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
君九幽一叹,忽地就取出一条长长的黑色绸布。
“此物是用东海的混沌光源制成,看着薄如蝉翼,但若是系在人的眼睛上,其实半点光都看不到,现在本座将自己的神识也封住了,你放心,我不会看你。”
“……”
苏清欢从没想过君九幽还会想到这些细节。
只是……
当看到君九幽的手试图扯开她的道袍的时候,苏清欢只好尴尬地试图往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动,但是却能说话了。
她双颊飞粉,连忙窘迫地大喊!
“你!方向错了……往下一些。”
【一小时后替换】
白衣仙尊唇角掠过一丝从容的弧度,即使拿着短刀扎入心口之下,她的眉宇也没有蹙起半分,反而十分坦然地望着君九幽。
“君九幽,你放心好了,如果我的心头血对你没用,我没必要伤害自己。”
“就算是为了本君那个小徒弟,但是这种亏本的买卖,我还是会计算得失的。”
……
君九幽听到苏清欢的话,那深邃的双眸顿时晦暗几分,他一瞬不瞬地回视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很有几分猎人看猎物的意味。
“就算这心头血真的有用,你难道不知道,心头血是何等珍贵之物?”
“你将它为我疗伤,今后必将让你我产生神魂上的牵连。”
绝大多数修士都不会舍得取自己的心头血献给旁人,因为心头血极为珍贵稀罕,联结了修真者本身的魂力。
……
苏清欢当然也知道这一层隐含的意味。
她顿时无奈地朝君九幽摇了摇头。
“君九幽,你可千万别联想那些奇奇怪怪的意思,我只是单纯为了救人而已,要是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会选择伤害自己了。”
毕竟,取心头血的消耗极大,而且还得控制好数量,不然很容易危及修真者自身的生命。
……
“看来,苏苏你也知道赠与旁人心头血意味着什么?所以,你便是本尊……命中注定的魔后。”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自己分明都解释过一遍了!
男人眼神灼烫得像火光一样,苏清欢被那种直白热烈的眼神看得心悸了半秒,但她很快偏过了头,极力端着理智清醒的神态。
“君九幽,你还是顾全好你自己吧。如果真的要算,这一盏心头血,我也是为了我那小徒弟而取的。”
“……”
男人的喜悦情绪瞬间便被苏清欢的话语斩断。
想到那个明明就在寒川之下的少年,自己却一时之间放弃了与他进行灵魂融合,君九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你……是不是喜欢我那缕残魂?”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君九幽垂在衣袖下的手攥得很紧,即使上天注定他们是同一人,但是因为拥有了不同的身份、经历,君九幽也从未将晏寒舟当做过一个完整的存在看过。
在君九幽眼中,对方不过是他的一个碎片罢了,连“人”都算不上。
可是他心仪的女子,却宁可爱上这样一个碎片,也没有回应他的心意。
……
苏清欢见君九幽眉头拧紧,也不知道自己那徒弟怎么就这么招君九幽恨,她无奈地挑了挑眉毛。
“我对晏寒舟……并无你想象中的那种感情,如果我这般说,你能否不要那般厌恨本君的小徒弟呢?”
“都说亲兄弟才是最亲密无间的,但是你和晏寒舟的关系却远比普通的兄弟要来得深远,可是你却如此嫉恨他,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不喜欢晏寒舟,却可以为他付出这么多?”
君九幽皱眉,显然并不相信苏清欢的话语。
在他眼中,当初头一次相遇的时候,苏清欢就明显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挽救晏寒舟,这样的情谊,又怎么能是普通的师徒关系能做到的?所以,即使真的要派上用场,多数时候修真者一生,也只会在表明自己心迹的大婚当日,与自己的道侣共同取血盟誓。
象征着这对新人道侣,今后不分你我,灵魂共生。
所以,在沧澜大陆上,若是为一个没有直系血缘的异性取心头血,即使不是在道侣大典之上盟誓,也往往意味着爱慕依恋的意思。
更何况,世人还那般谣传,清云宗的琉璃仙尊对这个最小的亲传弟子,厌恶之至。
如果这种维护算得上是厌恶,只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
“很奇怪吗?”
苏清欢叹了口气,将自己取在琉璃盏中的心头血递了过去。
“我欠我那个小徒弟良多,这样做,也算是偿还我往昔对他的一点亏欠吧。”
“……”
君九幽抿了抿唇角,望向女子递过来的赤红血液,那血液并不带有任何腥气,或许是因为苏清欢常年饮用玉颜花露的缘故,就连这血液中都附着了几丝玉颜花的清冷气息。
让人几乎要以为,这不该是什么心头血,而应该是酿酒大师耗费千年所酿成的美酒佳酿。
……
面对苏清欢口中可以缓解甚至挽救君九幽烈火焚骨之痛的“解药”,男人却并没有一口饮下,反而将那盛着苏清欢心头血的琉璃盏放在了一旁。
“将你的道袍解下。”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眸中像是蕴藏着什么复杂的感情。
“呃?!”
苏清欢一怔,因为此刻还在幻境之中,而君九幽又完全压制了心魔的缘故,她一点儿灵力也动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君九幽将她定住,又开始极为惊悚地低头,要解开她衣服的扣子。
“……”
看到苏清欢浑身僵直的样子,男人终于眼中露出一丝微笑。
“你怕什么?我说了,不会在道侣大典之前动你,就不会动你。”
“我只是想看看你取心头血留下的伤口,为你疗伤。”
“……”
那个位置实在是有一点尴尬。
苏清欢此刻完全不能言语,只能用眼神瞪向君九幽,示意自己的愤怒。
而君九幽却无奈地朝她看了一眼,甚还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掌,抚了抚女子的鬓发。
“身为元婴道君,你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还学那凡间女子,害起-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