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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不过,让那些武林大佬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男孩顶礼膜拜,这幅画面实在是诡异得很,其中自然也有人不服,但独孤澈与江暖心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们将落影和丹青给派了过来,有这两尊杀神往团团和阿生身后一站,那气场是相当强大,以至于原本还有意见的武林人士直接噤声,吭都不敢再吭一声。舒殢殩獍

久未露面,号称是去深山里修炼的坑爹货段宴光来迟一步,没有欣赏到团团阿生大战独孤澈的一幕,简直是捶胸顿足。好在有太多的人愿意向他描述当时的盛况,于是段宴光便靠着他四处打听来的八卦,再加以想象闭门造车,竟然还真给他编出了一本旷世武侠巨著——武林萌主。

此书甫一问世,便热销到加印无数次,成为上至各国宫廷贵族,下至街头贩夫走卒们津津乐道的一段武林传奇。

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彼时的天下第一庄内,正上演着天雷勾动地火的一幕火热情景。

从在五国争霸赛上骤然见到独孤澈回归,江暖心的心就一直在不受控制地狂跳着,以至于后来从中鲁花家掌舵人手中接过穹天镜时,她都是晕乎乎的,然后再一路晕回来,独孤澈有事在外耽搁了一会,此刻,她便紧张地坐在房里等着。

这一刻,江暖心的脑袋里完全都是空的,她根本就不能思考,还总有一种是在做梦的感觉,虽然这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盼着他归来,可是,当今日真真切切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她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独孤澈却依旧不见人影,江暖心开始慌了,她不安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揪在一起。

舒曼华与白芷连翘等人早就十分体贴地将所有不相干的人等全都打发走,以至于江暖心想找个人来问问她今天究竟是不是眼花了都不行。

由于实在是太过于忐忑不安,江暖心突然一狠心,猛地伸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痛!好痛!

那剧烈的痛感顿时令江暖心眼中蓄满了泪水,心却在这一瞬雀跃起来,会痛,那就是说,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做梦了?

“吱呀”一声轻响,门恰好在此时被人推开,江暖心下意识转眸看去,便见一道高大身影逆着光走来,在他身后,是大片午后的春日暖阳,当那道剪影逐渐变得清晰,江暖心霎时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巨响。

阳光下,他正朝她走来,如水墨绘就的眉目锋锐凌厉,墨玉似的眼瞳里依然含着冷冷淡淡的光芒,他的眼瞳是纯黑的颜色,每当看着她时,都仿佛带着慑人心魄的魔力。高挺的鼻峰下是线条冷厉的薄唇,那样深刻立体的五官,俊美得不可思议,就宛如上天最得意的杰作。

此刻,金色的暖阳铺在他宽广的肩头,仿佛战神身后那巨大的金色披风。

有那么一瞬间,江暖心不禁眯起了眼睛,因为那样的色彩实在太过绚烂,可是这一眯眼,方才她眼中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如珍珠一般滚落。

“怎么了?”独孤澈刚一进门就见江暖心神情痛苦,此刻又见她忽然哭了起来,不由紧张地一步上前,伸手揽住她,长指勾起她苍白的玉脸,蹙眉担忧道。

直到他好听的嗓音真正响在了耳畔,江暖心一直悬空的心方才缓缓落下,透过华美如鸦羽似的长睫,她定定看着他,唇角抿紧,眼角的泪水却越落越凶。

独孤澈这下可真有点慌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伸手抚上江暖心额头。

江暖心拼命摇头,她想开口,但嗓眼里却像是梗着了什么东西,她根本就没办法出声。

眼前的俊颜在水光笼罩下,变得模糊不清,江暖心忽然一头扑进独孤澈怀里,将脸埋在他胸口,猛地大哭起来。

“独孤澈,我恨你!”她拼命地哭,仿佛要将这四年来强行压抑的眼泪全部流干!

独孤澈伸手将江暖心抱紧,一如这四年来的每一次午夜梦回,刚毅的唇角却泛起一抹苦涩的笑,他在她耳畔呢喃,“可是暖暖,我爱你!”

也许是从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对你动了心!一过经年,这样的情感不见褪色,反而变得愈发浓墨重彩般妍丽

因为他这一句“我爱你!”江暖心的心忽然像是被尖锐的蜂针刺入,痛得她心脏似乎都麻痹了,胸腔内仿佛有澎湃的巨浪拍岸,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在他怀中仰首,双臂伸出,勾住他脖子,往下一拉,第一次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独孤澈一怔,墨玉似的黑瞳猛然睁大,看着近在咫尺的如玉容颜,她的脸上还布满了泪痕,水洗过的明眸晶亮清澈,宛如最美丽的黑水晶。四目相对,他在她眼底看到了巨大的痛苦,独孤澈的心倏然一惊,随即有心疼的感觉几乎令他无法呼吸,他不由更紧地搂住了怀里的娇躯。

吻,火热纠缠,他迅速变被动为主动,一路攻城掠地,汲取着她口中清冽如泉水般的馨香甜蜜,直到怀中女子喘不过气,这才停下了这一吻。

江暖心紧紧攀附着独孤澈的肩头,触摸着他强健的胸膛,指尖是他身上炙热的温度,眼角的泪水仍然止不住地滑落。

“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她在他口中呢喃,鼻间满满都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那股松木淡淡的香味,她就仿佛是万年前那只被松脂包裹住的琥珀,从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再也逃不开!

“暖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独孤澈在听到江暖心这一句告白时,心,猛然狂跳起来,黑如墨染的眼瞳里倏地浮现起狂喜神情,她,终于开口说爱他了!?

可是江暖心却好似丧失了所有语言的能力,她仿佛听不见独孤澈的话,只是闭着眼睛,唇瓣相贴,她一遍遍地在他口中重复着“我爱你!”

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当初她总是羞涩地不肯启齿告诉他,其实她早就爱上他了,生死相依,直到他以命相搏,换来她的生存,直到她亲眼看着他远离,却不知他何时才能归来,她才深深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亲口告诉他,她也爱他!

所以今日,她要将这些年来每一日对他的思念都用这三个字来告诉他!因为她终于明白,爱一个人,就要说出口,不要等到失去的那一天才来后悔!

“暖暖,对不起!”独孤澈心疼地轻轻拭去江暖心脸颊上的泪痕,可是他越拭,她的眼泪却掉的越多。

独孤澈幻想过很多次他们重逢的一幕,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离开,竟会让江暖心这么痛苦。

听到她亲口承认爱他令他的心止不住地狂跳,然而当他看着她苍白玉颜上的泪水,他眼底浓浓的心疼和愧疚几乎快要满溢。

当初为救她,他迫不得已兵行险招,以自身雄浑的内力,将她身体内的蛊毒引到自己身上,可是如此一来,他却要承受较之于她曾经蛊毒发作时加倍的痛苦。

但是他并不后悔!

只要她一切安好,就算让他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尤其是当今日他听着她亲口说出爱他,他只觉这些年所受的痛苦在这三个字的魔力下,真的是不值一提了!

其实那一夜,他和甄道长都以为这一次他是必死无疑了,所以他们才会连夜离开,去往蓬莱岛疗伤祛蛊毒,不过他并不希望让江暖心知道他在蓬莱岛,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被她得知,她肯定不管不顾就要跟着过去,万一他熬不过那蛊毒的折磨从此没命,他无法想象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于是他事先便已知会洛天音,让他编造了那个说他们去了海外仙山的谎言。

这四年来,每当蛊毒发作,他都是靠着对她的思念才熬过了那日日夜夜的痛苦折磨,因为他还记得她所说的只等他五年的那句话!他不想再让她为他担心,他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她,他还活着,他就快要回来了!

直到半年前,他体内的蛊毒终于被彻底清除干净,他便再也无法忍耐对她那样刻骨的相思,原本打算立即出岛去找她,可是蓬莱岛主,也就是洛天音的父亲却要他继续服药巩固,固本培元,以防被血蛊侵蚀已久的血脉受损。

这一耽搁,就是半年,还好,他最终还是赶上了,赶上了这一届五国争霸赛最关键的时刻,最终还是护住了她!

当他在山道上看到那两个号称要打劫武林高手的小家伙露出可爱的小脸时,他一眼就认出那绝对是他和她的孩子!

因为,两个小家伙和她长得实在太像了,一样的精灵眼眸,连看人时那眼神都是一模一样。

他曾经发过誓,这一生,他要将她护在怀里,誓为她扫平前方的一切荆棘,不让她再受半分流离苦楚!

过往的四年,他没能在身边陪伴她,然而,从今日起,他再也不会离开她们母子半步,谁要敢来惹她们,他必将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

好半晌,江暖心情绪方才平复下来,她垂着螓首,还在不停地哽咽,却忽然一把推开了独孤澈,转身走到了一旁。

“暖暖?”独孤澈剑眉倏地一挑,他也不知道江暖心为什么突然就变脸了。

独孤澈立即跟过去,从后面抱住江暖心纤腰,江暖心继续挣脱,又走到窗前,背对着独孤澈,就是不理他。

“你别过来!”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又走了过来,她竟然往窗前蹭了蹭,闷闷的嗓音随即响起。

独孤澈顿时凝眉,声音也冷了下去,“你不想见我?”

江暖心背脊明显一僵,她连忙摇头否认,“不是!”

独孤澈上前一步,“那为何不理我?”

“我不是——啊!”江暖心刚想说话,眼前便是一黑,吓得她手一抖,刚一抬眸,她便撞进了一泓深邃如海的眼眸里,见独孤澈正盯着她看,江暖心顿时惊得手足无措起来。

“暖暖,你在干什么?”独孤澈也在此刻凝起了剑眉,诧异地看着江暖心脸上那红红白白的色彩。

江暖心愣了愣,接着便睁大了眼睛,凑到独孤澈面前,盯着他眼睛猛看,忽然像是看见了什么见鬼的东西,随即尖叫一声捂脸狂奔。

独孤澈眼皮遽然一跳,刚想说什么,就见江暖心奔到水盆边,开始狂掬水洗脸,他不禁挑高了剑眉,眼底倏地掠过好笑。

这丫头,刚刚竟然是在上妆?!

江暖心洗好脸后,就开始站在原地蹉跎,不停地用脚尖蹭着地面,死活不愿意转过脸来。

此时的她简直囧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尼玛,要不要那么糗啊,她之前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许哭,一定要以最美的一面去迎接他的归来,可是一见到他,她还是忍不住狂哭起来。

这么一来,她那模样肯定丑死了,于是就想着去补个妆,好挽回一点,谁知道独孤澈这厮会突然出现,以至于她手一抖,直接将自制的唇膏给化到鼻子上去了……

耳畔传来低低的笑声,江暖心嘴角一抽,却是更加囧地不敢回头。

“暖暖,你真是……二得可爱!”江暖心不过来,独孤澈便过去,他亲昵地从后面揽住江暖心不盈一握的纤腰,在她耳边低笑。

江暖心被他口中呼出的热气烫得娇躯一颤,耳根子都红透了,但她却也在此时倏然转身,一脸疑惑盯着独孤澈,“你怎么知道‘二’这个字的?”

这个字明明就是她前世那个时代的网络流行词,独孤澈一个古人又是如何知道?

“甄道长告诉我的!”独孤澈伸出长指,以指背轻抚江暖心微凉的粉颊,墨玉似的黑眸里盈满了宠溺。

“啊?”江暖心愕然,眸光一闪,她抿了唇角,小心问道,“那你……什么都知道了?”

“你指的是什么?”独孤澈微微一笑。

江暖心倏然抿紧了唇角,眸光闪了闪,一时无言。如果师傅将一切都告诉了他,那他是否也知晓她和甄道长去往海天之交所为的目的?

可是,如果他知道了,他为何还能如此镇定?

“暖暖,想做什么就去做!”独孤澈看着江暖心面上沉凝的神色,他亲了亲江暖心额头,声音如玉温柔。

“擎苍……”江暖心忽然觉得一阵窝心,因为他的话,还有他毫不掩饰的放任与宠溺,他想必定然已经知晓她千方百计寻找五件神器是想回到她原来的故乡了吧。

可是如今,有他,有团团和阿生,她心中已经有了太多割舍不下的牵念。

原本期待了这么多年的那个梦……第一次让她觉得恐惧不安。

“有空的话,跟我说说你以前的生活!”独孤澈将江暖心眼神的变幻尽收眼底,他垂眸,浓睫下的眼眸深邃如海底万里,其中藏着点点闪耀的星光。

虽然他没有说清楚,但江暖心却知道,他想知道的,是她上辈子的生活!

“好!”江暖心缓缓点头,明澈双眸中似有光芒一闪,没有人知道,此时,她的心中已然做好了决定。

“对了,师傅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江暖心忽然想起她想要问的问题了,也怪她一看到独孤澈就乱了心神,虽然总是觉得少了什么,可是就是没想到是少了她英明神武的师傅!

江暖心不由在心中暗道,师傅我对不起你啊啊啊。

“甄道长去南越了!”独孤澈淡声道。

“啊?”江暖心眸光一闪,心中忽然有个想法冒了出来,她看着独孤澈,他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薄唇微抿,他点头。

江暖心心中有好多话想要跟独孤澈说,可是此时白芷与连翘却在门外禀报午膳做好了。

今天一大早就在比武场耗着,回来时就已经是未时二刻了,因为庄内全部的人都跑去围观比武,没人做午膳,所以直到此时方才摆膳。

江暖心眼睛哭肿了,本来不想出去,可是无奈洛天音他们都在,她这个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不好缺席,只得用冷帕子敷了敷眼睛,又盯着独孤澈,他说没那么肿了,两人这才并肩走了出去。

大厅内早已坐满了人,都是江暖心这天下第一庄网罗的能人,当两人甫一出现在大厅内,所有的人霎时发出欢呼声。

原本独孤澈在天岱大陆的名气就很大,他那于战场上百战不殆的传说早就传遍了整个大陆,今日又以寒冰掌绝学威震天下,以至于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生敬意。

尤其是他相貌又是这般俊美不凡,与容颜绝美清丽的江暖心站在一起,真正是像那天作之合的神仙眷侣一般,引人注目,招人羡慕!

这一顿饭自是吃的宾主尽欢,独孤澈虽然话很少,还总是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但所有的人几乎都是已经将他当做了神一般的存在,所以也没人敢上前,对于江暖心,这些门客们则是经常开玩笑的,只是今日有独孤澈在场,众人又知晓了他们俩的关系,自然不敢再和平常那样玩笑。

当然,这些人中,则不包括洛天音。

这四年来,洛天音每年都有一半的时间陪在江暖心身边,默默地帮助她开拓天下第一庄,也帮她教育两只爹爹不在身边,有些顽皮难管的肉团子。

江暖心知道洛天音的心意,她很感激他,可是她的心却早已被独孤澈完全占据,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席间,洛天音习惯性地给江暖心布菜,他面上的笑容始终温润如玉,即使看到独孤澈剜来的眼风,他也无动于衷。

笑话,他都不去和独孤澈抢江暖心了,如果连这布菜的权利都被剥夺,那他还混个球啊!

江暖心闷头吃饭,一边想着心事,也没注意到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汹涌。

这一顿饭伴随着不断有客人来贺喜而一直散不了,即使江暖心急得挠心挠肝的难受,但当她看到曾经与他们一起在古墓中历险的北漠太子,也就是如今北漠的成宣帝楚承颜进来时,却不得不按捺下性子迎上前去。

当年楚承颜虽然没从古墓里拿到那笔庞大的财富,但意外所得的传国玉玺却令他得到了北漠皇廷一干老臣的支持,最终里应外合将那窃国的贼子捕获,于菜市口腰斩示众。并将与沂南王密谋杀害他,想要取而代之皇位的他的那位母后囚禁在他父皇的皇陵,从此不准她再踏出皇陵一步!

“江小姐——哦不,如今应该是唤一声燕王妃了!”楚承颜已然一身帝王贵气,眉目舒朗,不见当年病弱时的戾气。

此刻他挥手,命人将贺礼送上,自己则垂眸看着比之四年前不再苍白,而是更加美丽如同那清晨初绽的蔷薇一般鲜艳欲滴的女子,那狭长的眼眸深处有不知名的情愫汹涌翻滚。

“陛下——”江暖心听着那声燕王妃,心中一甜,她偷眼看向站在她身侧的独孤澈,恰好他也睇眸看向她,四目交汇,他目中的冰冷淡去,转而浮上浓热的情感,这一瞬,江暖心玉颊上倏地遍染红霞。

“如果燕王不介意的话,我叫你一声暖儿,你叫我大哥可好?陛下……实在是太见外了!”楚承颜看了眼独孤澈,眼神随即落在江暖心面上,眸光沉沉,方才初见江暖心时他眼底的那一抹情思仿佛从未曾出现过。

“能得陛下这样一位大哥,是暖暖的福气,本王又怎么会介意呢?!”独孤澈对楚承颜并无恶感,当初在五蕴青极墓中,楚承颜毕竟也曾经救过他和江暖心。

而江暖心后来偷偷跟他八卦的有关楚承颜与楚承欢的乱伦情事,于他来说也并无任何震惊之处,因为身处皇家,那些不得见光的龌龊事不知凡几,他早已见怪不怪。

至于楚承颜最后并没有救楚承欢,独孤澈也不觉得有什么错,原本成就帝王的道路上就是铺满了白骨和鲜血,不知有多少人将死在这样的道路上。

况且楚承颜带楚承欢进墓,分明就是为了献祭,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打乱了他的计划而已。

而且楚承欢胆敢伤害江暖心,已然触及了他的底线,他没有亲手解决楚承欢,至今感到遗憾,不过,想必那楚承欢被一群僵尸撕碎的滋味也很不好受!

既然独孤澈都这么说了,江暖心也不扭捏,迎上楚承颜含笑的目光,她抿唇轻笑,软软地唤了一声,“楚大哥!”

楚承颜眸光瞬间一亮,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玉佩递给江暖心,“为了暖儿这一声大哥,这个见面礼也必须得送!”

江暖心原本还想推辞,可是当她看清楚那玉佩上的纹路之时,不由陡地睁大了眼睛,眼底也露出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是我北漠皇廷的信物,今日朕认下了你做妹妹,并许你三个愿望,他日如有人胆敢欺负你,你自可拿着这玉佩来我北漠皇廷,朕,以三万将士助你!”楚承颜淡淡一笑。

江暖心先前还觉得他叫她妹妹有些怪怪的,让她想起他和楚承欢的乱伦,不过此时,当她看着楚承颜那样诚挚的目光时,她知道,他是真心要认她做妹妹的,不带任何绮思。

谁也不曾想到,楚承颜的这一句承诺竟然真的一语成谶。他日,也正是在这三万将士的襄助下,江暖心才成功逃脱了东齐对她发出的天罗地网的追捕!

而楚承颜所许下的那三个愿望,则是在十多年后,帮助团团和阿生两个小家伙成就了一番雄心壮志。

“嗷……”席上众人顿时发出一声欢呼,这些人虽然都是武林中人,但所有的人都知道,能得一帝王如此承诺,那是全天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奢侈!

“哈哈哈,既然北漠陛下都有礼相送,我这个正牌大哥又岂能落于人后!”楚承颜的话音刚落,门外便再次响起一道豪爽的笑声,随即有华丽衣饰的俊美贵公子摇着手中折扇,大步走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美貌女子。

江暖心看到来人,双眸倏地亮起,“飞廉哥哥!”

这来的贵公子便是东齐皇族的二皇子,如今的辰王——轩辕飞廉了!而跟在他身后走来的女子甫一出现,便引起了一片惊呼,因为,她的相貌竟与江暖心有四五分的相似!

“朗月姐姐!”江暖心迎了上去,面上着实难掩欣喜,“你们是什么时候来了的?!”

这女子,自然就是东齐的公主——轩辕朗月了。

说起来,她和江暖心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四年多前在东齐庆元帝的寿宴上,她因为爱慕洛天音,可是洛天音却只喜欢江暖心,于是她屡次为难江暖心。

不过后来当轩辕飞廉告诉她,江暖心是他们的妹妹,并且她也得知了江暖心与独孤澈这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之后,不但放下了对江暖心所有的成见,还主动接近江暖心,后来六壬镜派人去归霞山追杀江暖心与两只小团子,也是她冒死得了消息,然后与轩辕飞廉快马加鞭前来通知了江暖心离开,从而令江暖心等人逃脱了一场屠杀。

“怎么,如今暖儿的心上人回来了,就不欢迎哥哥姐姐了?”轩辕朗月瞅了眼独孤澈,然后促狭地朝江暖心眨眼。

这几年,轩辕朗月的性子也磨平了不少,不再如以往那般嚣张跋扈,或者说她原本就是单纯善良的人,并不似娉婷郡主那般狠毒又有心计,所以在通晓了事实真相后,她一直觉得是他的父皇亏欠了江暖心母女,于是更加卯足了劲想要对江暖心好。

“朗月姐姐!”江暖心嘴角一抽,面上云彩愈发红了几分,她不由压低了声音吼轩辕朗月,“好多人嘞!”

“哟,原来暖儿你也会害羞的哇!”轩辕朗月却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睁大了一对明眸不依不饶地打趣江暖心。

“好了!”轩辕飞廉俊朗面容上绽开愉悦的笑,“暖儿,其实我们十天前就来了,只是不想打搅你,所以才没来叨扰!”他随即一挥手,手中也垂下一枚玉佩,得意洋洋道,“既然北漠皇帝陛下许了你三个愿望,我这个正牌哥哥自然也不可以太寒酸,我许你五个愿望,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拿着这枚玉佩,你知道该去找谁!”轩辕飞廉冲江暖心眨眨眼。

江暖心不由挑高了黛眉,今天可真是太让她惊喜了!她很清楚,轩辕飞廉可是极具敛财手段,东齐几乎一半的钱庄都是他开的!而且他还有好几座宝石矿,金矿什么的,简直说他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暖儿,我还准备了一件非常特别的礼物要送给你!”轩辕飞廉见江暖心震惊,不由坏坏笑了起来。

“是什么?”江暖心眸光发亮。

“现在还不能说!”轩辕飞廉瞥一眼神情依然冷凝的独孤澈,十分风流倜傥地摇着折扇,眼含得意道,“等你们大婚的时候,那份礼物,肯定会让你惊喜的!”

不久之后的独孤澈与江暖心大婚之夜,当江暖心揭开轩辕飞廉送她的神秘礼物的面纱,她的确是狠狠震惊了一把,但是这喜……

唉……

“暖儿,我的礼物先保密,等你大婚的时候再送!”轩辕朗月拉着江暖心的手,看着她面上再次飞起的红霞,她眼角的余光掠过不远处那一抹高洁如云的白衣身影,面上虽笑得开怀,只是那心中却浮上了一抹酸涩。

江暖心将轩辕朗月忽然黯淡下去的眼神看在眼里,心中轻轻叹息一声,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先前她曾经也给轩辕朗月和洛天音创造过机会,只是事后洛天音足足有三个月都没有理她,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后来还是她百般讨好,洛天音方才和她说话,那时她才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强求,就像她无法接受洛天音一般,洛天音对轩辕朗月也根本无爱,所以,轩辕朗月这颗心,恐怕终将要错付了!

轩辕飞廉与轩辕朗月与楚承颜见礼后,一同入座。他们虽然并不在江湖中行走,但那通身的贵气还有方才江暖心对他们的称呼却令在座的人心中狐疑陡生,其中也不乏有来自于东齐的江湖客,待到反应过来这两位便是东齐皇族的王爷与公主后,心中不由暗惊轩辕飞廉方才那句“正牌哥哥”。

如果轩辕飞廉是江暖心的正牌哥哥,那么岂不是说江暖心的真实身份其实是……

可是,如果江暖心真的是东齐的公主,为何东齐皇室却要追杀她?

众人顿时纷纷交换了眼神,一时都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这一夜,天下第一庄注定是热闹的,江暖心原本根本就没有办宴会的心思,却不想这来客竟然一波波连绵不绝,而且还都是身份尊贵重量级的熟人,令她都不好意思提前退场。

就连那西川的月氏皇族都有人前来恭贺,是月寒中和月楚儿,彼时月上梢头,他们二人并肩而入,奉上礼物后,那月寒中与月楚儿直接走到独孤澈面前。

“燕王殿下!本王来迟一步,还望勿怪!”月寒中与独孤澈激战一场,两人不免都有些惺惺相惜,这月寒中眉目疏朗英俊,为人倒是光明磊落。

“怎会?!”独孤澈与月寒中交握手掌,两人会心一笑。

“燕王殿下,您……还记得我吗?”月楚儿忽然在此时出声。

独孤澈与江暖心同时看向她,却见秀美的女子两腮染上红云,漂亮的眼睛里布满痴痴的迷恋。

江暖心不禁暗暗蹙了黛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月楚儿看独孤澈的眼神分明盈满了爱意,那是女人看待心爱男人的眼神!江暖心眼底倏然一冷,她刚要上前赶人,忽觉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

“江大小姐,楚儿她不是那样的女人!请不要生气!”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江暖心蓦地转眸看向月寒中,刚刚是他在用传音入密同她说话?

月寒中微微抿唇一笑,精光闪耀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温和色彩,“燕王曾经于楚儿有救命之恩,这个傻丫头一直想要报答燕王,她并没有坏心!”

江暖心不再说话,而是眯眸看向独孤澈,果然,男人对这种事总是那么得迟钝,眼前月楚儿那迷恋的眼神几乎不加掩饰,然而独孤澈却似乎毫无所觉。

或许是今晚心情好,独孤澈竟打破向来拒女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性子,十分配合地仔细看了看月楚儿娇美的小脸,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摇头,“不记得!”

江暖心看着月楚儿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嘴角不禁抽了抽,这厮,就素酱紫将一颗少女真心践踏在脚底下的啊啊啊。

“燕王殿下……您忘了?七年前我曾经被人拐卖到成亚关的妓营里……当时是您救了我!”月楚儿黯然说道。

“你……是不是那个叫小火的小女孩?”独孤澈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他蹙眉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子,似乎是想要将她和他久远记忆里的那道影子重合。

“嗯!就是我!”月楚儿闻言双眸陡然亮起,双手都有些无措地在身侧绞紧,他还记得她!太好了,他还记得她!

“本王记得,你当时才十岁对不对?”独孤澈挑高剑眉,绝世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一抹慈爱的神色,“现在都长这么大了!”他感叹一声。

江暖心看着独孤澈那和小貔大人看着团团和阿生时如出一辙的表情,嘴角开始狂抽,这厮……这一招真狠,这么一来可直接将眼前这爱慕他的少女降级为他的晚辈了!

不过——她喜欢!狠喜欢!

果然,敏感如月楚儿看着独孤澈的眼神再次黯了黯,但她还是强作笑脸,“嗯,我今年十七了!”

独孤澈继续“慈祥”地看着月楚儿,“成亲了没有?”

“还没!”月楚儿摇摇头,她多想告诉他,她一直都在等着他,从十年前那一日的午后,看到他从天而降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解救她出了那噬人的妓营,她的心里就满满地都是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那大婚的时候月兄一定要通知一声,本王和王妃好送小丫头你一份大礼!”独孤澈眯眸笑道。

“自然!”月寒中看了眼神色黯然的月楚儿,微微一笑,随即用传音入密向江暖心道谢,“多谢江大小姐成全!”

江暖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何尝看不出,其实月寒中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个死心眼的少女对独孤澈彻底死心罢了!

能让独孤澈身边少一个爱慕他并且还觊觎着他的女人,她当然乐得成全!

而独孤澈……江暖心忽然眯眸看向他,却见他也正垂眸看来,此时的大厅里,灯火通明,烛火为他浓睫镀上了一层闪耀的金光,那墨黑色的眼瞳如若东海经年涨落的潮汐,仿佛有淡淡的神光萦绕着他,那容颜绝世,竟宛如天上神祗降世。

这样的一张俊脸,她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何况月楚儿那样情窦初开的少女?

正想着,江暖心忽然看到独孤澈眼角仿若有亮光一闪,她不由惊异地睁大了眼睛,唇角也忍不住越翘越高,这厮,分明早已看出月楚儿的心思!所以,他刚刚是故意做出那般模样,为的就是让月楚儿死心!

“既然来了,月兄,今夜可要不醉不归!”独孤澈微微一笑,伸手揽住了江暖心纤弱的肩头。

这一笑仿佛春风拂开了百花,又似那万年的冰峰融化,他眼角眉梢都漾满了喜意,而放在江暖心肩头的大手微微用力,不仅宣示着对她的占有权,也告诉那些觊觎他的女子,他早已名草有主了!

“不醉不归!”月寒中朗声大笑,“独孤兄,他日如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有人知道,今夜从楚承颜出现,给予江暖心信物并许她承诺开始,到轩辕飞廉,再到此时的月寒中,除了楚承颜已经登基为帝,几年后,轩辕飞廉与月寒中也相继登基,洛天音亦是继承了蓬莱岛主之位,再加上由团团和阿生亲自搞定的中鲁花家的掌舵人,而这几位威震天下的帝王今日郑重所许下的承诺,令接下来的几十年内,整座天岱大陆不再经受战乱之苦,所有的百姓皆是安居乐业,几国之间互惠往来,呈现了一片空前的繁荣。

而且,对于团团和阿生来说,有这么多强硬的后台,十几年后,这两个小家伙亦是在天岱大陆创造了独属于他们自己的传奇故事。

……

席间推杯换盏,这一顿饭直吃到戌时方才结束。

江暖心让舒曼华与白芷去安排楚承颜以及轩辕飞廉等人住下,刚回到紫轩阁,她便见落影和丹青一人抱着一只肉团子回来了,小貔大人则是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大小姐!”丹青将阿生放在床榻上,落影走过去,将熟睡的团团交给江暖心,轻声将后来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向江暖心禀报了一遍,并告诉江暖心,但凡有那些不服气,并且对团团和阿生出言不逊的江湖侠客,他都已经狠狠教训过了,江暖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落影随即走到独孤澈面前,直直跪下,“主人!”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当初他是亲眼看着独孤澈在眼前倒下,可他却无能为力,独孤澈于他有救命之恩,如果可以,他宁愿中毒的是他自己!

江暖心知道落影对独孤澈忠心耿耿,当初他是奉了独孤澈的命令留下来保护她,这几年来,也多亏了落影才令六壬镜的数度追杀落败。今日他们主仆相见,必定还有许多话要说,所以她并不打扰,兀自抱着团团进了内室。

小貔大人虽然很想跟进去,可是一看到独孤澈那比冰山还要冷冽的眼眸,它的小心肝忍不住哆嗦了下,赶紧溜了出去。

连翘已经在屋里放下了热水,江暖心给团团和阿生脱了衣服鞋子,润了帕子,细细给他们擦了擦小脸蛋,小脚丫子,又为他们盖好被子,当她看着这两张可爱的小脸,忍不住亲了亲他们的额头,眸光里盈满了爱意。

这是她和他的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这四年来,如果不是有团团和阿生的陪伴,她想,她肯定会想他想到发疯!

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澈推门走进,他显然刚刚沐浴过,袍子松松挽在劲瘦的腰间,露出强健性感的胸膛。

只是一眼看去,江暖心就绯红了双颊,她慌忙转过脸去,只觉一阵耳热心跳,“喂,你把衣服穿好啦!”

“暖暖,当初是谁大半夜地跑去王府偷看我洗澡,当初你可一点都不害臊!”独孤澈坐到江暖心身旁,从后面将她抱进怀里,火热的气息扑在她耳畔,他咬着她莹润如珍珠的耳垂,嗓音里透着一丝暧昧的沙哑。

“我才没有偷看你洗澡!”江暖心憋屈,忍不住回眸瞪了独孤澈一眼,她就知道这厮最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瞧他这话说的,搞得就像她是一个采花大盗一样。

“暖暖,那你就采了为夫这朵花好么!”独孤澈的大手开始不规矩起来,一路往上,抚上了那一抹雪润。

江暖心的脸顿时红了,她怎么竟然将心里嘀咕的话给说出来了?

“喂!团团和阿生在这呢!”她抓住他大手,娇声叱道。

“暖暖,这里变大了!”独孤澈睇眸瞅了眼两只熟睡的小团子,手中动作不停,像是在掂着什么的重量,一边还继续咬着江暖心耳朵絮语。

这下子江暖心羞得连脖子都红透了,偏偏他的气息又那么炙热,她只觉鼻间满满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她向来对他身上那股松木淡香没有什么抵抗力,加上他不停地在她耳畔低语,江暖心的娇躯瞬间就软了下去。

独孤澈毫不客气地吮住了那花朵一般的唇瓣,依然还是他记忆中的味道,他朝思暮想了四年,好不容易重逢,他几乎想要将她生吞入腹。

窗外的月儿明亮耀眼,屋内灯火阑珊,身侧是两个宝贝可爱如天使一般的小脸,交握的双手,唇齿相依的温存。

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火热的一吻方才结束,江暖心娇躯软软靠在独孤澈怀中,粉唇已然红肿,她轻轻的喘息,灯火下,漾着水光的明眸中,闪出点点醉人的绮丽。

独孤澈深深看着眼前这张几乎铭刻进他心底里的娇颜,墨玉似的黑眸里有着邃深入海的迷恋。

四目交汇,刹那碰撞出情深似海的火花,他们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爱。

“擎苍,真的是团团和阿生将你打劫来的?”江暖心心中一暖,她问道。

“嗯!”独孤澈微笑点头。

“那你就这么跟着他们走?”这也是江暖心一直纳闷的地方,以独孤澈的冷漠,他怎么会这么轻易跟着两个陌生的小孩子走?

“当然不是!”独孤澈挑了挑剑眉,“他们跟我吹嘘他们有个貌美如花的娘亲,说什么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所以我想跟去看看,是否真是如此!”

“这两个小兔崽子真这么说?”江暖心闻言,嘴角不由狠狠抽搐起来,她怒气腾腾瞪着两只睡得人事不省的肉团子,一脸狰狞。

此刻,团团和阿生忽然在睡梦中哆嗦了一下,想必他们也感应到了,他们那对黑心的爹娘正在用多么“慈爱”的眼神抚摸着他们。

“当然!”独孤澈眯眸,勾唇一笑,“而且他们还说,如果我将武林盟主之位让给他们,他们就让我和他们的娘亲睡觉觉!”说到最后三个字,江暖心感觉独孤澈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江暖心满头黑线,她偷眼看向独孤澈阴沉难辨的脸色,忽然觉得有寒气爬上背心,忍不住狠狠哆嗦了一下,同时在心里将两只肉团子狠狠蹂躏了一番,这两个臭小子,到底从哪学来的这些话!

“暖暖,你是否该给我一个解释?”独孤澈倏尔收紧了放在江暖心腰上的大手。

江暖心哪敢瞎解释,多说多错啊啊啊!于是她赶紧挂上一脸讨好的表情,迅速转移话题,“擎苍,你是怎么知道团团和阿生是你儿子的?”

独孤澈顿时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她,“难道他们不是?!”

“怎么可能不是!?”江暖心急得差点跳起来,急忙想要解释,她可不想独孤澈误会她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团团和阿生分明就是他的骨血!

然而当江暖心看到独孤澈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便立即明白自己上了他的当了,这厮,分明就是要她自己去承认!

江暖心眼角一抽,顿时泪流满面。

怎么感觉自从遇到他之后,她无往而不胜的时代就彻底结束了,这厮总是用一副面无表情的面瘫脸就将她给吃得死死的!

独孤澈看着江暖心,冰眸里的温柔浓烈如酒。

“暖暖,这四年,辛苦你了!”沉默中,独孤澈忽然搂紧了江暖心,面上的戏谑淡去,他嗓音有些喑哑。

“不!我不辛苦!”江暖心心神一颤,她回抱住他劲瘦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她只觉心头倏然涌上一股几乎要将她灭顶的难过,鼻子也一阵泛酸,“辛苦的是你!擎苍,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你会丢下我!”

独孤澈没有说话,而是更紧地拥住了江暖心,他感觉到胸前有濡湿的水渍,心,忽而揪疼起来,“暖暖,以后我们一家人永远也不分开!”

“嗯!”江暖心在他怀里点头,她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仰头看着他轮廓刚毅的俊脸,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般,“你身上的蛊毒……”她轻声问道。

“都清除了!”独孤澈看着江暖心紧张的小脸,他不想让她担心,于是微笑道。

江暖心顿时松了口气,顿了顿,她忽然沉了小脸,明眸里也敛下冷光,“以后不准再做那样危险的事!”

“暖暖,除了你,没有人值得我那么做!”独孤澈伸指轻勾江暖心精致的下巴,啄了啄那有些红肿的唇瓣。

因为他的话,江暖心只觉得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狂跳起来。

不知为何,这一次重逢,江暖心每每和独孤澈在一起,竟然较之从前还要紧张,当他墨黑的眼眸深深凝望着她之时,她感觉自己双腿都有些发软。

四年的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可是,饱受蛊毒折磨的独孤澈却明显苍老了几分,不,也不是苍老,应该说是更加成熟了。

如今的他虽然俊美不减往昔,依然是那斜飞的剑眉,凌厉的冰眸,高挺的鼻峰,薄削的唇角,但就在这样的眉梢眼角却有更加耀眼的光芒闪耀,恍若九天上的烈阳一般沉稳。

真正是琼姿炜烁,风神超迈。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那是一种经历了风雪寒霜之后所沉淀下来的成熟沧桑,让他愈发迷人。

他就算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看着她,江暖心便感觉到一股空前的安全感,仿佛即使天塌下来,也有他去顶着,又仿佛这世间再也不会有凡尘俗事来缠绕她。

因为,所有的一切,他都会替她挡掉!

“不早了,该歇息了!”江暖心被独孤澈那样深邃的眼眸看得一阵脸热心跳,她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轻轻推开他,她背过身,不敢去看他,她怕再看下去,她就快要把持不住了。

“暖暖,你想让我睡哪?”独孤澈慵懒地靠在床侧,墨玉似的黑瞳含了一丝笑意,他定定看着江暖心。

“那个……客房已经收拾好了……”江暖心玩着团团的小胖手,红着脸说道。

“暖暖,你是想让本王被外人笑话,刚回来,就被王妃赶出房门?”独孤澈挑起剑眉,淡淡说道。

“可是……”

江暖心咬了咬唇,她想说他们不是还没成亲吗,不过她却忽然想到,当初在南越,皇帝刚赐婚的时候,霸道如独孤澈还不等皇帝来使册立,就已经急不可耐地将她的名字报到了宗人府。

所以,她的名字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如果按照后世的说法,他们就相当于已经是领过结婚证的了!

而且,如今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又经历了如此生离死别一般痛苦的四年时光,那一个仪式举行不举行,其实已然并不重要!

可是,突然让她和他同床共枕,她还真有点不习惯啊。

“可是什么?”独孤澈却在此刻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没,没什么!”江暖心赶紧改口,“我给你抱被子去!”说罢,她起身要走。

“暖暖,让白芷连翘进来抱走这两个臭小子!”独孤澈伸出长臂揽住江暖心,将她带进怀里,在她耳畔低声诱惑。

他和江暖心久别重逢,真是看不得有碍眼的人在旁边,即使那是他儿子也不行!

江暖心闻言,玉脸“唰”的一下红透,她何尝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只是,如果现在命人进来抱走团团和阿生,岂不是明摆着告诉那些人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少儿不宜的?

不行,这么丢脸的事她可干不出来!

“暖暖?”独孤澈的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他想她想得快要发疯了,可是这丫头竟然还在磨磨蹭蹭。

“不用了,团团和阿生睡觉很沉,就是床塌了他们也不会醒的!”江暖心赶紧说道。

然而这句话刚说出口,江暖心娇躯便蓦地一僵,她下意识转眸迎上独孤澈黑如墨染的眼睛,果不其然在那眼底发现了一抹极度兴奋的精芒。

“暖暖,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竟然这么热情!”独孤澈的手已经从江暖心衣服的下啊摆探啊了进啊去,抚啊过那光滑如羊脂白玉般的滑腻肌肤,尔后大掌一边一个啊包啊裹住了雪啊山般的莹啊润,“我们今夜就把床弄啊塌吧!”

“我,我不是那意思!”江暖心真是又羞又囧,天啦,她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忽然就扯到床塌上面去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独孤澈的呼吸陡然变得炙热如火,烫得江暖心忍不住一阵轻颤。而江暖心也感觉到他身体某处已经有战啊矛竖啊起。

“我是说,他们就算床塌了也……呜呜……”她到底在说什么!此时,江暖心简直羞愤欲死。

“既然暖暖你这么希望床塌掉,那么……为夫自然要满足一下你的愿望!”独孤澈眼中掠过愉悦的笑意,他迅速翻身将江暖心压倒,不知何时,江暖心的衣衫已被他扯啊落,只留一件嫩黄的奇怪肚兜堪堪包裹住呼之欲出的丰啊盈雪啊润,火热的吻随即烙上,犹如蝴蝶飞过花间……

彼时,月色透过窗棂洒入,灯火下,那肌肤白如凝脂,皎洁如月光,透着炫目的光彩。

室内的温度陡然升高。

江暖心紧紧抓着身啊下的被子,低低的喘啊息声不绝于耳,她早已羞得都不敢睁开眼睛了,玉脸上也遍染红霞,连胸脯都在往外冒着热气。

可是,她好后悔啊啊啊,刚刚就应该让人进来将团团和阿生抱走的,管他外人会怎么说!如今这究竟算怎么个回事啊啊啊,他们竟然当着两个儿子的面……那个……啥……

虽然两只小团子睡得那叫一个人事不省,可是,还是好诡异的感觉啊啊啊!

夜色旖旎,比不上那一室的缠绵悱恻。

然而,就在这寂静之中,忽然一声闷闷的呼痛声。

“啊,好痛!”

“怎么会痛?”他看着江暖心倏然变白的玉颜,眸光亮的吓人,却有些不明所以,“又不是第一次!”

“我,我哪知道!哎呀,痛死了,不要了!不要了!”江暖心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轻轻推着他。

“暖暖,你现在不要,不是要我的命吗!?”独孤澈忍得满头大汗,唇角泛起一抹苦笑。

虽然他们只有过一次经验,但仅仅是那一次,就已经让他食髓知味,再也做不到从前的冷情冷性。

江暖心也不想独孤澈太难受,于是只能强忍着那撕裂般的痛苦,泪眼迷蒙地可怜兮兮道,“那你轻点!”

“嗯!”独孤澈全身的肌肉都鼓贲而起,额上的汗水不断滚落,可想而知他此刻正在遭受怎样的折磨,“你也放松点!”

此时,已近子夜,天边的一轮圆月也像是害羞一般,缓缓拉过云彩遮住了脸蛋。

风中有花香阵阵,夹杂着那诱啊人的低啊喘,就连窗边的花儿都羞涩地掩上了花瓣。

“暖暖,你不是,生过孩子了吗,为什么还那么……紧……”

“独孤澈……你说什么呢!?你这个臭……流氓……啊……”

“说,你就爱,臭流氓!”

“我不——呜!”

……

铜炉中熏香已冷,被翻红浪,一室旖旎,诉不尽的相思情。

这一夜,终将不眠。翌日。

江暖心被独孤澈凶残地折磨了一夜,直到日上三竿她方才醒了过来。

刚一醒,她就忍不住难受地蹙紧了黛眉,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天啦,她这腰酸得就像是在醋缸里泡了三天,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晕乎了半晌,江暖心缓过气来,却陡地睁大了眼睛,天啦,团团和阿生还在旁边,如果被他们起来看到她这副模样,她该怎么跟他们解释?

可是当江暖心转眸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床上早已空无一人,团团和阿生都不见了,就连独孤澈也不在。

江暖心强撑着坐起,发现自己竟然穿戴整齐,并没有露出什么不该露出的地方,身上也清爽的很,显然是有人替她清理过了,而且那个地方也并没有什么不适感,反而有一种清凉的感觉,似乎是有人给她上了药膏?

此时,江暖心不由有些怔然,若不是这空气中那丝丝缕缕尚未散去的欢爱气息,她恐怕真的会以为自己昨夜只是做了一场春梦!

正自发愣间,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江暖心下意识转眸看去,便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走进,广袖袍服一路漾过水般光泽。

她痴痴地看着那道几乎已然铭刻进她心底的身影,瞬间有泪盈于睫。

不是做梦!她不是在做梦,原来他是真的回来了!

“暖暖?”独孤澈刚进门就看到床上那绝美清丽的女子正怔怔凝望着他,他唇边刚刚凝起一抹温柔笑容,便看到她眼中忽然有泪水滑落,他急忙几步走过去,伸手揽住她纤弱肩头,急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听到独孤澈的声音,闻着他身上熟悉好闻的味道,江暖心倏然破涕为笑,随即又哀哀哭了起来。

她这又笑又哭,可把独孤澈吓得不轻,“暖暖,是不是昨夜弄疼你了?”

可是他不说还好,一说江暖心更加委屈,他何止是弄疼她那么简单,往事不堪回首啊啊啊,一开始他还挺温柔,后来待她稍微适应后,他简直就如那饕餮猛兽一般不知餍足,弄得她数度昏死过去……

“你这个禽兽!”江暖心委屈之极,她伸出小拳头擂他胸膛,满脸哀怨,她除了四年前那一次,这才算是第二次行房,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雏儿,而且就算是四年前那次,她完全是心痛大于身痛,可是昨夜……

嘤嘤嘤……好痛!

独孤澈闻言抿了抿唇,眸光一闪,他捉住江暖心小粉拳,在她耳边低语,“真的除了痛,就没别的感觉了?”

江暖心娇躯蓦地变得僵硬,有红霞沿着脖子一路往上,迅速染遍了含羞带嗔的一张美丽玉颜,她咬紧了唇,恨恨瞪着独孤澈,心中暗道,就算是有感觉,也不告诉你!

独孤澈却已低笑出声,他伸出长指轻勾江暖心挺翘的鼻尖,“暖暖,你昨夜可真热情!”顿了顿,他随即叹了一声,“不过看来,为夫还是不够努力,没能完成你的目标!”

“我有什么目标?”江暖心傻傻地追问了一句。

独孤澈故意瞄了一眼这床榻,眼神暧昧至极。江暖心也沿着他的目光看去,默了默,她忽然只觉一股热气猛地在身体里爆炸开来。

“讨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一把推开独孤澈,赤着脚就往外跑,这厮真是越来越下流,就记得要将床给弄塌掉!

可是她的动作哪能比得过独孤澈,他长臂一伸,就再次将她纤腰勾住,往后一带,不过只是眨眼的工夫,江暖心就已落入那温暖的怀抱里。

“暖暖,看来昨晚为夫确实不够努力,下一次,为夫要让你三天下不了床!”独孤澈的低笑声响在头顶,江暖心羞得都不敢睁眼看他。

“喂!”江暖心囧的都快要抓狂了。

独孤澈见好就收,也不再逗江暖心,而是抱她坐在床上,一边替她穿鞋,一边说起了正事。

“暖暖,现在五件神器都集齐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虽然腿还是很软,但江暖心才不想让这个臭流氓借着给她穿衣服的机会再吃她豆腐,于是鞋子刚穿上,她便推开独孤澈的手,阻止了他揉捏她玉足的诡异行为,自己转到屏风后开始宽衣。

“等师傅回来再说!”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江暖心的心中也就不再彷徨,然而当她褪下衣衫,在暖阳下看清楚自己那满身的红紫印记时,却再次倏地红了脸,天啦,这要被人看见,她这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对了,团团和阿生什么时候起来的?”江暖心刚穿上自制的文胸,忽然感觉有压迫力袭来,她一转身,就看到独孤澈竟然不知何时进来,正慵懒地环抱双臂,靠在一侧的衣橱上,冰眸含笑看着她。

“啊!”江暖心惊叫一声,忙不迭地扯过衣裙想要遮住自己。

“暖暖,你觉得你还有必要遮吗?”独孤澈挑了挑剑眉,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你身上,还有哪里是我没看过的?”

江暖心额头顿时滑下一排黑线,她就知道,她根本就斗不过这厮,算了,反正她什么都给他了,既然他这么不要脸,她又何必去害臊!

于是江暖心白了独孤澈一眼,她也不再遮掩,就这么当着独孤澈的面开始穿衣服。

只是,她还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被他盯着穿衣服真是好不习惯嗷嗷!

此刻,独孤澈的眼底掠过一抹愉悦的笑意,他道,“团团和阿生是卯时三刻醒的!那时候你还在睡,我们就没吵醒你!”

“那,他们有没有看到……”江暖心动作一顿,有些紧张地抬眸问道。

“没有!”独孤澈轻笑,“在他们醒来之前,我就已经给你穿好衣服了!放心,他们果然是床塌了都不知道!”

江暖心的脸不由又充血了,原来,这衣服真的是他替她穿的,那么,那个地方的清理……

不行,不能再想了!江暖心赶紧甩甩脑袋,将那抹想象出来的绮丽画面甩到脑后,像是突然再次想起什么,她问道,“团团和阿生没有问什么吗?”

“问什么?”

“他们没问你为什么和我们睡在一起?”

“问了。”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将武林盟主之位让给他们,他们也该履行诺言,让我来和他们貌美如花的娘亲睡觉觉!”独孤澈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江暖心直接无语望天。

洗漱后,江暖心拿起梳子,刚想随便编两条辫子完事,她来古代这么多年,还是不大会盘那种繁琐的发髻。

“笨丫头!”独孤澈劈手将梳子夺了过去,江暖心就这么愣愣看着他随便几下,给她梳了个别致又典雅的飞云髻,再插上一只翡翠步摇,霎时间,镜中一片光彩夺目。

“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吃午膳呢!”独孤澈揽过江暖心,抬脚朝门外走去。

“……”刚刚还在恍神的江暖心顿时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午,午膳,她竟然睡到这时候才起来……

这岂不是在告诉别人她昨夜……太……累了……

江暖心玉脸红透,她在想,这两天她脸部充血的次数比她过去这二十年加一起都还要多了,再这么下去,她会不会得脑溢血啊啊啊!

“我不想出去!”江暖心实在不想出去接受众人的异样目光,于是扯住独孤澈大手,撒起娇来,“我们在屋里吃好不好?”

“不出去也行!”独孤澈像是看穿江暖心在想些什么,他一挑剑眉,“如果你不想别人认为你是做贼心虚的话!”

“……!”江暖心顿时鼓起了嘴巴,看着独孤澈的目光中含了哀怨,都是被这厮害得,这可让她怎么出去见人啊!

“走了!”独孤澈迅速低头啄了江暖心粉唇一下,微微一笑。

江暖心出房门之后,一路走来,她总觉得庄子里的人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可是她毕竟也是这一庄之主,即使心里在哀嚎,但面上却必须还是得做出这严肃表情的,待到她进了饭厅,看到满满一桌子的人都在等她,她强装的镇定也快要维持不住了。

尤其是从洛天音以及轩辕飞廉还有楚承颜等人那里投射而来的目光,令江暖心尴尬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轩辕朗月更是促狭地冲她眨眼,就连舒曼华与白芷连翘等人都一脸暧昧地看着她。

还有团团和阿生,两个小家伙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盯着独孤澈与江暖心相携的双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貔大人更是一脸哀怨,连那对闪耀的金瞳都失了光彩,十足一副弃妇脸。

偏偏独孤澈气定神闲,眉梢眼角都是不加掩饰的春风得意,让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昨夜他该是如何地餍足!

江暖心嘴角抽了抽,干脆发挥她的超强演技,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直埋头苦吃,所以她并未发现在座的几人看向她时,那含了淡淡黯然的眸子。

洛天音借着饮酒的空隙,掩去眸中情愫,可是他的心里却再也磨灭不掉那一道倩影,也许她并不知道,从昨天独孤澈归来后,她眼中所有的沉静便从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仿佛星辰一般的耀眼光芒。

不过短短的一日时间,今天的她眼角眉梢都似染了风情媚意,他又何尝不知道,那是极致的鱼水之欢所带给她的迈向成熟的礼物……

他真的,好羡慕独孤澈……

除了洛天音,席间还有一人也是同样的黯然,楚承颜从没想到,他与她相处时日并不长,却为何她能给他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离开古墓后的那一夜他没有能留下她,他原以为他会更看重皇位,可是当他真的坐上那至尊的龙椅,每当午夜梦回之时,眼前满盈的不是他后宫新纳的宠妃,而是那抹清丽之极的美丽容颜。

可是他也知道,他过往的生活太过糜烂,她定然早已发现他与亲妹乱伦的龌龊,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失去追求她的机会了,如今,只好将她藏在心底深处,待到年老时回忆,还能让他明白,他的心并不是如枯井一般,尚有那么一个人曾经打动过他的心。

用罢午膳,团团和阿生缠了过来,江暖心便牵着他们去花园里走走。

今天团团和阿生似乎特别黏江暖心,一开始江暖心也不以为意,一边教他们数数,一边询问他们做了这武林萌主有什么感受。

可是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晚上,团团和阿生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好在独孤澈午膳后有事要处理,所以尚没上演争风吃醋的大戏。

当初独孤澈远走后,那三千黑风骑就散开,暂时隐世,团团和阿生出生后,他们也不知从哪得的消息,突然全部出现,从此就隐在江暖心身边,保护他们认定的王妃和小主人。

独孤澈昨天回来后,丹青已经去召集了黑风骑的首领,今日,他就是去见他这一只精锐的王牌军了。

掌灯时分,独孤澈方才回来,他已经在外面用过了晚膳,进门后,直接就去了江暖心的闺房。

此时,江暖心正在灯下教团团和阿生算数,用小木棍摆出一些简单的加减法,独孤澈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如此温馨的一幕。

他心头莫名一软,薄冷的唇角不觉便染了温柔的笑容。

江暖心太过专心,却没发现独孤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待到看到两只小团子忽然坐直了身子,就像是两只遇到了危险的小刺猬,瞬间张开了浑身的刺之时,她方才看到眼前那一抹高大身影。

“擎苍!”江暖心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起身,如乳燕投林般扑进独孤澈怀里,环住他腰身,仰首绽开一朵绝美的笑颜。

自从他回来后,她就有些恍恍惚惚,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只有真真切切抱着他,她才能安心。

“暖暖,吃过了?”独孤澈轻轻抚摸着江暖心染了粉色的面颊,冰眸里漾起温柔的色彩。

“嗯!”江暖心刚想说话,忽然发现有人在扯她裙子,低头一看,便见团团和阿生一人站一边,同时拽着她裙摆。

“娘亲!”两只粉嘟嘟的小肉团子仰着漂亮的小脸蛋,指着桌子上的小木棍,“还没算完咧!”

“你先去沐浴!”江暖心抬眸与独孤澈相视一笑,她便松开他,牵着两个小家伙回到桌子边坐下,继续他们的算术课。

不过,江暖心突然觉得,团团和阿生今晚似乎乖得过分了,以往她教他们算数的时候,他们时不时地就要打岔,不是要喝水,就是要吃零食。

直到独孤澈沐浴完回来,团团和阿生还是黏在江暖心身边,正缠着她讲故事,独孤澈瞧着两只哈欠连天却仍强打着精神的小团子,冰眸不由眯了眯。

“好了,今天的故事说完了,你们两个该跟白姨姨去睡觉觉了!”江暖心亲了亲团团和阿生肉嘟嘟的脸蛋。

“不要,团团和阿生要和娘亲一起睡!”两只小肉团子却一口拒绝,直接就往床上爬,此时,小貔大人不知从哪蹿了出来,也跳上了床,往团团和阿生边上一摊,一边还伸爪子拍着他们,十足慈父哄儿睡觉的模样。

独孤澈嘴角不由一抽。

江暖心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团团和阿生有自己的睡房,不过他们经常跑来和她一起睡,还加上一个小貔大人。

独孤澈眼眸随即沉了下去,他也看着江暖心,一副你要敢留下他们,我就要你三天下不了床的威胁眼神。

江暖心只得继续去哄两个儿子,“团团阿生去自己房间睡好不好?明天娘亲给你们做变形金刚!”

团团和阿生闻言眼神倏然一亮,刚想欢呼雀跃,却又在看到站在江暖心身后的独孤澈时,猛地缩回了小肥腿,十分为难的模样,“娘亲,那团团和阿生回去睡,你一个人睡吗?”

江暖心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这两只小肉团子,怎么感觉好像是在防备着独孤澈?她随即看向独孤澈,见他也眯起了眼睛。

“团团,阿生,娘亲要和爹爹一起睡呀!”江暖心温声道,“你们找爹爹要了武林萌主之位,不是许诺爹爹可以和娘亲一起睡觉觉的吗?”江暖心觉得自己真够无耻的,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小貔大人鄙视地看了江暖心一眼,就会骗猫,骗小孩。

“可是……”团团和阿生很犹豫。

江暖心只得继续耐心地哄,“团团和阿生不是也说爹爹很厉害吗?你们想,昨天要不是爹爹及时赶到,那些坏人就会欺负娘亲了啊!”

团团和阿生的神情软了下来,显然他们也想起了昨天独孤澈好厉害的样子,但他们却仍然不动,好像是在防范着什么,两个小家伙看独孤澈的眼神也有些畏惧以及还有一丝……讨厌。

江暖心心念一动,忽然问道,“团团和阿生昨夜是不是听见什么声音了?”

两只小团子先是摇头,想了想,再又点头,江暖心只觉得一颗心猛地一沉,我的妈呀,不会他们两个昨晚玩妖精打架,被团团和阿生看见了吧?这下可丢脸丢大发了!

江暖心不由狠狠瞪了一眼独孤澈:都是你,昨夜需索无度,非要换什么姿势,肯定是动作太大太激烈,吵醒团团和阿生了!

独孤澈很无辜地挑高剑眉:明明就是你太热情,叫的声音太大了!

小貔大人看着这两个不要脸的眉来眼去,那嘴角抽的,胡须都快要抽筋了。

“嗯……”团团和阿生却有些犹豫,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听到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团团和阿生听到娘亲叫的好难受,爹爹还‘啪啪啪’的打娘亲屁屁……”

啪……啪啪……

这一瞬,江暖心额头猛地滑下一排黑线,囧的脸皮都快变得僵硬了,她看着两只一脸纯洁的小团子,一边磨着后槽牙一边腹诽,尼玛,这两个小家伙,怎么能描述的这么生动……

那哪是打屁屁,那分明就是……呜呜……

江暖心恨恨地瞪向独孤澈,却见这厮环抱双臂,慵懒地靠在一边床柱上,而且最下流的是,他竟然在笑!

见她看过来,他就朝她坏坏地眨眼睛,唇形微动,分明就是在重复那三个字!

嘤嘤嘤,真是臭不要脸的!

“团团,阿生,你们听错了,爹爹没有打娘亲,你们一定是在做梦对不对!”江暖心勉强压下想要狂吐一口老血的冲动,尽量去安抚两个儿子,她可不想给两个小宝贝留下什么阴影。

团团和阿生似乎有些茫然,他们昨夜本来睡的很沉,可是大半夜的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刚一睁眼,就看到娘亲要他们叫的爹爹正趴在娘亲啊身啊上不停地啊动,而娘亲则是闭着眼睛,好像十分难受的样子,一边还小声地跟隔壁院子里的小猫似的叫唤。

然后他们还感到床在不停地晃,加上那“啪啪啪”的声音分明就和娘亲平常揍他们小屁屁的声音一模一样,所以他们才认为爹爹是在打娘亲。

原来他们也是想冲上去保护娘亲的,可是实在太困了,眼皮都睁不开,所以后来就再次昏睡过去。到早上吃完早膳才想起来,于是这一整天他们都防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爹爹,不让他再靠近娘亲。

如今娘亲却说爹爹没有打她,团团和阿生想了想,决定相信娘亲的话,一定是他们做梦了!

小貔大人已经在抚额长叹了,尼玛,有这么做娘的吗,就会骗小孩纸!

然而,虽然弄清楚爹爹没有打娘亲,但团团和阿生却还是不愿意回自己房间睡觉,“娘的床好香,团团和阿生要在这里睡!”

到最后,两个小家伙都在打滚放赖了,江暖心无法,只得严肃道,“只有今天晚上,明天不准了!如果不听话,就给老娘去背唐诗三百首!”

“嗯嗯嗯,娘亲最好了!小貔干爹,我们睡觉觉!”团团和阿生赶紧猛点头,于是小貔大人也跟着沾光,它笑嘻嘻看了眼神色不善的独孤澈,大喇喇往床上一躺,心里暗自得意,哼,我们都在这,看你们今晚还怎么玩妖精打架!

江暖心哄睡了两只小肉团子,给他们盖好被子,小貔大人已经发出鼾声了,她看着这三只同样肉呼呼的生物,不由好笑地摇摇头,放下了帐幔,走到独孤澈面前,一想到刚刚团团和阿生的话,她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独孤澈却轻笑着抱住江暖心坐到书桌旁,让江暖心坐在他腿上,大手放置在她纤腰最美好的弧度上,低头亲了亲她,“怎么,害羞了?”

江暖心垂下长睫,伸手环抱住他劲瘦的腰,没有说话,而是将脸埋在他胸口,听着那强健的心跳声,她莫名觉得安心。

哎,不管她害不害羞,他还不照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暖暖,怀团团和阿生,是不是很辛苦?”独孤澈将江暖心鬓角的散发掠到她耳后,眸光轻柔,长如黑羽似的华美浓睫在他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不辛苦!”江暖心微微仰头,清亮的眼眸宛如一汪碧水,她伸手抚上他刚毅的下巴,抿唇轻声道,“他们很乖,整个孕期我都没怎么吐,也没什么反应,能吃能喝能睡。”顿了顿,她补充一句,“他们俩都是足月生的。”

独孤澈凝眉,似是不解。

江暖心知道一般男人并不懂这些,于是曼声解释,“一般怀双生子会让母体负担加重,容易早产。”

说到这,她倏尔眯眼轻笑,“不过我生他们时,产程很快,别人要痛很久,有的人还痛了三天,我只痛了三个小时,嗯,就是一个半时辰就生下来了,他们两个可真胖啊,都不像双生子,差不多跟别人家生的一个娃娃差不多重……”

独孤澈忽然感觉心头某个地方缓缓塌陷下去,瞬间化为一片碧水连天的湖泽,眼中莫名有股酸涩的滋味,他很愧疚,愧疚没有在她怀孕的时候陪在她身边,那时的她一定很无助。

“擎苍,我很高兴你给我留了这么好的礼物!”江暖心轻声道,那一夜的缠绵,他的种子留在她腹中,如此强健的生命从此生根发芽,没有人知道,当她知道她有了他的骨肉后,她是有多么得狂喜,尤其是后来生产时竟然发现是对双生子时,她简直高兴得要发疯。

因为这两个宝宝,都是他生命的延续!

他们和他长得是如此相像,有他们在身边,她就像是看到了他一般!

“暖暖……”独孤澈忍不住低头吻住江暖心粉唇,江暖心十分配合地送上小香舌,双臂也跟着环上了他脖子。

这一吻,深绵悠长,唇齿相依,窗外,一轮皎月初斜……

也不知过了多久,火热的一吻方才结束,两人额头相抵,轻轻的喘息扑在对方脸上,独孤澈的眼眸黑得深不见底,“暖暖,今晚我们去哪睡?”

玉颜酡红的江暖心看了眼被团团和阿生还有小貔大人占得满满当当的床榻,黛眉微微一挑,她从独孤澈怀里起身,拉着他的手,轻手轻脚往一旁的偏房走去。

“我今天让人收拾了这间房,我们今晚先在这里睡一晚!”

这间偏房本来就是江暖心的书房,里面有一张软榻,江暖心有时候看书看得迟了,也会在这里睡。

江暖心没有再点灯,只是借着从窗外渗进的月光,她从柜子里抱出被子铺好,便和独孤澈脱鞋上了软榻。

她早就沐浴过了,袍子也是松松挽着,独孤澈手一勾,那袍子就松开了,露出里面一大片春光。

生过孩子后,江暖心身材并没走样,反而比之以前更加窈窕,真正是侬纤合度,该丰啊满的地方丰啊盈诱啊惑,不该有肉的地方细得不盈一握,挺啊翘的玉啊臀,再加上两条雪啊白的玉啊腿笔直修长,玉足仿佛精雕出来的绝美玉石,月光下,肤光如雪,宛如神女一般圣洁。

昨夜一直顾虑两只小团子在旁边,他们没敢点灯,又盖着被子,独孤澈没能仔细看她,如今一看,如此倾城丽色,直瞧得他眼睛都绿了。

他伸手就握住她一只玉足,包在掌心里,感受着那柔嫩的肌肤,只觉有一把火顿时在身体里烧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掬啊住一抹雪啊润,他哑着嗓子问道,“暖暖,其他地方没长肉,怎么单单这里变得比以前更大了?”

“哺乳的,还有我一直有按摩啦!”江暖心红着脸白了一副急色鬼模样的独孤澈一眼,还不是为了让他手感好,她才辛苦按摩,吃那些丰胸的补品,后来不但恢复了原来的c杯,又成功升级到d杯,正想着那一番丰胸往事,江暖心忽然眼泪汪汪瞪独孤澈,“喂,你干嘛老捏我的脚,疼死了!”

尼玛,这厮是有变态的恋脚癖吗!

可是独孤澈不但没有放开她玉足,反而更加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他也开始温柔地吻她……

后来当江暖心抱着独孤澈的脖子,一边和他亲吻,一边眯着眼睛舒啊服地享啊受着时,一开始她心里还能胡思乱想一通:嗯,除了昨夜一开始进啊去的时候痛的要死,过了一会适应之后就好多了,而且独孤澈显然是恶补过理论的,很快就上手了。她虽然没这么个经验,但上辈子加这辈子做了两世大夫,理论啊春啊宫图啊,自然也看得不少。

所以两人到了一起,真正是如鱼得水,欲啊仙欲啊死。

加上他们原本就是那般相爱,这分别四年的时光不但没有阻挡爱情的脚步,反而只会让这样的爱情更加浓烈甘醇如酒,他们都从对方身上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江暖心虽然习武,体力很好,可是即使这样也耐不住独孤澈那野兽般的需索,到后来,她脑子渐渐乱成了一团麻,什么也无法再去思考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江暖心蓦地惊醒,不知怎么的,她好像听到团团和阿生在叫娘亲。

“喂!”刚一醒,江暖心便蹙眉,此时月光已然西斜,可是身上还有人在不知疲倦地挥汗如雨继续开垦,江暖心声音都破碎了。

天啦,这厮也实在太强悍了吧,色鬼投胎么?这是想让她的腰彻底断掉吗?

“娘亲!娘亲!”

江暖心没听错,果然是团团和阿生在叫她,而且听声音,分明是往这边书房来了,这下子可惊得她不轻,赶紧咬住手背,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还要忙着制止这大色鬼不要再动。

好在独孤澈也知道轻重,他没有再继续挺啊身,制造那种会让团团和阿生误会他是在揍他们亲爱的娘亲的声音,而是安静地伏在那里,看着江暖心染了惊慌的眼神。

黑暗中,他的眼睛很亮,浓密的剑眉和睫毛上都沾染了汗珠,晶莹剔透,他的眼睛里亦是含了笑意,他忽然拿开江暖心素手,低头含住了她粉唇,将她的惊叫都堵在了喉咙里。

“娘亲,娘亲!”

团团和阿生走到了书房门口,正在推书房的门,江暖心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想把独孤澈推下去,到时候就算团团和阿生看到,说他们是在睡觉觉就好了,可是这厮却纹丝不动,反而愈发激烈地吻起她来。

不过还好,书房的门闩是插上的,团团和阿生没推开门,又听里面并没声音,于是便走开了,“喵呜”一声,小貔大人似乎过来赶着他们俩上床了。

江暖心终于松了口气,长睫一掀,她没好气地瞪了独孤澈一眼,就知道吓她!早告诉她书房的门是闩好的不就行啦!

独孤澈却在此时伏在江暖心耳畔,他俊颜有些扭曲,声音低不可闻,“暖暖,你紧张的时候,那里……啊紧啊得……快要……绞……啊断……”

这么恶劣不要脸的话顿时让江暖心羞得整个人都快要像那煮熟的虾子了,同时怒上心头,可是力气比不上他,打也打不过他,骂他,这厮又是皮厚不要脸,被骂上两句还以为你是在夸他,所以最后,江暖心只能泪流满面地摊啊开身体,自暴自弃任他折腾去了。

如此疯狂的一夜,直接导致江暖心第二天起不了床,而且情况比第一天还要糟糕,她连坐都坐不起来了,腰酸得估计得是在醋缸里泡了一个月以上,两条腿都找不到在哪了。

这就是纵啊欲无度的后果啊啊啊!

可是为什么那个罪魁祸首却一脸春风,精神好到不行?而且他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早上起来似乎还出去和落影对打了小半个时辰!

江暖心无法起床,团团和阿生来看望,她看着两个小团子看向独孤澈的惊疑不定的恐惧眼神,只得昧着良心咬牙告诉他们,她昨晚染了风寒,睡得太熟,所以没听到他们叫她,而且爹爹也没欺负她。

团团和阿生再次信了江暖心的鬼话,并告诉江暖心一定要记得吃药药,还掏出糖果要喂她。

独孤澈在一旁眯着冰眸,看着咬牙切齿瞪着他的江暖心,一脸莫测高深的表情。

江暖心瞄见笑得不怀好意的独孤澈,不禁气得捶床,她是下定决心,今夜绝对不能再这么放任他乱来了!时间一晃,独孤澈回来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五国争霸赛结束后的第二天楚承颜就离开中鲁回了北漠,三天后,因为蓬莱岛有事情,洛天音也赶了回去,轩辕朗月原本想和洛天音一起走的,可是轩辕飞廉拖住了她。

所有的人都看出来,洛天音对她没有半分情意,她再这么执着下去,只会越来越痛苦。

可是江暖心却也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感情就是如此,一旦认定了那个人,即使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永生永世追寻你的身影。

她与独孤澈又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江暖心没有任何立场去要求轩辕朗月放弃这段感情,毕竟,爱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许,追寻洛天音的脚步,已成为轩辕朗月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这些天来,独孤澈忙着召集他的黑风骑,经常早出晚归,江暖心有一种感觉,似乎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可是他不说,她就不问,因为她相信,时机到了,他肯定会告诉她的。

虽然这四年来黑风骑藏在江暖心身边隐入民间生活,但这样的一支百战精英,并没有疏忽平常的作战训练,独孤澈刚回来不久,这一支曾经令天岱各国闻风丧胆的精锐军队已然迅速恢复到之前的水平。

因为六壬镜仍然不放弃想要用江暖心的血提升他的功力,当初独孤澈临走时,给她在归霞山选定的那一处地方原本十分隐蔽,根本就无人知晓,可是六壬镜何许人也,一年不到就已追踪到这里。

那时候江暖心刚生下团团和阿生一个多月,若不是轩辕飞廉和轩辕朗月曾经悄悄来看过江暖心,有了他们的通风报信,而归霞山上又有甄道长布下的重重机关阻挡了六壬镜的脚步,江暖心与团团阿生怕不是早已落入六壬镜的魔掌中。

后来在北漠境内一路被追杀,南越也不安全,西川又太远,江暖心刚生产完,团团和阿生太小尚在襁褓中,也不能长途跋涉,于是落影便提及这中鲁向来是天岱大陆上独立于其他四国之外的,这花间城城主相当于其他四国的皇帝,而且如果得了这中鲁花家的庇护,那六壬镜即使再怎么一手遮天,也无法在花家的地盘行凶。

不过这花家掌舵人也并不是菩萨心肠,什么人都来庇护,一开始他并不搭理江暖心。江暖心还是靠着自己当初行走江湖闯下的风华公子的名头,在花间城开了天下第一庄。

可是她这天下第一庄名号虽然叫的响亮,却并不是好勇斗狠的武林门派,而是一间医馆的名字。

江暖心本就医术高超,而且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所以医馆开门以后,经常布衣施药,贫穷者来看病,她不但不收银子,反而倒送药包。加上当时她着实医好了好几例疑难病症,容貌又是那般绝美,很快就在花间城赢得了活菩萨的美誉。

然而,让江暖心完全被花家的掌舵人花傲天接受,还是因为她治好了他家老太太多年来的旧疾。

由于老太太这头风已成顽疾,足足三个月的时间,江暖心天天风雨无阻去城主府为老太太施针,顺便还治好了老太太的腿疾,又让只有一个女儿,多年来一心求子的大夫人顺利怀孕生了个大胖小子。

这老太太身子爽利了,不再受那头风发作时想要敲碎脑壳的痛苦折磨,自然看江暖心什么都顺眼,后来她偶然看到了团团和阿生,更是被这两只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小肉团子抓住了心,简直就将两个小家伙当做了心头宝,比对待亲孙子还要疼爱几分。

团团和阿生又是惯会看人脸色,嘴巴也甜,见人就笑,一时之间,整座花间城的百姓们都认识了他们。

也曾经有人问过团团和阿生的爹爹去哪了,江暖心只说去了远方,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这一年年过去,团团和阿生会说话了,也能走会跑了,众人却仍然不见他们的爹爹回来。

江暖心一介女子,不但拥有倾城容颜,还坐拥庞大财富,自然便有一些觊觎江暖心美色的男子开始试图接近她,其中也不乏真心爱慕她的男子。

可是,当所有人都碰了钉子,一些风言风语又开始在花间城传开了。

这世间,向来都是笑人无,气人有,自己没本事,却嫉妒别人所拥有的一切。

江暖心从来都不畏惧那些胆敢挑衅她的人,她更加无法容忍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在团团和阿生身后指指点点,说他们是父亲不详的野种。

这样的话让她有想要杀人的冲动!

江暖心开始经常上街走动,只要有谁敢说一句团团和阿生是野种,她立即让落影和连翘他们上去揍人,一定要揍得那人哭爹喊娘,从此再也不敢乱嚼舌根为止。

如果再有一些不怕死的,她便亲自出手,因为怕团团和阿生乱翻东西,她的毒粉都藏起来了,已经好久没用过了,她不介意让那些人尝一尝被千蛛万蚁啮咬的滋味。

后来段宴光找了来,这个洒毒粉的任务就交给他去办,他又是个最不靠谱的,一时之间,花间城内怨声载道,可是却没一个人敢去找城主告状。曾经也有过不长眼的东西去诬告江暖心的,却被花傲天绞了舌根,十足震慑了所有的人。

那些曾经指着团团和阿生骂野种的人,也会生病,可江暖心不是圣母,对于这些心肠不好的人,她直接拒绝医治,让他们去找别的大夫。经过这样的波折,花间城的百姓对她是又敬又怕。

敬她,是因为她布衣施药,从不求回报,就算是身上爬满了蛆虫的乞丐,她也毫不嫌弃地为他医治。

怕她,也是因为她能在无形之中就让人开不了口说话,而她身边的那个疤脸汉子,更是比地狱阎罗都要让人恐怖。他一旦听到有人骂两个小宝宝野种,根本就不会让人有逃跑的可能,直接上去就揍,不揍掉那人半条命不罢休。

花傲天曾经叹息,南越的燕王和东齐公主所生的孩子,团团和阿生分明就是有最尊贵的血统,却被人骂野种,难怪江暖心会那般暴怒。

而落影更是容不得自己的小主人被人这般侮辱,他没直接一剑杀了那些人,已经是很仁慈的了!

花傲天并不干涉江暖心,因为他明白,她不会做的太过分,而他也想借由这个机会整顿一下花间城的民风。

由于江暖心毫不手软的狠毒,花间城内再也没人敢乱说团团和阿生闲话的人了,可是江暖心也知道,只要独孤澈一天不回来,那些人心里就仍然会在等着看笑话。

连翘曾经冲动地想要说出团团和阿生的身世,可是江暖心却阻止了她,因为南越那边形势不明,六壬镜又对他们虎视眈眈,她不想让团团和阿生的身份暴露,那样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然而,随着那一日独孤澈的华丽归来,他们母子终于苦尽甘来,他直接向所有人宣告了团团和阿生的身份,也狠狠地打了那些在心里嘲笑团团和阿生是野种的人的耳光。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们更高贵!因为他们有着一个天下最好最厉害的爹爹!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时节已近五月,天开始热了起来。

江暖心与独孤澈几乎是夜夜缠绵,不过,由于她的坚持,两人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他不再需索无度,两人那方面的生活简直和谐得不能再和谐了。

有了爱情滋润,江暖心气色也越来越好,原本就好的皮肤更是白得胜雪,肤光莹润,粉面含春,眼角眉梢都染了妩媚,那是只有身在浓浓宠爱中的女子才会有的风情。

她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般,任谁看到她都会被惊艳住,再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团团阿生和独孤澈的关系也渐渐变好,许是天性,两个小家伙最崇拜的就是武林高手了,他们的爹爹又是名副其实的当今天下第一,只要小露两手,就足可以唬得两只小肉团子一脸葱白,屁颠颠跟在后面跑。

如果要说唯一让江暖心头疼的事,那就是每到晚上,这父子三人就要上演一番争风吃醋的大战,不,不止父子三人,还要加上一个小貔大人!

独孤澈自然是夜夜霸占江暖心,两只小肉团子就不干了呀,爹爹没回来前,娘亲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晚上可以抱着香香的娘亲睡觉觉,可是爹爹一回来,娘亲就把他们赶回自己房间,不让他们和她一起睡觉觉了。

这让两只小团子心里无比失落,于是他们每天晚上天一黑就赖在江暖心屋里不走,甚至直接耍赖上床。

江暖心又极为宠他们,最是看不得两个小家伙泪眼汪汪一脸可怜兮兮的萌样,所以团团和阿生就靠着这屡试不爽的一招,成功攻占了娘亲的床铺。

身为他们干爹的小貔大人自然是团子到哪它到哪,而且它是十分乐意看到独孤澈那黑如锅底的脸色。

哼,叫你整天抓了猫就扔出去,不让猫和江暖心睡觉觉,现在你儿子赖在这里,看你还扔不扔你儿子。

于是,每当两只团子过来蹭床,独孤澈就很不开心,他一不开心,就会使劲折腾江暖心。

你说床被团团阿生还有小貔大人占了?没关系,不是还有书房吗!

这书房里环境清幽,窗外就是竹林,十分雅致,不论是夜黑风高还是艳阳高照,或者晚霞漫天,亦或是细雨纷飞,在这个地方做那回子敦伦之事,真真是极好的!

每当独孤澈不开心了,江暖心都会被折腾地下不了床,最后她痛定思痛,终于下了狠心,后来不管团团和阿生怎么卖萌,或是打滚放赖,都不能动摇她坚定地要培养他们独立能力的那颗心了!

近些日子,江暖心发现独孤澈好像瞒着她在做什么神秘兮兮的事,而且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独独瞒了她一个人,就连团团和阿生看到她都捂着嘴不停偷笑。

江暖心好奇死了,可是只要她一问及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所有的人都摇头说啥也没做。江暖心又去问团团和阿生,本以为从他们这里会很好突破,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小兔崽子竟然也捂着嘴猛摇头,还说不能说,说了爹爹会揍他们。

这下子江暖心简直要被好奇心折磨死了,可是没办法,独孤澈那里是更加别指望,她只好等着了,不过,看所有人那喜气洋洋的脸色,他们瞒着她的……应该是好事吧!

江暖心左右都猜不着,也就不去管了,每天只是照例去医馆给人医病,夏初时,花间城南一个村子爆发了疫病,她和段宴光不眠不休好几天,终于找到治疗疫病的药方,这些天忙着施药,每一夜不到戌时都不会回来。这一日江暖心许是在外奔波了一天,近几天天气又十分炎热,她似乎中了暑,于是傍晚时,她便提前回了庄里。

简单沐浴后,她换了轻软的衣袍,正坐在窗边看着那一盆刚刚开花的茉莉,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白芷与舒曼华好像命人抬着什么东西进了东耳房。

江暖心不由蹙了蹙黛眉,目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有一种感觉,刚刚那个箱笼里的东西一定和独孤澈要做的事有关系。

于是江暖心也不犹豫,忍着头晕,她悄悄跟了过去。

耳房里,舒曼华正指挥着两个杂役将箱子放下,“喂喂,小心点,这可是王爷的宝贝,万一弄坏了,王爷肯定不绕你!”

“里面是什么?”

舒曼华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好奇问道,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面啦,可是王爷特地为王妃定制的大婚礼服哎!”

江暖心闻言倏地愣住,大婚礼服?

此时舒曼华也反应过来,她猛一转身就看到江暖心散着长发一脸怔然站在门外,舒曼华面皮一抽,刚想说上句什么,却看到一抹骇人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江暖心身后,尖叫一声,她顿时大惊失色捂住了嘴巴,“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说罢,舒曼华几乎是夺路而逃,一路白粉飘散。

白芷与那两个杂役看了看站在江暖心背后的高大男子,见他点头,他们也赶忙行礼离开。

当室内恢复沉寂,江暖心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感觉她的脑子似乎短路了,大婚礼服,什么是大婚礼服?怎么会有大婚礼服?

“暖暖,怎么办呢?竟然被你发现了,为夫原本是想给你个惊喜的!”有大掌揽住江暖心纤腰,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如那随手拨动的焦尾琴声,他的声音里也染了无奈的宠溺。

江暖心伸手抓住他放在她腰上的大手,下意识向前走去,独孤澈也便跟着她的脚步,走到那箱笼前,他伸手打开,“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先看看喜不喜欢!”

这一间耳房里收拾地干干净净,摆满了箱笼,可是江暖心对其他的箱子都没兴趣,她的双眸只定定凝视着独孤澈刚刚打开的那一个。

此时,金乌尚挂在天边,将落未落,月儿已上梢头,天色并未全黑,天边还有道道晚霞缠绕。

然而,那原本在世人眼中无比绚烂的霞彩在箱笼里这一件衣服的映衬下,也像是陡然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果然是婚服,江暖心怔怔看着那正红的颜色,不禁伸手去抚那以金线绣出的栩栩如生的凤凰。

忽然,她只觉眼角一酸,漂亮的大眼睛里霎时蒙了一层雾气,原来这些日子他背着她就是在准备着一场婚礼!

“暖暖,是不是不喜欢?”独孤澈见江暖心良久不语,她肩头还在颤抖,不由拧紧剑眉,轻轻搂过她,勾起她精致的下巴问道,“如果不喜欢,我这就叫绣娘重新做,还来得及!这件我们不要了!”

江暖心嗓音哽咽,除了摇头,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见独孤澈突然拿起剑,似乎想毁了这件婚服,于是连忙抱住他。

独孤澈却有些摸不准她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件大婚礼服了,他也没料到江暖心看到这件婚服的反应竟是如此。

“暖暖,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告诉我!”

“我……”江暖心泪眼汪汪看着独孤澈,瘪着嘴巴好半晌,突然打了他一拳,“你讨厌!”

“我哪里又讨厌了?”独孤澈有些不明所以,他非常自恋地摸着下巴,“最近就连团团和阿生都说我又帅了!”

江暖心闻言顿时破涕为笑,水漾明眸抬起,她没好气地白了独孤澈一眼,“真是臭不要脸的!”

“难道不是吗?”独孤澈低头,与江暖心额头相抵,眸光柔软,他轻声絮语,“暖暖,你昨夜不也夸为夫长得帅?”

江暖心的耳根子又红了,她皱着鼻子,冲独孤澈做鬼脸,“明明就是你逼着我说的!”

“我怎么逼你说的?”独孤澈微笑。

“你……呜,不理你了!”江暖心才不上当,这厮肯定又要说那些没脸没皮的下流话羞她了!

可是江暖心刚想转身,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翻腾,眼前也是一黑,她赶忙抓紧了独孤澈胳膊,伸手捂住胸口。

“暖暖,怎么了?”独孤澈高大的身子一僵,顿时比江暖心还要紧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暖心摆摆手,忽然张口干呕了两声。

“暖暖,你是不是怀孕了?”独孤澈一怔,接着双眸猛地亮起,激动叫道。

“啊,小姐/王妃/暖心你怀孕了?”独孤澈话音刚落,门外忽然冒出好几颗人头。

“没有啦!”江暖心顿时囧地嘴角抽搐,“没有!”

独孤澈冷冷扫了一眼,大夏天的,忽然像是有冰山坐镇,刚刚还等着进来贺喜的一干人等霎时跑的没了影子。

“那你方才为何会吐?”独孤澈扶着江暖心坐下,凝眉不解问道。

“吐就是怀孕吗?”江暖心白了他一眼,用手指戳着他胸膛,“再说了,你才回来一个月,我就算是怀孕有反应,这也太早了,何况我们明明都做了措施的!你忘了?”

“那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独孤澈一想也对,因为现在他们五件神器在手,只等着甄道长接了他母妃回来,他们就要出发去海天之国,他可不敢让江暖心在这时候怀孕,怕她到时候一路颠簸,身体受不住,所以每次敦伦,他都没在里面那个。

“中暑了!”江暖心轻声道,她见独孤澈脸色猛然变了,生怕他要关她几天不让她出去,于是连忙补了一句,“吃过药了,没什么事,睡一觉就好!”

“走!”独孤澈也不多说,直接一把打横抱起江暖心,大步就朝他们的卧房走去。

进了房,他小心将江暖心放在床上,江暖心勾住他脖子,亲了亲他俊脸,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要办婚礼?我都说了我不在乎那些!”

“可是我在乎!”独孤澈顺势躺倒,让江暖心靠在他怀里,伸手抚着她柔软的长发,“暖暖,我不想委屈你,我承诺过要给你婚礼,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王妃!”

江暖心将脸埋在独孤澈胸口,她低低嗯了一声,鼻子莫名有些发酸,心头却是一片柔软,“擎苍,我爱你!”

独孤澈勾唇,冰眸中布满了温柔,他亲了亲江暖心额头,“我也爱你!”

因为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所以我要给你我所有的一切,我不愿让你受一点委屈,为了你,就算让算让我上九天摘月,海底捞星,我也心甘情愿!

“暖暖,你先睡一会,我让他们迟点给你送点清粥过来!”独孤澈柔声道,“我还有事要处理,晚些回来陪你!”

“嗯!”江暖心点头,待到身边的热度即将离开,她忽然再次勾住独孤澈脖子,借着他的力量,半坐起身,墨色长发如水倾泻,铺洒在身后那一方锦被上,她冲他娇媚地眨眨眼,懒懒笑道,“你给团团和阿生起的名字他们很喜欢嘞!”

独孤信,独孤熙,嗯,真是好听!团团和阿生这几天拿着写有他们名字的纸蹦跶着到处炫耀,看得她就想笑。

“你也承认你的那个什么江团团,江阿生实在难听了?”独孤澈无奈地伸出长指弹了弹江暖心脑门,当初他一听到江团团和江阿生这两个名字,一看就是随便拿乳名,冠个姓就当学名的。

何况明明是他的儿子,江暖心竟然敢不冠他的姓,着实让他不爽。不过好在江暖心后来解释了,团团和阿生的学名就是等着他回来再取,对外叫江团团和江阿生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们真实身份,毕竟独孤姓氏可是南越的皇族大姓。

而且,当他知道江暖心为何要给他儿子起这样的乳名时,冷漠淡定如独孤澈也不由一头黑线。

叫团团,是因为团团肥嘟嘟的,就像一只圆滚滚的大糯米团子!这名字好歹也算可爱,可是阿生,竟然原来叫的是狗剩!因为江暖心奉行的是烂名好养活的思想。

最后还是落影强烈反对,江暖心才给取了个谐音阿生——即阿剩!

“我都没给他们起独孤求败,东方不败,已经不错了!”江暖心噘着嘴巴不满道。

“臭丫头,独孤求败好歹也是一代高手,你这个东方不败,你是想咒你自己的儿子是太监吗!”独孤澈简直无语了,若不是这四年来他一直听甄道长说他们那个时代的故事,他还真的会被这丫头给蒙过去!

“呸呸呸,阿生才不是太监!”江暖心反应过来也是十分懊恼,她怎么突然想到东方不败呀,这东方不败可是自宫了的不男不女的人妖,她的阿生以后还要娶妻生子迷遍天下的!

独孤澈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越来越不靠谱了!看来以后他们孩子的名字,可都不能由她来取,指不定到时候弄个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出来,上次她不是还跟他说,如果生个女儿要叫苏菲亚。

什么玩意!独孤澈与江暖心的大婚定在五月十八日,眼看着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各方贵宾也都在来的路上了,江暖心也试了婚服,刚刚有了点新嫁娘忐忑不安的心情,老天忽然就劈下了一道晴天霹雳。

这一日从早晨起天就阴沉了下去,不到晌午时分已然暴雨倾盆。

江暖心战在紫玉阁的窗前,黛眉微蹙,眼含忧虑看着狂风吹断树枝,大雨在地上砸出了很多坑。

离她与独孤澈的大婚之日只剩下五天了,可是十天前就传回消息称已经救出萱公主的老道士至今仍未归来。

算起来,他们收到老道士消息是十天前,那么老道士应当是在这之前就已救出萱公主,算上路途,就是一路游山玩水也该早就到了,然而就在昨日,他们却收到在凤京城的探子来报,已彻底失去了和老道士的联络。

江暖心也是这一次独孤澈回来后,才从他口中得知,原来甄道长是前朝名相,他出生显贵,年纪轻轻就金榜题名,不过十八岁就已位列右相,文治武功无一不精。

独孤澈的母妃萱公主那时候年方十五,美名传遍天下,她与甄道长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非常深厚,本来前朝皇帝已经赐婚于他们,但由于驸马不得担任朝廷要职,萱公主竟然宁愿舍弃公主身份,也要成全甄道长在仕途上的成就,他们的爱情在前朝一时传为佳话。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战火的燃起而改变,前朝大将接连战死,已然亏空只剩一个架子的皇朝摇摇欲坠,甄道长以右相之位领兵抗敌在外,却不想那时候还是南越太子的当今皇帝率领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并称只要萱公主愿意跟他走,他就放了这满城百姓,否则,军令一下,势必屠城三日。

后来,萱公主不忍看着自己的父皇以及满城百姓被屠杀,可是她又不愿就这么跟一个陌生男人离开,原本是想一死,然而又舍不得自己的未婚夫,最后,还是南越的太子耍了诡计,强掳了她。

甄道长得知后,曾多次试图去营救,然而南越皇帝本就倾心萱公主,他将萱公主囚禁在最华美的宫殿内,四周加派军队日夜巡逻看守。甄道长数次营救失败,后来萱公主有了身孕,她亦是担心甄道长再这么下去会有生命危险,于是传了密信出来,要他放弃。

甄道长绝望之下,出家做了道士,但他却并不曾放弃营救萱公主,后来在独孤澈六七岁时,前朝复国军终于潜进南越皇宫,将萱公主救出,但复国军头领却认为独孤澈是南越皇帝的种,并没有应萱公主要求带走他。

再至后来,就是独孤澈曾经同江暖心讲过的往事了,小小年纪的他失去母妃,在宫中受尽欺凌,皇帝也对他不闻不问,生死一线中,是萱公主舍不得这个从她身上掉下的肉,从而放弃自由,自愿回到了皇宫里。

江暖心好心疼独孤澈,他明明就有天底下最尊贵的血统,可是就因为他是南越皇帝的儿子,所以为萱公主的旧部——前朝复国军所不喜,而南越的皇帝更是将对他母妃的气全部转发到他身上。

十三岁,别的皇子可以在凤京城鲜衣怒马,他却被远远打发去军队,也许萱公主本意是想磨练他,亦是想保护他,毕竟他有一半前朝皇族的血统,朝中有许多大臣都不喜独孤澈,所以他必须先建功立业,才能在南越皇朝站稳脚跟。

然而对于独孤澈来说,南越皇帝再怎么禽兽不如,他也是他的亲生父亲,所以当他知晓一切前尘往事,在面对甄道长这个他母妃的爱人时,他定是觉得难堪。

不过,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一切,因为比起他母妃的幸福,什么都不重要!

何况,他的母妃对南越皇帝并无感情,而南越皇帝还是破了她故国,杀害她同胞的刽子手!看着他母妃不幸福,如同金丝雀一般被囚禁在那一方深宫之中,他也不好受。

其实甄道长同江暖心一样,都是从异世穿越来的孤魂,所以当初他发现她总是脱口而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词语时才会那般兴奋,并且坚持收她为徒,授她武艺与医术。

而江暖心也是到如今方才知晓,原来,甄道长曾经答允过萱公主,待到找到凤血传人,打开了海天之交的转轮,就带她从此离开这里,去往他向她所描述过的那个奇妙的世界。

江暖心一开始怎么也想不到甄道长也是穿越来的,可是后来她想,她莫名身死后穿越而来,这件事本就够玄幻了,所以在这个大陆上,再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也不足为奇。

因为世界那么大,有多少事是人力所不能为,人眼所看不见的!

所以还是对这个世界抱着一丝敬畏之心吧!

江暖心正胡思乱想间,忽然莫名感觉一阵心悸,恰好一阵狂风吹来,豆大的雨点被风扫进,扑在江暖心脸上。江暖心刚想闪躲,已有一尊高大的身体挡在她面前,为她遮去了那狂风暴雨。

“擎苍!”江暖心偎依进那温暖的胸膛,闻着那好闻的松木淡香,嘴角抿出浅笑,她满足地低叹。

独孤澈反手关上窗户,也将那呼啸的风声雨声关在了窗外,可是久久,他都没有出声。

江暖心诧异抬眸,便见阴暗的光线下,独孤澈的唇角抿成了直线,那对飞扬的剑眉亦是紧紧锁在一起,向来都是冰寒酷冷的眸子里更是凝起了沉重的寒霜。

“发生什么事了?”江暖心抬手抚上他眉宇之间,忽然想起方才那阵莫名的心悸,她的心不由也跟着悬了起来。

“暖暖,”独孤澈垂眸定定看着眼前娇美的女子,半晌,方才沉声说道,“三日前,独孤慎,登基为帝!”

“怎么会这样?!”江暖心一惊,目中迸出肃然,她这几年也一直在关注南越皇室,当然知晓这二皇子独孤慎并不为皇帝所喜,且其生母地位也并不高,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坐这个皇位,

江暖心不禁凝眉,她还知道南越皇帝近几年一心追求长生,在宫中收罗了一干道士给他炼丹,但他政务并未放开,似乎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啊!

“独孤慎联合肖宁以及清平王,囚禁了父皇,窃得玉玺!”独孤澈似是看出江暖心的疑惑,他嗓音锐利森冷。

当初皇帝为了要洛天音手上的长生丹,故意编造谎言骗他说江暖心是他亲妹,因为曾经皇帝确实与白桦交好过,所以当时一心尊敬父皇的他轻易相信,只是这话破绽百出,仔细一想就能发现真相。

那之后,江暖心离开,他受了皇帝鞭刑,却仍不顾一切追了出去,及至后来替江暖心引蛊毒,避走蓬莱岛,这个消息除了少数几个人,并无其他人知晓,因为他在临走前早已做好一切安排,让丹青戴上特制的面具,扮成他的样子,回宫面圣后,便回了封地驻守边关。

是以这几年来,他虽在他乡,但丹青却每隔十日都会给他传去消息,所以于南越局势变动亦是十分清楚。

“肖家,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江暖心眸中有一缕不加掩饰的讽刺。

“独孤睿死在五蕴青极墓中,丽妃发疯,这肖家,可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我身上!”独孤澈猛地攥紧了大手,冰眸眯起寒光,半晌,他突然沉声说道,“暖暖,甄道长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什,什么……”江暖心闻言面色猛然变白,粉唇上的血色亦是倏然褪去,“不!不可能!”

“探子来报,半月前甄道长进宫后,就失去了联系,我母妃也——”独孤澈咬了咬牙,冰眸中遽然迸出厉色。

“母妃她怎么样?”江暖心只觉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七上八下无从着落,她目中难掩焦急以及还有深深的担忧与恐惧,双手下意识抓紧了独孤澈的胳膊。

“与甄道长一样下落不明!”独孤澈脸色很不好看,他眼底一片冰寒,“三日前,有人在宫中水塘里发现两具尸体……”独孤澈突然顿住不语。

“是……是谁?”江暖心突然感觉双腿一阵发软,脑海中一阵轰鸣,她要拼命攥紧了独孤澈双臂才能勉力支撑起自己。

“暖暖!”独孤澈发现江暖心面色煞白,他赶紧抱起她,走到一旁榻上坐下,单手扣在她纤腰上,他揽她在怀,轻抚她冰凉的玉脸,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话吓到她了,他连忙道,“那两具尸体泡了多日,浑身肿胀,看不清模样,暂时还不能判断究竟是不是……母妃与甄道长!你先别担心!”

然而聪颖如江暖心,却何尝不知道他是在宽她的心,以他的性子,若不是已然求证过的事情,他怎么会说出来?

可是,江暖心宁愿他说的都是假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江暖心迅速冷静下来,她抬眸看着独孤澈冷厉的俊脸。

“即刻挥军南下!”独孤澈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出口。

“好!”江暖心目光沉肃,她攥紧独孤澈修长大手,点头道,“我都听你的!”

“可是暖暖,”独孤澈垂下浓睫,室内的光线很暗,窗外狂风拂动树枝,那狂摆的树枝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黑如墨染的眸底,有深深的愧疚涌上,“我们的婚礼可能要推迟了!”

江暖心眼神一软,她捧住他俊脸,浅笑道,“你有这份心就好,我不在乎那些虚名!待我们救回师傅和母妃,到时再办不迟!”

“暖暖,对不起!”独孤澈眸光里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将刚毅的下巴搁在江暖心发顶,所以江暖心并没发现他眼底那一片冰封的冷酷和残忍。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江暖心轻声问道。

“明日午时!”

这一场惊变着实来得太过突然,江暖心与独孤澈的大婚被迫推迟。

不过短短半日,独孤澈的黑风骑已然集和完毕,三千精兵无不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百战精英,四年的时光并没有磨灭他们的斗志,反而在重新看到他们所崇敬的主人时,更如那隐在鞘中的宝剑,骤然出鞘,神光绝世。

江暖心让舒曼华和白芷带着团团和阿生去了花傲天的城主府,落影与小貔大人随行保护。

团团和阿生早就认了花傲天做干爹,府里的老太太和大夫人都将两只小肉团子当成了心肝肉宝贝,江暖心自是不必担心他们安危。

安顿好了一切,第二日晌午时分,江暖心便随独孤澈一起出征,由于这一次急着赶路,三千精兵无不是策马狂奔,江暖心原本也是要单独骑马的,她没那么娇弱,可是独孤澈却坚持要她和他同骑一匹马。

她知道,他是怕她被风霜磋磨。

一路狂奔,他巨大的披风严严实实包裹住了她的娇小,有力双臂牢牢将她护在了怀中。

他就是她的天!

从中鲁花间城到南越凤京,原本需要半个月的路程他们只用了五天时间就已抵达。凤京城外二十里,陈实岗。

五月虽已至初夏,但夜里却还是有点凉气,月上中天的时候,有一袭蓝裙的绝美女子站在月下,夜风拂起她衣裙,长及膝下的长发飘散在风中,远远看去,只让人心神一荡,以为是看到了九天上的仙子。

“暖暖,小心着凉!”有高大俊美的男子拿着厚实的披风走出,动作轻柔为女子披上,他从身后抱住她,让她偎依进他怀里,“在想什么?”

“我想团团和阿生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睡着了!”江暖心鼻子有些发酸,从团团和阿生出生后,她就一直没离开过他们,这一次刚分开几天,心里就想得不行。

“暖暖,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独孤澈将侧脸贴在江暖心冰凉的玉颊上,用自己的热量去温暖她。

“嗯!”江暖心将手放在独孤澈俊脸上,侧眸仰首看他,“师傅和母妃有消息了么?”

“没有!”独孤澈抓住江暖心素手,剑眉微微凝起,“怎么这么凉,我们回去!”

说罢,他不由分说将江暖心一把打横抱起,转身朝身后的大帐走去。

这一处陈实岗背山临水,十天前独孤澈与从北漠边关赶来的他原来的旧部三万人汇合在此,就地安营扎寨,这些对他忠心耿耿的属下只要他一声令下,即刻便会听从他之命令举起征讨大旗。

由于独孤慎即位名不正言不顺,各地藩王如今也都蠢蠢欲动,南越自从二十多年前破了前朝后,已然平静太久,实在有太多的人不安于室,觊觎那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看来,一场大战已然在所难免。

七天前,独孤澈的属下已秘密将在宫中发现的那两具尸体运送过来,虽然当初刚发现尸体时,独孤澈在宫中的人就已掉了包,并用冰块妥善保存尸体,是以即使如今正值夏日,但尸体还算保存的很好。

然而毕竟那尸体在水中泡了许多天,整个尸体都变了形,若不是那身衣服还能够让人稍微分辨身份,恐怕连独孤澈都无法辨认这尸体究竟是否他母妃。

独孤澈本不愿让江暖心去碰触那污秽,可是军中的仵作能够检查男性尸身,但如果那具女尸果真是萱公主,让这些男子去碰触她的尸体,委实太过不敬。

所以江暖心几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取了帕子蒙住口鼻,戴上特制的手套,她便开始检查这具尸体,上辈子她学医七年,什么样的尸体不曾见过?

所以当那些认为她是只一介娇弱女儿家,以为她看到这么可怕的尸体定会狂呕着奔出来恐惧大哭的军中男儿们看到帐篷上映出的那抹专注的身影时,不由都为她的镇定而震惊。

待到江暖心面带喜色奔出来告诉独孤澈,这具女尸应当只有二十多岁,并且皮肤组织粗糙,牙齿亦是磨损严重时,她简直难以掩饰心中的狂喜。

因为她几乎已然敢肯定这具女尸绝对不会是萱公主,首先年纪不对,其次萱公主向来养尊处优,她的皮肤组织不可能如此粗糙,而且她的食物亦是御膳房精心制作的,根本就不会像出生穷苦只能靠粗粮为生的那些人一般牙齿磨损那般严重。

那军中的仵作亦是经过细细检查后发现这具男尸并无男根,分明就是个阉人。

独孤澈再三询问那送尸体回来的人是否有误,那几人都坚定摇头,独孤澈一直高悬的心这才缓缓放下。

江暖心,亦然!

只要老道士和萱公主没死,以老道士的本事,她相信,他们绝对不会有事!

也许是因为这两具尸体变形太过严重,形容恐怖,所以当时南越皇帝即使发现了尸体,宫中的仵作又或许得了什么命令,却并没有认真勘查,从而让他们担心了许多天。

既是确定了尸体并不是老道士和萱公主,独孤澈眉目中的冷厉渐渐淡去,他已然开始了行动。

只是近日里,凤京城闭城,四周都加强了守卫,且任何人不得进出,就连天上的飞鸟在经过时都会被士兵以弹弓打下。

独孤澈与江暖心都知道,定然是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独孤澈的人消息送不出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各路藩王都已兵临城下,南越的形势已然变得一触即发,想来那由肖宁扶持上位的,并没有皇帝经国大略之才的独孤慎定然非常苦恼!

夜已深。

独孤澈抱着江暖心进帐后,将她轻轻放在卧榻上,他吻她,她环住他脖子,迎合他的吻,灯烛的火光闪闪跳跃着,照亮这一室的温存。

“暖暖,我好累!”一吻毕,独孤澈深深凝视眼前这张染了酡红色彩的娇美玉脸,他嗓音有些喑哑。

“那睡吧!”江暖心捧着独孤澈俊脸,心疼地抚平他刚毅眉宇间的皱痕,认识那么久,他从不曾在她面前露出过疲态,他性子那般沉稳,有什么事都会放在心里,这一次,也定是因为他母妃的事才会让他如此忧心吧。

“睡不着!”独孤澈用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扎江暖心娇嫩的肌肤,大手开始不规矩地抚上了某处,那对墨玉似的黑瞳也渐渐变得邃深如海,其中藏着点点不加掩饰的引啊诱。

“睡不着出去跑两圈!”江暖心一把抓住那只正在为非作歹的大手,有点咬牙切齿。

“暖暖,你真残忍!”独孤澈一脸怨夫状,“大半夜的让为夫出去跑步,你是想让为夫被看笑话吗?!你忍心吗?!”

“忍心!”江暖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道,让你被看笑话,也好过我明天爬不起来被人看笑话的好!

“暖暖,你能让我放松!”为了达到目的,独孤澈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连团团和阿生惯用的卖萌撒娇都用上了。

尊素凑不要脸的!

“好吧,你先闭上眼睛!”江暖心装作被他打动的样子,待到独孤澈喜滋滋地闭眼,她立即伸掌就要去劈他后颈。

然而还不待她掌风劈到,一只大手就已然敏捷地一把抓住她素手,“暖暖,你不乖!”

江暖心看着独孤澈仍然紧闭的双眸,不由气恼地鼓起了嘴巴,“你不是要我帮你放松吗,晕了就放松了!”

“小丫头,我看你是皮痒了,看为夫今晚怎么收拾你!”独孤澈恶狠狠看着江暖心,同时手下也开始不客气地肆虐起来。

初夏的深夜,还有些寒凉,可是这间帐篷里却有活色生香的缠绵,十指交扣,浅浅的娇啊吟如那被风吹离枝头的花瓣,蝴蝶煽动翅膀一般缓缓随风飘荡……

江暖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只记得临昏过去之前,她心里正在痛骂那些曾经说说独孤澈不好女色,比柳下惠还要柳下惠的人。

哼,那些人眼睛肯定不好使,这厮哪是柳下惠啊,他分明就是色鬼投胎,色狼转世!

自从他们在一起以后,除了她来月事的那几天,他几乎天天晚上求啊欢,原本夫妻敦伦也是天性,她并不拒绝,但是这厮要不要这么灭绝人性每次都折腾出一些新花样啊啊啊!还一弄就是一整夜,搞得她他么都快要肾亏了!

翌日一早,江暖心起身时不免又是一阵腰酸腿软,自从甄道长与萱公主遭遇不测的消息传来后,独孤澈没日没夜地操练军队,这十几天都没碰她,可想而知昨夜这头饿了十几天的恶狼乍一看到美食,该是何等凶残!

当江暖心捶着都快直不起来的腰出了帐篷之后,原本慵懒的神情在看到已然是金戈铁马整装待发的将士们时猛地一肃。

原来,封闭了许多天的凤京城终于打开了城门,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不好的消息,清平王将娉婷郡主的死归咎于江暖心,几日前,他率兵夜扫擎北侯府,将侯府下人全部斩杀,老太君与大夫人等人则被关押进天牢。

今日一早,城门开启之时,便有清平王的人送来战帖,上面列举出擎北侯府一干人等,声称江暖心如果想保老太君等人不死,就一个人进城。

独孤澈自然不会让江暖心去冒险,江暖心也明白这清平王与大舅父向来不和,就算她真的自绑了进城,恐怕不但自己小命玩完,外祖母等人也救不回来。

江暖心不由焦心不已,外祖母和大舅母等人是真心疼她的,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为她而无辜丧命,如今到底该怎么办?!

转眼三天过去,清平王战帖上限定的时间已到,可是独孤澈的军队却纹丝不动,似乎根本就不将擎北侯府的人生死放在心上,痛失爱女的清平王怒极。

这一日晌午,清平王下令,“将老太婆那些人绑了,上城门楼,江暖心那个贱人再不出来,每过半个时辰杀一个!”他就不信,江暖心再怎么铁石心肠,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血溅当场,她还能继续无动于衷!

“江暖心,你害我爱女,我要让你所有的亲人都死无葬身之地!”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是因为江暖心才会惨死,清平王痛得目眦欲裂,手中茶杯陡然被他捏成了粉末。

然而被派去提擎北侯府人等的侍卫不多时便慌张来报,“王爷不好了,人不见了!”

清平王陡然起身,目中迸出肃杀之气,他一把扼住那名侍卫的喉咙,“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侍卫胆战心惊,“擎北侯府的人都不见了!”

“蠢货!”清平王手中猛地用力,只听“卡啦”一声,那名侍卫颈骨顿时被捏断,一声未吭便倒了下去。

“王爷,王爷!”又有清平王的亲信忽然闯进,看到那名身亡的侍卫,此人猛地打了个寒噤,却依然恭敬将手中那封信递了上去,“有人送来这封信!”

清平王神情冷厉,劈手夺过,原本以为只是一封普通信件,却不想当他看清楚信上内容后,脸色猛然大变。陈实岗。

晌午,江暖心一听到外面有马蹄声,连忙奔了出来,一眼便见丹青领着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

“外祖母!”当江暖心看到当先那名神情憔悴,身上还沾着血的老太太时,顿时忍不住流下泪来,“外祖母,都是暖儿连累了您!”

“暖儿!”老太君被人搀扶着,颤巍巍看着江暖心,一脸慈爱,“傻丫头,这哪关你的事,那清平王狗贼和你大舅父不和由来已久,他早就想除了侯府!”

“是啊,暖儿,若不是你派人救我们,我们哪还有命在!”大表姐与大舅母等人也是心有余悸,但却没有一个人责怪江暖心。

“暖儿,不要自责,这不关你的事!”白子涵亦是走了过来,他看着眼前愈发美丽的女子,眼中炙热一如往昔。

“暖暖,还不快让外祖母进去!让军医为他们看看伤口!”独孤澈在一旁温声道。

擎北侯府的人看到独孤澈都准备下跪行礼,却被独孤澈阻止,“都是一家人,这些虚礼就免了!”

白子涵定定看了江暖心半晌,却在看到她看向独孤澈的温柔依恋的眼神时,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他们果然很相配!

待到军医检查过老太君等人的伤势,一个个包扎好了以后,一行人坐在大帐内,一时还有些恍惚,毕竟在天牢里被关了好几天,原以为必死无疑了,却不想今日晌午时突然从地下钻上来一个人,声称是大小姐派来救他们的,任谁都会感到震惊。

“早就听闻燕王殿下的黑风骑能人辈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白子涵感叹。

独孤澈淡淡一笑,倒是江暖心忍不住擂了他一拳,“真讨厌,原来你早就部署好了,还不跟我说,想急死我啊!”

江暖心想想就来气,这厮不让她孤身犯险,只让她在军中等着,原来他早已安排好了人去打洞了!

独孤澈一把抓住江暖心小拳头,微微一笑,“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

老太君等人看着他们的互动,不由都露出欣慰的眼神,早听说燕王殿下心系江暖心,今日一看,他们的感情怕是异常深厚。

只有白子涵一脸落寞。

“我不但派了人打洞,还亲自写信告诉清平王,娉婷郡主究竟是怎么死的!”独孤澈眯眸,忽然冷声说道。

“他会信吗?”江暖心凝眉,当初娉婷郡主是被独孤睿拉来挡箭,结果万箭穿心而死,死后还起尸缠住独孤睿,拽了他陪葬。

可是不日之前却有人告诉清平王,娉婷郡主是被她杀死在墓里,这让爱女成狂的清平王恨毒了她,这才答应肖宁起兵助独孤慎登基,而肖宁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培养独孤慎成为他肖家的傀儡。

“不管他信不信,我们目的已然达到!”独孤澈沉声道,他的眼睛里现出睥睨天下的霸气,“现在就看他们狗咬狗!究竟是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由于战事一触即发,独孤澈派人将老太君等人送去中鲁花间城。

五天后,擎北侯白宗远率着大军赶到,他本就是站在独孤澈这一方,如今皇帝被囚,奸相乱政,真正是人人得而诛之。

由于独孤澈的那封信,让清平王不再相信肖宁,他们原先所达成的协议破裂。

十日后,战争终于爆发,独孤澈率兵攻城,当夜,大公主驸马李长风大开城门,独孤澈不费一兵一卒攻占皇城,斩杀肖宁,囚独孤慎,清平王被乱箭射死。

一夜之间,凤京城再次恢复之前的祥和。

然而因为皇帝沉迷丹药上瘾,身子亏空,被囚以来无人提供丹药,被发现时,他已断气多时。

江暖心不由唏嘘,一代帝王,竟然死得这般凄惨,可悲可叹!

皇帝驾崩,遗诏被毁,然国不可一日无君,由于这一场浩劫是由独孤澈拯救,是以南越朝中大臣们几乎一边倒地支持由他继承皇位。

六月十八日,独孤澈登基为帝,从此南越皇朝即将迎来史上最强大的帝国时代。

早在五月末的时候,花间城那边就传来消息,甄道长与萱公主果然如独孤澈和江暖心所期望的那般,并未出事,他们已然抵达花间城,独孤澈登基这一日,甄道长与萱公主带着两只小团子率着天下第一庄的一干人等千里迢迢赶来围观团子爹爹登基大典。

而两只小团子也从人们口中的野种摇身一变成为南越皇朝的大皇子二皇子。

独孤澈登基的消息传回花间城的时候,几乎所有曾经在两只小团子身后骂过野种的人都陷入人人自危之中,他们在恐惧,生怕突然有哪一天自己一夜醒来就已身首分离。

独孤澈登基后,勤于朝政,并定下于八月初八举行大婚庆典迎娶江暖心。

可是对于江暖心来说,她对这种身份的改变却是非常不适应,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做什么皇后,而且这偌大的皇宫也让她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她不喜欢这里。江暖心最近变得很忧郁,简直就是林妹妹附身,看到花谢了都要落几滴泪。

她还很忧伤,因为独孤澈做了这皇帝,后宫不可能只有她一名皇后,就算他不愿意,那些大臣们也会千方百计往他的后宫里送各色各样千娇百媚的女人,她无法容忍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可是她也知晓在这个时代,男人只娶一妻才是不正常的,独孤澈身为皇帝,他要平衡朝中各方势力,必然要纳一些大臣的女儿为妃。

一想到不久的将来独孤澈就不能只属于她了,而是要负责去捣不同的洞洞,江暖心就惆怅地想哭。

什么,她这形容太粗鲁下流?靠啊,男人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下流就下流!

江暖心想,到时候她肯定会受不了的,她一受不了,就会到给那些后妃洒毒粉,毁容是小事,万一弄死个把独孤澈的宠妃,他肯定会恨上她,搞不好到时候给她安个毒妇的名头,一条白绫赐死……

然后她的团团和阿生就要叫别的女人娘亲了!

嘤嘤嘤,她不要被他恨上!团团和阿生都是她的,她才不要他们叫别的女人娘亲!

所以她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

怎么办呢?她到底该怎么办?

这一夜,在独孤澈于御书房处理政务的时候,江暖心坐在窗前,就着一盏琉璃灯不停地擦眼泪,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终于做了决定。

于是,趁着月黑风高,江暖心卷起细软,顺了独孤澈的令牌,然后将两只睡熟了的小团子打包,扛上越来越重的小貔大人,带着不明所以的白芷和连翘——跑路了。

恰好这一夜,边关有事来报,独孤澈直到天快亮时才回他和江暖心暂时的寝宫,一回到寝宫,他就发现不对,所有的太监宫女都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显然是被人下了迷药。

然后,任他找遍了皇宫,都找不到他那准皇后的半点身影,就连两个儿子也不见了。

就在独孤澈大惊失色,以为是叛军余孽将江暖心以及团团阿生劫走了之时,舒曼华哆哆嗦嗦递给他一封信。

后来,舒曼华回忆起这一天时,还拍着胸口满头大汗心有余悸,尼玛,她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恐怖的男人,当时他看完信的脸色,简直比那最恐怖的海啸还要人胆战心惊,怒气几乎快要毁掉整座皇宫。

那一天,整个皇宫里的人连大声喘气都不敢,走路都缩着脖子踮着脚,所有的鸟儿都不敢出声鸣叫了。

所以啊,男人长得帅有什么用?发起怒来那么恐怖,还不如她家落影,虽然脸上有疤,相貌丑了点,但好歹温柔贴心,从不会对她大声说话。

且说江暖心带着两只小团子跑路之后,一路流着忧桑的眼泪,毫无头绪地坐着马车到处乱逛。

哎,她如今这么讨人嫌,还不如带着团团和阿生一起回她原来的时代,她有学历有技术,还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儿子,怎么也不会饿死,最重要的是,到那里后,就不用忍受一夫多妻的男人了!

嗯,就这么办!江暖心一抹眼泪,掀开车帘吩咐白芷调转车头去蓬莱岛。

海天之国在东南海域的尽头,先去蓬莱岛,那里就有去经过海天之国的商船。

一路胡思乱想着,江暖心突然想起,回原来的时空可是老道士的终极梦想,她可不能丢下老道士一个人回去,于是便擦干眼泪,写了一封信让连翘去交给甄道长,然后她就带着团团阿生以及小貔大人一路晃晃悠悠游山玩水去蓬莱岛,打算在那里等着甄道长。

小貔大人一直端坐在马车里,神情严肃地看着江暖心写信,又看着连翘屁颠颠去送信,它英俊的胡须不由抖了抖。

团团和阿生也学他们小貔干爹的样子,肉包子脸鼓鼓的,非常严肃看着他们的娘亲,但两只小团子可不知道他们娘亲心里在想些什么,还正为了能到处玩耍感到高兴呢。

半个月后,蓬莱岛。

时节已是七月了,正是炎夏季节,太阳火辣辣的,到处都是扑面而来的热浪。

江暖心三天前到了蓬莱岛,洛天音见到她自是高兴非常,现今的蓬莱岛主及夫人与白桦本就是旧识,对于江暖心没能成为他们媳妇虽然感到遗憾,但对她却是一如既往的好,两只小团子更是博得了所有的宠爱。

傍晚时分,江暖心正在竹林里面和团团阿生加一只肥猫一人舔着一只冰花糕,一边往住所走去,刚走了几步,江暖心忽然感觉眼前堵了一道墙,她头也不抬,就招呼团团和阿生从旁边绕过去,然而脚步刚一动,就听头顶传来一道低沉中含了怒意的嗓音,“臭丫头!”

江暖心蓦地一惊,她悄悄抬眼,用眼角的余光去瞄,待到看到独孤澈那黑面杀神一般的俊脸时,她猛地尖叫一声,脑海里倏地迸出他宠幸别的女人,然后哄着团团和阿生去叫那女人娘亲的画面。江暖心心头顿时一凉,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赶紧扔了手中冰糕,抓起小貔大人往团团怀里一塞,尔后一手一个,抱起团团和阿生就跑。

她这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江暖心本身轻功就高,像是在躲避瘟疫一般,眨眼间就没了影子。

独孤澈先是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接着就见他眼皮猛地抽搐,俊脸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来了,双手猛然在身侧握紧,身侧仿佛有无形的压力瞬间散发。

周围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都躲得老远,丹青和落影更是苦着脸,自从半个月前准皇后大人莫名其妙跑路后,皇帝陛下的怒气简直快要将他们给折磨死了,这些天来,陛下到处追寻,可是准皇后大人的行踪实在太飘忽,好不容易收到甄道长的信来了蓬莱岛,准皇后大人竟然还敢跑。

啧啧啧,看来准皇后大人要做好迎接皇帝陛下怒火的准备了,尤其是,她还哪里不去,偏生要来陛下情敌的家……

“江暖心,你给我站住!”

江暖心跑了老远,耳畔忽然传来一道厉吼,她的小心肝忍不住哆嗦了下,团团和阿生捂住了耳朵,小貔大人直翻白眼。

“团团,阿生,你们的爹爹要娶别的女人了,娘亲现在问你们,如果爹爹要你们去叫别的女人娘亲,你们会不会叫?”江暖心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放下两只肉团子,严肃问道。

“不叫!”团团和阿生立刻摇拨浪鼓般摇着头。

“那现在娘亲要离开你们爹爹,你们是愿意跟爹爹走,还是跟娘亲走?”江暖心继续问道。

“江暖心,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团团和阿生还没说话,已然有一道含了怒意的嗓音响彻。

尼玛,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江暖心顿时苦了脸,她现在不想看到独孤澈那张脸,于是打算故伎重演抱起团团和阿生继续跑路,但这回独孤澈可不会那么轻易让她跑掉,无论江暖心往哪个方向,他都稳稳如山地挡在她身前。

“江暖心,你到底在发什么疯!?”独孤澈忍无可忍,可是他又怕吓到团团和阿生,所以并不敢对江暖心用强的,只得压抑着声音问她,“为什么一声不响地跑掉,如果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直接说出来!”

“你哪会做错什么!”江暖心突然觉得无比委屈,她将团团和阿生往地上一放,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都是我的错,我们当初就不该在一起!”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独孤澈大手猛地紧握成拳,冰眸里倏然迸出危险的寒光,那冷意几乎要令天地万物为之冻结。

“我……说就说!”江暖心也知道这话说的过了,而且也根本就不是她的心里话,可是也不知怎地就这么脱口而出,“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独孤澈腮帮子咬紧,他忍了又忍,方才压下心头的狂怒,“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江暖心一想到那将要充盈的后宫,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你自去享用你的三宫六院,我不想再跟着你了!我们反正没成婚,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江暖心,哪来的三宫六院?你别无理取闹!”独孤澈额角青筋都根根蹦起,他已经开始不耐烦。

“我哪里无理取闹了?”江暖心气极,“独孤澈,你敢做不敢认!”

这边两人吵地不可开交,另一边,闻讯赶来的甄道长和萱公主也是面面相觑,不明白原本好得跟蜜里调油一般的两人怎么突然就闹成这样。

洛天音,还有蓬莱岛主与夫人等人也赶了过来,方才独孤澈上岛已经拜会过他们了。

甄道长更是非常困惑,“连翘,你们家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他认识的江暖心并不是这样一个不讲理的人呀。

“有一个多月了!”连翘和白芷已经悄悄过去将团团和阿生,以及小貔大人解救出危险地带,连翘蹙着眉头,也觉得最近这段时间自家小姐情绪不对头。

“好像就是陛下登基以后,小姐心情就不好,总是莫名其妙掉眼泪!”白芷说道,她也觉得很奇怪,以前小姐再怎么苦,也从不哭,怎么最近像是泡在眼泪罐子里似的,动不动就掉眼泪。

“暖儿她最近吃得怎么样?”甄道长眸光一动,追问了一句。

“吃得还好,就是有些挑食!”连翘道。

独孤澈与江暖心的争吵好像升级了,独孤澈似乎打算用强的,江暖心正在拼命挣扎。

甄道长不由扶额,这臭丫头也不怕被人看笑话!

“爹爹,娘亲……”团团和阿生看到自己爹爹娘亲吵架,都有些害怕。

洛天音已微微蹙起眉头。

萱公主毕竟是过来人,听着白芷的话,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想了想,她轻声道,“暖儿不会是……有身孕了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所有的人都听见,蓬莱岛主夫人眼睛一亮,“是呀,当初我怀我家阿音的时候,也三天两头掉眼泪!”

洛天音闻言嘴角一抽,一想到江暖心又怀了独孤澈的孩子,他心里莫名一酸。

甄道长不动声色走到江暖心身边,像是准备拉架,也不见他的手怎么动,就已然扣住了江暖心手腕,江暖心怒目瞪向甄道长,“死老道士你拉我干什么?”

独孤澈顺势就要去拉江暖心另一只手,甄道长却在这时忽然一挑眉梢,一脸古怪地看着江暖心,直看得她寒毛直竖,正想发飙,甄道长已经笑嘻嘻转向脸色黑沉如墨的独孤澈,“小子,恭喜你又要当爹了!”

“……”独孤澈本欲发怒的俊脸顿时一僵,接着便有一种奇异的色彩在他眼底升腾而起,霎时间,他面上的黑沉如雪霁日出,唇角止不住越弯越高。

“死老道士你在胡说什么!”江暖心却看不得独孤澈高兴,她怒气腾腾一把甩开甄道长的手,捋起袖子自己伸手往脉门上一按,一边嘲讽道,“有身孕?爷自己也是名医,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身……孕……”

可是江暖心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所有人都看着她的脸由粉变白,再变青,最后又变白,然后一下子猛然爆红,她眼中神色亦是变幻莫测,“怎……怎么可能……”他们明明做了措施的,那个啥体……体外啊……

这下子轮到甄道长嘲讽江暖心了,他伸出指头一弹江暖心脑门,“臭丫头,还名医?名医会诊不出来自己已经有两个多月身孕了?你还真是丢我的脸,以后别说你是我徒弟!”

江暖心这回是完全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再有身孕,她突然好惆怅,心里又莫名有一种喜滋滋的感觉,可是一想到独孤澈的“所作所为”,她又觉得心头发酸,一时间,真是五味杂陈。

怔忪间,江暖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屋子,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待到屋子里只剩她和独孤澈两人,独孤澈猛盯着江暖心平坦的肚子瞧了半天,一脸掩不住的惊喜。

虽然独孤澈已经是两个儿子的爹,但当初江暖心怀团团和阿生的时候,他并不在身边,所以这一次当他方才听甄道长说江暖心有孕在身,他只觉得生命真的很神奇,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如今江暖心的肚子里竟然已经有了个小宝宝。

“看什么看,孩子又不是你的!”江暖心反应过来,她背转身不理独孤澈。

“不是我的,难道你能自攻自受?!”独孤澈一挑剑眉,十分霸气道。

“你……说什么?”江暖心闻言一愣,随即嘴角跟着狠狠抽搐起来,这厮竟然连自攻自受都知道,尼玛,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暖暖,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走?”独孤澈忽然正色道,最近他确实是政事繁忙了一些,但他以为聪颖体贴如江暖心,应当会体谅他的难处,可是他却没想到江暖心竟然会说都不说一声,直接落跑!

然而独孤澈不说还好,这一提起来,江暖心就委屈地不行,她现在情绪是一天三变,刚刚还能笑容满面,转眼间就会愁绪满腹。

当独孤澈终于弄清楚江暖心生气的原因,他不由一头黑线哭笑不得,“暖暖,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她竟然也能说的头头是道,竟然连他将来会把团团和阿生从她身边夺走都描述地那般生动!

“你什么都不用说,你放心,我不会阻止你选妃,我也不会在那里碍你的眼,我会带着团团和阿生离开这里!”江暖心眼睛里又再次滚出大颗泪珠,偏偏还表现出非常倔强的样子。

“暖暖,你把我儿子带走,难道你想让我绝后?!”独孤澈轻叹。

“你怎么会绝后,到时候自然会有大把的女人为你生孩子!”江暖心擦了一把眼泪,顺手拉过独孤澈衣袖,将眼泪鼻涕一股脑糊上去。

“除了你,我不会有其他女人!”独孤澈见江暖心情绪稍稍平复了,他爷不介意她用他袖子擦鼻涕,伸手揽过她,江暖心挣了挣,没有挣脱,于是也就任他搂着,只是偏过头,似乎很是厌弃独孤澈那张脸。

“就算你不要,那些大臣也会逼得你同意!”

“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会受他们逼迫?”独孤澈挑眉,眼底一片静海深流。

“你们古代男人不都希望三妻四妾,妻妾成全么!”江暖心嘟囔。

“我不管别人怎样,我只要你信我,今生今世,我绝对不会负你!”独孤澈眸光变深,他定定凝望着江暖心,沉声道。

江暖心抽泣了两声,抿唇不语。

独孤澈知道她肯定是听进去了,于是轻轻揽过她,有些无奈地伸出长指轻轻弹了弹她脑门,“以后不准胡思乱想了!”

江暖心闷闷地点头,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是担心过头了,可是也许真的是孕期反应,她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对了,暖暖,你那次不是说安全期不会中的吗……”

“呜,也有例外啊……可能那个月提前排卵了……”

“什么是排卵?”

“就是……”

窗外,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已然被黑暗吞没,明月渐渐从海上升起,蓬莱岛的夜晚很美。

好不容易哄好了江暖心,用罢晚膳,许是今天哭得累了,江暖心沐浴后,就睡着了。

独孤澈出来后,在竹林里看到甄道长与蓬莱岛主等人正坐在石凳上赏月,小貔大人趴在石桌上打瞌睡,见他出来,众人都转眸朝他看来。

“暖儿睡了?”萱公主抱着团团,看着独孤澈眨眨眼,问道。

“嗯!”独孤澈点头,走到萱公主身边坐下,从她怀里将小团团抱了过来。

蓬莱岛主夫人抱着阿生,她真是对这两只可爱的小团子喜欢极了,从那一日江暖心上岛时起,她心中就在遗憾,哎,当初就应该早点逼洛天音去找江暖心的,那样的话,如今手里抱着的漂亮小团子可就是她的亲孙子了。

可是岛主夫人也知道洛天音心里并不好受,他至今未娶,显然是早已对江暖心动心,然而现在江暖心已是他人妻,她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声,看来,所有的缘分都是冥冥之中早已有所注定啊!

“这女人怀孕啊就是如此,情绪变化不好捉摸,毕竟身体里多了块肉,总有一段适应的过程,你是男人,可要多担待点!”虽然岛主夫人并不知道江暖心和独孤澈是为了什么事吵架,但还是出声劝慰

独孤澈不由苦笑,江暖心这怀孕后变化实在太大,着实有点让他措手不及,不过他也知道,她为他孕育骨肉,那般辛苦,所以他受点气又有什么关系!?

甄道长、蓬莱岛主以及洛天音此时神情却有点严肃,甄道长更是十分忧心地看着小貔大人。

独孤澈见状,眼神霎时一黯,虽然甄道长他们没有说,但他何尝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古书中记载,五件神器现世后,必须在三月内将其放回命运转轮中,届时将有天神现身,满足到场之人的一切愿望,然而如果没有将神器放入,将会给天地带来一场浩劫。

可是如今江暖心有孕在身,他怎么放心让她和他们一起跋涉万里去往那海天的尽头?

独孤澈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矛盾过,不论做与不做,似乎都不对!

团团和阿生玩得累了,在独孤澈与蓬莱岛主夫人怀里沉沉睡去,竹林里,忽然陷入了一片静谧。

如此又过了三天,没有一个人在江暖心面前提起这件事,但这一日,她却主动提起了。

于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争吵,最终,担心江暖心身体的众人们还是被她说服,甄道长与蓬莱岛主以及岛主夫人都擅医,再加上岛上的大医,挨个给江暖心扶脉,直到他们都确定江暖心胎象稳得不能再稳,身体好得不能再好,完全能胜任一场远行,众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蓬莱岛的船很快就准备好,这艘船很大,船上布置地很舒适,尤其是江暖心住的那间,简直比她前世住过的总统套房还要舒服,连地上都铺了长毛地毯。

这一次航行,独孤澈与江暖心自不必说,甄道长与萱公主,洛天音与蓬莱岛主都在列,当然,小貔大人以及团团和阿生肯定是要出席的。白芷和连翘跟着上船服侍江暖心,丹青与落影也跟着独孤澈寸步不离。

七月末,。

海上的天气瞬息万变,但蓬莱岛久居海上,早已熟悉了各处海域,所以一路有惊无险,终于在十月中旬,成功抵达了这一处传说中的海天之国。

此时江暖心已经有将近六个月的身孕了,刚时,她有些晕船,好一阵子不能吃喝,不过后来适应之后就好了,吃得好,睡得香,整个人愈发丰润起来,皮肤好得似乎能掐得出水来,她的肚子也已经很大了。

这一路,独孤澈是亲眼看着江暖心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盯着她肚子看,边看还边傻笑,完全将他在江暖心心中那酷冷狂霸拽的形象打破了。

洛天音每每看到独孤澈与江暖心的互动,也许是看得太久,心已经麻木,他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为何心头还是那么难过?

这海天之国说起来其实就是一座无人居住的海岛,岛上景色优美,海水湛蓝,让人流连忘返,想永远住在这里。

这几天小貔大人似乎非常兴奋,然而江暖心却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月圆之夜终于来到,众人早已探查清楚了海岛的地图,也已找到那一处传说中命运转轮的位置。

不过,令江暖心感到诧异的是,这命运转轮,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摩天轮那种,而是在一块巨石上刻出神秘的文字与图像,其中有五个地方形状各异,当月亮升上中天的时候,甄道长让江暖心将她所获得的五件神器依次放入那五个地方。

月亮的光晕柔柔照亮了这一片海域,银辉遍洒,那凹槽里开始有了异象变化。有五彩霞光陡然散开,交汇起空中的月光,这一处海岛瞬间变得犹如仙境般美丽。

可是就在众人都被这绚烂的光辉炫花了双目,目眩神迷之时,耳畔忽然传来一阵阴森恐怖的冷笑声。

江暖心忽然只觉心头猛地像是被什么揪住了,她慌忙转眸,一眼便看到不远处正站着一名白袍黑发的高瘦男子,此时,他正站在风中,低垂着眼神色阴冷,那股气息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恐怖。

“六壬镜!”江暖心失声叫道,他怎么会在这?!

众人也猛地转眸看去,在看清来人时,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

“我的女孩,真是难为你还记得我!真是没想到,你没有我,也能破了蛊毒啊!”六壬镜开口,他的声音就像是指甲刮过玻璃,让人心里瘆得慌,而他的那对阴沉沉的眼睛也盯在了江暖心高高鼓起的肚子上,眼角陡然有令人胆寒的阴森冷芒掠过,忽然淡淡勾唇笑道,“肚子都那么大了!这一胎,是个女孩呢!”

江暖心下意识捂住肚子,面上掠过警惕。

独孤澈眼眸一沉,立即站到江暖心面前护住她。

六壬镜眼神一转,落到那已然光芒万丈的命运转轮上,他眼神顿时亮起,“我的女孩,你果然让命运之神出现了!”

“你想干什么?”甄道长受不了六壬镜的阴阳怪气,冷声问道。

“甄帅,你说本座想干什么呢?”六壬镜忽然一挥手,他身后不知何时冒出来几道黑影,令江暖心心胆俱裂的是,那黑影手上正抱着两个尚在熟睡中的小男孩。

“团团,阿生!”江暖心脸色猛然一变,她下意识就想上前去抢团团和阿生。

“暖暖!”可是独孤澈却抱住了江暖心,因为他看到,那两个黑影的手正放在团团和阿生脖子上,他霎时冷了眼神。

“团团阿生在那,擎苍,我……”江暖心已然心神大乱,独孤澈轻声安慰她,要她别慌,先看看六壬镜到底想干什么,而且六壬镜如果想杀团团和阿生,他就不会留到现在再动手。

“我的女孩,你过来!”六壬镜缓缓朝江暖心招手,“你过来,本座就将你的孩子还给你!你是我的!”

他的声音仿佛有着魔力,担心团团和阿生,心神已乱的江暖心不由自主朝前走去。

“暖儿!”洛天音猛地吼道,他将内力灌注在嗓音里,破了六壬镜的摄魂,接着将江暖心拉了回来。

就在此时,独孤澈忽然一声呼啸声响彻,天空中陡然冲下一只巨鹰,朝着六壬镜就扑去,六壬镜却像是早有准备,劈手一掌打去,“哼,独孤澈,同样的一招用过一次已经够了!”

然而独孤澈却陡然换了啸声,那巨鹰半空中倏地转向,朝那两名抱着团团和阿生的黑影扑去,那两名黑影猝不及防之下,被那鹰爪抓出双目,猛地倒地,而雄鹰更是以快到不可见的速度,迅速从黑影手中抓过团团和阿生,转身就朝独孤澈这边飞了过来。

所有的动作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即使六壬镜反应已然极快,却仍然来不及去抓那巨鹰。

巨鹰动作极快,而且十分通人性,将团团和阿生交给独孤澈后,它猛地高飞上天,六壬镜几欲气得发狂,却偏偏只能看着天空什么也做不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杀!除了江暖心,一个不留!”六壬镜忽然沉了脸色,他再也不去伪装什么高雅风范,直接挥手下令。

“母亲,你和暖暖退后!”独孤澈将团团和阿生交给萱公主抱着,让落影在一旁保护,而他则与甄道长洛天音一道迎战上前。

六壬镜的死卫们则交给独孤澈的黑风骑将士以及蓬莱岛的顶尖侍卫对付,他们三人全力迎战六壬镜。

然而四年不见,六壬镜的功力已然不是四年前可以比拟,原本就邪门的路数如今更加让人难以捉摸,而他的内力更是阴邪,仿佛带着幽冥气息,那一股股死亡的味道让这一处海域岛屿都似乎被雾霾笼罩。

转眼间,已过百招,可是尽管独孤澈与洛天音甄道长等人的武功亦长进不少,可是集他们三人之力,竟然只能勉强架住六壬镜,并且每个人都受了伤。

江暖心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可是她这时怀着身孕,可不敢冒险,只能焦急地看着。

此时,那些六壬镜的迎战黑风骑的死士们原本已被斩杀殆尽,可是六壬镜也不知用了什么邪术,那些原已身死的人竟然一个个又站了起来,就像当初江暖心与独孤澈在五蕴青极墓里所见到的那些僵尸一样,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眼看黑风骑与蓬莱岛侍卫不敌,已然被那些僵尸咬死不少,六壬镜忽然发出怪笑。

“喵呜!”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忽然响彻,江暖心定睛看去,便见小貔大人不知何时竟然被六壬镜抓住了喉咙,正在他手中挣扎着。

“哟,我亲爱的大人,你还好吗?!”六壬镜贪婪地舔了舔小貔大人圆滚滚的猫脸,目中露出精光。

江暖心与独孤澈洛天音等人见状都是一愣,甄道长却着急地想要过去救小貔大人。

“命运之神是我的!你们休想从我身边夺走它!”六壬镜看了眼月亮,他倏然退后,他奇怪的话令江暖心不由蹙紧了眉头。

小貔大人被掐地快要断气了,它拼命指着江暖心,似乎是想要告诉她什么,可是喉咙被卡住,即使江暖心能听得懂它说的话,此时也搞不清小貔大人究竟想要她干什么。

还是甄道长反应过来,他猛然叫道,“暖儿,快,在那几个槽里滴血!”

江暖心一愣,随即赶紧扶着肚子,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针,就往指头上戳。

“本座不准!”六壬镜却是脸色大变,宽大的袍袖一挥,罡风袭来,独孤澈眼神一变,迅速扑到江暖心身后,替她挡去那一掌,他却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江暖心动作被阻,因为担心独孤澈,她想转眸,但眼看月亮就要离开中天,她随即毫不犹豫,狠狠在五个手指指尖扎下针,迅速将血挤进凹槽。

霎时间,只见方才已然绚烂的光芒瞬间暴涨,那光芒亮得几乎可媲美白昼。

六壬镜的脸色猛然变得难看无比,他眼中也有一种灰败绝望的色彩,陡然厉吼一声。

就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有一道五彩光芒骤然从他手中冲天而起,清越的啸声响彻天际,天边隐有龙吟之声,万道霞光铺就了漫天的华彩。

所有人都惊呆了。

可让他们更加惊讶的是那缓缓从空中降临的灰衣少年,他是谁?他从哪来?

还是——他就是命运之神?!

只有六壬镜陡然发出一声哀嚎,他犹做困兽斗,拼命使出邪术,然而那灰衣少年冷喝一声,只需要一掌,就已然将六壬镜打趴在地,“无知的蠢货!”他冷哼一声,那声音里含了睥睨。

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六壬镜忽然就凭空消失,连带着那些死尸也纷纷倒在地上,迅速化为了粉末。

“好了,现在你们有什么愿望,赶紧说!”少年倏地转身,大喇喇一叉腰,站在半空中就发话了。

江暖心凝眉,她怎么看这少年感觉那么熟悉呢?!

“小貔大人,我对你的承诺已经做到,我的愿望,你是知道的!”甄道长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他眼睛很亮。

“嗯,甄帅,爷知道了,来,那里有个圈,你们站进去!”少年说话速度很快,看来是个急性子。

“你是——龙小貔?”江暖心觉得自己要晕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命运之神竟然是那只肥猫,它的真身不是貔貅吗?

“本座确实是貔貅,”少年斜了江暖心一眼,缓缓落下脚步,走到她面前,一脸嫌弃,“本座是看守五件神器的神兽,也是上古大神的座骑,这么跟你说吧,众神归隐时,本座跑慢了一步,没来及赶上去,所以在这等着凤血传人集齐神器打开命运转轮,本座就可以归位了,你滴,明白?”

江暖心点头,猛点头,嘴角却在猛抽筋,今晚发生的一幕实在太狗血了。

“好了,你们有什么愿望,快点说,本座急着回去报道咧!”少年,不,应该说是小貔大人看一眼天色,着急催促道。

江暖心感觉到独孤澈手蓦地一紧,甄道长和萱公主已然与独孤澈还有江暖心告别,正朝那能穿越时空的光晕处走去,而他们的身影也随即被光影吞没。

洛天音与蓬莱岛主也都已问过了他们的问题,只是他们神色平静中透着古怪,却又有欣喜在眼底蔓延。

待到小貔大人看向江暖心时,命运之轮上的月光即将散尽,江暖心看了眼独孤澈,随即朝一脸痞相的小貔大人道,“我的愿望是——”顿了顿,她在独孤澈紧张的注视里,抿唇笑道,“和我爱的人永生永世在一起!”

这就是我的愿望!

故乡虽然美好,可是,这里却有我最心爱的人!

所以,我愿意为了他留下来,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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