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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仁就这么随意翻动着储物戒里的储物戒,忽然瞥到一件东西。

两块盾牌。

他还记得,这两块盾牌是鸟鸣山上那两只老鼠精的法宝。天性使然,它们的法宝都是以守为主。这两块盾牌,算是它们最好的法宝了,几乎每次打架都会拿出来显摆。

只是如今这两块盾牌上都有一道深深的裂痕,裂痕几乎把盾牌断成了两截,导致品秩大不如前。

他抚摸着上边裂痕,暗道一声可惜。如果是完整的法宝,估计能卖个几百枚中品灵石。如果这样,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发了。

不过他很快强打起精神来,如果这两块盾牌是完好无缺的,那肯定在下葬之前就会被人拿走,现在根本不可能会被他拿到手。也只有这些敬亭山看不上眼的东西,才会被随手和尸体一起埋葬。

人可以贪心,但要学会知足。

怀仁刚想收起所有东西,忽然,他看到了几袋异样的东西。

......

夜幕降临,大部分的店铺都已经关了门,只剩零星的几个摊贩还在坚持,不忍那么早收摊。

刚睡醒,怀仁没有吃米饭的胃口,他随意找了个包子摊坐下。

说是包子摊,但也其实不过是一副大挑担。挑担的一边是一个烧得正旺的炉子,上边架着一个蒸笼。笼盖打开,哗啦啦往外冒着热气。另一头的东西比较少,不过一些碗碟瓶罐,里边放些酱料什么的。担子旁还放了张四方形的小桌子和四张小凳子。

包子摊里没有其余客人,怀仁随意坐在其中一张凳子上,招呼老板点了三笼包子,两碗豆花,一叠小菜。

包子是小笼包,豆花是甜豆花,小菜是普普通通的蘸酱菜。

菜很快上齐,怀仁一天没吃东西了,拿起包子就往嘴里塞。

不过片刻时间,他就把这三样东西吃完。包子铺里没有西施,店老板是个皮肤黝黑,满脸褶子的中年人。所以怀仁吃完后没多耽搁,丢下一粒碎银,豪气万丈地挥手,说了句“不用找”后,转身离开。

一路把玩着那块半月形吊坠,他慢慢向自家那个纸扎铺走去。先前,他跟独眼老王的女儿王琼约好,今天在纸扎铺里把吊坠给她的。

白露县不大,拐过两条街,怀仁就看到自己的纸扎铺。他一踏进纸扎铺,就感觉不对劲。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这间纸扎铺,是他从上任老板手中盘下来的。他连店里生意都不怎么在乎,更不可能会去打扫,整理。所以纸扎铺一直都是杂乱无章,所有东西随手丢弃,堆积如山。

经历过小偷以及昨天那场杀人事件后,本就杂乱无比的纸扎铺理应更加不堪。但此时怀仁看到的一幕,却不是这样的。

没有垃圾,所有东西都被放到他应该被放到的位置上,这就是他对干净的定义。而在他眼中,此时的纸扎铺无疑是非常干净的。一切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昨天那具尸体,也早已不翼而飞。地板被拖得一片亮堂堂,看不出丝毫血迹。

白露县所在的国家是一个小国,在这里,就连朝廷都无力追捕修行者,更别提地方衙门了。所以怀仁丝毫不担心自己杀了那个散修后,会引出什么麻烦。

他在意的只有一点,狗日的官府衙门是不是以为我死了,把我这店铺私自转给别人了?

虽说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件纸扎铺,但这不是别人能随意转走他店铺的理由。

怀仁往里走去,这才看到柜台上的那个女子。在看到王琼的那一刻,他愣住了。只见薄薄的纱布下,那张小家碧玉,楚楚可怜的小脸上赫然多了两道深得见骨的伤痕。

“谁干的?”怀仁走过去,沉声问道。

王琼没开口回话,反而趁他走进,变戏法般忽然从手中变出一把匕首,对着他胸膛猛然刺下。

怀仁好歹也是个练气境后期的修行者,自然不会被身为普通女子的王琼刺中。他反手握住对方右手腕,打落她手中的匕首。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怀仁刚想质问,忽然手上传来一阵疼痛。他低下头,只见王琼正用嘴巴狠狠地咬着他的手臂。

这女人明显是使了劲的,被咬着的地方,瞬间出现几个猩红牙印,鲜血不停往外渗。

疯婆娘......怀仁承认自己冒险重回鸟鸣山拿遗物吊坠,是有私心的,是看上了系统奖励。可他可以拍着良心说,自己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对独眼老王的愧疚,是因为同情泛滥。

可眼下他帮王琼拿回吊坠,对方不感谢,反而上来就是一顿疯狗式的乱咬。

这让他如何别生气?

正当他想狠狠推开对方,甩一巴掌过去的时候,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昨晚回来的时候忙着处理伤口,处理完就累得趴床上睡觉。

此时,他的脸还是敬亭山死去的那个巡逻护卫的脸。而自己,初见王琼的时候,用的是那张乞丐的脸。

脸不一样,自然认不出。也难怪对方上来就这么疯狂,可能误会什么了吧。

怀仁苦笑一声,任由对方拳打脚踢,他用右手捏住王琼的双颊,逼迫着对方与自己对视。然后沉声道:“看清楚了。”

话音刚落,他就对自己又施展了移容术,把自己的脸换回先前那张乞丐的脸。

王琼呆呆看着,拳打脚踢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

怀仁见她停下,松开手,把手中那块半月形吊坠递过去。

王琼郑重接过吊坠,颤微着手把两块吊坠靠在一起。只听“吧嗒”一声,两块半月形吊坠瞬间拼成一块完美的圆形吊坠。原先两块吊坠上的“王”字和“京”字合在一起,刚好是一个完美的“琼”字。

王琼低下头,颤颤微微地用双手郑重其事地捧着吊坠。

“还有一点东西,我觉得你也应该看下。”

怀仁揉了揉手,递过去几个黑色锦囊。

“这是什么?”王琼鼻子抽了下,胡乱抹了把脸,开口问道。

怀仁没回话,只是示意她自己看。

王琼打开第一个锦囊,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借据,地契以及田契。每张借据上,还写着一些诸如“地址,出事可以找他帮忙”等的提示语。

第二个锦囊比较重,里边装着一些铜钱,碎银,银锭,碎金和几枚灵石。除外之外,还留有一张小纸条,上边写着四个大字,“生活开支”。

第三个锦囊和第二个类似,也存放着一些银钱和灵石,不过里边纸条上的字,换成了“嫁妆”二字。

第四个也是如此,纸条上的字为“给我未来的孙子孙女”。

第五个,“真要过不下去,咱可以休夫”。

第六个,“急用”,里边存放着一百枚下品灵石。

第七个,“突发灵想,买个法宝飞上天玩玩”。

可能是因为还没准备好,这里边存放着的只有寥寥几十枚下品灵石,甚至不如第六个锦囊里的多。

......

看着这块这些东西,王琼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落下来。

月亮如流水,静静倾泻在纸扎铺的地板上。怀仁叹息一声,走过去把大门关上。没有了月光,屋内顿时一片黑暗。

黑暗中,王琼蜷缩在地板上。片刻后,嘶哑的哭泣声这才从她喉间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