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菌？
这种词汇在中医里是陌生的，因为他们凡事都讲究由表及里，很少只看表层的东西来判断病症。
所以……
“你是说，她只是脸过敏，无关其他深层的原因？”墨言进修过西医药学科，也跟少女混过一段时间，算是在场最熟悉她的人。
“嗯，就是这样，不过感染的菌类比较霸道，所以皮肤红肿有些发热，也是正常现象。”
听完解释，堂内众人依旧是半信半疑。
隔了一会儿，座位上一名老人抬起手，指向了那株半月莲，“那依照你的说法，取药治病用的，就不是这个了。”
林娇瞥了一眼过去，轻笑出声，“是啊，跟那个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让盈丫头吃这个？”老人有着刨根问底的精神，这话一出口，也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毕竟都姓墨，被骗着连根带皮地吃东西，多少下了墨家的颜面。
这要换成其他十七八岁的小女生，早被满堂长辈吓得哆嗦了。
但林娇非但不怕，闻言更是唇角一勾，殷红的弧度上扬，笑得甜美又张扬，“我就是在耍她呀。”
就是耍着好玩。
“林娇！”旁边的墨盈千忍万忍还是破了功，陡然暴喝出声，当日种种痛苦仿佛还在胃里翻江倒海，她恨得无法控制表情，咬牙切齿，“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林娇抬眸扫了过去，嘴角的弧度分毫未减地道：“你敢说那天一大早来我门口大吵大闹没存坏心眼？刚才问话的时候，没有隐瞒不报，企图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吗？”
前一桩事情众人不知，但后面这一桩刚刚是有目共睹，而且林娇就像是未卜先知，早预料到一般，反衬得墨盈心思肮脏。
“我……”墨盈的脸色几经变化，梗着喉咙怄得半死。
明明是她耍了自己，现在却反过来让墨盈里外不是人……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就不要再提了。”老人们也觉得脸面无光，不想再揭自家的面皮，转头对林娇道：“人既是你医治好，那么可否请你公示一下方子？”
说话的人是刚才维护墨盈的，林娇不想理他，把头一扭，故作听不见。
那人一噎，刚要动怒，就被主位上的老者抬手打断，对方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笑意，“你这丫头，看着倒是比墨小子还机灵。这样吧，只要你愿意拿出方子，我也许给你一个东西，如何？”
老人道骨仙风，头发胡子皆已花白，宽大的衣袍罩住一身干瘦的骨头，仿佛随时都要羽化成仙一般，可说话时，那扑面而来的威压跟气势，亦是不容小觑。
林娇忍不住朝老人望去，漆黑的眼珠子凝视了一会儿，忽而眼尾一弯，笑眯眯地像只小狐狸，“这话我爱听，方子我没写，药是现成的，给你。”
她说着，从随身背着的小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过去。
老人拔开盖子，放到鼻端闻了闻，眉心倏地紧紧皱了起来，有些震惊道：“你把菌类也混合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