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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那一夜到底将事情不了了之。

萧王沈淮将话一放,现场便再也没有人敢多说半句。况且原也无需多说,便将事实如何呈现在众人眼前,顾筱蝶的清白毁了是事实,顾府的脸面丢尽亦是事实。不待事情处理完毕,黑脸的安将军便带着一府人率先告辞。

先不论到底事实如何,安离倒是也不傻,短短几句便闻出其中多少有顾府自己人的手笔,且是冲着顾明绣来的,倒是教她气了一夜。安将军心中有怀疑,却也未曾相问,反倒是嘱咐顾明绣早些休息,是以次日顾明绣一觉醒来时院内倒是无人来访。

“姑娘,早膳都备好了,夫人吩咐了让您先喝些补『药』。”拉开白『色』长帘,再将屏风撤去,墨竹笑『吟』『吟』的唤了一声顾明绣,这才将木窗打开,把竹帘收起来,笑眯眯的将一盆花置于窗台上,道,“这花儿开的很是好看,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姑娘您瞧瞧。”

穿着白『色』单衣的顾明绣细细理好了衣裳,这才踏着轻盈的步子出了屏风。她的长发尚未疏离,安静的垂在身后,紫衣姑娘缓步上前『揉』了『揉』那盆中洁白的花瓣,指腹轻轻拂过,这才抬眸看向窗外廊下的人,眨了眨眼睛并不说话。

沉香安静的站在廊下看着缪兰笑嘻嘻的跟她讨论着花样子,闻见动静才抬首。

看见沉香转首,缪兰这才扭过头,一眼便看见顾明绣:“姑娘,你醒了啊。”她笑眯眯的将手中的篮子放下,起身道,“姑娘昨夜可是睡了个好觉,奴婢都不曾见姑娘起夜呢。”

“我去给姑娘拿衣服,今早安夫人送来好几件新衣服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缪兰动作轻快地拿起篮子便道了一声,转身便往外头奔去,十足喜悦。

沉香没有说话,见顾明绣的神情便了然几分,颔首轻声道:“是主子吩咐奴婢送来的。花有浅香,安神作用,能助姑娘好眠。”

她垂了眸『色』,并未曾多说些什么,只是心底到底有几分不安与困『惑』。

那一夜见顾明绣身上的披风,再望见顾明绣视线中复杂的意味,沉香便明白其中的因果。她从最初起,便是沈淮安排入顾府的人。为了探听,沈淮将很多人都安排入了各处的府邸,顾府自然也不例外,唯有她。

沈淮将她安排成为顾府四小姐的丫鬟时,只给了她一个命令:不惜一切,保护顾明绣。

仍旧记得那夜星火淡淡,锦衣的主子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语气含着几分冷峻的残忍:“终归是不需要你打听什么的,只要护着她便好了,对她不利的人,杀了便是,无论是她的姐姐,亦或是我那些个侄子。”

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跟笃定,叫沉香心中有些不明所以,但却未曾询问:“是。”

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烛火轻跃,她的主子又轻轻叹了一声,改变了主意:“罢了,忘记我说的。她向来自己有自己的主意,若是被这般痛快的解决了,倒也少了些趣味。”灯火映在少年脸上,有半分冰冷的寒意,“我既然吩咐你去,从此以后,你便是她的人,她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她若是叫你来杀我,你也不必迟疑。”

“主子!”沉香猛然抬首。

却见沈淮唇角噙着几分懒洋洋的笑意,眼底藏着明亮的光:“只是你也不能这般背叛我,她的事情.....但凡她需要人手,需要对付的人,你都告诉我一声便是了。”

那是时候沉香便知晓.....他的主子对这位顾姑娘有些别样的心思。

她在沈淮手下有些年岁,算得沈淮放心的一人。阳州城内多少姑娘对沈淮暗送秋波,他却只是视而不见,甚至冰冷相视。那些姑娘中不缺乏倾国倾城,亦不缺乏才貌两全的.....沉香一度生出几分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会得到沈淮的在意。

她来到了顾明绣的身边。

同阳州城别的姑娘全然不同。身为顾府四小姐的顾明绣没有她那个年纪的活跃与懵懂,反倒是沉稳无比。她分明是个闺秀小姐,谋略算计却毫不含糊,杀伐果决全然不输给沈淮。沉香在她的身边待得越久,反而越是不自觉的真心待她。

沉香一直在犹豫,等到哪一日她的身份被揭穿之时,顾明绣会如何看她。

那一日来的措不及防,但是顾明绣想让她懂,她便在她的眼中看了分明。

但是顾明绣却从未提起此事,也不曾询问过一两句,倒是教她又开始糊涂,不知如何。

沉香犹自沉思,便闻得耳畔传来顾明绣的声音:“你原名,叫什么?”

“奴婢本无名字,原在主子手下唯有代号,乃是天字十六。”沉香低声答道,只听见顾明绣“嗯”了一声,便无后续,不由得有些忍不住抬头看她,“姑娘....没有其他话想要问奴婢么?关于主子的事情。”

紫衣姑娘靠在窗口,抬眸极淡的瞧了她一眼:“大致都知晓的差不多了,算得太细倒是没有什么意思。况且沈淮将你给了我,那么日后你就是我的人,又何必在意这些。”

她拨弄了一下洁白的花骨朵,弯唇轻轻笑了一声:“你知晓我跟沈淮的关系,可是旁的丫鬟却不知道,但是她们比你要忠于我。沉香,日后有些事情,若是不得我同意,你便不可再私自告诉沈淮了。”

沉香连忙俯身道:“奴婢明白。”她再抬起头来,眼底便泛着冷光,低声道,“姑娘,小茱今日又给姑娘下了『药』,被奴婢调换了过来,『药』膳没有问题。”

“呵,顾长歌自然是恼了。”顾明绣眸『色』淡淡,语气含着几丝讽刺。

沉香点头:“主子已经吩咐我们加了一把火。”

“啪——”

碎瓷在脚边跌开,娇柔的粉衣姑娘站在暗光处,咬着牙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丫鬟。她接过一旁的明珠递过来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自己的手,缓缓道:“外头真的....这样说?”

“是、是的.......”传话的丫鬟胆战心惊,丝毫不敢抬头看顾长歌。

如今外头已经传遍了关于顾筱蝶的风言风语,教顾府全然没有脸面,更不要谈进出都要被人指指点点,顾青元连早朝都称病不去。外头的鄙夷砸向顾府不说,更是将往昔关于顾宣在宫中的事情也被人扯了出来,连带着顾长歌都被人指着怀疑德行问题。

如今针对的已经不只是一个顾筱蝶了。

顾长歌冷笑道:“我便不信这件事压不下去了!我看谁敢在我面前搅这些舌根子,怕是都不想活了才是!”她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丫鬟,冷声道,“你去看一看筱蝶,明珠,陪我去见父亲!”

顾青元一人在书房正烦躁,阴沉沉的看着桌上的文件,手旁便摆着一碗方才顾清月的差人送过来的安神茶。丝丝热气蔓延,顾青元随手拿起碗大口喝下,又随意将碗搁在一旁。

顾长歌来了之后便直接跪在地上:“父亲,请您救一救六妹妹!”

“如今这件事是我能够说了算的么?”顾青元眉目阴沉的看了她一眼,如今只觉得处处烦躁,半点都静不下心来,“你瞧瞧她做的那些事情!都在那样多的人面前出了这种事情,我还能够做些什么!”

顾青元最是爱好面子,如今出了这等事如何能够平静。

哽咽着垂首,顾长歌语气温柔,含着委屈:“父亲,六妹妹是您看着长大的,是娘亲手把手带大的,她品行如何你不知晓么?”

提及董清,顾青元一顿,身子便微微僵住,眉眼中涌上几分异样的情绪。

见状,顾长歌又缓声道:“父亲,六妹妹之前从来不曾惹过这些事情,也这般好端端的。怎的那一夜只是跟四妹妹在一处了,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呢?”她越说越委屈,不由得泪水掉了下来,哽咽道,“娘亲....因为娘亲的缘故,父亲你才跟夫人和离,四妹妹必然是心中怀恨,容不下我们姐妹二人!她害了大哥哥跟娘亲,如今也要对我跟六妹妹下手了呀,父亲您真的....便要不管我们了么。”

顾青元到底是真心喜欢董清的,提及这个人便不自觉柔和了下来,心中自然涌上几分愧疚与无奈。再去看跪在地上,哭的可怜楚楚的顾长歌,顾青元不由得心软下来,只是觉得这个女儿那里都好,却哪里都被旁人给连累。

顾青元叹了一声,满脸疼惜的上前将她扶起来:“长歌,不是父亲不愿意啊.....只是.....”视线掠到一旁书桌上的茶水时,顾青元顿了顿,“此事...倒也不算得没有解决办法。”

“果真?”顾长歌泪水未褪,便欣喜的望向顾青元。

颔首,眼底含着几分阴霾,顾青元缓缓道:“昨日在六皇子大婚上,五皇子同我说,见清月便觉十分欢喜,有意同我提亲,想纳清月为妾。”

“什么?!”闻言,顾长歌不由得睁大眼睛,“五皇子欲纳三妹妹?!”

冷笑一声,顾青元道:“是啊,我们眼底下这个默默无闻的顾清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五皇子勾搭在了一起,竟是一点马脚都没有『露』出来!”他冷笑道,“我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