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被挖掉一只眼睛
嫌疑人白文琦的手铐已经被重新拷上，护士已经进来，现在正在处理她脸上和口腔中的伤口，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来开。
伤口遇到消毒水该是怎样的刺痛？可白文琦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丁点声音都没有。
沈默陆阳还有被程林飞就这样一旁等待着。
不多时伤口已经处理完毕，病床上的白文琦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盯着前面，脸色惨白眼神木然，就好像是已经失去了灵魂和心脏的扯线木偶。
沈默转过头去望向程林飞，后者已经从迷蒙中清醒过来，眼圈渐红，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也止不住的颤抖哆嗦起来。
“程先生，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如果我们的存在让你不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可以离开。”陆阳轻声道。
程林飞像是如梦初醒一般颤了一下，望着陆阳摇了摇头，“我说几句话就走。”
沈默跟陆阳眼神交流片刻后一个盯着白文琦一个盯着程林飞。
“不管所有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程林飞双眼紧锁面前的白文琦道：“我都会照顾好心妍，方方面面都会照顾好。因为那毕竟是我们的孩子，和我有血缘联系的孩子。”
一字一顿，每一下都像是重锤一般砸向白文琦柔软的心脏。
白文琦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虽然嘴唇上有些紫药水，但她还是用力的咬住，鲜血再一次渗了出来。
沈默和陆阳都没有出言打扰，就这么静静等待着。
良久，病床上的白文琦回过头来望向程林飞道：“好。”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程林飞望向沈默道：“请问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沈默看向陆阳道：“把程先生送回去吧。”
陆阳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会找一些人手帮程先生打扫家中卫生。”不需要沈默过多的解释就能够明白。
在两人离开后沈默坐到白文琦的身边，“你想说什么。”
“我认罪。”白文琦依旧是呆呆的望着前方。
沈默将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拿了出来，“认什么罪？”
“我掐死了顾秋怡，偷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并且找黑市卖了出去。”白文琦的眼睛许久都没有眨一下。
“时间。”
“10号晚上八点十分。”
“动机。”
“我生活痛苦，那么程林飞也别想有任何好日子过。”
明明是一句充满了恨意的话，白文琦却说得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但沈默还是继续道：“杀人凶器。”
白文琦像是觉得好玩一般嗤笑一声，“我说我掐死了她，你还问我用的什么凶器？当然是我的手啊。我还特地把所有的指纹都抹了个干净。”
沈默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但他只能继续问下去。
“顾秋怡的尸体在哪里？”
“鹰嘴山最顶峰有一座庙，往正南走五百米有个天然小山洞，走进去二十米后就是。”白文琦的声音机械化的没有任何感情。
沈默停止了盘问，伸手将录音笔给关闭，“白女士，你在说谎。”
说谎？白文琦忍不住勾了勾嘴唇冷哼一声，“不信就去搜。”
沈默双眸锐利如鹰隼，“普通人登上鹰嘴山顶峰需要半天，假设顾秋怡100斤，请问你是怎么将尸体拖上去的？”
“众所周知，鹰嘴山是榕城着名景区，来往游客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请问你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不被人发现的？据我说知，鹰嘴山晚上并没有任何照明。”沈默步步紧逼。
然而面对如此盘问，白文琦却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嘴角的微笑又大了几分。
“你的同谋是谁？”如果有同谋的话，那么一切就能够说得通。
“同谋？没有。”白文琦咧嘴阴险的笑了一下，“我把她切成一块一块的，每次放几块在包里然后再运上去不就行了吗？”
白文琦眼中终于不再是一潭死水，但却渗人的很。
然而沈默却不为所动，“如果要掩藏尸体，直接焚烧不就好了？我记得你公寓中有一个可以使用的壁炉。如果觉得麻烦，你出门直走五百米就是长江，直接捆上石头丢入江中不是更方便？”
如果现在身边有其他警员在，或许背后早已是一片冷汗，然而沈默直到在这种时候就得把自己放在嫌疑人的角度，这样才能够调查出真正有用的东西。
然而白文琦再次反驳道：“我恨透了她，她拥有年轻，拥有好皮囊，以后还会拥有一个健康的孩子。”她顿了顿，“所以我希望她的尸体可以发烂发臭，灵魂永远不得安息！”
白文琦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见沈默没有说话，白文琦坐了起来朝着沈默倾过去，而后者也不躲闪就这么任由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十厘米。
“沈警官，你去搜吧，希望你夜里不要做恶梦。”说完她就躺了回去，望着天花板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沈默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走出门接了起来。
“头儿，我们找到尸体了。”袁钧的声音带着几分颤。
沈默心中一凛沉声道：“在哪里？”
“鹰嘴山顶往南五百米后的一个天然小山洞里。”
和白文琦说的不差毫分。
“尸体的情况如何。”虽然沈默听袁钧的语气心中已经明了，但还是又问了一遍，始终有些不死心。
一提到事情的情况，袁钧就忍不住将手机拿远，捂着嘴巴干呕了几声。
然而这样的声音还是透过手机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袁钧好不容易平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沈默道：“是不是被分尸了？”
“不仅如此。”袁钧强忍着胃里的一阵翻腾，咬着牙艰难道：“顾秋怡的一只眼睛被挖掉了。”
即使不用身处其中，只是听到这几个字，画面就好像直接蹦到了面前。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沈默已经彻底的听不到半个字，脑中只有几个字——
被挖掉一只眼睛。
那个缠绕了他无数遍的噩梦好像不仅是卷土重来，更是直接演变成了现实。
当初是少年，现在是一个才刚毕业结婚备孕中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