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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武侠修真 > 执手闯仙途 > 第174章 苏家喜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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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荡漾,杯盏交错,喧闹声不绝入耳,苏家浩荡的嫁娶之事成了整个村庄的喜事。

苏母招呼着前来凑热闹的宾客入座,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挤在了这三丈见方的小院里,这样一顿丰盛宴席若非这机会,他们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吃到。

直到后来,乡亲们自个搬着自家的小板凳挤进桌边,勉强安排好了席位。

苏母这才休息,一人依靠着门栏,抹过额间的汗渍,眼神欣慰却犹豫的扫过热闹的宴席,见一众宾客只顾着吃食再无说三道四的闲叙,她终究叹了一口气,宴桌都挤到门角,旁边人听到这一声叹,吃的满面油光的抬起脸疑惑地看她,苏母牵起勉强的笑,只点点头。

旁边人不以为意,咽下吃食,转宾为主,“大娘,这里不用您忙活了,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好了。”

苏母牵起的笑容好似略有轻松,转身回屋,远离这无主角的喜宴。

她到底还是难过的。苏清想,谁不想儿可成家立业,发扬门楣。

秦封挽起她的手,拉扯过她的思绪,苏清歪头看他。

“进去看看。”

室内苏母坐在堂屋正椅上,垂头整理着宴客们送来的礼品。

苏清心意一动,顺着力带着秦封走进一旁里屋,里屋里敞亮如新翻,记忆里那个搭着破布床幔的崴床换成了新雕的百蝠镂空黄木床,精致及寓意皆不缺,室内的桌椅木柜好生立着,表面光洁,才打得蜡。

苏清指着那新雕的床,感叹,“当时我一醒来便觉得不对,薄被下的床板都有腐败,躺在上面便觉坑洼。”她抬首轻笑,“前世再怎么平凡,也未曾有这种贫苦体验。”

“所以,你一睁眼便如常平静?”秦封问道。

“并非……”苏清向前走了几步,瞧着床幔上撒满的瓜果,“当时哪想得那般多,自我欺骗,直到自己缩在床上,才这么丁大。”她伸手在床前比划,瞧着走到身边的秦封,“只得面对现实。”

说话时,听着门外脚步近了,苏清停下话头,朝门口看去,见苏母捧着叠好的衣裳缓缓的走了进来,低垂着头,颇有心思。

走了几步,却顿住,面有惊异地看着他们。

苏清这才发现覆在他们身上的障眼法已经消去,苏清只瞥了一眼秦封,坦然面对,苏母定了定神,牵起笑,“两位是来此吃酒的罢。真不好意思,外面已经坐满了。”苏母说话时,苏清眼眸不曾放过她面上细微表情,苏母从头至尾都未表现出对她面善的疑问来。

苏清咽下心中的犹豫,她接过话,“不碍事的,我们是见此地喜闹,过来瞧一瞧,冒昧闯进,实在失礼。”微微颔首,略有歉意。

苏母心善的摇摇头,将手中的衣裳置在柜上,理了理衣袖,“喜事传千里,好奇婚事来的人也有不少,两位不必拘礼。不过新人不在这成礼,我那儿郎娶了个好媳。”

苏清顿住,秦封却接过话问道,“大娘只育有一子?”

“啊。不是的,我还有个女儿。”苏母要招呼二人坐下,桌上茶盏翻了一面,苏母一边斟茶,一边随意道,“不过,早年多疾苦,只得送人了。”

“说起来。”苏母摆好茶,抬首笑面,“前些日子也有人问起大女,让我啊……现在有些想那娃娃了。”说着叹笑,又叫他们稍待,要那些喜糕来,苏清这才拦住她,笑称不用,秦封反手从背后取出一个布裹的锦盒奉上,直让苏母讶异。

“恰逢主家有喜,我等既是来凑热闹,便也想随上一份心意。”秦封好言相予。

苏母却讶异的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手指指过窗外,“二位酒宴都没吃上。”

苏清相劝,苏母勉强接下,又嘱咐她们稍等,“喜宴喜宴,好歹吃杯喜酒,”说着,快步出门准备。

瞧着背影,还算硬朗,走路还携着力道,秦封出言离去,二人不再久待,微风平地卷起,吹动窗扇,无声地消失在屋内。

微风吹拂过平屋密林,直至山外小道渐渐消逝,苏清和秦封在最后一缕清风勾着山林边缘里出来,前方欢腾的喇叭声声入耳,鲜红的喜缎明晃进眼。

二人慢腾腾地坠在队伍后方。

“你送了什么?”苏清略有好奇,瞧着包裹精美好似早有准备。

“一本尘世直上先天的武功绝学。”秦封答曰,“从山寨里不经意看到的,顺手留着了。”

“小宝入赘的陈府是个武学之所,这本武学应该为他所用。”

“不仅如此。”秦封一手背着,一手虚揽着她,“入赘他府总归是外人,若不想为人看轻,总得有个依仗。”秦封话中有话,含而未露,苏清却是理解,怕是那本绝学能让苏小宝一跃为人上人,大抵有话本中那句“得某某者,得天下”的架势。

被这想法逗得笑乐,些许的愧意也渐渐淡去。

喜车悠悠而行,二人默然相护,携着几分看景的心情,时不时指点着路边的花木略作闲聊。

直到一行人经岔路又入山林道路,林子见深,树木高壮,曜日也被遮了几分光辉。

中部骑行的陈家大兄略微顿住,一旁伺候的下人好眼色的凑上前解释,“大公子,我们走得迟了些,只得抄此近道赶上吉时拜堂。”

另一马儿溜达上来,其上新郎官满是羞愧,连连道歉。

陈家大兄好言宽慰,吩咐喜车加紧速度,却没说出心中不安。

林中清风乍起,另一曲幽幽乐曲飘荡而来,声音轻微好似能被风儿吹散。

车队有片刻的停顿,随行人面上露出些许紧张与忧色,陈家大兄打马走到顶前,一眼望向林中之路,一无所获,斜眼瞪了瞪马下的下人,高声吩咐,“加快速度。”

一行人眼观鼻、鼻观心继续着奇怪的热闹急速而前行。

坠在车队后面的苏清面色有些低沉,颇为不快,她听出了风中吹来的丧音,丧音后浓郁的鬼意嚣张无比。

“借林深阴霾形成的厉鬼。”秦封解释道。

执念入心,人魂成鬼。鬼魂者,无辜弑人,为厉鬼。

苏清绝不愿好生的喜事,平白与厉鬼编织的丧队冲撞。

虽一言不发,反手却捏出一指剑诀,直直打入地下,无形的剑气自地底荡开,遁至林深之处,无声弑去阴霾厉鬼。

林中丧音戛然而止。

喜队里才起的慌乱消止,队伍这才安然停下,奏乐的乐师抬眼逡巡过两侧的山林,彼此交换过眼神,确认对方心中该是一样的想法,险些红白之事相遇,只差些脚程就要晦气罩顶,却不想这丧音恍似成了错觉。

车队里高高架马的新郎官不着痕迹的抹了抹额上的汗渍,踢哒着马上前,状似无知地笑言相问,“我刚才好似听到了些杂音。”

陈家大兄哈哈而笑,掩过情绪,“妹夫多虑,林深有重音,乐师吹岔了。”

马下一群人皆是明了一笑,点头称对,只字不提疑问。

插曲已了,喜队重新赶路,乐师吹起乐来格外的响亮,盖过林中一切响动。

无人认便是不存在,所谓民间忌讳自是插肩而过。

苏清收回手中剑势,袖掩手,无知无觉,继续同秦封如围观路人跟在喜队之后。

彼此间,传音互通,苏清不明,“为何尘世生出这么多怨魂。”

“可曾记得我们离去那时?”秦封答曰,“那时饥荒加上战乱,死伤无计,不甘者、执念者不可数,滞留一地,二十余载天地孕养,便生出几分害人的本事。”

“难怪之前翻起记载,总能见到人间大灾后入世救世的道人。”苏清略作思忖,便联想起书中描述,转而随口提起,“说不得我们此行还能遇上些。”

二人聊聊笑笑,总有话题接下,前头喜气盈盈的车队再也没遇上冲撞之事,平安入了郡城大道,大道上过往的人多了,凑热闹而来的小孩也追着车队讨要,喜队上的气氛推向高潮,乐师们跳着舞步,灵动的吹着曲调。围观人越聚越多,叫好声、调侃声簇拥着车队驶向城门口。

城楼下,士兵夹道,一夫子模样的老者携着一众人相迎。

听着喜乐声,拂须而笑,身后年轻者提脚眺望,堵在城口的入城百姓自发让出通路,喜队领头二人,其一意气风发,其二略带羞睐。

陈家大兄朗笑拍拍他肩膀,几声安抚,新郎官这才褪去腼腆,露齿一笑,越显阳光。

二人跃马而下,在老者面前拱手礼拜,陈家大兄揽过新郎官便调侃,“爹,瞧瞧我们小妹的夫君多么俊朗。”

陈父笑言点头,甚是肯定,眼神定格在苏小宝的身上。

只把苏小宝好不容易掩下的腼腆再次席上面,才轻声提醒,“老爷……”

“欸?”陈父一手止住,“以后便是一户之人,怎得还使着之前的称呼。”

苏小宝顿了顿,“爹……”

“欸!”陈父应下,老迈的脸上笑起直让眼睛眯成一条线,他的目光不曾离开新郎官的身上。

苏清定神微思,说道,“这陈家主的笑容不似掺假……”

秦封点头赞同,苏清却疑到,“我却觉他的眼神好像透过小宝在看向其他东西。”

“世间除了真心,大抵只有三样东西能让人另眼相看。”秦封抬眼扫过招呼着陈府其他人彼此相熟,说道,“便是权势与金钱,还有实力。”

“一无权,二无钱财,三又未知你赠的宝卷。”苏清抬眼看他,一无所有,又缺真心,“难不成……”

“苏母刚提起的那个‘问起大女’的人。”秦封断言。

“秦封……”苏清有些恍惚,眼瞅着陈家一行随着喜队入城,她喃喃道,“我总觉这不是苏家奇遇。”略一低头,“这表相好似完美的如话本。”

围观人渐渐散去,入城的人群重新排起队伍,苏清似有理解,“不过,那人应是善意,无论以何压制陈府,陈父倒是臣服的。”

“这还亏得苏小宝与陈家月儿两情相悦才凑得完满。”秦封安抚。

郁闷一扫而空,苏清笑道,“再不济还有你那本宝卷,如此利益在前足以满足人心。”

秦封点点头,“正是这般理解。再次稍些几天,待苏母接来,你也可安心。”

苏清抿嘴而笑,被秦封猜透了心思。

两个修真人不再入凡间街市,飞上陈府大堂屋顶,瞧着底下热闹,新郎官牵着红绸带引出闺阁里的新娘子,红蝶绣底纹,牡丹升裙摆,金凤绕衣裳,瞧着身形便是个得体美丽的女子。

宾客嬉闹入席,陈父陈母高坐台前,喜官高唱着三拜之礼,礼成乐起,小孩子欢呼的簇拥新娘入了喜房。

苏清瞧着苏小宝泛红的面上掩饰不去的欢喜与激动,杯盏敬酒,格外的自在和开怀。

他定是真心喜爱新娘子的,而在这一刻对这场婚事更是满意的。

天色渐晚,红灯笼印着月光散不去喜宴上的热闹劲,人群推着新郎官一哄入洞房。

新房里烛光印着凑热闹的人影,叫好声、起哄声不息,一个令人艳羡的婚事,亲朋好友作乐,娇妻羞答迎合,苏清一颗烦忧的心定下,苏小宝是幸福的。

翌日天明,新人们从喜房出来,彼此对眼时还羞涩避过,新娘子束起了妇人发髻,露出精致可人的面庞,玫红的长裙摆动,人间美色。

新人奉茶,陈家父母开怀地递过两个鼓囊的红包,只把一旁的几岁娃娃看得眼馋不已。

一日、两日、第三日,新人携着一车的礼盒在府中人送行中离去,苏清和秦封还坐在屋顶上静候着。

黄昏渐至,陈府外的大道上传来马车的踢哒声,车上的喜字灯笼摆动,卸去礼盒的马车行驶的格外轻快,不到一会儿便停在了陈府门前。

苏清从秦封臂上离开,坐直着身子,瞧着新人下车,然后双双抬手迎向车厢,共同扶下头发花白的老妇,正是苏母。

不知何时听得消息的陈家父母自府中迎出,陈母握着苏母的双手好生寒暄,陈父笑而点头。

苏小宝适时从车厢中捧上一个精致木盒置于陈父眼前,陈父挑眉,单手接过,略微打开小口,其内静放着一本宝卷。

陈父猛地阖上木盒,脸上笑意更深,笑纹挤出好几层,直直地盯着苏小宝眼眸,口中连连几个好字。

苏清自此舒心,她看懂了那眼神,一种对待祥瑞宝物的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