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
没多久，一身材瘦小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出现在耶蛮面前，摘下蒙面布之后，神情恭敬，“师父，您找徒儿有何事吩咐？”
“秦暄身边那个小侍卫，如今在靖王府中，你可知道？”
“徒儿听说了，言渊对那人有些特殊照顾，怕是知道我们要对他不利，现在他住的院子，离言渊住的院子很近，只隔了一扇门。”
女子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古怪，似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嫉妒。
“师父的大业若想成功，此人必须得死，你想办法将他给解决了。”
耶蛮的声音再度想起，掷地有声，不容抗拒。
女子微微蹙了一下眉，似有为难之色，“他如今在靖王府中，以徒儿那点武功，想要杀他几乎不可能。”
“你如今的身份，更容易接近靖王府一些，至于要怎么杀他，你自己想办法，只要能成功，用什么方法都不重要。”
女子脸上的为难之色并未褪去，犹豫了片刻之后，她才对耶蛮点了点头，“是，师父。”
靖王府——
今日是小年夜，柳若晴明显发现，没有往年热闹了。
因为柳若晴爱热闹，往年还没到小年夜，王府里已经准备了各种过年的节目了。
可今年没有王妃在，王爷自然也没有心情搞那么多的事，今天的小年夜跟平常没什么区别，只是王府里多挂了一些灯笼。
“叔叔，你快过来，快过来。”
小世子去了隔壁柳若晴住的别院，将她屋中拉出来，往主院那边走。
她被小世子带去了她跟言渊的卧房，这里的摆设，还是她印象中的那样，没有一点改变，就仿佛她一直都在，不曾离开。
放在床头的那块手帕，如今还安静地躺在枕头边上，柳若晴不敢盯着看，怕自己的情绪露得彻底。
“世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低头看着身旁的儿子，问道。
见小家伙带着她走到衣柜前，将柜门打开，抬头对她道：“叔叔，你挑一件好看的吧。”
“……”
柳若晴看着眼前满柜子的衣服，这里面的衣服，全是她以前穿的，这会儿还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柜当中，未沾染一丝灰尘。
正纳闷着小家伙为什么要让她挑这些衣服的时候，便听小世子道：“这些都是娘亲的衣服，叔叔你跟娘亲像，穿我娘亲的衣服一定很好看。”
“……”
柳若晴无语，这家伙是不知道她现在是男人吗？怎么能穿女人的衣服。
她蹲下身，看着小世子期盼的双眼，耐心解释道：“小世子，叔叔是男人，不能穿女子的衣服，再说了，这些都是你娘亲的衣服， 叔叔怎么能随便穿呢，王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小家伙看着他，沉默了良久，突然间小嘴巴瘪了起来，漆黑澄澈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这模样，顿时让柳若晴慌了。
“小世子怎么了？”
豆大的泪珠，从小世子的眼中汹涌而出，怎么都止不住，看着柳若晴的心都要心疼地碎掉了。
“珩儿觉得叔叔像娘亲，想要叔叔穿娘亲的衣服给珩儿看看嘛……”
小家伙的声音，带着哽咽，这才没一会儿，已经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一旁的奶娘也是一脸为难，这牛侍卫只是一个男子，怎么能让他穿女子的衣服。
况且，这些衣服都是已故王妃的，王爷平时是碰都不让外人碰的。
现在小世子这样要求，确实是为难了牛侍卫，可不得不说，牛侍卫的背影，跟王妃真的太像了，也难怪王爷会对他特殊照顾一些。
柳若晴看了一眼奶娘，面露为难之色，“奶娘，你快哄哄他呀。”
奶娘为难地蹲在小世子面前，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小世子哭得更加大声了，“我就是要叔叔穿娘亲的衣服，我不管……”
柳若晴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这家伙一直很懂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这样蛮不讲理，也是她第一次见他哭得这般撕心离肺，声音都有些哭哑了。
她看着心疼，可是……
视线转向奶娘，她蹙着眉，问道：“王妃过世之后，小世子一直都是这样吗？”奶娘摇摇头，心疼地看着面前哭成泪人的小世子，道：“小世子其实一起很懂事，王妃过世之后，王爷也像是跟着走了一样，小世子想呆在王爷身边，可又不想打扰王爷，也从来不惹王爷生气，今天还是第
一次哭成这样……”
说到这，她看了一眼柳若晴，表情有些踟蹰，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其实不止小世子，奴婢也觉得公子您的背影跟我们王妃很像，想来世子是真的太想王妃了，才会有这样无理的要求。”
柳若晴看着儿子，下唇咬得紧紧的，半晌，她将小世子搂进怀中，柔声安慰道：“珩儿别哭了，你不哭，叔叔就把娘亲的衣服穿上。”
这话果然非常有用，下一秒，小家伙的哭声便停止了，尽管脸上还带着泪，可眼底却染上了几分欣喜的笑容。
“好，珩儿不哭了。”
“不过，叔叔只能穿一会儿，要是王爷回来知道叔叔穿了你娘亲的衣服，叔叔要挨骂的，知道吗？”
小世子点点头，对着柳若晴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珩儿不会告诉父王的，这是我跟叔叔的小秘密。”
柳若晴没办法，在安抚好小世子之后，站起身，走到衣柜前。
小世子小小的脑袋也挤了进来，指着其中一件衣服，道：“就穿这件吧，这件是父王给娘亲选的衣服，珩儿觉得特别好看。”
柳若晴看着小家伙指着的这件衣服，确实是言渊帮她挑选的。
还是去年的时候，王府的衣服向来是有专门内务府的裁缝来王府量身定做的，很少她自己出去买。
那日，言渊带着她和小家伙出府逛街，经过一间新开的裁衣铺，里面挂着的几个样版她挺喜欢便进去看了看，后来言渊便给她挑了这件衣服。她自己也很喜欢这衣服，加上是言渊为她挑选的，跟其他衣服的感情自然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