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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章加载中, 剩于约72小时, 您可以补订部分跳过章节加速加载~  平阳分局的内院,段寒江的车急停在大门口的台阶下, 刹车刹出了飘移的响声, 像在宣告他回来了。

然后风风火火地下车,周愚和杨怡君都要追不上他, 不过他走到一半突兀地停下来,朝做笔录的房间看过去。

聂毅端正地坐着, 像小学生上课一样,对面给他做笔录的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女警,问三句话,有两句盯着聂毅的脸在看。

段寒江心里莫名地冒了一句‘红颜祸水’,然后走过去拍了拍女警的手臂, 对方被他惊得笔没握住, 抬头诧异地望着他说:“段队,你怎么在这儿?”

“走开, 我来。”段寒江没给人一个正眼, 目光一直盯着聂毅。

女警犹豫了一下, 但看周围没谁关注他们,在段寒江的压力之下,她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了段寒江。

段寒江坐下去, 根本没有拿笔, 手抬敲着桌面, 大爷一般地靠着椅背, 死盯聂毅的视线,半晌没有一丁点的半点变化。

没有看把聂毅瞪出心虚来,段寒江最终还是选择开口:“聂毅,你又去宾馆干什么?”

“我也是为了工作!”聂毅回答,“警察是工作,收废品也是工作。”

“那怎么那么巧,偏偏就让你遇上了命案?”

“发现尸体时是12点半多,如果我不发现,等到1点没有人去退房也会被人发现。”

“你不觉得你出现得很巧吗?”

聂毅眨了下眼,微笑着对段寒江说:“我们不是很总是很巧吗?”

段寒江没了话说,如果聂毅没有故意跟踪他,那他们这几天是挺巧的,两个基本陌生的人一天能偶遇2次,这种机率只能说巧了。

“那你看到尸体的时候,有什么感想?”段寒江连寒『毛』都不过似的盯着聂毅。

然而聂毅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反倒十分认真地反问他,“我看到尸体应该有什么感想?”

段寒江回想了一下他到刑侦队时,见到尸体的反应说道:“比如说紧张,恶心,或者不敢看之类的。”

聂毅摇头,“那只是一具尸体,为什么要紧张害怕?又不会跳起来!”

“一般人见到横死的尸体,这都是正常反应,为什么你没有?”

“你是说被刀砍的浑身是血,很可怕吗?你不是警察吗?还害怕?”

“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你!”

“你可以不怕,我为什么要怕?”

段寒江感觉踢到了一块硬石头,他刻意敛下了眼神中的『逼』问,聊天般地说:“我刚开始的时候,怕过!”

“我刚开始的时候也,也怕过。”

聂毅回答得很淡然,段寒江不禁地瞪大眼,仔细地观察起对面的人,可是他一点也没有看透。

他觉得聂毅这个人很矛盾,有时候他能在聂毅身上感受这世界上最穷凶极恶的那一类人的危险,可有时候又觉得这个人很普通,普通得甚至有些无知。

聂毅考虑了片刻,主动地说:“其实死亡的时候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不会因为死状有什么不同,在死亡的那一刻,他们就是死了,断了与这个世界的关系。”

段寒江蹙眉,觉得他的书白读了,完全搞不懂聂毅想说的是什么。

“真正让死人与这个世界联系起来的是活着的人,有人记得他,有人在意他,他才与这个世界有关系。如果没有那他就和路边的石头没有区别,比如街头无人知晓的乞丐,他死了,也就死了,若是死在某个无人的角落,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聂毅淡然地说完,望着段寒江像在等待他的评价。

段寒江不禁地倒抽了一口寒气,他干了十几年的警察,没人『性』的罪犯也见过不少,头一回觉得尸体和路边的石头没有区别这种话挺有道理。

不对!有屁道理!段寒江暗骂了自己一声,但是聂毅所说的情况却是真实存在的,这个世界总有光明无法照到的地方。

他消化了一下对聂毅的新认识,突然问道:“那你觉得凶手为什么会杀人?”

“今天的案子吗?”聂毅问道。

段寒江点了下头。

聂毅思忖着说:“凶手应该不是想杀人。”

段寒江立即眉头一跳,‘不是想杀人?’他不同意聂毅的说法,现场无论怎么看都是凶杀,这次决不存在任何像张林军的案子,有先入为主的概念在里头,现场很明显被凶手清理过。

“我的意思是说凶手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杀人!”

段寒江瞪了下眼,聂毅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继续说:“凶手应该很讨厌女『性』,或者是讨厌某种类型的女『性』,尸体的刀伤集中在脸和胸部,尤其是胸,有很明显的『色』|情暗示,死者的胸,嗯——很大——”

说到这里,段寒江发现聂毅的耳朵红了一下,他惊奇地眼角都挑起来,心想这小子能说出尸体和石头一样的话,却还挺纯情的。

聂毅顿过了关于胸的形容,然后接着道:“死者脸上画着妆,涂着指甲,可是头发却凌『乱』地挽着,可能她死前在洗澡,凶手来时她没有穿好衣服,很大程度上刺激了凶手,所以凶手杀了她。她身上的刀伤是死后凶手弄上去的,而且是在他强|『奸』过死者之后弄上去的。”

段寒江的脸僵住了,聂毅只是在发现尸体的时候看了一眼,就能分析出这么多,而且还都没有错。

他不禁地问道:“你是说凶手在死者死后强|『奸』了死者,然后再在划花死者的脸部和胸部?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凶手强|『奸』了死者的尸体?划伤是在死后弄上去的?”

“因为凶手很明显喜欢死者,死者胸部脸上的刀伤都是有秩序的,不是出于冲动或者愤怒地『乱』砍,这说明凶手很享受这个过程,一刀一刀慢慢划上去的,而且刻意地避开了嘴唇和『乳』——头——的,的位置。如果凶手的目的是强|『奸』死者,肯定会在之后,因为他拥有过后,就不想再给别人。”聂毅十分严肃地回答。

段寒江却不觉地扶额,因为喜欢所以划花?妈的还享受这个过程,他脱口而出,“这是变态吧!”

聂毅点头,“嗯。”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段寒江头疼,能把变态的心理都分析出来的聂毅应该离变态也没多远了,然后说:“你觉得凶手是即兴做案?”

“不是。”

“为什么?”

“因为凶手是变态,变态杀人都是有特定的条件的。”

这个理由,段寒江服,又问道:“那你觉得凶手是恋尸癖?”

“不是,如果凶手恋尸一定会好好保存尸体,但是凶手却把尸体扔在淋浴下面,凶手杀人可能是因为他不想在强|『奸』的时候听到死者说话。”

段寒江又不禁噎了一下,聂毅说的不是担心过程中死者挣扎或者叫喊,而仅仅是不想听死者说话!这种逻辑他确实难以理解。

“还有房间里那么『乱』,并不是死者挣扎时弄『乱』的,而是凶手弄的!”

“为什么?”段寒江也是这么认为,但理由是房间『乱』得太过分了,如果只是挣扎,那么『乱』的地方就只有能活动的地方,可房间却连基本够不到的角落都『乱』了,如果不是死者因为什么弄的,那就是凶手故意弄的。并且不是为了伪造挣扎的假象,反过来制造挣扎的假象只需要弄『乱』可以活动的地方就行,没必要把房间弄得像被洗劫了一样,而且也不是在找东西,找东西的『乱』法不一样,床被不会『揉』成一团。

但聂毅的理由是,“因为毁掉了喜欢的东西,会难受,需要发泄。”

段寒江再次审视了聂毅一遍,差点就问出口聂毅是不是凶手本人,那么清楚凶手的想法!

不过他并没有开口,只是合上他一字未写的笔录本,起身说道:“感谢聂先生的配合,你可以走了。”

聂毅还坐着没动,段寒江已经把笔录本递给了旁边的女警,匆匆地往楼上跑去。

段寒江虽然脚步挪得快,但还是听到了聂毅和女警说的话。

“警察同志,这个矿泉水瓶我可以拿走吗?”

头回被叫警察同志的‘新警察’有些不好意思,“哦,可以!”

“垃圾桶里的空瓶可以捡——”

段寒江冲上了楼,已经听不见底下的声音了,不过他完全能够想象接下去的对话,他冷不防地想一个被拾荒老人养大,又被亲爹虐待了几年,最后在监狱里成年的人,到底会长成什么样子?

他想着已经到了会议室的门口,推门进去里面已经开始,他出现在门口引来了一串目光。

“怎么不等我!”段寒江怒着脸走进去,视线从神情复杂尴尬的一众脸扫过去,终于有人提醒他。

“段队,你忘了你被停职了?”

段寒江怔住,他真忘了,可是这时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在多年练出来的专业戏精完美地掩饰了他的尴尬,他轻咳了一声,正准备说他走错门了。

曾询突然开口,“唉哟!小段,你终于来了!”

段寒江没弄明白曾询的意思,就见曾询对他招了下手,然后对桌上的其他人说:“这是我请来的临时顾问,程序还在路上,但是案情紧急,大伙都熟悉,我就不介绍了。”

曾询胡说八道,张口就来,段寒江觉得周愚再敢说他戏精他就骂回去,很显然他比曾询差远了。

不过面上,段寒江还是若无其事地配合曾询,走进去,拉了把椅子坐到曾询旁边,而在坐的各位都默认了他们的睁眼说瞎话。

段寒江小声问曾询,“你搞什么?”

“你不是都假装半天了嘛,继续装装,我省事!”曾询晃在椅子上,一点也没开会的严肃。

段寒江很想把曾询扔出去,他觉得曾询这工作态度还在队里,不知背后有什么关系。但现在没曾询他呆不下去,只能不情愿地忍了,然后他看向张矩然。

“法医鉴定结果。”段寒江说。

张矩然抬了下眼镜,“我刚已经说过了。”

“重说一遍。”段寒江说完。

张矩然站起来,一脸‘我不抽死你’的眼神瞪过来,然后幻灯片投『射』重新回到了法医鉴定结果。

虽然他们来来去去已经尽量放轻脚步,不过前前后后进出了十几号人,邻居还是被吵醒,忍不住推门出来看过究竟。

牟自强家隔壁住的一家三口,男主人在猫眼往外确认了半天,见到确实是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才终于把门开了个缝,探出头来。

段寒江正好出来抽烟提神,烟刚吸了一口旁边的铁门就打开,一个穿睡衣的中年男人把脑袋伸出来。

“你们干什么?”男人问得不算客气,大概这个时候被吵醒,起床气有点大。

段寒江头撇过去,往门里地人打量一眼,就伸手过去直接把半开的门往回摁,说道:“警察办案,没你事,回去继续睡!”

然而,男人抵着门不让段寒江关回去,视线往牟自强家的门瞟了一眼。

段寒江出来时把门带上了,其实什么也看不见,门口就段寒江一个人无所事事似的杵着。不过这一层就三户,另一户的铁门都积了厚厚一层灰,一看就许久没人住。

“是不是那家人犯什么事了?”男人开口问。

段寒江咬着烟一眼横过去,他不可能跟人说你家隔壁住的可能是个变态杀人犯,按牟自强的为人分析也不可能跟邻居关系好,让他能打听出牟自强会去哪里。

于是他不耐地重复道:“没你的事。”

男人还是固执地不肯退回去,继续说:“同志,我跟你说这家人可能真的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