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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6

华兴路的位置十分奇特, 临近商业中心,但街道两边没有临街门面, 也不是住宅集中区, 所以整条路都显得特别冷清。

虽然对人来说冷清, 但路两边车停得不少,段寒江发现一个一般人停不进去的空位,把车硬塞进去, 然后两人下车。

“这条路完全发展成了停车场,我要不给交警队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贴罚单。”段寒江下车的第一句就是要做热心市民。

“交警不是都下班了?”聂毅认真地回答, 视线沿着路边的一排车看过去, 发现无论白天还是晚上路两边都停满了车。

段寒江吃撑了有点犯困,随手把烟『摸』出来, 点了一根咬在嘴里, 跟聂毅介绍, “这条路离商业中心近, 却偏偏人烟稀少, 所以没处停车的就来这儿『乱』停『乱』放, 把路霸占成了停车场, 晚上可能还有两个空位,要是白天,纯粹地靠运气和抢。”

他说得非常有经验, 一听就知道是亲自来『乱』停『乱』放过。

聂毅被夜风吹得一哆嗦, 看了眼段寒江脖子上那条林小容织给他的围巾特别眼馋, 心想明天一定去买一条换回来。

嘴上说道:“也就是说喻亭玉会不会在这里停车,其实是一个未知数。”

段寒江吐了口烟,往后退出好几步。夜半三更虽然路边停的车没少,但经过的车却没有,他把马路当院子一样的漫步,终于退到理想的位置。

既能看到喻亭玉的车停的位置,又能看到‘工’字那一竖的路口。

他抬眼望过去说:“这条路两边都有一条两米多宽的绿化带,也没有乔木类的高树,街头的监控完全能一照到底。如果当时指挥刘旭斌的人在现场,又不想被发现,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车里。”

“但是车祸发生前十分钟内,这一段的车都没有移动过,对方也不能预知喻亭玉会在这里停车——”

“如果知道呢?”

聂毅的话还没有结尾,段寒江就把话接过去,目光深远地望向前方,“喻亭玉的车开过来,刚好有一辆车开走,不就知道?——而刘旭斌如果事先知道车会在哪个位置,那么他只需要一个行动的信号就行。”

“可是——”聂毅朝着段寒江望的方向看过去,停顿了片刻再才说,“如果说这样的话,‘那个人’就必需要事先知道喻亭玉在那个时段会到这里来,而喻亭玉是记者,工作单位也不在平阳区,住得也很远,到这里来不可能是固定习惯。”

他突然又顿了一下,视线转回来看段寒江,“除非故意把她引来这里停车,但这样需要布署的太多,留下痕迹的可能也会大得多。如果是我要制造一起假的车祸,还要让人看不出来,我会随机选择机会。”

段寒江嘴里的烟烧到了头,他对上聂毅的视线,扔了烟头脚踩上去碾两下,终于眉头一松,说道:“所以,你觉得那个人是在跟踪喻亭玉?”

聂毅严肃地一点头,突然嘴角轻扬,说道:“寒哥,你觉得街上什么人到处『乱』窜,忽走忽停,也不会被人怀疑,还对路线非常熟悉?”

段寒江看到聂毅藏在嘴角的一丝得意,不禁跟着笑了一声,“不就是你聂同志么?”

“谢谢夸奖。”聂毅非常不谦虚地对段寒江一笑,笑得段寒江给了他一巴掌。

突然一阵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夜风扫过,聂毅下意识地脖子一缩。

段寒江蓦地把围巾摘下来,挂到聂毅脖子上,转头就走,“上车。”

回到车上,段寒江立即给宇文枢打电话。

“语文书,你查一下,车祸发生前后,在车祸路段有没有送外卖或者送快递的摩托车。”

“只看摩托车吗?”

“对,所有经过的汽车我都注意过,没有发现异常。”

宇文枢回了一声“好”就挂断电话,隔了几分钟段寒江就收到他回过来的信息。

宇文枢的回复只有截图,没有废话。

车祸发生的时间,路边确实有一辆送外卖的摩托车和喻亭玉从相同的路线经过,但他走的是人行道,大半都被路边停的车挡住,只『露』了一个头。

车上的人穿的是送外卖的统一服装,车也是统一的,头上还戴了一个头盔,看不见车牌很难找到人。

——查喻亭玉进入华兴路前的监控,那辆摩托很可能一直跟着喻亭玉。

段寒江给宇文枢回了一条信息,然后又点了根烟,打开车窗抽起来。

没一会儿,宇文枢的消息又回过来,同样也只有几张截图。

在华兴路段前,喻亭玉的车附近出现过,同样装备的摩托一共有四辆。

段寒江扬起手机,他盯着看了半天,突然把手机扔给聂毅,“你看看。”

聂毅接过段寒江的手机,把宇文枢刚发的图片都看了一遍,然后给段寒江指了一辆车。

“这个。”

“理由。”

聂毅笃定地回答:“他和华兴路上的人握龙头的方式一样,右手比较用力,身体微微往右|倾,多半是一直在注意左边,右|倾是本能的保护机制,为了发生意外时倒向人行道这边,以免身体倒向马路,被车碾。”

段寒江看了看聂毅选出的人,和他的答案一样,不过他是看到华兴路上的人被旁边的车映出的倒影,其中有一处能看到那人手上截着手表,而宇文枢后传来的四辆车上只有一个人戴了手表。

他不禁朝聂毅看过去,眼神疑『惑』。

聂毅了然地回道:“我送外卖的时候也这样,为了多跑向趟,有时还骑在车上抢单。”

“聂毅。”段寒江倏然眉头一蹙,“你这是防碍安全驾驶的违法行为。”

违法行为几个字刺激了聂毅的神经,他转眼盯着段寒江,半晌后莫名地笑了一下,像个知错能改的小学生一样“哦”了一声。

回想上一次有人这样说他,还是他冲上马路去捡空瓶时,他『奶』『奶』生气的脸。

段寒江像聂毅现在就是骑着车在大马路看手机一样,怒把他手机抢回来,然后把有嫌疑的摩托车牌发给宇文枢。

接下来,两人又回到队里,和其他人轮流地睡了一会儿,等到第二天一早,段寒江把查到的几条线索都分配下去,分头行动。

周愚和杨怡君去查骑摩托车的人,由于周愚昨天查季思楷和刘旭斌的人际关系没有找到交集,所以段寒江和聂毅决定去刘旭斌的公司看看。

刘旭斌的公司是一家金融投资类的公司,办公地点在市中心的高级写字楼,从表面上看来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的财务问题。

段寒江对于金融的理解就是他每个月的工资还了车贷够不够花,而聂毅的理解比他更狭隘,大概就是送一单外卖赚5块,一天要送多少单才能月入5000。

所以他申请了一个金融专业的顾问,结果对方居然临时有事,要推到明天,被他直接拒绝了。

没了顾问,段寒江在路边天人交战了一番,又想起他爸。自从有过两次经验后,他找段总帮忙的羞耻心降到了水平线下,不过上次答应地请他爸吃饭的事还没兑现,所以这一回他被迫又答应了——去相亲。

靠出卖‘『色』相’换来顾问的段队在段总的集团总部楼下,等了十分钟就接到了段总借给他的风投总监。

对方看起来不过30出头,浑身都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是个身形笔直英挺,精英得『逼』人的男人。

“段警官,聂警官,你们好,我叫高诺远。”

段寒江平时还觉得自己帅得二五八万的,看到高诺远瞬间自渐行秽得感觉自己是个稻草人,连握手都犹豫了一下。

所谓精英,大概就是高诺远这个样子,他觉得段总手下的人比段总本人精英多了。

“你好。”段寒江握了下高诺远的手。

高诺远又微笑地把手转向聂毅,惊得聂毅一愣,他的反应比段寒江更夸张,下意识地擦了下手掌才握上去。

过了第一眼的冲激后段寒江就恢复如常,开始跟高诺远交待,“我们不需要很详细的信息,只需要确定他的公司是否有严重到需要犯罪的财务问题。”

“没有问题。”高诺远自信笃定地回答。

原本段寒江是打算带高诺远去,再送高诺远回来,不过高诺远坚持自己开车。

所以,一路上他都在想要不要给高诺远报个油费,虽然规定上队里的顾问都没有正式工资,但是涉及的费用还是报销的。

他想了一路,都觉得几十块油费太寒碜,最后决定让队里给段总写封表扬信。

刘旭斌的公司9点半上班,段寒江他们9点40进去,接待他们的人从前台变成部门经理,最后终于等来了公司副总。

公司里的氛围有些沉重,就算刘旭斌车祸没被传开,内部也肯定还是有人知道的。

老板撞死人被抓,大家多少都要担心一下前程。

“几位警官,请坐。”

副总是个不到40的男人,把他们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三人坐下来,一屋子都是男人,副总开始递烟,只是一根烟从段寒江递到高诺远,再递到聂毅都被拒绝了。

“副总,不用客气。”段寒江直接说,“我们就问几个问题。”

“你们问。”副总回答。

“刘旭斌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副总想也不想地回:“没有,他特别顾家,下班就回家。”

“那他平时接触的人中,有没有让你印象深刻的?”

“这个,印象深刻是指哪方面?”

“比如不符合他平时风格的人或事。”

副总眼突然睛眯了下,假笑了两声,“一时想不起来,好像没有吧。”

“那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就是挺烦的,不过他一直都挺烦的。”

“他烦什么?因为公司资金问题吗?”

副总突然又假笑两声,“哪个公司都有资金上的问题,现在经济不景气,我们这行难啊!”

“最近受贸易战影响,确实涉及了一些行业危机,但据我了解贵公司并未涉及到相关的行业?”高诺远突然接话。

副总蓦地瞪眼,朝他看过去,不假掩饰的惊讶,他没想到警察会跟他谈财经。

这时,聂毅突然站起来,说了句,“我去下厕所。”

另外几人都看他一眼,副总回道:“外面走廊的尽头。”

聂毅对副总说了声谢就出去,这类不算大的私企他平时外卖送得很多,他抬头挺胸地走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刚才在进来时他就注意了各室的位置,被人看到他也目不斜视,对方最多只是看了看他,没有出声。

看到总经理的门牌,聂毅径直地走进去,首先确定桌上放的名片盒里确定是刘旭斌,再开始四处寻找。

办公室里普普通通,全是厚重的红木『色』调,办公桌背后有一排柜子,旁边的沙发平时应该没什么人坐,看起来很新。

聂毅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办公桌上。

他绕到位置那一边,从桌上的摆设一一地扫视过去,有文件夹、笔筒、书,还有两个相框,一张应该是全家福,一张里是一个少年,最后他的视线日历上定住。

日历上昨天的日期用笔画了个圈,那个圈的最后收尾笔墨很重,像是画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

昨天,有什么意思?聂毅想着抬手抱胳膊,手却不小心撞到椅子,椅子滑出去在后面的柜子上撞出一声响。

他随即朝被撞的柜子看过去,担心被撞坏,因为柜门是玻璃的。

结果他一看就注意到玻璃门里的相框,他一步跨到了柜子前,里面的相框有不少,占了上下好几层,但他不偏不移了拿出了其中一个。

相框里的照片是一张班级合照,总共29个人,18个男的,11个女的,站在『操』场边的台阶上拍的。

不是聂毅一眼就数清了照片上的人,而是他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是他拥有的唯一一张能够让他知道他妈长什么样子的照片,让他对于‘妈妈’这个名词不是凭空想象。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照片的右下角,那里写了一行字。他的那张被撕坏了一角,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右下角的这行字。

——平都大学36届校运会文学系2班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