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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兴被马仁善说的脸皮通红。

昨天他本来是要去的,结果在搬粮食的时候把腿扭了一下,他就叫吴健雄去,结果吴健雄懒虫发作,说自己风秕子摇风车摇到肩膀疼,不去,廖淑芬倒是叫了吴美丽去,结果吴美丽碰上生理期,她也不愿意去。

而廖淑芬一向喜欢捡便宜,更没打算去。分肉的时候,还嫌分得少了,说曾婶儿也没去帮忙啊,怎么也分了十几斤,她一个人就那么多,她家可是四口人在吃饭呢,明显的不公平。

廖淑芬被说,心里不高兴:“又不是故意不去的,收拾鳄鱼肉的时候你又没让人叫我们一声,难道你让人来叫了我们还不去啊。”

马仁善也生气了,他这样说也是为他们家好啊,他们家都以为村里人没意见啊,早有人意见大了还特意来找他说了,他才会留下他们说两句。既然不愿意做事又听不得人劝,马仁善也懒得再管:“随你们吧。”

天气冷了下来,刚分到手的鳄鱼肉就好处理了。全部都抹上盐用绳子串起来晾成腊肉,想吃的时候就割一刀煮了。那只变异鳄鱼虽然皮厚,肉质却非常细腻,味道也很是不错。周玉做了不少肉干,撒上景临提供的辣椒籽粉,咬在嘴里又香又有嚼劲,是一道非常美味的零食。

景临他们去看了在家养伤的咪咪。赵安国给咪咪正了骨,其他的就只能靠它自己恢复。咪咪变异后战斗力很强,但是性情依然温顺,景临他们到的时候,三只小猫仔正趴在咪咪身边吃奶,咪咪看到景临他们,冲他们咪呜了一声,一直守着咪咪的唐糖赶紧说咪咪是在跟他们打招呼。

看唐糖的情况,似乎和乐乐一样,景临问她:“糖糖你能听懂咪咪的叫声吗?”

“能的。”唐糖对这点很是开心,从前她有什么烦心事就总爱跟咪咪说,那时候咪咪虽然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需要人安慰总陪着她,但是它发出来的声音唐糖是听不懂的,现在不一样啦,现在她已经能和咪咪毫无障碍的交流了,这让她对咪咪更亲近了起来。

咪咪个子变大了,胃口也大了,唐糖家分到的鳄鱼肉留了小部分自家吃,其余的全都留给了咪咪,一是它身体有伤,二是它正值哺乳期,都需要养好身体。考虑到这点,景临他们也各自给咪咪五十斤的鳄鱼肉。

村里人其他人得知了,多多少少的都拿了些肉出来送到唐糖家,这样保证了咪咪在养好之前,都不会发生饿肚子的事情,可以在家里安心的带崽养伤。

而咪咪对此的回报,也另村里人非常的欣喜。

现在村里人因便秘、肠胃不舒服的人不止大部分小孩,很多成年人都受不了了,咪咪大概知道了,能起身走动的第一天就出去了一趟,给大家带回来很多草,这种草枝干笔直,质地清脆,一折就断。

唐糖见它叼回来那么多不认识的草,还以为是它自己要吃,毕竟很多小动物受伤了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很多就会吃草解毒啊什么的,而且猫咪吃草吐毛球的情况也属常见。不过等咪咪把草往她脚边叼的时候,并冲她叫了两声后,就明白过来这草是给她吃的。

于是唐糖立即就拿了一根草喂进嘴里嚼了嚼,一股并不好吃的青草味儿,勉强能下咽。吃了没多久,唐糖就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咕噜响,立即就往厕所里跑去。

上完厕所后,唐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了不少,知道这种草能帮人如厕,当即就把草抱去了马仁善家,给他说明了情况。

村里的高智商动物,大家已知的已经有两只了,一只是景临家的鸭鸭,一只景临家的呱呱,作为打鳄英雄的咪咪,智商肯定非常不一般,而且这三只对人类都有感情。马仁善正愁家里孙女的便秘问题,听唐糖说是咪咪找回来的,她还吃了,自己就先替孙女吃了,等他跑完一趟厕所后,立即叫来了马仁聪一家,大家伙瞬间变身草食动物,你一根草我一根草的往嘴里塞。

那之后给村里人发放草根的任务就交给了唐糖,大家的肠胃获得了解救,原本还有人家对唐糖不满的,也对她消除了这些情绪,而那些喜欢咪咪的,就更加的喜爱它了。

地膜拉回来的第二天,村里人就开始种植冬小麦了。

这两天赵家和景临两家都在把水稻田里的稻草往家里搬,准备种小麦了。赵家今年也把景临家的地都还给了他,他需要的小麦种子都是直接从赵家拿的,严非家呢之前回村的时候就准备有小麦种子,所以他们家就等田地腾出来后开始耕田。

廖淑芬家一直只顾着先把属于自家的地里的稻草搬回去,放着严非家地里的稻草不管。严锐锋好声好气的跟她说了一回,见她不理,就作势要把稻草往自家屋里搬,毕竟他家回来什么东西都是靠买的,就连柴都是之前向别人买的。

这年头,大家都喜欢上了方便的煤气罐,柴灶大多数人都不喜欢用了,从前的稻草都是直接卖了或烧了了事。现在不行啦,现在没有稻草你煮饭都煮不了,所以一见严锐锋的动作,廖淑芬立即脸色黑黑的扔了自家田里的活儿来搬稻草。

村里最先开始耕田的是张凯家。耕田要用铁铧,但是村里这么多年都靠机械耕地,铁铧之类还有的人家也就养牛的张凯家了,他父亲张大嘴在别人家请人用机械耕地的时候都喜欢自己劳作,省下的钱就拿去买吃的。这时候别人家全家总动员,都用锄头苦哈哈的手动耕田的时候,他家就已经吆喝着牛耕田了,比别人轻松快速了不知多少。

严非家也让村里人羡慕,在看到张凯扛着铁铧下田的时候,他就叫上景临几个,拿了几块新鲜的鳄鱼肉去了刘铁匠家一趟,把他家剩下的唯一一个铁铧给换了回来,请了村里的老木匠给打了耕犁架,给自家两匹马套上就可以下田了。

因为反应够快,所以景临也是第一个就找上了张凯家,说用二十斤鳄鱼肉换他家牛和工具用一用。张凯虽然与景临一直是一个小队的,两人也差不多大,但是两人关系一般,一年能说上个十句话都很不错了。之前杀鳄鱼时,他看出景临遇事是非常镇定冷静的人,也很佩服他当时的勇敢,所以对景临,他现在是非常服气的。而且,一起经历过生死关,张凯心里对当时那二十个人都是比较亲近的,景临一提出要借用他家的耕牛和工具,自然答应下来。

不过在此之前,得等张凯家的田都耕完才能轮到他家用,所以前面几天,还得靠自己锄地。

锄地累啊,握着锄头柄一下一下的挖开被冻上的板田,再用锄头跟将其敲碎,一亩田三个大男人得挖上一天。不过虽然累,但胜在天气凉快。

严非家的地离景临家的地都没多远,第一天景临一边锄地一边看着严非学着张大嘴的模样耕田,最开始那手忙脚乱的模样实在让他暗地里笑了好一会儿,不过等到来回两趟后就熟悉了,倒是有模有样了。当耕完一块后,还要用犁耙将土块刮碎,里面的稻草茬子也要清理出来,这个活严非就交给了严璐去做。严璐体重轻,身手也灵活,站在犁耙上被两匹马拉着走负担并不重,也不担心她摔着。

于是严璐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兴奋的吆喝,那画风也挺醉人。

赵志文在旁边看着,由衷的赞美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哪怕是在耕地呢,我家璐璐也很美。”

后来景临家和赵志文家,碎土块的时候都是让严璐站上去,等到把田都耕好了,严璐表示自己已经开始晕犁耙了。

三家人一共花了十来天把小麦都种下并且盖上了地膜,然后给特意留出来的一小块田里撒了油菜种子,也盖上了地膜。

玉米地里的玉米杆子花了两天时间也全都砍了,玉米地里还套种了红薯,如今长势喜人。之前周玉掐了一把红薯尖回去煮过,非常难吃,煮熟的了涩舌头得很,吃了一点漱了好几次口那种感觉才不在了,这让周玉非常担忧,不知道之后的红薯块还能不能吃。

眼看着冬季提前了,水泥坪上也不用再晒粮食,赵志文家花了一天时间运了不少的泥土回去,铺在院子里面,周围码了砖头拦着,建了个小型菜地,种了些菜下去,让景临给布置了阵法。

严非家也一样。也是他们脑子没转过来,在乡下因为有田,所以也只盯着田看了。还是到地膜厂那天去遇到的那个大爷给他们提了醒儿,学着大爷的样子挖了泥回去铺在院子里,种起了阳台菜。

而村里其他人长时间吃咸菜干菜都吃腻了,这次拉回来的还有大棚膜,每家人都分到有,不少人就开始砍竹子,准备在菜地上面建一个低矮支棚搭膜,看能不能让菜地里的种子发芽。赵志文家也准备这样做,已经种下去的种子不能浪费了,地里也不能就这么荒着,而且总不能一直吃景临送来的蔬菜。

于是到最后,村子里除了大马路,大部分田地都盖上了白色的薄膜。

这一阵子忙完后,也就剩下移栽油菜苗了,所以这会儿村里的人都闲了下来。

这天严非吃过早饭去找景临玩,结果一打开门就被景临今天的造型给震住了,盯着他半天都没移开视线。

景临扒拉了两下自己刚剪的短发,不好意思的说:“很难看吧,我自己对着镜子剪的。”

景临和乐乐的头发回来这段时间都长长了不少,特别是乐乐的,眼看着都能扎起小辫子了,所以趁着今天无事,大早上起来就给他洗了头准备剪头发,怕自己剪得太难看,就先拿自己的头发试了试,反正也是要剪的,最后把自己的头发剪得东一寸长,西一村短。

严非看着景临这个样子,少了点严肃,多了点呆萌,忍不住笑了:“不难看,比以前还好看。”

这是严非心里话,不过景临自然不信,只认为严非是在安慰他。

严非进了屋,一进去就看到乐乐刚洗过头的样子坐在屋中间,脖子上围着一块布,见到严非来,很礼貌的跟他问好:“非舅舅早。”

“乐乐早。”严非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乐乐的头发是有点长了,蓬蓬松松的卷发胡乱支愣着,不过趁着他白净可爱的小脸,哪怕是板着脸,看起来也讨喜得很。

景临拿着剪刀在旁边“咔嚓”两声,对乐乐道:“舅舅真剪了啊?”看来严非来之前他就一直不敢下手,迟疑了好久的样子。

乐乐小大人似得一副无奈的模样:“剪吧,难看也没事。”

景临看严非:“你会剪吗?”

严非摆手,看他这会儿的样子特别逗:“我不会。”

于是景临还是亲自上阵,第二次的手艺也不咋地,最后还是给乐乐剪了个狗啃了一般的发型,简直惨不忍睹。

不过还好,景临安慰自己,乐乐长得好,脸型拯救了发型,两者搭配起来,也不是非常难看。现在天冷,出去的时候给他戴上帽子,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忽然感觉耳朵被人摸了一下,景临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他往旁边一跳,使劲搓着自己的耳朵去除那股怪异的感觉,转头看着严非,“你干嘛?”

严非解释道:“我只是想摸下你头发,你耳边的头发不齐,我大概可以帮你修一下。”

景临拿起镜子照了照,确实不齐。于是把剪刀递给严非,自己给乐乐把身上打理了一下后,就取下围布递给严非,“那就麻烦你了。”

严非抖开围布给他系上,学着理发师一样用梳子梳子慢慢的给他修剪了一下,然后收起剪刀,对着景临脖子上吹了一口气,他本意是给他不小心掉在后劲上的碎发吹掉,没想到这一吹,景临瞬间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这下比刚才被摸耳朵时动作还夸张。

严非差点被撞着鼻子,他惊讶地看着脸色通红的景临,问他:“怎么了?”

景临总不能说他特别受不了谁碰他耳朵或者后脑勺,每次去理发对他来说都是一场灾难。他对上严非不明就里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没什么,我自己来就行。”然后跑进了浴室里,用湿毛巾对着浴室里的镜子擦掉后劲上的头发。

而站在客厅里的严非则轻笑了两声。

坐在一旁的乐乐不理解他的非舅舅在笑什么。

严非是来和景临练习格斗技术的,至于严璐和赵志文这对师徒,因为天冷严璐进了被窝就不想出来,所以他俩的练习时间是在下午。

两人对打了了两个多小时,最后严非一个手刀破开景临的防卫,切至他的咽喉抵住停下,而景临的拳头离严非的心脏部位还差两公分。

“很不错了。”严非说,“如果你手上有刀的话,我这会儿已经死了。”

景临收了手,“那我肯定在你前面。”凭严非的力气,双手近身搏战,刚刚如果是生死对战的话,严非力气只要加大一点,他的咽喉就会被直接击碎,更不说当他手上有武器的时候了,在他攻击严非心脏前,他早被划破了咽喉。

眼看着天有越来越冷的趋势,周玉开始给乐乐织毛衣,景临也拿了毛线跟棒针跟着学,他从最简单的织法开始,给乐乐织围巾。最开始学的时候,总爱漏针,织了拆,拆了织,来回几次后总算上了手。

严非坐在景临身边,看了看景临织出来的一小块儿围巾,笑道:“技术不错嘛。”

景临早看过他的了,他知道严非织的也是围巾,是黑色的,他回道:“你的也很不错啊。”

虽然是大男人,但手工活做起来也并不难。要说他们家,就严非学起来最快。从前他们家毛衣每年都是买的,没人动手织过,所以周玉说要教景临织毛衣,严非一家也搬着凳子坐在旁边拜师父,他们家不光毛线买了挺多,棉花也买了不少呢。

景临今天穿了一件短款灰色羽绒衣,里面一件白色的毛衣,脖子上黑白两色的格子围巾,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上的书生气息愈发的浓了。他近来因为修习到乾坤篇的好处开始凸显了,视力开始慢慢的恢复了,之前的隐形眼镜已经不能带了,前两天他把他初中时候戴过的眼镜翻了出来,戴上刚刚好。

而严非今天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挺括的版型衬得他身姿更加挺拔修长,他身姿懒散的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确是一道风景。

两人坐在一起,时不时交流一下织毛衣的心得,靠得很近的说着话,简直是洗眼利器。

赵承怀和严锐锋从田里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好消息,种下去的小麦和油菜种子都发芽了,支了棚的菜园里也冒了青。来年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不过村里人没欢喜多久,就又被小麦生长缓慢的速度给吓着了,看着是发芽了,但是过去了十天后,村里人去看,那芽还是那么点长,变都没变过,要不是看着还有生命的样子,几乎以为它们全都停止了生长。

“我去布置个阵法吧。”景临说,虽然不想被村里其他人知道他会阵法的事情,但总不能因噎废食。小麦长不起来,来年收获时间延迟,也会影响下一季水稻的种植。

景临这次说的布阵,是指用阵法将整个村子的田地都围住,这样也会把所有的房屋都圈在阵法里面。这是一个大工程,他要计算出田地的阵点与阵眼,当然这个现在可以依靠他的神识来处理了,会轻松许多,但难就难在,难道他要在田里大跳布阵步伐?

于是景临几经思索后,首次尝试用双手按照步伐的走位来布阵。

凡事都一样,融会贯通后,便会举一反三。景临这次布阵也是这样,他用双手尝试了十几次,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来,期间还自发的将神识融合其中来引导灵气,每次都会将细节改动一点,慢慢往正确的轨迹靠拢,最终成功。

因为不想村里人知道,严非建议景临晚上布阵,因为村里人冬天吃过晚饭后都不会再出门,晚上布阵虽然黑是黑了点,但不会有什么麻烦。

这次头一次景临晚上出门不点灯,严非走在他的旁边,赵志文和严璐也出来了,他们三个负责给他放哨。

从村头的最后一块田地开始,景临开始布置第一个阵点。从手脚冰冷到身体冒汗,时间也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景临布置完第一个阵点后,突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带他脑海耳边响了起来:“小子,你应该把我的地盘也算在内。”

景临一惊,原本正引导的灵气瞬间溃散,他往四周看了一下,因为夜色太黑,只能看到周围模糊的身影,但周围除了严非他们,他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那声音就在他耳边,想必离得很近,但他的神识一直是放开状态,神识范围里也没感觉到任何闯入的东西。

“怎么了吗?”严非一直主意着景临,看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惊慌的四处寻找着什么的样子,走到他身边问他。

“突然有人跟我说话。”景临说,“你们听到了吗?”

严非摇头:“没有。”

严璐和赵志文也表示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周围一直都很安静。

“奇怪了……”景临正嘀咕,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别找了,我不在你身边。”那沙哑的声音说,“我住在荷塘里。”

“荷塘!”景临惊呼出声,“你是那条鱼,还是那几朵黑色荷花?”

“阿临你怎么了?”严非有点急。

景临觉得很荒谬,他跟几人说:“我脑海里有个声音,说话的说他是荷塘里的,可能是那条变异乌鱼。”

那声音有点愤怒:“我才不是乌鱼,我将来是要化龙的。”声音很快收敛起了自己外露的情绪,充作淡定但还是带着一副施恩的口气继续道:“只要你把我的荷塘纳入阵法范围内,我可以继续庇护你们。人类,你们也应该感谢我,这里要不是有我坐镇,你们村里的人早就死光光了,知道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现在外面开了灵智的妖兽到处都是,我体内有黑龙血脉,龙威让一般的妖兽都不敢靠近这一片地方,之前有妖兽闻着你的味道追踪过来,要不是我出面赶跑它,你早进了对方肚子里了。”

景临整个大脑都混乱了,鸭鸭还有咪咪等变聪明了他接受得其实毫无压力,毕竟他自己也和常人不同,但要说忽然听到一条鱼跟他说话,再强大的心里也需要一点时间才理清思绪。

“可你不是鱼吗?”关黑龙什么事?

“鱼跃龙门懂不懂!”声音气急败坏,为景临怀疑他的血脉而生气,要不是他现在有求这个人类,像这样目光短浅,蠢笨无知的人他都懒得搭理。

好吧,景临强迫自己接受现在和自己在脑海里对话的鱼真实身份其实是条龙的设定,问他:“那你说的这一片地方,具体范围是指到哪里?”

声音好一会儿没说话,就在景临以为他已经不在了的时候,对方底气略显不足的开口:“就……你们村口到你们山脚下。”

那你刚才那一副吊炸天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而且,我的神识目前也无法延伸太长,像现在你如果再离我远一点,我就没法和你交流了。”

短短一会儿,景临大概摸清了声音的脾气,里面没有凶性,于是他问:“荷塘里的三朵黑荷花是怎么回事?也是你搞的鬼吗?”

“才不是!”声音辩解,“这三朵荷花会吸取周围生物的生命力,若不是我一直压制着它,你们也早被吸成人干了。”当然,他也会被吸成鱼干,呸,是龙干。

这也是他需要景临布阵的原因,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倒是可以放弃和荷花做抵抗只管自己,但是他还想化龙呢,见死不救的话会多因果的,以后化龙会很不顺利的。

这点景临知道对方并没有乱说,毕竟他们亲眼所见。没想到看似安全的地方居然还存在这么危险的东西。现在想起来景临一阵后怕,他问:“只要给你布阵就行了吗?”

“只要荷塘一角在阵法范围内就行,这三朵荷花抢灵气抢得太厉害了。”

“你也是灵气越多就越好吗?”

“当然是,我们黑龙一族虽说比不上上古四大神兽的血脉,但修炼的速度也比大部分妖兽和人类要快,吸收灵气的速度自然也很快。”

景临让对方等一会儿,他把事情给严非三个人长话短说讲述了一遍,问他们那条黑鱼的话可不可信。

“百分之八十是真。”严非说,荷花他们见过,之前那条鳄鱼攻击唐糖时就表示它已经在山里待着了,但是发现山脚下有人类也并没有进村子,可见乌鱼说他坐镇这一方的话也是真的,不过,想要景临布阵助他修炼,这一点没讲出来的事实也是真的。

最后几人拍板决定,给他布置阵法,将锁灵阵改成聚灵阵,这样源源不断的灵气因为有乌鱼在,也不怕灵气太过汹涌而对村里人造成什么伤害。

改变了阵法,景临要重新找阵点,他以乌鱼所在的位置为第一个阵点,然后由这边往附近延伸,避过三朵荷花的范围,算出其他阵点,直到快要天亮时,景临才将阵法全部布置完毕。

景临离开时问了乌鱼:“天气的异常,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乌鱼道:“不清楚,可能是要回到万万年以前吧。”他某天醒来,脑子里就多留点东西,但至今也没其中的一些代表着什么,所以也只能告诉景临他稍微明白一点的。

万万年,那不是上亿的年月了?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从何而来,最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些疑问从景临心里一个一个地冒出来,但是目前是得不到解答的。

从阵法形成的那一刻,景临所能看到的灵气团少量往村子各处飘去,其他的都往乌鱼的方向涌去,对方的大尾巴在水里扑腾了两下,显得很高兴的样子,还向景临道了谢。

离开了荷塘,此时几人已经非常的困顿,特别是景临,长时间的布阵,神识一直开放,精神力高度集中,已经让他脑子感到发胀,感觉自己走着可能随时会睡着。

严非看他那么疲惫,快走一步挡在他身前,向前蹲下身,两只手伸手他,“上来,我背你。”

景临摆手,“不用,离家也没多远了。”说着要绕开他。

严非直接拉住人让其扑到自己身上,背着人就站了起来。

景临“诶”了一声,动了两下见对方不松手,自己也实在太累了,就由着他去了,趴在严非肩膀上,几乎秒睡。

严非让赵志文把严璐送回家后自己也回去,他背着景临去他家。

到了景临家,严非从景临裤兜里摸出钥匙开了门,把人放进了卧室里,帮他脱掉外衣和围巾,给他盖上了被子。又去打了热水给他擦了脸。

景临床上有两床被子,另一床是乐乐的,严非不放心过度疲劳的景临就这么一个人睡在家里,就把乐乐的被子搬到客厅沙发上,把两边门都关上,在沙发上躺下,除了伸不开脚之外,倒是不冷。

景临一觉睡到午饭过后,被肚子饿醒的,他从床上坐起来发了好一会儿懵才知道是在自己床上,想起了是严非把他背回来的,他出了房间,一眼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严非。沙发对他这个身高来说显得太憋屈了点。

睡着的严非表情比平常要温和许多,景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到严非突然睁开眼睛被吓了一跳,瞬间回了神。

“你醒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严非醒来还迷糊着,也没注意到景临刚才的异常,打着哈欠从沙发上坐起来,看景临面色正常,还是问了一句。

景临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有点饿。”

正好这时围墙门被敲响,是赵志文带着乐乐提着一个保温桶过来了,来看景临醒了没有,让他起来吃午饭,还想睡的话吃了再睡。

等到见到屋子里一脸刚睡醒的严非,赵志文呆愣一下:“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严非还有点没睡够,他抹了一把脸:“不放心阿临,就留下了。”

赵志文说:“早知道你在这边我就多拿点饭菜过来了,你也还没吃吧?”

景临说:“没事,你去拿两副碗筷出来,我们先凑合着吃点。”

景临洗漱好后,严非进去洗了个脸,这边没牙刷,就用清水多漱了几次口。

中午饭赵志文家做的鳄鱼肉汤,里面放有被晒干的变异南瓜子果肉,还带了几张葱油饼,一大碗白米饭。景临两人将米饭和葱油饼分了分,就着肉汤吃了个半饱。

鸭鸭今年已经结束了换毛期,体型长大了不少,颈项修长,覆盖在身体外的毛颜色雪白,质地也变硬了,蹲在乐乐脚边居然看上去还有点美丽优雅。

景临让乐乐问问他,知不知道荷塘里那只乌鱼的事情。

“嘎嘎。”

乐乐说:“知道呢,它说那家伙有点吓人,不许它和呱呱靠近它的地盘。”

鸭鸭又叫了一声,表示非常不屑,就那乌漆嘛黑的东西待过的地方谁稀罕去啊,鸭鸭大人的毛发这么漂亮,去那种地方会变脏的。

今天的鸭鸭,也是一只自带水仙属性的鹅呢。

到底熬了一夜,睡得少,精神有点不好。虽然修炼能让人变得精神,但是缺少的瞌睡景临还是打算补回来,下午就又睡了一觉,严非也回去补眠了。

布下了聚灵阵后,景临连续好几天都去田地里观察,然后在布下聚灵阵的第六天,村里的菜地都出现了正常的变化,田里的麦芽接解除了停止生长的不良状态,终于是没有辜负他一晚上的辛劳。

十二月中旬,村里人开始忙碌于油菜的种植。

带着塑胶手套,大家伙在寒冷的天气里解开了支在上方的薄膜,开始拔油菜苗。然后将其放进一排排挖好的土坑里,在用手将根部埋上,施肥,浇水。

种植完成后,过几天再来看一下,有缺苗的再补上,剩下的油菜苗就可以拔回去炒菜吃了。这期间,因为蔬菜慢慢的生长成熟,村里人的伙食也得到很好的改善,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再吃那种帮助上厕所的草根了,那味道,大家都不想再尝了。

元旦那天,赵严景三家人凑在一起包了顿饺子吃。他们这里其实没有元旦吃饺子的习惯,不过日子无聊,也是找个节目给大家凑一起打发打发时间,饺子馅儿是鳄鱼肉和香葱,包好的饺子,水煮的,蒸的,煎的,喜欢吃什么样的就吃什么样儿的,一顿饭吃得倒也乐呵。

回去后,景临带着乐乐像往常空闲的时间一样,早早的睡了。

半夜,景临睡得正熟,突然间惊醒,他听到后院里传来一道无比细微的声音,像是枯枝被脚步踩断的声音。

景临放开神识往后院一扫,然后神情一凛。神识中,几个鬼祟的人影正从他家围墙外爬进来,有两个人已经蹑手蹑脚的往这边走,很快就要到客厅小门了!

景临一把捞起乐乐,捂着乐乐的嘴把他摇醒,对他“嘘”了一声,拿起放在房间墙角的甩棍,抱着乐乐动作很轻的打开了房间门,于此同时,客厅小门的门把手也被转动。

景临拿起放在大门处平时用来泡脚的铁盆,在小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拉开了大门。

对方显然没想到客厅里居然站着个人,两人都被吓了一跳,趁着对方还发呆的片刻,景临把铁盆以及甩棍还有乐乐一起扔了出去,大声对乐乐说:“敲盆子!”

然后把大门一关,自己转身对着那两个入室的陌生人,屋里太黑,比伸手不见五指稍微好一点,因为被打开的小门,从外面泄露出来的月光照在那两人身上,让景临看清了他们站在什么位置。。

“你们是什么人?半夜三更跑我家来想做什么!”景临隐没在黑暗处,喝问他们。

外面被扔出去的乐乐愣了一瞬,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拿起甩棍开始用力的敲起了铁盆,便敲便哭着喊道:“舅舅!快来人救救我舅舅!”

铁盆被敲响的声音响彻整个小村子,在远处觅食的呱呱听到声音,叫了一声后往这边方向蹦跳过来,正睡在唐糖窗边的咪咪也快速睁开了眼睛,咪呜一声后去叼还没醒来的小主人的衣服。

这边,两个正和景临对峙的歹徒没想到刚一入室就碰到警醒而提前醒来的主人家,外面的动静绝对已经惊动了他们村里的人,两人神色一狠,带着好事被坏的气急败坏,亮出了手里的匕首,同时向景临攻来。

景临手上没有武器,他现在能凭借的,只有平常与严非格练习出来的格斗经验。

被景临忘在屋里的鸭鸭从旁边飞扑出来,长颈攻向对方挥出来的手腕,只听对方一声惨叫,骨骼碎裂的声音被惨叫掩埋,手上的匕首哐当落地。同时,鸭鸭的两只脚掌正中另一人的脸颊,看不见的黑夜中,对方脸颊上的肉被硬生生的撕下了两块,顿时也哀嚎一声,捂着脸后腿。

“毛子!”很快,陆续又进来了好几个人,瞬间将客厅小门的位置堵个水泄不通。

有人划燃了火柴,火光照亮了整个客厅,露出了倒在地上的两人,一人捂住手腕表情痛苦,一人捂着血淋淋的脸在原地打滚。

景临将刚进来的人快速打量一番,对方这群人全都身形高大,且眉间带着戾气,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在审视对方,对方也在打量他。见景临虽然身高很高,但是看起来没什么力气的样子,站在最前面一个瘦矮男人道:“小子,我们只是想向你借点粮食,你乖乖交出来,今天大家都没事。”说着晃了晃手里的西瓜刀。

景临将神识放在瘦矮男人身上,见其话虽然说得好听,但眼中凶光更甚,可见他今天不管是反抗还是交粮,对方都没打算放过他。

能带着匕首长刀半夜非法入室的人,说的话也并不可信。

外面的声音还在持续,乐乐的声音已经嘶哑。瘦矮男人对身边两个人做了个手势,便有最后两个人偷偷的后退了出去。他们自以为做的隐蔽,但是被景临一丝不落的都看在眼里。

他低头看着站在他脚边的鸭鸭,刚才是鸭鸭护在他身前,鸭鸭战斗力也很凶猛,那两个后退出去的人,明显是要去对付乐乐,他怎么可能任由他们离开。

景临对鸭鸭说:“保护乐乐的重任就交给你了,知道吗?”

“嘎!”鸭鸭应了一声。

一鹅一人,及有默契的同时对着人群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