“只不过是请少夫人过去说了几句话，大厅里当时只有太太和少夫人，具体说了什么，属下也不清楚。不过，少夫人出来时脸色不太好。”
“她左右不过是说些婧祺不合适的话，你知道的，我母亲最善于打击人的心里。不过，你还是要密切注意太太那里的动向，她说不动我，自然会从婧祺入手。婧祺一心想离开左家，若是有太太帮忙，事情会变的很棘手，你明白吗？”
“是，六少。”
“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
“还有一件事”李宏升犹豫了一下“我按您说的向少夫人解释您的行踪，可我总觉得她并未相信。”
“是她向你打听我的行踪了吗？”左驿城抬起头，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
“是属下自己说的。”他说完又觉不对，忙补充道“不过少奶奶今日在客厅待了好长时间，明显是在等着您回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他到底还是太心急了。
李宏升离开良久，左驿城才从沙发上站起来，上了二楼。
卧室里漆黑一片，他心里忽觉有些悲凉。
以前无论他回来多晚，婧祺总是会贴心的为他留一盏台灯，她虽然从来不说，他却知道那是她喜欢他的一种表现。
她以前真真切切是喜欢过他的，而现在呢，他不奢求她仍旧喜欢他，只要她没有喜欢上罗子离那就足够了。
他在她面前表现的所有强势，自信，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
对她喜欢他这件事，他其实没有一点自信。
他所有的信心在她生死一线的那天晚上，已经被打击的荡然无存。
可是他没有办法，如果不强势，他怎么把她留在身边！
左驿城伸手握住门把，门是锁着的，他早该想到。
只是一扇门而已，却像是把他们隔在了两个世界。
他的世界里，她是如此重要。
而她的世界里，已然没有他。
钥匙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叮当脆响，门被打开的声音却很轻，像不存在一般。
左驿城没有开灯，他在床边站了一会，等身上的凉意散尽，这才伸手将床上的人揽进怀里。
被她抱在怀里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虽不明显左驿城却还是察觉到了。
屋内大亮，他要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婧祺，你在等我。”他的语气里难掩欣喜。“是在担心我吗？”
明明是疑问句，他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婧祺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睫毛却有些轻轻颤动。
左驿城忍不住轻笑出声，低头吻上她的眼睑，低喃道：“你担心我，真好。”
今夜的他似乎格外脆弱，这是婧祺唯一的感觉。
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柔软的样子，即使是以前，也并不常见。
她竟然，有些不忍心。
可是又不想睁开眼睛面对他。
只好任由他在她的眼睑上，流连忘返，好像小狗一样。
“母亲今日都跟你说了什么？”他半压在她身上，眸子里尽是温柔。
她轻别过头，不想回答他这个没有一点意义的问题。
“婧祺”他却不放过她，整个人贴在她身上，密不透风。
“左驿城，你还有完没完。”她终是控制不住，猛地睁开眼睛，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不装睡了”左驿城揉揉她的头发“你装睡的时候，好像以前的那只小狐狸。”
“你粘人的时候好像一只没脸皮的癞皮狗。”
她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左驿城扑哧一笑，“好啊，敢说我是小狗。”
他将她整个人控制在怀里，伸手挠向她的脚心，婧祺忍不住笑出声，气氛一下子暖味起来。
左驿城捧住她的脸颊，声音里似乎带着蛊惑“婧祺，可以吗？”
他的唇堵上她的，今晚，他不想听她的拒绝。
他想和她在一起，想要她真正成为他的，他想和她有个孩子，从没有如此的迫切过。
血腥味四溢，却不足以令他放开她。
他的唇纠缠着她的，她的血混着他的。
婧祺忽然有一种感觉，他们这辈子大概都要纠缠不清了。
尖锐的簪子刺进他的肩膀，左驿城总算停了下来。
簪子握在她手里，牢牢的，满是他的血液，她的脸上面无表情。
“左驿城，如果你想要的只是这样。”她猛地解开上衣扣子，语气里的讥讽那样明显“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可以配合，何苦把自己弄的像个强**呢！”
“婧祺”他帮她把扣子一颗颗重新扣起来“是我失控了。”
他明明不想强迫她的，他只是情难自控。
“你不需要和我解释，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这样，你就会放我离开左家。”
如果他想要的只是这个，她可以给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婧祺，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离开左家，你死了这条心吧！”他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簪子，也不管她愿不愿意重新将她拥入怀里“我可以等着你心甘情愿的那天，但是婧祺，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绝对不会。
婧祺缓缓闭上眼睛。
他这样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真的不累吗？
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他的衣袖口有淡淡的香水味，而她，是从来不用香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