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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初年,太平天国运动刚刚失败,被攻陷后的天京(南京)一片腥风血雨,期间死伤无数,难言凄凉。

大乱初定后,人们逐渐回到家园,重新开始生活。

在金陵小仓山后有一个大悲庵,经历了数年的兵火之灾后原本雄伟的数间殿阁如今只剩下前殿和后楼两间建筑,有个姓吴的书生当初在太平军攻陷南京的时候只身逃了出去,此刻回来却发现全家老小都死在这次劫难中,只余下他单身一人,唯一的几间房也毁于战火当中,眼下已是家破人亡,无奈之下,只好住在大悲庵的后楼里,平时无事就在前殿开了个私塾,日常给七八个童子教书授业,他的学生都是附近村里的儿童,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所以也不交学费,只是轮流每天由一个学生管饭,虽是粗茶淡饭,但也总比活活饿死强。大悲庵经历数年战乱,早已没有僧人,除了他们师徒几人之外再无旁人,寺庙前后左右都是山,山上荒坟丛立,还有很多来不及掩埋的棺木就暴露在荒山野地中,好不凄凉。

一日黄昏,几个学生已经告辞回家,吴生此时也闲来无事,于是出得寺外站在山坡上远眺风景,此刻夕阳西下晚霞似火,重峦叠嶂暮色苍茫,吴生正待好生欣赏这一美景,忽然发现后山山坡上有一个白衣服的人在匆匆行走,走到一棵松树下就一闪而没了。

吴生大为惊讶,以为自己一时眼花,想要细看却又因为天色已晚看不清楚,于是只好满腹狐疑的回到后楼休息。

第二天黄昏,吴生依然站在寺外向对面山坡观看,结果天色将黑的时候又见一个白影行走到松树下就消失了,吴生心想这荒山野岭,什么人晚上还在这里行走,莫不是强盗贼人之流?

想要去看个究竟,却因天黑路暗,有心没胆,只好回来早早休息。

转天清晨天刚亮,吴生趁着学生们还没来,匆匆直奔后山而去,气喘吁吁的走了一盏茶的时刻,终于来到后山山坡上,看见此地除了茂密的树林和荒坟,并无什么异常,待走到那颗松树下一看,却见一具黑色的棺木正在地上,看样子已经停放了一段时间,但是经历风吹雨打却并没有腐朽,吴生仔细看了一圈并无其他发现,又想起连着两晚所见的那个白衣人,不由很是纳闷,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想着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易经上说:白者金象也,莫不是强盗贼人将偷抢来的金银藏在这个棺材之中以掩人耳目?难道这是上天可怜我要让我发财了?”

心下不由越想越喜,跃跃一试心痒难搔,想要上前打开棺盖,结果推得几下,却纹丝不动,仔细看四周却并无钉隼的痕迹,心中难免有点沮丧,抬头看去,此刻已经日上竿头,学生马上就要来了,于是只好悻悻而归,一路却在思索,待得晚上再来,带上一把斧头把棺木劈开,那时金银财宝尽归我有,岂不快哉?

当下脚步如飞,回到殿中,给几个学生草草上完功课,用过晚饭,就站在寺外山坡上观看,等到天色擦黑,白衣人又是一闪即没,他心道时机到了,于是带上斧头,飞奔后山而去。

当夜皓月当空,清风徐徐,吴生趁着月光如镜,一路脚下带风,片刻之间即来到了后山松树下,先是坐在地上休息片刻,养足精神,然后拿起斧头走到棺前,使足气力照着棺盖砍将下去。

只听“匡”的一声,棺盖上裂开了一条缝隙,吴生一见更是来了精神,当下双手不停,连续砍了下去,只听“匡匡”沉闷之声不绝,在周围山中回响,惊起四周飞鸟无数。

砍得十数下,眼见缝隙越来越大,终于在棺盖上砍开了一个大洞,吴生眼见这个洞口大小足以伸进双手取出里面的东西,于是扔下斧头,迫不及待的走到洞口前看了下去,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金银宝贝。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头顶如水的月光从洞口照下,正照在一张惨白如纸的脸上,披头散发,唇无胡须,双眼紧闭,原来棺木之中正是一具身着白衣的年轻男性死尸,正和吴生前几晚看到的白衣人依稀相似。

吴生这一吓是非同小可,当下后背就出了一身冷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想着怎么这么倒霉,以为棺材里是金银财宝,没想到真是一具尸体。

莫不是上天在戏弄我?转念一想,也许棺中这具死尸入殓的时候有很多金银财宝陪葬也未可知,反正来也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进去摸索一下,或者有宝贝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不由牙关紧咬,站起身来,走到棺前,俯下身子,脸对着尸体的脸,颤颤抖抖的将双手伸了进去,想摸摸看身体旁边有没有什么陪葬的物品。

摸着摸着,感觉尸体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吴生心里窃喜,莫不是夜明珠之类的宝贝,那我就发了。

当下双手用力,想要掰开死尸的手指,没想到死人的手握的很紧,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掰开一根手指头,感觉手指枯细,指端尖锐,似乎还有长长的指甲,吴生心下纳闷,没听说人死后还会长这么长的指甲的,正待用力掰开第二根手指,忽然发现手下的尸体全身一震,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一双赤红的的眼睛已经睁了开来,里面黄色的瞳仁缩成绿豆大小,正死死的盯著自己,一张嘴唇不知什么时候已变的猩红,口齿微张,露出满嘴尖利的牙齿,恍惚间似乎还听见“嘿嘿”两声冷笑,犹如老枭啼夜一般。

吴生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浑身如绵,肝胆俱裂,胯下不知不觉已经湿了一片,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抽出双手,转身跌跌撞撞的直奔来路而去。

耳听的身后“砰”的一声,棺盖飞了出来,心下更是惊恐至极,头也不回的向寺庙跑去。

棺中僵尸跳出之后双臂横张,向着吴生便扑了过来,吴生边跑边听的身后草声簌簌,不由心中暗暗叫苦,想这荒山野岭,此时又是三更时分,拼命呼叫也是无济于事,想他一介文弱书生,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加之之前砍棺盖用力过度,后来又受了惊吓,以至于气喘如牛,脚下也不由越来越慢,耳听得身后的披荆分棘之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下越发焦急,跑着跑着,忽然想起以前听老人说僵尸双腿僵硬,不能过沟坎,于是边跑边看,专门向坎坷的小沟小渠跑去,没想到僵尸在身后追来如履平地,速度丝毫不减,这下吴生更是魂飞魄散,心下连说我命休矣。

好在这段山路并不算多长,不多一会已经远远望见寺庙就在几十步外。

吴生心中大喜,抖擞精神,脚下加快,直奔后楼而去,僵尸在后面更不停歇,口中“呵呵”做声,紧追不舍。

吴生跑进楼门,刚想转身关门却发现僵尸已至来不及关了,好在后楼有两层,吴生就住在楼上,于是大骇之下就爬上楼梯逃向二层,刚上二楼就体力不支,加上又急又怕,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就栽倒在自己的床前。第二天天明,几个童子按时来到前殿等待老师上课,平时此时老师早已在这等候,可是今天却一直没见踪影,直到日上三竿,几位童子再也等待不住,怕老师是不是得了什么疾病起不了床,于是商量着到一起后楼来看看。

走到后楼刚待上楼,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白衣人披头散发,双手高举双腿微曲站在楼梯中间,背向他们一动不动,几位童子喊了几声也不见答应,心下又不知此人死活,见此诡异的情景几位童子大为惊惧,互相看看,发一声喊就四散而逃,分别跑回自己家中对父母说了所见到的一切,于是几家大人聚在一起赶了过来,这一看才知道是僵尸扑人,于是又找来长笤帚,让一个最胆大的村民登上楼梯轻轻一扫,僵尸应声而倒滚下楼梯,众人细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僵尸不仅面目狰狞,而且手心和脚心已经长出几寸长的白毛,众人连忙找来几个秤锤压在它胸口上,以防备它再暴起伤人,于是这才走上楼去,上楼就看见吴生倒在床边,口吐白沫,摸了一下还有微弱呼吸,赶紧让人就近烧来姜汤灌下去,吴生这才呻一声,慢慢醒转过来。

众人问他怎么回事,他就把昨晚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众人听了这才明白。

其中一个年长的村民说道:“你真算幸运啊,想必僵尸上楼梯很不容易,所以到天明才竭蹶到楼梯中间,结果天亮之后阳气大盛,它被阳气所侵,所以才僵立不能动了,我们来的时候它还保持向上跳跃的姿势。”

吴生于是带着他们来到后山松树下,指引他们看那口棺材,发现棺材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村民一见就说道:“这是前村一对夫妇的儿子,年已六十就这一个儿子,没想到去年病亡了,想到以后他们老两口去世再也没人给他们送葬,于是下葬的时候预先给他穿上白衣服,结果还没来得及下葬老两口就被乱兵杀了,以至于棺木一直停放在这里,没想到最后居然变成了僵尸。”

于是众人回到后楼,一起绑住僵尸抬回棺木中,架上柴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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