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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还在回忆半小时前发生的一切,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也太快了,他到现在都难以平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惨死而无能为力的痛苦情绪。当然还有别的,比如他的手甲喷射器出现了严重故障,自动灭火装置刚才将突然冒起的火星扑灭。

托尼本来想把坏掉的手甲取下来的,但他发现室内的温度实在太低了,星期五的语音系统提示自己的主人请注意保暖,如果他不想自己的手指头冻成冰棍一敲就断的话。托尼觉得星期五的语气有点过于像小辣椒了,她只是一道程序,却如此傲慢。

他发誓回去后就把那道女声设置成温柔甜腻型的。

但星期五说得没错,于是托尼不得不重新把坏掉的手甲又带了回去,这让他更加郁闷。

托尼偶尔会瞄一眼史蒂夫的位置,他注意到林兰在和她的未婚夫亲嘴儿,上帝,为什么她还不过来,托尼感到自己的关节在疼痛。

其实他从没像今天这样为父母的离世表现出痛苦,这是真的,他知道自己这么想按林兰的说辞,有点大逆不道的意思。可当年他还不够懂事,在父母出事前一天,托尼还任性的跟霍华德闹了不愉快。

听到他们的死讯,伤心肯定是有的,毕竟那是他的亲人,但绝对没有像刚才那样,在得知真相后触动巨大。

起初,托尼以为是霍华德飙车造成的事故,他甚至还埋怨过为什么老家伙害自己的母亲跟着死亡。后来,他知道了那场车祸人为大过意外,却已经是许多年后的事了,确定被杀的消息,也是在两年前和林兰相认时知道的。

可是,除了对于父母的死亡感到遗憾和哀叹外,他依然愿意接受现实的安排。

好吧,其实不愿意也没辙。

托尼是变成钢铁侠后,才开始慢慢学习如何做回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他试着去尝试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也努力地收敛自己的任意妄为。在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争以后,他似乎终于体会到了父母当年的不易,他们的工作他们的身份,都不允许他们能够像别人家的父母那样带孩子。

就如同托尼觉得自己可能没办法做到像一个普通男朋友那样对待佩普,所以他才不得不提出分手。这让托尼想起当年父亲执意将他送去寄宿学校生活的情景,也许,霍华德只是想使自己唯一的儿子远离危险。

而不是觉得他在家里搞破坏看不顺眼。

所以,当他通过那段监控录像,亲眼看见父母死前所经历的这一切,那种沉积多年的悲愤便在一席间迸发而出。托尼在瞬间的仇恨趋势下确实动了杀机,他的理智差点荡然无存,特别是当他知道史蒂夫明知真相而不相告时,托尼几乎立刻想要朝他的完美的脸上狠揍一拳。

但托尼没这么做,或者说,当他准备这么做的时候,巴基的一声对不起挽回了托尼仅剩不多的理智。这声恰到好处的致歉,为他们三个都争取到了“和平谈判”的时间。

托尼看得出巴基其实很有诚意,他说他从没想过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那些事的确是他做的,他愿意为此负上全部责任。托尼能从对方蔚蓝色的眼睛里面看到一抹泪光,不知道是哪个专家说过,蓝色可以使人内心平静,这话似乎一点儿不假。

要知道,托尼都已经把脉冲炮的炮口对准巴基的心脏了,而对方根本没有躲避和反抗。巴基将步/枪斜在腰上,一字一句的说着,像是忏悔一样,他甚至还喝止史蒂夫不要打断他,巴基不希望自己想说的话被任何人代劳。

这声对不起,巴基说他已经酝酿许久了,本来是为了托尼眼角下的伤口,但现在是为了他的父母。杀人不是他的意愿,但他还是做了,所以他愿意承担任何后果,巴基一直做着被被害者家属找上门的准备,他知道那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被他杀死的人太多了,那些好人和坏人,还有激进主义份子之类的。

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接受制裁。

所以,巴基不是在请求原谅,而是希望托尼能在他抓住泽莫后再对自己胸口放一炮,这样的话,他会觉得临死前好歹做过一件好事。

托尼很明白那是什么表情,懊悔,还有痛苦,因为他有时候对着镜子也会做出那幅可怜的样子。

托尼抬起的红色胳膊一直没有放下,他的掌心精确地瞄准着巴基的要害,他在犹豫,在挣扎,内心无比煎熬。托尼回头看了一眼美国队长,昏暗的光线将他脸上的冷汗照着闪闪发亮,原来这个毫无瑕疵的道德领袖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托尼突然发现原来他痛恨这个,他痛恨看到史蒂夫对自己露出恳求的模样,他宁愿听这个该死的男人对他发号施令般的吼叫。

他甚至怀念起那个总对他说“斯塔克,你不能这么做”的美国队长来,可史蒂夫现在却什么都不说,一个无论做什么,都有绝对正义理由的人居然也有无所适从的一刻。

然后,在经过了漫长的沉默与思想斗争,托尼将脉冲炮的炮口移到那间号称,可以承受ur—100导弹的发射冲击的密室铁门的方向,黄色的激光割刀使金属门板发出滋滋的声音。

他以自己听起来有些发颤,但好像又无所谓的口吻对两个美国大兵道:“先抓住这个混蛋,有什么废话回去再说。”他觉得自己那会儿一定像个真正的英雄,比美国队长还要了不起。

广播里响起的俄语打乱了托尼的英雄主义精神的蔓延,巴基在听到第一个单词的时候就不行了,紧接着,他做出了令托尼彻底放弃报仇的念头。

巴基用挂在脖子上的步/枪对准了自己的喉咙,这个动作把他和史蒂夫都吓坏了。

在史蒂夫阻止巴基做傻事的期间,洗脑词让他彻底失控,枪□□出的子弹打在史蒂夫的身上和肩头,托尼不得不放弃那道厚重的门板转而协助史蒂夫控制巴基。

想要在他脸上来一拳是一回事,但如果史蒂夫真的死在这种地方,他可不好给外面的林兰交代。

“hey.”

林兰的出现打断了托尼的思绪,他从茫然中回到现实,有些委屈,但又装作一切都很好的样子说:“这次我可没跟你的未婚夫打起来。”他的表情如同一个等待奖赏的孩子,“虽然我真的很想打他。”

“你,感觉怎么样?”林兰坐到了他的对面,“需要我为你疗伤吗?”

“我不想你的虫子在我皮肤上钻来钻去。”托尼说,这意味着除了关节疼痛,其他都还可以。

但林兰还是伸出手,想要为他脸上的汗渍做点什么。

托尼的脖子往旁边偏了偏,他用胳膊挡住了她即将碰到自己脸上的冰凉手指:“如果……”他想了想,“我是说,你应该看到那段影像了是吧?”托尼不肯定地问道,直到他见林兰点了点头,才继续道,“如果这次,我跟他们打起来,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会。”她没理由不站在托尼这边。

托尼的愉悦只持续了一秒:“但你也会帮助罗杰斯和巴恩斯对吗?”林兰没有迟疑地再次点头让托尼整个身子都快要背对她了。

林兰屈起手指,用指背敲了敲他的铁皮背部,铛铛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室内尤为清脆:“开门。”她说,“难道你想把我关在门外面?”

托尼扭动着屁股,让林兰的手指再也碰不到他的盔甲,随后,他将面甲也放了下来。托尼把自己彻底地“关”进了铁皮罐子里:“走开,都快成罗杰斯夫人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他不知道这是在生谁的气,究竟是为巴基杀了自己的父母,还是史蒂夫的隐瞒,又或者是林兰的偏袒。

但托尼发现,他的难过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责怪,是他没能保护好霍华德和玛莉亚,是他让他的父母遭遇了那场暗杀,甚至与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都是恶言相向。

冬兵……是啊,确实是冬兵下的手,但就算没有冬兵,也会是别人。

总有杀手会将他们杀死,只是那次正好是冬兵而已。

“我很抱歉,托尼。”林兰看着他的金属背影道,“我在看到那段视频的时候也很震惊,但其实,我没打算当场告诉你。我怕你和巴基产生矛盾,然后,就会发生更多的不好的事,我其实想瞒着你的,只不过,还没开始实施。”

托尼当然明白她指的那些所谓的不好的事是什么,这几个月他一直在尽可能的避免着不好的事发生,比如复仇者联盟的分裂。他动了动手指,损坏的机械发出难听的嘎吱声,托尼依然背对而坐,面甲的屏幕正在自动显示其中一个已经死掉的“冬兵”的数据。

他抬眼看了看,觉得有点恶心。

“可我发现我错了。”林兰继续说道,用诚恳的语气,“你没有做出正常人都会做出的行为,你比我想象的更像个英雄,我没有相信你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真的觉得很抱歉。”

“知道吗。”托尼的金属嗓音在林兰结束话语后不久响了起来,“做钢铁侠真的不容易。”

林兰对着他的后背点点头表示赞同。

“所有人都不知道,当我的皮肤表面出现瘙痒的时候,其实我自己根本就挠不到,但我又不能表现出需要挠痒痒的样子,这很痛苦你知道吗。”

林兰发现托尼对陷入糟糕的环境后有一种古怪的幽默感,就算在最无助的状况下,他也能找到一些事情让自己发笑,也能让别人跟着发笑。

就好像现在。

托尼把头转了过来,他的上身也跟着侧过一半:“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错了。”林兰道。

“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我错了,托尼。”林兰再一次重复,“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不能。”他斩钉截铁地回道。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的错误?”

托尼晃动着胳膊,然后把身体全都转了过来:“也许你可以尝试给托尼.斯塔克一个拥抱,没准他会考虑。”

林兰低头释然一笑,她看不见托尼的表情,但却完全能想象出金色面板底下的脸该是有多么嘚瑟。她轻拍着托尼的背脊,虽然可能托尼感受不到林兰的安抚,但他也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情绪低落的耷拉着脑袋。

“行了,去找你的史蒂夫吧,去亲个嘴儿或者做别的什么。”托尼在林兰背上拍了拍,“我得去看看国王陛下有没有搞定那个阴谋家。”

林兰蓦地一怔,她仰起头将脖子转来转去。

“怎么了?”托尼问。

“嘘。”林兰抬起手阻止他的打扰,“有什么声音,滴滴答答的。”

-

巴基醒过来的时候,发出一声难受的喘息,然后从嘴里咳出点点血沫,他揉了揉耳朵和头,翻了个身,让自己保持平躺的姿势。他缓慢睁眼,史蒂夫的裤腿首先映入他的眼帘,接着是熟悉的金色头发也跟着凑了过来。巴基脸上粘着发丝,他打算抬起胳膊将它们弄走,但史蒂夫替他代劳了。

“感觉怎么样?”史蒂夫道,他将自己的盾牌塞到巴基的后脑勺下面,“这样会舒服点。”

“我做了什么,有人因此受伤了吗?”他想坐起来,直到巴基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冻进了冰窖里,使他连说话都吐不出白气时,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泽莫那个混蛋,他掌握了我的弱点,该死的。”

“不算太糟糕,没有弄出大动静。”史蒂夫说的大动静指的是,他的发狂没被这里之外的其他人知道,也没让这间屋子外的人受到波及,“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你伤的最重。”

“谢天谢地!”巴基捂着腹部,放松下来之后他感到异常的寒冷,“我说,这里的温度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你受了内伤……”史蒂夫想了想,换了一个词道,“你被林林的能量冲击,她的寒气,我是说,她的能量进入到你的体内,所以你才会觉得冷。几小时后就能恢复,她已经为你的伤势处理过了。”

“洛兰?”

史蒂夫点了点头:“泽莫的洗脑词不会再对你产生作用了,刚才她对你的头部进行过初步诊断,林林发现你的脑神经受过严重伤害。她修复了受损的部分,但其他部分可能需要回去后再做深入治疗。所以,如果你现在听到那些词,还是会受到影响,但起码不会再让你失去理智。”

就好像巴基恢复记忆那会儿,他还是会下意识的排斥史蒂夫,这次同样,想要完全克服洗脑,需要大量的时间。

“你们真该杀了我。”巴基虚弱的说,“或者,你现在就可以动手,真的,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不管是谁。”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史蒂夫顿了一下,“他也不会。”

他指的当然是托尼。

“这让我更自责。”巴基盯着熟悉的天花板,它离自己是那么遥远,但好像下一秒就会垮下来似得(之后天花板真的砸了下来,巴基觉得自己真不该去想不好的事),“也许斯塔克就该把我杀了的,他有权这么做……”

“我不会让他这么做。”史蒂夫肯定地说,“他也并不想这么做。”

他的眉头蹙紧了,担忧的神色出现在他的眼睛里:“史蒂夫,我不知道下一次会出现我去杀谁的视频,也许是你的其他朋友,甚至是洛兰的家人。”巴基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过,“总有一天我会死在某个人的手上,总有一天,你不能为了我跟所有人为敌,那是我的错误,我得承担那些由我造成的伤害。”

“是的,那是你的错误,也是我的错误,所以我才拼了命的阻止你继续做错事。”他指了指林兰的方向,“如果你现在想以死谢罪,看到了吗,我的妻子就在那个地方。她会在愤怒中将你救活,到那时你就真的‘死定’了。”

林兰不喜欢看到那些自杀行为,她这一生都致力于从死神手中抢救人命,而那些轻生者却总在挑战极限。这是林兰最为鄙视也是最讨厌的事情,她偶尔会接到那样的急诊,其中不乏轻生未遂的伤病员。

通常林兰将这些人抢救过来后都会给予一顿痛骂,她对不珍惜生命的蠢蛋向来深恶痛绝,史蒂夫不止一次看到她收到病人家属发来的投诉邮件。

巴基的嘴角总算扬了起来,这是他在恢复记忆后,每天做着噩梦,却没有自杀的原因,因为眼前这个为了他什么都不顾的人。巴基非常清楚,如果有一天,当史蒂夫得知自己自杀的消息,一定会痛不欲生:“史蒂夫,趁着她还不是你的妻子前,我觉得你该考虑是否真的想娶她。”

所以,他尽量活着。

史蒂夫面带笑意地说:“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巴基瞪着他的眼睛道,“只要洛兰恢复单身我就能追求她而不用去考虑你的感受。要知道,当年我为了撮合你们两个,可是把我的床都让了出来,但你居然都没跟她做过就将她忘得一干二净,我真的不认为你能成功娶到她。”

史蒂夫不敢置信地诘问道:“我没跟她做过?”他一直都以为他们做过的。

“上帝,她连这事都让你忘了?”巴基翻了个白眼,“我猜你平时没办法驾驭洛兰吧,她还踢你屁股什么的。说实话,这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记得你说你好像喜欢的是那种温柔的姑娘吧?我真不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会把洛兰让给你。”

面对巴基恢复到往日与自己调侃的玩笑状态,史蒂夫也变得轻松起来:“所以你才对娜塔莎感兴趣是吗,因为你们每次见面,她都在想办法把你的脑袋破开。”

巴基想了想说:“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是我让她没办法穿比基尼的,如果我向她道歉,你觉得她会不会接受?”

“很难说。”史蒂夫道,“也许她会用大腿夹你的脖子。”

“说实话,我喜欢她用那招。”巴基到现在都还记得娜塔莎说那句“你总该记得我吧”的时候有多么迷人。

“我劝你最好别打她的注意。”史蒂夫道。

“因为她是黑寡妇?”

“因为浩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