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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过后,确定继续往前的人数时,谢家兄弟确认了要跟着大家一起前行。

总人数不到三十。

出了防御阵,铺天盖地的藤蔓立即向众人发起了攻击。谢家两兄弟的反应最慢,这一路景临他们也为两人挡下无数的攻击。

大家这样一直往前走,走了约半小时,来到了上次魏真他们遭遇的地方。

或许是大部分人身体里都有蜘蛛毒素的原因,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发现彼此表情都蛮正常。

魏真一直走在最前面,为众人挡下了大部分的攻击,他见大家神智都还很清醒的模样,就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走。经过这里后,带着众人往右边走去。

方亚洲只知道食人花扎根在那一片的某条街道,具体位置却不清楚。倒是谢书,因为他曾近距离接触过食人花一回,所以记忆深刻,街道当时的模样他现在还能回想起来,眼看着魏真带着他们一直往右边走,他疑惑了,然后小声对景临道:“这路不对啊,我当时和家人逃命就是往这边跑的,这是和食人花根部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继续走下去,只会离食人花越来越远的,我们不是要深入到它根部去吗?”

景临一听,顿时警觉起来。他做了个手势,他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都停了下来。

景临看着魏真的背影,喊了他一声:“魏大师,走错路了。”

魏真原本舞动不停的剑忽然停下来了,那些前一刻还对他张牙舞爪的藤蔓却都安静了下来,对准魏真的花头全部移了个方向,看向了景临他们所在的方向。

大家瞳孔都是一缩,看到那背对着他们一动也不动的魏真,离他近一点的人全都警觉的向后退。

魏真转了过来,眼神阴鸷,嘴角勾着冷笑,温和的眉目不再,阴沉诡异,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方亚洲站在众人面前,睁大了眼睛:“魏大师?”

景临说:“他陷入幻境了。”然而比起陷入幻境,他更倾向于魏真的神智是被食人花操控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魏真已经不是魏真。

严非则道:“他一声不吭地带着我们远离食人花扎根的那条街,他的用意或者准确点说,食人花的用意是什么?”

严璐道:“忌惮?防备?”

而此时,魏真已经动了。原本该对着食人花的剑,调转了方向指向了他们。

他一剑挥向了离他最近的方亚洲,方亚洲知道他剑气的神奇之处,隔空便能伤人,所以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立即就闪开了,但是手臂还是被削掉了一块肉,顿时吃痛地惨叫一声。

好些人知道魏真的厉害,匆忙间躲开,队伍乱了起来。

景临抽出匕首迎了上去,并对周围人道:“镇定下来,掩护我们。”

跟上来的人心性都不错,短暂的惊慌过后,他们又站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继续对抗纠缠不清的藤蔓,严非从队伍里抽身而出,上去帮着对付想伺机攻击景临的藤蔓。

此时的魏真仿佛没有了神智,已经完全听命于食人花了。他是修士,但景临与他对战几招后,就知道他身体的灵敏程度和自己相当,不过因为对方手中的剑,纵然他对危险的判定也非常敏锐,却因为魏真此时有无数的藤蔓相助,景临就比较吃亏,显得有点狼狈。不过这种情况,在严非过来后,就好了不少。

而没了魏真的相助,其他人面对藤蔓的时候,感觉压力一下大了不少,每个人的身前都是十几朵藤蔓同时发动着攻击,赵志文和严璐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两人手中的长鞭一甩,破空声过后,常常一下子卷住十几朵,然后忍着恶臭将其拉到身前,另一只手用力一拽,花朵就全被扯断。

野蛮,暴力,却十分的有效。

“叮!”

景临手上的匕首被卷走,被藤蔓远远地抛在地上,他迅速的拔出腰间的仙人掌刺,一张攻击符拍了下去,寒光掠眼,他抬手一挡,铁与骨质武器相撞,发出一声脆响。两人的力道与灵气相撞,同时被撞得分开。然而魏真却要退得更厉害些,看着要倒在地上时,藤蔓抵住了他的后背,将其托立起来,再度对景临发动攻击。

景临眉心间的气团不知不觉间旋转了起来,一丝又一丝的灵力被他无意识的从体内抽出附着在仙人掌刺上,隐隐闪着流光,似银白,似青绿,似紫色却又像是红色。

握着这样的仙人掌刺,景临感觉魏真那把剑不再是威胁,他信任无比的将后背交给严非,也信任他自保的能力,专心对付着魏真。

或许是景临一时间如有神助,打得魏真连连后退,也或许是操控魏真的食人花到了极限。在景临又一次刺过去的时候,魏真的身体忽然痉挛起来,手中的剑忽然掉在地上,捂着脑袋痛苦的大喊起来。

景临的手腕一翻,改刺为劈,想将魏真劈晕。但没等他的手落在魏真的颈部,几根藤蔓忽然卷住了魏真的双腿,将其抛上了天空,半空中的魏真被层层藤蔓托起,它们快速的移动,很快带着魏真消失在众人面前,而此时的藤蔓仿佛才露出了它真正的獠牙,它们不再发动攻击,也不再反击,被砍掉花朵的藤蔓也不再退缩,它们互相交错,形成一张又一张密实的网,开始迅速的向人群中心合拢。

对着那网,龙璋一刀划下去,网破了,但马上又有新的网补上来。这样下去,先不说他们会不会被那些花朵吃掉,光是这网就足够勒死他们。

一张网靠近了谢文,上面的一朵花瞬间将他的头顶裹住。

“啊!”谢文恐惧的大喊,伸手去撕那花瓣,却怎么也撕不动。

“大哥!”谢文一惊,立即挥动了手里的刀,将那朵花削掉了。

景临听到谢文身上发出一道轻微的“噗嗤”声,是那张防御符溃散了。

心有余悸的谢书摸了摸脑袋还在的大哥,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拔掉了盖在他头上的花朵,就见他的额头上有几颗牙印,头皮里也有。

周围的网越来越多,且越来越厚,藤蔓开始自行几根拧成一股陆续编织成网,一刀划下去,已经没法轻易割断了。

“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吗?”一个人忽然轻声地说,“魏大师都不在了。”

大家分神看去,就见一个青年愣愣地站在那里。面容有点熟悉,景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景临劈开扑向他的网,“别发呆。”

随后景临抿抿唇,在严非的掩护下,他拿出了一沓虚空防御符。这符是灵气所成,在场的人有的能看到,有的却什么也看不到。看到的人望着他的眼神是惊异的,看不到的则是一脸茫然。

景临神情格外严峻,“我知道一种防御阵,需要八个人来做阵点,一个人做阵眼。这九个人,无论在多么危险的情况下,都必须坚守在我画下的位置双腿不动。但我必须告诉你们,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他的视线快速的扫过每个人,“你们信我吗?”

“我信。”严非道,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景临的能力了。

“我也信。”赵志文和严璐道。

与景临相熟的谢家兄弟和曹三爷等也表示相信他的能力。

带蜘蛛的中年男人则道:“这如今,信不信其实没多大关系了,死马当活马医呗。”

不少人都附和的点头。

于是景临道:“那么,有谁愿意来做这九个人中的一个。”

危急中,大家看看彼此,那个让景临觉得有点熟悉的青年第一个说,“我愿意。”

“我也愿意。”曹三爷道。

龙璋和蚯宝宝一起抵住了扑过来的网,高声道:“还有我。”

“我也来。”刘铁匠说。

“算他一个。”小姑娘指了指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的憨高个儿。

在生死面前,但凡有一丝生的希望,大家都不想放弃,陆续的,不停有人表态愿意做那一个人。

景临则在这些人当中,选了九个自己比较有印象,性情也坚定的人出来,谢书是其中一个。

人员选定,景临就道:“等会儿,我点到谁,谁就到我指定的位置站好,记住,站在原地不要动。现在我要开始布置阵法,其他人掩护我们。”

众人落脚的空间被网不断逼近,越来越小,最外围是掩护他们的人,那九个人站在人群最中间,景临则在两者之间。

景临要布置的防御阵法是小阵中阵,以多张独立的防御符布置而成,防御效果加倍。这是他第一次尝试,烂熟于心的符法轨迹被转变成了阵法轨迹,景临引导着灵气,默念着口诀,很快算出了第一个阵点。

他厉喝一声:“龙璋!”

“到。”龙璋反射性地一应,然后走到景临指定的那个点站住。随后,景临一张防御符拍在他的背上,他顿时感觉后背多了一股神秘的能量,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很快,第二个阵点被算了出来,曹三爷站了过去。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八个,随着最后一个憨高个儿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阵眼落成,阵法瞬间形成。

那些藤蔓编织成的网,一下子就不能靠近他们了。明明与最边上的人只隔了不到一指长的距离,但它们就是不能靠近。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新的问题又来了。难道他们就一直站在这里不动吗?

这时,景临又道:“如果你们信我,等会儿我数一,大家一起向前迈动一步,另一只脚随后跟上,我数二,继续向前一步,另一只脚同样跟上。”

龙璋问:“先迈哪只脚?”

“随便。”景临道,“大家都记住了吗?”

大家异口同声:“记住了。”

“好,准备!”景临一声令下:“一!”

齐刷刷的,不管是作为阵点阵眼站立的人也好,反过来被那九人圈在里面的人也好,大家一起迈出了一步。

阵法,也跟着移动了一步。

景临终于松了一口气,“成了。”

其他人也很高兴,这阵法居然可以这样移动,那就表明,只要他们一直这样保持,肯定就能出去。

但是想着此行的目的,好多人都犹豫了。

景临问:“现在,你们是再次往前,还是后退?”

沉默了一瞬,手臂绑着被血渗开的布条的方亚洲说:“我想往前。”

中年男人道:“这时候后退,那我们这几天不是白费工夫了。”

于是,现在的景临代替了魏真,成为了大家的定心丸。所有人再次选择深入食人花的根部。

.

“一!”

“二!”

“一!”

被食人花盘踞的县城里,空旷城市里传来男人坚定的报数声,那些原本缠在楼层建筑上的藤蔓听到了,一部分坚守原地,一部分窸窸窣窣地如潮水褪去,向着那声音的方向蜿蜒而去。

县城的某条街道,原本已经完全被食人花掩盖的街道,露出了它残破的面貌,一颗不断挪动的绿色圆球出现在街道中央。

景临他们站在圆球里,周围全部是网,视线已经完全被遮挡。认路已经完全交给了谢书,因为只有他曾经去过食人花扎根的街道,但他不知道路牌,无法告诉众人那条街叫什么名字,只能通过圆球内有限的距离所展示的街道面貌来回忆。

忽然,谢书激动道:“找到了!”他指着出现在脚下的一个破烂的广告牌,“李哥面点,我记得我当时带着妻儿进了街道时进的第一家就是这家店,想进去找点吃的。”

“你确定?”方亚洲问。

谢书反而不敢肯定了,“如果这家店没有分店的话,应该就是了。”

“应该是这里了。”那个面熟的青年说,“李家面点做的生日蛋糕好吃,我订过一回,没有分店。”

“那再往前走二十米,差不多就到了食人花扎根的地方了。”谢书说。

“继续往前走十米。”景临说。

等走了差不多十米后,众人停下,景临则放开了神识。

神识无声息的穿过了藤蔓的网,景临看到了包裹他们的“球”,球的一头连着无数的藤蔓,沿着藤蔓继续往前几米,就看到了藤蔓的根源。

那是一颗黑红色的肉球,表面充满了粘液,上面爬着数不清的小虫。肉球瘫在街道上,有规律的鼓动着,而它的身前是无数的白骨,已经堆成了小山,在这小山上面,还躺着三个人——曲正超、魏真,和一个景临不认识的青年人。

他们都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死去了。

景临的神识忽然被一层阴冷的气息罩住,他一个激灵,赶紧把神识撤了回来,并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他们,他说:“我看到曲队长和魏大师他们了。”

方亚洲一听,不管景临是怎么“看”到的,只急急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身体完好无损。”那食人花爱拧人脑袋,在不知曲正超等人生死前,景临只能这么说了。

严非则说道:“已经到附近了?但是,我们要怎么出去?”

他们完全被裹在里面,网切割不开了。

方亚洲突然掏出了一个手/雷,对大家道:“这是研究所改良过的,爆炸的时候里面的某些物质还能对变异动植物造成巨大的伤害,目前我就剩这一个了。”

大家被那□□吓了一大跳,赵志文说:“你不会是想用这个炸开吧?那我们不得都跟着玩完?”

闻言,方亚洲只得苦恼地将手/雷收回。

景临再次探出神识,景临试探性地在那肉球附近晃悠了一圈,那肉球明显感觉到了景临神识的试探,却对他不理。然后景临就感觉这肉球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昏迷的那三个人当中。

一条藤蔓突然出现在曲正超身边,将他缠住托起来,慢慢地送到了肉球身边。然后景临就看肉球忽然张开了嘴巴,红色的血肉在嘴巴里翻滚。它的嘴巴张得很大,宽度刚好能吞下曲正超的模样。

眼看着曲正超就要丧命,景临一急:必须要阻止它!

他扩散在周围的神识迅速合拢,被压缩成了极细的一丝,然后狠狠地刺向了那颗肉球。

曲正超一下子重新落回骨堆山上,刺耳的尖叫声随之传来,景临的大脑感觉被狠狠的捶打了一般,他快速地收回了神识,晃晃悠悠地已经站不住。还是严非一直关注着他,见此忙揽住他,发现景临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严非干脆揽着他坐在地上,又急又担心地看着他:“阿临?”

然而景临已经昏过去了,没有给他回应,严非紧张担忧的心瞬间一痛。

其他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周围的网在不停地抖动,中年男人用刀一划,原本坚韧的网立即出现了个大口子,藤蔓像断掉的绳子一样,直接落在了地上,后续补上来的网也是这样。

“可以出去了。”中年男人说,随意用深思的眼神看了一眼昏过去的景临。

周围的网陆续被众人砍断,大家终于重见光明。然后大家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形,整条街道被藤蔓弄得破烂不堪,脚边是一层又一层散落的藤蔓,不远处的骨堆前,黑红色地肉球一动不动。

大家看清那肉球的样子,都被恶心得不行,那完全就是一团烂肉,表面还有蛆虫,散发着浓浓的腐臭味,好几个人闻着这味道忍不住开始干呕。

那肉球就像一颗长出地里的萝卜,顶上几根仅剩的没有了花朵的藤蔓还对着众人挥动着。

这就完啦?

面对这情况,大家都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接近昏迷的景临,好奇他究竟做了什么。

“唰!“唰!”

两条长鞭前后甩出,打在那肉球上,被打的地方顿时粘液飞溅。

那肉球鼓动两下,似乎非常愤怒。然后作为阵点的那些人,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不停地撞击自己。

身子不停得晃动,最后龙璋头一个没稳住,身子往一边倒去,旁人没拉住,缺了一个阵点,阵法一下子就不稳了。随着那力道的持续撞击,作为阵眼的憨高个儿最后一下直接被掀飞。

阵法就此溃散,大家一下子完全暴露在不安全的环境中。

那肉球虽然失去了这么多藤蔓,但依然不可小觑。只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神情都迷糊了起来,似不知今夕身处何时何地。

一条没有了花朵的藤蔓忽然对着严非抽了过来,目标是他怀里的景临。

严非眉眼一凛,徒手抓住那藤蔓,两方较劲甚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严非。”方亚洲趁着最后的清醒,将那手/雷扔给了严非,然后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脑袋一脸痛苦的昏倒在地。

严非将手/雷接住后,又一条藤蔓从另一个角度抽向了景临的双腿,严非就地一滚,再次将其抓住,随后将两条握在同一支手上,将手/雷挂在了腰上。

若是换了严璐来,此时这藤蔓肯定拉不过她。但严璐已经神志不清,此时正双手无力的掐着赵志文的脖子,再晚一会儿,赵志文估计得被她掐死。

其他人也多出现他这种情况,都是时而清醒,时而恍惚,脑子里不停地做着斗争。

谢书蹲在地上,满脸的痛苦,嘴里却一直念叨着:“我要活下去,活下去……”

就连动物们,也露出了凶狠的模样,要对周围神志不清的同伴发出攻击,唯一保持清醒的,除了严非,就只有蚯宝宝和那个憨高个儿。

“你!”严非一指他,“将打架的人分开,不听话的敲晕。”然后又对蚯宝宝道:“宝宝,拦住猫狗们,不要让它们伤害其他人。”

瞥见腰间的□□,严非又补充:“都将他们带远一点。”

憨高个儿愣了一下,盯了一眼被他抱住的小姑娘,然后抱着她走到远处,轻轻把她放下,再走向部分打成一团的人,经过严璐身边时,一只手就将她提溜开,动作不甚温柔的将人远远地扔到那小姑娘身边。

蚯宝宝则甩着尾巴,将打架的动物分开,它起先还怯怯的,等到刘铁匠家的大狗咬了它尾巴一口后,它就生气了,唰唰几下尾巴甩动,把不听话的动物们都打得爬不起来了,最后被它用尾巴推到了严璐身边。

这边,严非拉住了藤蔓,忽然他眉心一热,感觉有什么东西直冲他而来。他下意识的放出了自己的神识去对抗,立即接触到了阴冷的气息,感觉到他的存在,那东西很快就黏了上来。

眉心开始发胀,那东西不停地逼近,严非猜出就是这东西让景临昏迷过去了。他眼神更冷,他拉着那藤蔓艰难往旁边挪去,捡起了严璐掉在那里的长鞭。

“唰!”

鞭子甩出去,套住了一条藤蔓,严非将其拉近,然后塞进了另一只手里,剩下的几条,严非全都这样,把肉球上的藤蔓全部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他的手臂胀痛不已,还要抵抗那无形力量对他脑部的攻击,精神力高度集中之下,严非头部开始针刺般的疼痛。

不到一会儿,他便脸色发白,浑身冷汗。

他再次将长鞭一甩,把所有被他握住的藤蔓卷住,然后对那憨高个儿大声道:“去将那三个人背回来!”

那肉球移动不了,无形的力量对憨高个儿不起作用,能造成危险的藤蔓已经被他牵制住,此刻那骨堆边是安全的。

憨高个儿一听,没有任何疑问地走了过去,把曲正超背在背上,然后左右双手各一个,拉着脚,将魏真和另一个人就这么一路拖了回来,和被他敲晕的那些人放在一起。

严非见他放好了,还叫他把景临也背过去,最后自己停在原地,用嘴拉开了手/雷,对着那肉球扔了过去。

肉球察觉到危险,藤蔓拼命的甩动,想将手/雷击开,但是被严非死死的拽住,不得脱离。

火光亮了起来,奔腾的热气直冲严非而来。严非根本来不及跑,只能转身扑倒在地。背部灼热无比,他想着自己绝对不能死。

一个无形的透明罩子将他包裹住了。

火光消失,灰尘散尽。严非自厚厚的尘土中抬起了头,他惊讶的看着罩着自己的罩子。

这是他的神识形成的。

千钧一发之际,没想到他居然就这样利用神识保护了自己。

他心里一松,罩子一下子就破裂了,头部顿时袭来一阵剧痛,他晃晃脑袋,更痛了。

“阿临!”严非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步履虚浮地往被尘土埋着的众人走过去,准确的将景临从里面扒拉出来,拂去了他脸上的尘土,手伸到他的鼻翼下,感觉到他的呼吸后,失而复得一般地把他抱紧了。

“他们在那!”

一声高呼,街头的一角涌现出许多的人。严非看过去,里面好多熟悉的面孔,都是之前停留在魏真布置下的那个防御里面的人。

见到他们,知道食人花终于被他们消灭了,严非也放心地晕了过去。

等严非再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

他们最后参与的人都被安置在方北基地,其中严非和景临昏睡的时间最久,一度让赵志文和严璐担心是不是醒不过来了。

严非一醒过来,就看到景临坐在他的身边。

“阿临!”严非一把抱住景临,“你之前吓死我了。”一声不吭就晕过去,严非吓得不轻。

“我也被你吓了一跳,总不醒。”景临伸手抱住他,闻着属于爱人熟悉的味道,安心无比。

当时他用神识出其不意的袭击了肉球,使那些花朵藤蔓死去,但就这样,他也被肉球的意志反击晕倒。更别说严非的神识比他还弱,听憨高个儿说的,最后是他一个人一边要和藤蔓纠缠,还要抵抗肉球的意志攻击,不知道严非当时是怎么抗下来的。

因为他当时神识撤退得及时,养几天也就好了,还因祸得福,在他醒来运行心法后,直接就进入了第四层。

不知道严非会不会也和他一样。

此次灭花行动,景临和严非是出了大力了,不过因为这,景临会阵法的事情,跟过去的人都知道了。

包括早就醒来的魏真,直叹卧虎藏龙,找个时间要和景临好好的探讨探讨。

魏真对自己被食人花意志操控后发生的事情完全不清楚,他说他当时只记得脑海中忽然一阵剧痛,那之后就一直模模糊糊的。魏真猜测,因为他和食人花算是打过二次照面了,食人花知道他是领头人,所以放着其他人不管,只全力攻击了他,才造成他那样的情况,导致他后面还伤了方亚洲。

食人花为什么会操控着魏真带他们远离根部,也是因为它感觉到了危险,想吞食曲正超等人快速进阶,没想到被谢书一言道破。而食人花的那颗肉球,其实是它新进化出来的心脏,虽然它意志高,但是这心脏却是非常脆弱的,景临那一击,神识已经实质化,直接刺进了心脏,才导致了它的重伤,对他们的后续攻击也后继无力。

也到这时,景临才知道他们救下来的曲正超等人都还活着,只是身体比较虚弱暂时还不能过来,那个陌生男人,就是和魏真一起过来的另一个修士——朱仁。

对于被救回的朱仁,魏真是万分感谢的,凭朱仁的背景,如果他出了什么事,魏真回去还真不好交代,朱仁的平安归来,免了他的担忧。也是因为这担忧,魏真意志有漏洞,才被食人花一击即中。

食人花被炸死后,它生前所盘踞的区域已经被几个基地联合看管了起来,在第二次灭花行动前,他们就将属于自己的利益划分好了,每个基地都有五到六条的街道不等,里面的物资除了他们,其他的都不能碰。

景临他们这些非基地人员的志愿者,也有两条街道并一个小区可供他们收集物资,基地的人员不会进来,还有一条街道和小区,留给了县城周边的居民供他们收集,当然要来收集,首先你得知道消息,具体能收集到多少,也是看个人能力以及运气了,慢了一点的话,被其他基地的人浑水摸鱼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这两条街道和小区也被魏真派人守住了,一直在等景临和严非醒来。

现在两人醒来,魏真便道再过一天,他们就可以进去了。

景临等人在基地又歇息了一天,严非果然如景临猜测一样,修为又进了一层。随后严非把他无意中发现神识能形成防护罩的事情给景临说了,并且还想当场表演一番,但可能那天情景特殊,事关生死才成功激发出来,这会儿无论严非怎么努力,那神识都是散开的。

景临试了一下,也不成功,应该是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的原因。

景临几人在县城里的这么多天,家里人都担心不已。他们起早回到村子的时候,家人都一直在小屋里等着,景临他们拿着钥匙锁都还没拧,就听到里面传来周玉激动的声音:“是志文和阿临吗?是你们吗?”

赵志文咧嘴一笑,大声道:“妈,是我们!”

景临快速把门打开,小腿立即就被扑住了,乐乐眼睛闪着泪花正抬头看他。

景临揉揉他的脑袋,微微一笑:“舅舅回来了。”

周玉搂着赵志文哭:“再不回来,我和你爸就得去找你了。”

赵志文看他妈哭成这样,眨眨眼睛。

严锐锋和周菲菲情绪就比较内敛了,只是眼睛也都红红的,严锐锋摸摸自家儿子,又摸摸自家女儿,心疼道:“都瘦了。”

严璐笑嘻嘻道:“可算减肥成功了。”

家人可算把他们盼回来了,高兴不已,周玉表示中午就在她家吃了,热闹一下。

村里人也关心着景临他们的情况,听闻他们都平安归来了,好多人就从家里跑出来去看他们,还有的人后悔当时怎么就没跟着去,这不什么事儿都没有嘛,还能得一次报酬。

吴建雄和他姐姐缩在人群后面,严非在回答邻居问题的时候,晃眼和吴建雄嫉妒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想到在幻阵里看到的情形,严非如今对吴建雄一家的感官恶劣无比,回以他冰冷的视线后,便漠然移开。

吴建雄一口唾沫吐在旁边地上,“不就打了个变异植物,神气什么!”

说着,骂骂咧咧的要回去,吴美丽还想再待一会儿他也不许,非逼着人一起走,“有什么好看的!”

吴美丽呛回去:“不好看你跟出来干什么,冲我发脾气,还不是嫉妒!有本事当时你就该跟着去啊,不然这会儿也一堆人恭维你呢!”

吴建雄脸色更难看了。

吴美丽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盯着吴建雄的背影眼里满是报复的快感。她当初带过来的粮食已经快要吃完了,最近她妈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了,待在家里什么都是她干,成天把吴建雄当成大爷伺候不说还得被挑三拣四。现在找着机会刺一刺他,心里顿时松快许多。

趁着人都来得差不多,景临把县城特意留了街道和小区给周边村民收集物资的消息给大家都说了,让他们想去的人都准备准备,明早一起出发。

大家都没想到还有这福利,对给他们带消息的景临几个千恩万谢,然后一溜儿回去准备东西去了。

吃过午饭,严非回了自己家,景临带着乐乐也回去了,一开门,除了和乐乐形影不离的鸭鸭,其他三个小成员正蹲守在门口。

棕棕一看到景临,后脚着地立起了身子像个小娃娃一样扑进了它的怀里,嘤嘤叫着,景临不在的这几天,可想死它了。

“呱!”

呱呱就蹲在旁边,没有棕棕那样的热情,不过景临走一步它就跟一步,少见的黏糊。

“可算回来了,你不在,这几个都快把屋顶都翻了。”素贞语气淡淡的,但那晃动不停的尾巴尖尖儿诚实地出卖了它的真实情绪。

景临捧着素贞的大脑袋看了看,然后摇摇头:“我走了之后你是不是一次澡都没洗?”

素贞顿时僵住,尾巴尖儿都不动了,一脸被雷劈的样子,还能不能相亲相爱了?

乐乐在旁边举手:“我每天都有帮素贞姐姐用毛巾擦的。”

景临指了指素贞显得灰扑扑的鳞片,“那怎么还是怎么脏?”

一向自诩十分爱干净的素贞瞪大了眼睛,“你才脏!”

景临瞅了瞅自个儿,“我确实蛮脏的。”在县城里这么热的天儿就洗了两回澡,感觉自己身上都是股馊味儿,他往浴室里走去,手上还提溜着沉沉的素贞,“先把你洗干净了,我再打理自己。”

被拖着走的,十分讨厌洗澡的素贞,感觉蛇生一片黑暗。

最后,被景临洗刷干净的素贞,无力的摊在凉席上,同样被景临搓洗干净的棕棕在它身边舔毛——棕棕也是个小脏鬼,等景临把自己洗干净后,素贞抬着大脑袋看向他,小眼神十分哀怨。

景临搁下擦头发的毛巾,把手里的辣椒递到它嘴边,“好啦,别生气啦?”

素贞舌头一卷,辣椒被它吞入腹中,动了动尾巴,这才道:“暂时原谅你了。”

不多时,严非也回来了,他夏天身上穿的,几乎全都在景临这边了,景临道:“锅里有热水。”

严非揉了一把他半干的头发,“那我先去洗澡。”

晚上,两人则在家里吃的。

等乐乐睡着后,严非拉着景临进了房间,抱着人就滚上了床。

严非把人剥干净,这次进入的尤其快,挺动了几下后,看景临闭着眼睛不适的皱着眉,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嗓音低沉道:“睁开眼睛,看看我。”

这样子,又让他想起了景临当时在他面前无力软倒的场景。

景临听他的话睁开了眼睛后,严非继续动了起来,轻轻柔柔的,温柔至极。景临被他磨蹭得很快有了感觉,双手攀住他的肩膀,抬了抬身子贴近严非,双腿夹住了他的腰,眼角发红,无声地催促。

严非忍不住低头咬上他的嘴唇,力道有点重,景临被他咬得闷哼了一声,严非这才放松了力道,舌头探了进去,勾着他温柔的纠缠,身下却一下比一下狠。

两人一直做到后半夜,才沉沉的睡去。

回到了家,周围全是让人安心的气息,两人劳累大半夜,加上在县城里神经并没有多放松,所以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乐乐起来的时候,看两个舅舅的门是关着的,和家里的其他成员道了早安,洗漱过后就乖乖的练招式去了。等他练习完毕后,看两个舅舅的门还关着,摸了摸扁扁的肚子,从冰箱里摸出两个变异番茄果,洗干净切开,招呼家人都过来吃。

这个时候,景临两个才匆匆起来,估摸着时间,早饭都来不及准备了,叮嘱乐乐等会儿和鸭鸭一起去赵家,两人洗漱后一人拿了一颗果子就骑着车出门了。

出门正好遇见来找他们的赵志文。

赵志文奇怪地看着他俩:“你俩不是一向都起得早吗?今天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俩呢。”

景临和严非对视一眼,眼底都有点尴尬。

村里人正是物资缺少的时候,几乎能出动的都出动了。不过现在村里得留人守着,所以马仁善就守着小屋,唐豪家的几只猫咪也都留在村里,四处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