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只有他，纪舜北只能见到他一个人，他是他一个人的了。
怎么能不满意呢，江纪南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睛泛红，红的可怕。
仔细凝望，那不就是深渊？是要拉你下地狱的眸子。
纪舜北吐完，瘫坐在洗手间的地上。
江纪南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冲过去：“你跑不掉的。”
他还在以为纪舜北要跑。
江纪南不知道是有多久没仔细观察纪舜北了，突然才发现，坐在地上的纪舜北竟骨瘦如柴。
哪里还有一点人样，他抬头刚好对上镜子里的自己。
这明显的对比，落差啊。
江纪南都忍不住自讽，却又忘了纪舜北已经听不到了：“北北，哥哥服你起来。”
江纪南身手去拉纪舜北，摸到的是他那骨瘦如柴的手。
吐完，纪舜北虚弱到，甩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慢慢，纪舜北回了些神，“你曾说过，我是天使，不是魔鬼。可如今要拉我入地狱的人却也是你，你的一句话，左右我整个世界。”
“你永远都不会懂，慕杳杳而言对我的意义，你以为年少的喜欢仅仅是喜欢？可能知道，那女孩曾照亮了我整个世界，带我迎来春暖花开。”
纪舜北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认真。
声音忽大忽小，泪水含在眼眶里，他看着江纪南，绝望和痛苦，夹杂在一起。
少年被折磨得不再年少，江纪南看着纪舜北这个样子，心里像是缺少了一块东西。
“哥哥啊哥哥，这是我最后再叫你一次哥哥，从今以后，我们便再无关系。”纪舜北自己爬起，回到了床上躺着。
这次他再也不想挣扎了，也累了，倦了。
“喜欢不是束缚，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了。”这是纪舜北最后一段话。
江纪南待在洗手间，很久很久才缓过来，他知道纪瞬北听不到了。
什么都没说，找出纸笔，只写下一句话。
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纪瞬北看到那张纸条，已经是他睡醒后的事情了。
纸条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你走，我放你离开。”
纪瞬北看到这来迟很久的决定，他竟然觉得无所谓了。
夜，漆黑的夜，如同那让人恐惧的深渊。
纪瞬北拖着1疲惫不堪的身体，离开了被囚禁几个月的地方，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看着熟悉的环境，闻着熟悉的味道，纪瞬北仿佛才有了活过来的气息。
他用家里仅剩的面条，给自己煮了碗最简单不过的白水面条。
却又比任何大餐吃的都开心。
他的手机也被江纪南还给了他。
看着列表里，慕杳杳的名字，最后还是拨打出去了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嘟——”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喂。”
慕杳杳看着手机里的号码，这不是学长以前的手机号吗？怎么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还不说话？
“学长是你吗？”
慕杳杳问了几句都没人回应，最后还是挂断了电话。
纪瞬北红着眼睛，手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被挂断的页面。
他没能听到她的声音，却莫名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