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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玄幻魔法 > 无罪之证 > 第24次 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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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章加载中, 剩于约72小时, 您可以补订部分跳过章节加速加载~  “你们警察撞了人都不道歉的?”

段寒江猛地被问住了, 这不像是一句揶揄的话, 倒像是认真地在请教。他迎上对方投来的视线, 脸上的笑意明显了两分,“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作为外勤,段寒江常年便衣, 他自己都快不确定他的警服是不是还合身。

“直觉——”小伙只说了两个字, 段寒江立即『露』出不信地表情, 他换言道, “你看人的时候视线一扫而过,刚刚出来时撞了人注意的不是被撞这件事,而是立即关注周围的环境,还有,你刚打算把我铐起来吧?警察同志。”

段寒江终于正视起眼前的年轻小伙, 哂笑了一声,既然知道他是警察,干脆盘问道:“姓名?年龄?鬼鬼祟祟有来这里干什么?”

“聂毅,24, 我来这里干什么需要向警察报备吗?”

段寒江的视线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把面前的人打量了两遍,终于看出来他的罪犯直觉从哪儿来的, 笑意冷下来说:“别以为出来了, 就又能为所欲为了。”

聂毅听明白了段寒江的意思, 没问段寒江怎么知道的,抬手『摸』了『摸』头,头发只有不到一厘米长。

他坦然地保持着笑容,认真地回答:“我从来没为所欲为,就算我坐过牢也不说明我一定犯过罪。”

这话有意思了!段寒江的表情都在诠释这句话,坐过牢却没犯罪?那就是冤枉的。

常年在人群中去分辨其中的某一类型,久而久之就会对这类人很敏感,虽然现在都讲究证据了,但这种敏感往往能确定他们寻找证据的方向。

他重新审视起聂毅,发现这人就像是大盘的股票一样不稳定,摇摆在普通人和危险份子之间,他真说不准该往哪边站。

“有什么不服找法院上诉去!”段寒江真心实意地回答,接着又关注起周围的环境,除了他们车库里谁也没有,他又回到开始的问题,“老实交待,你在这里干什么?”

“警察同志,有的时候惯『性』思维是很影响智商的!”聂毅波澜不惊地对着段寒江,被段寒江狠狠地瞪过来,他继续气定神闲地说,“你们总认为犯过罪的人还会犯罪,杀人犯始终是杀人犯。”

段寒江接道:“后面一句没有错,杀人犯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罪名,犯过罪的人还会继续犯罪这是一种可能『性』,没有总认为,而是机率比较高——”

“小聂!”

突然一句『妇』人的喊声『插』进两人中间,段寒江转头,看到一个穿着保洁衣服的中年『妇』女拧着一只巨大的塑料口袋从楼梯下来,口袋里装的都空瓶纸盒之类的。

『妇』人先是小心地瞥了段寒江一眼,转向聂毅问道:“这是跟你一起的?”

段寒江没出声,等着聂毅回答,聂毅脸上丝毫看不出心虚地说:“嗯,这是我朋友,来帮我的。”

『妇』人哦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真是白来了,今天就只有这点,最近宾馆生意不太好。”

“没事。”聂毅爽朗地笑出声,接过『妇』人手里的袋子,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零钱,数了二十三块给『妇』人。

『妇』人接过钱说:“那我先走了,小心别被看到了。”

段寒江惊异地看着两人,他都要怀疑这袋子里的不是空瓶,而是毒品了,这偷偷『摸』『摸』地就为了二十三块?

看着『妇』人从原路返回之后,他问聂毅,“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收废品。”聂毅坦然地回答。

“收废品?”段寒江觉得不可思议,不是收废品不可思议,而是眼前这人来收废品不可思议。

聂毅认真地说:“我上学没毕业,还坐过牢,工作不好找。”

段寒江听出眼前这身高超一米八的小伙语气里透了一股心酸,他有种被聂毅这张没有缺点的脸给『迷』『惑』了的错觉,顿时心里生了一股帮他介绍工作的想法。

半晌他才打消了这想法,问道:“收废品需要鬼鬼祟祟?”

“那你要检查吗?”聂毅把袋子拧到段寒江面前。

段寒江扫过聂毅,正准备掀开往里瞅,结果他刚上手聂毅就松开袋子,袋子顿时掉下去,空瓶纸盒散了一地。他冒火地朝聂毅瞪去,心觉这人是故意的,甚至做好了聂毅下一秒就转身跑的准备。

结果,聂毅只是连忙蹲下去捡瓶子,“我以为你要接着!因为宾馆不许往外卖废品,所以宾馆的保洁一般都是私下的,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段寒江没觉得满意,只是打消了一点怀疑,看着聂毅有条不紊的动作,一点没有要帮忙地意思。

虽然他对聂毅有某种对犯罪分子的直觉,但总不能只凭直觉就把人带回局里审问。而且他看了半天,都感觉这人真诚的过份,像是刻意要掩藏自己的另一面似的。

重新把空瓶都塞回袋子里的聂毅回到段寒江面前,主动地把袋子敞开对着段寒江的视线说:“警察同志,你还要检查吗?”

段寒江只往袋子里瞥了一眼,回道:“你可以去社区居委会登记,他们有工作会给你介绍的。”

“我也没有固定的社区可以登记!不好找工作不表示我没有工作,收废品也是工作!有时候第一印象产生的想法不一定是对的,很多时候会受自身固定思维的影响。”聂毅直视着段寒江说教了一番。

段寒江的表情就差目瞪口呆了,他35年来头一回被个『毛』头小子给教训了,手控制不住地想往对面的小伙脑袋上敲一下,可就在他瞪眼的时候聂毅毫无顾忌地转身往外走出去,他不禁一直盯着慢慢走远的背影,一眼不眨。

“段队,人走都了,你看什么?看上人家帅哥了?”周愚从后面突然凑上来,“看不出来你好这口!”

段寒江难得地没跟他计较,回想着聂毅最后那两句话,转头问道,“你见到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装『逼』。”周愚十分顺口地回答,段寒江一脚踢过来,他发现自己太耿直了,又改口说,“戏精。”

周愚已经离段寒江两米远,段寒江攻击不到,视线杀过去问:“现在呢?”

“果然如此。”周愚一本正经地回答。

段寒江顿时觉得聂毅说得很有道理,固有的第一印象确实非常影响判断,就像周愚永远都领会不到他的英明神武。

他没心情和周愚费口舌,错开周愚往楼梯间走去,心想他是不是也被什么固有的印象,影响了判断。

比如,张林军当年如果真的没有杀人?

段寒江立即顿下脚步,站在楼梯间的门口回头。

当时张林军在杀人之后,从逃生楼梯逃进车库,再从车辆出口逃出了宾馆,被出口的监控拍到。

但是此刻他站在楼梯间的门口,发现左手边看出去,在墙角有一扇门,在昏暗的车库里,门敞开着,透进来的光就像一盏『射』灯。

而门口的位置却看不到车辆的出口,早就斑驳的指示晦暗不明。

试想一个慌忙逃跑的人,在不熟悉的环境里,应该本能地往可以看见的出口跑。

可是张林军没有,而他当年侦查的时候也没有注意这个门。

段寒江立即往那扇门走过去,门看起来很老旧,角上的油漆都已经开始脱落,显然不新。

他从门出去,外面是一条与旁边建筑之间的巷子,一头被堵死,另一头走出去十多米,有几步梯子通往大街,出口有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撑一下就能翻过去的那种,基本只能防个‘安分守己’。

“段队,你发现什么了?”周愚亦步亦趋地跟在段寒江后面,段寒江停住,他一头撞到段寒江背上。

段寒江回身就往周愚的脑袋敲了一下,“你怎么还在?上班时间瞎溜达扣你奖金!”

“你不叫我,我能来?假公济私的人是‘您’!”周愚特意地强调了句末对段寒江的称呼。

段寒江又无视了周愚‘犯上’的话,瞬间严肃起来,“八年前的宾馆杀人案,是不是把案卷交给安阳分局了?”

说起案子周愚也正经起来,他好奇地盯着段寒江问:“这个案子不是早就破了吗?现在都过了八年,还想查什么呀?”

周愚不知道八年前张林军的案子是段寒江一手完成的,更不知道段寒江被怀疑杀人的动机,就是为了掩饰八年前抓错了‘真凶’的事实。

毕竟这事有前车之鉴,而那个‘前车’还是让段寒江决心调到刑侦来的人,这点系统里的‘老人’该知道的都知道。

“查张林军是怎么死的。”段寒江回了一句,往原路退回来,正好看一个扫地的大爷。他叫住周愚说,“去问问,这个门是不是一直开着的。”

周愚一点就通,他上前去连叫了好几声“爷爷”,过足了‘孙子’瘾,把这扇门的前世今生都打听到了,回去向段寒江转述。

“这栋楼建的时候并没有这扇门,当初开车的人没有现在这么多,车库基本闲着。可是后来车渐渐的多起来,才发现车库完全不通气,尾气都排不出去。因为车库本身的设计问题,排风系统造价太高,于是就在这里开了道门。平时这扇门基本上都是开着的,不过外面有铁门锁着,一般没人往这门过。”

“门是什么时候开的?”段寒江问。

“房子建好没两年,肯定在八年前。”周愚斩钉截铁地回答。

段寒江疑『惑』,若是八年前这门也开着,张林军逃走的时候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偏偏去车库出口留下线索?他又为什么当时没有注意到这扇门?或者说注意到了却没有怀疑过?

记忆力再好他也想不起八年前的这种细节,案子的案卷交到安阳支队手里,他也没那么容易再看到。

最终花半天时间只找到了疑点,没找到线索,段寒江咬着烟从车库上去,赶走周愚时间已经快凌晨,他回房间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仍然没想出个前因后果来。

他感觉他才刚睡下,就被老人机高亢的铃声震醒,从床上直接弹起来,刚接听就听到周愚小心透『露』给他的声音。

“段队,洪局让你回队里一趟,好像是,是要你暂时停职!”

两人对着段寒江的背影合计,要是段寒江这一去再也回不来,他们队谁会升队长?

周愚开口:“要是换曾询上,咱们队大概就是天天在院里摆桌子喝茶,业务年年垫底!”

“胡说八道!”杨怡君拳头一扬,“我只认段队,换谁都不行!”

周愚转眼盯着杨怡君看了半晌,最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蝼蚁定不了苍生!就算你是大佬杨,也不行!”

杨怡君的拳头终于落下来,周愚反应不及,没有躲开,最后嗷嗷直叫地追着段寒江喊救命。

段寒江对外界都充耳不闻,在经过法医室时,听到门板有规律地响了两声,跟对接着暗号一样。

他转眼看过去,问道:“急事?不是的话等会儿回来找你。”

“不急,但是等你回来我就什么都不能跟你说了。”

回话的就是刚敲门板的人,平阳支队的法医张矩然,她戴着无框眼镜,是个表面让人分辨不出『性』别的女人。

段寒江伫脚,张矩然随手推了下眼镜,把手『插』回兜里已经转身进了法医室的门,他考虑了片刻最后还是跟进去。

法医室里,段寒江像是一个巨大的问号立在张矩然面前。

张矩然如同平时说尸检结果一样开口,“死者死亡时间是前天早上7点到7点40左右,要再精确点你比我更清楚。”

段寒江巍然不动地斜了张矩然一眼,张矩然毫不受他威吓地继续说:“死者致命伤是胸口的刀伤,也只有刀伤,与凶器吻合。根据伤口的切口推断,他是先被凶器刺中胸口,停顿了一定的时间之后,凶手再将凶器再次被推进胸腔,刺中心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