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止水脸上露出片刻的茫然，旋即想到了什么，连忙摇头道，“不，我不行的。”
另一边，千手秀树看着退缩的止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有些好笑。
一日之内，四时之间，他这是第二次劝人当火影了。
而12岁开眼万花筒的止水，在雾隐战场上也算立下赫赫功劳的止水，受到家族信赖和三代器重的止水，居然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当火影，看他现在的表现，甚至连当火影的想法都没有。
火影之位在这群‘信徒’心中的地位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心里叹息了一声，千手秀树却没有着急像之前一样劝导，而是缓声问道，“止水，在你看来，为什么宇智波一族对村子有诸多不满。”
是啊，为什么？
止水脑海中却闪过族人们一张张骄傲而又扭曲的面容，低下头，脸庞隐藏在月光下的阴影中，情绪有些低落地说道，“是傲慢。”
他的族人生在宇智波一族，而写轮眼开眼后，实力就会随着血继限界的开发得到大幅度的提高，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远远超过同龄人的力量。
久而久之，养成狂妄自大的性格也就不奇怪了。
“傲慢？嘛，这也算一个理由。”千手秀树点点头，也没有着急回答，拉着没有防备的止水，将其带到一处高地上，向下俯视着木叶。
此时夜色已深，时间却不算很晚，点点灯火沿着街道绘出村子的轮廓。
“这里是木叶！是一个能让千手、宇智波、猿飞等等不同家族和平共处的地方。”千手秀树眼中倒映着这番景象，淡淡地说道，“但在战国时期，家族却是一道深深的隔阂，没有血脉羁绊的人们，以忍界为战场，纷乱争杀，灭门绝户，无所不为。”
“直到初代火影千手柱间横空出世，才打破了这一状况，建立了能够包容不同家族的忍村，没有血缘的人们，获得了新的羁绊，这种羁绊的名字叫做村子。”
“在这之后，家族与家族之间的矛盾变得微不足道，取而代之的是村子与村子之间矛盾。”
说着，他拍了拍止水的肩膀，语气变得莫名了起来，“但是啊，村子内部也不是没有矛盾，止水，就拿你来说，你究竟是木叶的忍者，还是宇智波一族的忍者。”
止水闻言一怔，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语气涩然道，“树前辈，这两者不能同时存在吗？”
“当然可以，或者说，这两者本来就是同时存在的，通常时候，维护村子就是维护家族。”
止水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放松，却听到千手秀树又说道，“但这有个前提，村子是先于家族的，当两者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首先需要维护的是村子的利益，而你们宇智波一族大多人不是这样想的，家族的利益高于木叶的利益，家族的荣耀高于木叶的荣耀。”
止水后退了两步，有些失魂落魄地低下了头，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也是他一直在逃避的事实。
他的族人们太骄傲了，他们以身为宇智波一族而自豪，甚至认为没有宇智波就没有木叶，这样的他们如何能以村子的利益为先。
千手秀树淡然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只要让村子和家族的利益保持一致不就好了。”
是啊，这样村子和家族就能站在同一边。
止水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棵稻草，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什么？”
“止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拥有的是万花筒写轮眼吧！”
“是……”
“如果有一天，你被云隐或者说砂隐、岩隐生擒了，对方威逼村子让出大半火之国的委托，你觉得村子会怎么做，你觉得宇智波一族又会怎么做。”
止水一时间怔然，眼神晦暗不定。
他很清楚村子会怎么做，村子用来培养忍者的经费一部分来自于国家的拨款，泰半来自于委托任务。
让出大半委托任务几乎就是摧毁村子的经济命脉，村子毫无疑问不会放弃的，他也是支持的。
但是……
万花筒写轮眼对于家族又有着特殊的意义，家族也是不会放弃的，两者必然会发生剧烈的冲突，到那时候……
或许家族会全体叛村也说不定。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千手秀树平静地说道，“村子是大家的村子，不是一个人，一个家族的，平常时候或许不如何，但一旦两者发生冲突，首先应该想到的是维护集体，身为木叶的忍者，就要有木叶的集体荣誉感。”
“为什么猿飞，奈良，山中……这些家族都能做到以木叶利益为先，认可家族的同时，更认可村子的存在，为什么宇智波一族就做不到这一点呢。”
是啊，为什么呢？
止水一时间有些茫然，他一直以为族人们太过于骄傲，骄傲到宇智波一族难以承受，骄傲到招致村民的嫌恶厌烦，这份骄傲导致宇智波失去了村子的认同，却没有想到在此同时，族人们也并不认可村子。
千手秀树看着对方黯然的神色，许久，才又淡淡地问道，“止水，村子刚刚建立的时候，家族和村子之间矛盾只会比现在还要尖锐，但到了现在，这种矛盾却几乎微不足道，你可知道缘由？”
止水一时间陷入沉思，他想说当时村子里有‘忍界之神’的初代，在初代大人的威慑下，即便是他们宇智波一族也不敢有任何造次。
但是……初代离世后呢？单纯的武力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只是将问题押后。
现在族人们的表现不正印证了这一点。
千手秀树见止水陷入沉默也不奇怪，本来他就没指望对方的政治智商能够看清这一点，笑了笑说道，“这看起来十分困难，却又十分简单，二代目只用了一招就瓦解了家族和村子的矛盾。”
说着，指了指远处的黑色建筑物，“那就是忍者学校，从它建立之后，村子的未来和希望，就在那里学会了忍术，传承了意志，而人心的扭转，从以家族为重，到以村子为重，只过了区区两代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