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韵提出的新令法实施之后，在整个大北朝都引起了轰动，寒门出来的读书人算是终于看到了一点光亮，有了这么严的科举制度，之前想要偷懒进入官场的人也都安分了不少。
新年将至，整个京城里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新帝登基的第一年，要好好迎接新年。
突突也已经一岁了，虽然还走的不算稳，但也能慢慢的爬起来，好好喝奶再加上开始吃饭，已经长成了一个胖小子了。
云韵正在收拾着东西，已经定下了年后十六就出发。
“不行，东西还是太多了，想办法扔掉一些吧。”云韵看着面前的大箱子说道。
“衣服别带太多吧，回家之后继续买是可以的，还有太重的东西没有用就留在这吧。”
“行，我再试试看能不能减掉一些。”
大年三十的晚上。
难得的除夕夜能够这么安静平和的在一起，突突兴许是白天玩累了，天刚黑就眯着眼睛睡着了，云韵将他安排好之后，刚出房间，程慕已经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
全都是云韵爱吃的饭菜，光是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云坐下来正要夹菜，程慕挡住了他的手。
“别急着动，先做一件事。”他将准备好的酒各倒一碗在两人的酒杯里，醇香流露出来，将整个房间铺满。
“干嘛这么正式，又不是没有过年过。”
程慕示意他拿起酒杯，高举着说道，“五年了。”
云韵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也举起酒杯说道，“是啊，都五年了。”回想起过往的时光，这五年飞逝，不知不觉两人都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酒一饮而尽，辛辣味还停留在嘴中，云韵赶紧夹了一口菜遮盖住，“你说我现在还受不了这酒的味道呢。”
“说明你不适合酒。”
桌子上的烛光缓缓燃烧着，两个人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时不时给对方夹菜，外面能听到有人在放烟花和爆竹的声音，三更的时候会有皇城的烟花宴。
谁都没有说话，可是心里都十分明白，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空后，两个人一个去洗碗一个留下来将桌子收拾干净，等一切都做好之后，坐在屋檐下面望着远处的烟花。
“这是第一个五年，以后我们会有无数的五年，还有十年，二十年。”
“一共有一辈子。”
“程慕，如果当初你遇到的是别人，也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吗？”
程慕也不知道，他想象不出那个人是别人的场景。
等烟花放完之后，也是后半夜了，突突睡的早，半夜饿了在屋里大哭，云韵进去给他喂过奶之后又睡着了。
“咱们也睡吧，明天恐怕又有不少人来贺新年呢。”
“嗯。”
躺在床上，两人也没有平时的干柴烈火，真到了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反而是安静的坐在一起说着话更让人心静，云韵主动拉过程慕的右手，程慕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两人酒这样相拥过了整个新年。
一但到了大年初一，剩下的日子也是飞快的流走，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六出发的日子。
马车早已经雇好，一辆是用来拉行李，另一辆用来乘人。乘人的马车被改装过，马车下面有铁板，里面一直烧着炭火，能让马车里一直暖和，突突只有一岁还受不了外面的寒冷。
出城门的时候，不少人来送，云韵一一告别后便上了马车，正要启程的时候，张健骑着马高喊着大人。
云韵掀开帘子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大人，您这就要走了，小的也没什么好送的，就想跟你说一声，等小的什么时候想去青州了，就去找您去。”
云韵笑道，“我们会在那等着你的，孟嫂还有小宝你们都是一起共过事的人，现在就剩你们在京城了，没事可以多帮衬点，只有你们过得好了，我回去才能放心。”
“大人您放一百个心吧。”
该来的人都差不多来了，马车开始缓缓往前行驶。
半个多月后，临河村里出现了两个富丽堂皇的马车，李富一听到这个消息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出去了，他知道一定是程慕他们回来了。
果不其然，马车停在了程慕家门口，从里面出来了两个人还有一个小娃娃。
“程慕，程慕！”隔着老远李富就开始喊起来，云韵听见他的声音对着他挥挥手。
李富气喘吁吁停在他们面前，“这是钥匙，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婆娘每半个月打扫一次，前几天刚打扫的，现在住回去正合适。”
云韵知道他有一筐的话想要说出来，就让程慕去开门，两人边说边往里走。
“这小娃娃贼可爱啊，可是你们的孩子？”
“嗯，之前有人在路边拾的，我跟程慕就讨了来。”
“真好玩，还逗我笑呢。”年过三十的李富看着小孩子脸上的小脸，一下子年轻了不少岁。
“你们这次回来带这么多东西，是不是不走了？”
云韵点点头，“我们这次回来是长住了，就好好种着几亩地了。”
“上次回来的时候你去柏阳做官，怎的这次不做官了。”
“做官哪有那么轻松，现在就在家里也挺好，省的四处奔波。”
李富叹了一口气，“你都能做官的，在这跟我们这些乡村匹夫在一起也实在是屈才了。”
云韵刚好趁此说出自己的计划，“咱们这十里八乡都没有个像样的学堂，不少人又上不起县城里的，我就想在咱们村子里开个学堂，专门教孩子读书识字，就算以后不参加科举，能认得几个字总不会以后被人瞎忽悠。”
庄稼人也想让孩子好好上学，可最担心的就是钱财问题，他们孩子多，能供这么多孩子读书是谁都不敢想的。
“云韵啊，咱们这什么情况，你是从这里出去的也知道。”
云韵点点头，“我知道你们是怕贵，县城里的一年二十两银子，但我只要五两。”
李富伸出自己五个手指头，“这是真的吗，平常在县城一个人的钱现在都够四个人上学了。县城里要是知道这种情况，那里还有人去那里上啊。”
“县城里二十两就是漫天要价，真的教一年，只要有十个人来上学，就是五十两，除去买书本还有笔墨的钱也能挣个十来两银子。”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李富拍手叫好，可是一想不对，“孩子都是用来干活的，要是他们都上学了，谁来干活呢？”
“这就得跟他们爹娘商量了。”
这事李富连想都不敢想，他还有两个孩子还在启蒙的阶段，要是能够读书识字，以后家里说不定出个才人呢。
“云韵，只要你做我就支持你，有啥能帮忙的就去我家找我，我也期待他们能够上学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