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他们的装束非常奇怪，脑袋上都悬挂着一串珠子，身上的夜行服也与我们凤朝的不一样，瞧着倒像是元朝的东西。”
闻言，凤朝云和莫凌对视一眼，果然。
“那你有没有去检查那些人的尸体？”凤景玺连忙问道。
“回主子的话，属下去看了，但是等爬到高台上的时候，死掉的人都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想必是有些中了箭还没死的人在逃走之前给他们的尸体上撒了化尸粉。”
黑鹰已经接受了凤朝云把他们这波儿人给了凤景玺这个事实，但是实在做不到像对凤朝云那么亲近，即使他曾经是在凤景玺身边做事的。
大家心知肚明，但都没有说什么，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所以，我们现在的线索就只是刺杀的人的衣着？”凤景玺挠头，“既然穿的是元朝的服饰，那么也不一定是冲着四国大会来的吧？说不定是迟旭升在自己国家里惹的祸，这一招祸水东引不仅赖不到他们头上，还能把这一池水搅混。”
凤景玺觉得自己分析的极有道理，还边说边点点头。
莫凌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傻小子，你怎么那么蠢呢？比你妹妹差远了！”
“哎呦！”凤景玺捂头，声音有点儿委屈，“莫老，我又怎么了？”
“刚才不就跟你说了吗？小云云和老头儿我在屋里发现了线索，你又在这里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祸水东引，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莫凌眼神十分嫌弃，又带了一丝庆幸。
还好还好，当年养大的孩子是凤朝云，不是这个傻大个，不然现在自己去哪儿哭都不知道了。
“好啦，莫爷爷，别再逗哥哥了。”凤朝云扶着莫凌坐下，“气氛太过凝滞了，哥哥只不过是闹着玩呢，缓解气氛而已，您还当真以为他那么蠢吗？”
凤景玺：……额，我能说这还真是我其中一个分析结果吗？
不过不会说出来罢了。
“咳咳，对啊。”凤景玺缓解尴尬道：“我就是说着玩玩的。其实我觉得真正的问题出现在他们脑门儿上面带着的那颗珠子，前些年外出游历的时候似乎在哪儿听说过？那东西应该是与南疆有关。”
凤景玺敛了敛神色，很严肃的说道。
南疆这个地方，蛊术盛行，那乱七八糟的虫子简直让人防不胜防，里面的人更是与世隔绝，排外心理极其强。若是偶然间看到了一个来自南疆的人，那么他一定是在南疆犯了大错，逃出来的。
凤景玺曾经就见过这样一个人，神色行为皆与常人不同，神神叨叨的乍看之下像是个疯子，但实际上是经过了南疆大狱的折磨才变成那个样子的。
当年凤景玺年少气盛，对什么都感兴趣(当然现在也不老，只不过作事比之前更妥帖了些)，为了了解南疆这个古怪的地方，还曾和那人朝夕相处过一段时日。
后来，从他口中得知，他们南疆人人人都有一个黑色的命珠用来装本命蛊虫，寻常都是挂在额间做一个配饰的，而一旦犯错，就会被取下安置在族长手中，直到赎清了罪孽才会将其还给他。
这个南疆人逃出来的时候，族长正好不在族内，也因此并不知道他逃跑的消息，但是族长一旦回去，就会发现这个事情，到时候捏碎了命珠中的本命蛊虫，他也就没有命在了。
黑鹰刚才形容的挂在黑衣人头上的珠子，听起来实在是像极了南疆人的命珠。
这也是为什么凤景玺，刚才明明看到了，觉得这种可能性会更大，却没有说出来的原因。
南疆，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过怪了，什么事情只要跟他沾上一点关系，就会变得复杂无比。凤景玺从心底里就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真的跟他们有关。
斟酌的良久，才道：“我曾经听说过南疆有一种东西叫做命珠，每个南疆人都有一颗，好像是他们的象征，通体呈黑色，听起来跟黑鹰看到的那个很像。”
凤朝云点头，“没错，那个东西的确是南疆的命珠。”忽然话音一转，“不过，这个黑色的命珠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南疆的等级划分非常严格，不同阶层的人命珠的颜色是断然不同的，比如南疆族长的命珠是金色的，普通族人的命珠则是浅绿色的，而这种黑色的，是南疆一族里面隐藏的杀手锏，他们都称这之为暗族。”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两个字之后，面色都变得极其沉重，除了凤景玺。
“暗族？”凤景玺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非常好奇，“那又是什么东西？”
“暗族，虽然明面上也是南疆一族的族人，但实际上他们的身体早就不是正常人的样子了，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和蛊虫养在一起，食用的东西也都是掺杂了各种各样蛊虫虫卵和千万种毒物的。”宣仁帝补充道。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药人？”凤景玺摸了摸头，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这比药人可怕的多。”莫凌开口，“药人再怎么说他也是人，但是这暗族实际上已经不再是人了，而是一种由各种各样的蛊虫组合而成的人形躯体，他们的思想都是被人刻意操控着的，没有自主意识，完全都是依靠命令而行动。他们眉心的黑色命珠，恐怕就是控制他们行动的关键东西了。”
“人变成了蛊虫？”凤景玺眉头蹙的紧紧的，南疆的人可真是恶心至极，居然连这样的东西都会造出来！
“不过，他们造这种东西的目的是什么呢？黑鹰不是随便一支箭就能把他们干掉吗？这样看来，杀伤力并不怎么样！”
“哥哥！你想象的太好了。”凤朝云脸色很是严肃，“暗族最可怕的并不是它们的杀伤力，而是他们自己的身体，他们的人形完全就是一张皮而已，一旦捅破，里面的蛊虫就会迅速蚕食掉外壳，全部涌出来。”
“什么？！”凤景玺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么说来，黑鹰上去没有看到人，是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了蛊虫？那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