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牧行停止了敲打桌面，说：“他们没有遵守约定，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啪”的一声响，高世英一巴掌就打在了桌上，脸上少有的带上了怒气，“你明明知道，他们根本就无法遵守约定，但还是把那怪物给他们了，你这和谋杀有何区别。”
“呵呵呵，赵警官，这话从何说起，如果连父母的溺爱就都怪罪到我头上的话，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高世英脸上微微抽搐，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轮到你了。”
“再来说说你的梦吧。”
“梦？不记得了，睡醒就忘了。”高世英没好气的回道。
孟牧行手又轻敲起那桌子来，“难道就没有梦到过那九个孩子吗？”
一句话，让高世英全身一哆嗦，手上不注意，烟就往地上掉。
可到了半空，烟却停住了，孟牧行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坐在了一间教室里。
整个教室算上自己一共做了十一个人，其中九个小孩，还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就坐他隔壁。
“啪啪啪”
台上传来了戒尺拍打讲台的声音，一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教师正瞪着他。
“孟牧行！你又开小差，这上课呐！”那老师叫道，声音尖锐似女，如同唱戏。
孟牧行乐了，端坐好了身子，但是眼珠子却不停歇，偷偷瞄着身边的年轻人。
只见他四方大脸，模样和高世英颇为相似，浑身颤抖，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哎，这讲什么呢？”孟牧行问他。
年轻人摇头不搭话，双手抓着裤子，汗珠子顺着脸不断地得往下落。
孟牧行耸耸肩，朝讲台看去，就见黑板上画着一些古怪的符号，还有一些血腥的画。
那位老师正眉飞色舞的说着如何肢解人体，孟牧行听了会，觉得没意思，又偷摸打量起周围来。
在教室的右上角有一个电铃，黑板的上头写着一些激励的话语——通泉三班，力争第一。
就在他还想再看看那些孩子时，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师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跟前，脸上气得都变形了。
是真的变形了，眼睛，鼻子，嘴巴都扭成了一团，畸形的嘴大喊着：“孟牧行，既然你不安心听讲，那就把你祭了吧。”
“切了他的手。”
“拿他的脑子。”
“不，割他的腿。”
……
身后的那些孩子纷纷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老师怪笑几声，着伸手就抓来，
孟牧行不躲也不避，等那人的手快到跟前了，就见一道红光，直接打开拿手。
紧跟着，脆铃儿似的声音响起，“妖孽，你好大的胆子，敢动我少东家！”
再看，孟牧行身边多了位红衣姑娘，正是辛夷。
那教师的捂着手，怪叫一声就往后退去，教室顿时黑烟四起。
辛夷杏眼圆瞪，脸上怒意满满，厉声喝道：“还装什么把戏，不快快露了真身。”
沉闷的笑声在教室里响起，黑烟里头传出话来，“哈哈哈，原来是白家役鬼的，小子，你也不瞧瞧现在身处何处！”
说着话，顶上的那电铃声剧烈的响了起来，跟不要命似的。
黑烟汇聚成一团，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哼，白家？真瞎了你的狗眼，看招！”
辛夷两手一展，两道红菱脱手而出，带起一股子风来，将那股黑烟团团围住。
那怪物也不示弱，张口怒吼，全身黑气鼓起，硬生生地挡下了两条红菱。
再说那年轻人，吓得尖叫连连，直往桌子下躲。
孟牧行忙蹲下身子劝：“别怕，别怕，你听，这下课铃声都响了，你怕什么，放学回家了啊。”
年轻人疑惑地看眼孟牧行，无力的回道：“大哥，这是上课铃声啊！”
“哦，这样啊，那更好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做一个对社会有价值的人。”孟牧行索性坐在了地上，“我也不是说你，你看看自己老了都成什么模样了，少抽点烟，多说人话，别整天一副扑克脸……”
年轻人眼泪都快下了，这都哪跟哪的事情。心想这人难道都怕吗？两个妖精都打起来了。
就这会功夫，辛夷的两道红菱已经缠上了怪物。
怪物厉叫不止，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可那红菱就像是两道铁链铜锁，任由他挣扎，就是不松开。
那怪物口中叫道：“不可能，这可是在我的地盘，你不是白家，你到底是……”
辛夷也没等话完，轻喝一声“开！”
停在半空中香烟掉落在了地板上，高世英正弯腰去接，猛地却是抬起了身子，眼中全是困惑。
“刚刚……”
孟牧行看着他，“嗯”了一声，他怀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尊木雕。
这个木雕不知是何种生物，身体像熊，鼻子像象，眼睛像犀，尾巴像牛，腿像老虎，说不出的怪异。
高世英没有说话，死死地看着那木雕。
半晌，他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孟牧行把木雕放在了桌上，笑道：“这是莫奇，在东瀛也称食梦貘，它喜欢跟着经常做噩梦的人，以梦为食。”
高世英像是明白了什么，但又有些不确定，颤抖着又点了根烟，问：“我的那些噩梦都是他的原因吗？”
孟牧行把那木雕放在了一旁，起身给拿过茶壶添茶，“这得看你怎么想了。”
等添完成茶，他接着说道：“我这的茶，宁神安眠，说不定你晚上就能好好睡上一觉。好了，我们继续，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呐，关于你的那些梦。”
高世英的视线依旧在那木雕上，吐出了口中的烟。
“九八年，通泉乡闹拐子，当时我在那的片警，接到报案的时候已经有五个孩子失踪了。”
他开口道，一字一句，说得很慢也很沉，给人感觉是在讲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淡然，仿佛这事压根就跟他毫无关系。
高世英将目光转移了木雕，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暗中调查，发现失踪的孩子都是通泉小学的学生。所以，一天夜里，我潜入学校，在那我找到了一群穿着黑袍的人。”
说到此，高世英没有继续，抽了口烟，沉默了一会。
“人啊，究竟是种什么东西？”他没由的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