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李哥。”当商震和一名军官走出旅部大门之后他由衷的说道。
“谢啥,还不是看在你打鬼子的份儿上。”他那李哥笑着摆了摆手。
所谓“李哥”,那正是旅部警卫连的连长。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李连长看商震那却是顺眼的很,原因自然是因为商震他们能打鬼子。
正因为如此,商震故意擦枪走火,他打了那个哨兵一个耳刮子却放了商震一马。
而那王清凤的那个旅长姐夫也想不起来自己把王老帽他们塞到哪个连了。
当时这个李连长却是在他身边的,于是,把商震王老帽他们聚拢在一起打发到一线连队的活儿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所以,商震现在才终于出了旅部再也不用受那王清凤的气了。
“我觉得咱们旅长人不错,怎么有那么个小舅子。”商震边走边道。
“呵。”那李连长看了商震一眼笑了,“这话是该你问的吗?”
“您说也成不说也成。”商震便也笑。
商震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说他们旅长那一看也是打仗之人,可是他这个小舅子王清凤可就太不象话了。
只是他估摸他那李哥作为旅长的心腹自然是不大可能说起旅长的家事的。
“其事说了也无妨,不过不许你外传。”那李连长回头瞥了眼见身后无人才说道。
“那是。”商震忙应了下来。
“其实吧,就是咱们旅长夫人家对咱们旅长有恩,当初咱们旅长落魄的时候是他的老丈人帮了他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
咱们旅长那也是实诚人,虽然现在发达了,但绝不会忘本。
更何况旅长夫人家男的里就他小舅子那么一根独苗,可偏偏他的老丈人前年又没了。
这要是换成别人早就收拾王胖子了,可以咱们旅长的为人越是这种情况就越不能收拾他不是。
所以他这个小舅子在前面惹了事儿,咱们旅长就得在后面摆平了。
唉呀,那个死王胖子,一点也不让旅长省心,他在前头拉屎净让旅长在后面给他揩腚了!”那李连长有些替自己的旅长亏的慌,他那话说的也挺糙。
“那咱们旅长可真的是厚道之人。”商震也忙赞叹道。
商震却哪知道那自己的旅长还有这样的家事。
都说大义灭亲,可是商震知道就这种事,确实也让旅长头疼。
别说这事让旅长头疼了,那就是把自己换成旅长那角自己也肯定不好办。
不过,他转念一想“噗哧”一声就又笑了。
“你小子笑啥呢?”那李连长便问。
“没笑啥,我就想这回我得把王长官气够呛。”商震忙道。
只是他自己却知道,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想的却是,自己还把自己想成了旅长,还有小舅子,自己未来的媳妇在哪自己都不知道呢,却惦记起小舅子了,这岂不好笑!
那李连长眼见商震笑的蹊跷却也没再问,两个人正便又往前走。
可也就在这时,他们就听到前面马蹄响,有两个士兵骑着马就奔旅步跑来了。
那马跑得很急,那马上之人还一边催促着路人赶紧让路。
“怎么了?”那李连长拉着商震闪到一边就喊,这时那马就跑到近前了,马上的士兵都挎着包那就是通信兵,和那李连长却是互相认识的。
“有命令,古北口战事吃紧,让咱们旅上去。”那能信兵眼见是是警卫连长便也没隐瞒,说话功夫催马就一阵风似的跑过去了。
“那李连长您先回去吧。”商震眼见有军情忙道。
“我回去你自己能找到?”那李连长一撇嘴,“咱们两个得抓紧了,我先把你和你的人聚到一起,到新连队就你们自己去吧。
再说了,我现在可是钦差大臣,我要是不去传令人家能信?”
“那敢情好!”商震笑了。
他们这个旅本来就处于休整的阶段,各部队之间的驻地并没有多远,那李连长和商震一路小跑,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后便到了王老帽他们所在的那个连。
只是这时他们便看到村口的空地上站了黑压压一片士兵。
“咦?这帮家伙先得到信儿说咱们要去古北口吗?”那个李连长还疑惑呢。
而这时商震就发现情形似乎大妙,因为他发现自己那伙人正站在了那空地中间,而旁边围着的却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东北军官兵。
张震和那李连长的出现自然被士兵们看到了,而这时眼见着有士兵低声说了句什么,旁边便有个军官转脸向他们看了过来,可也只是才看了一眼,那个军官别向他们两个跑过来。
“一二一,一二一。”张震正在琢磨着就听那李连长却是喊起了跑步的号子来。
他正迷惑着呢,就听那李连长已经笑道:“我说你都当营长了,见到我一个小连长用一路小跑吗?”
商震瞬间明了,原来李连长和跑过来的军官竟然是认识,而且听说话的语气双方熟的很,否则不会见面就开玩笑。
“我算屁营长,你那是御林军,谁能跟你比?”那个被称作营长的军官同样笑道。
他所说李连长是御林军,无非是因为这个李连长是旅部警卫连的连长,负责保卫主官的,那不就和负责保卫皇上的御林军是一样的吗?
而这是那个营长便看到了跟在李连长身旁的商震,商震忙立正敬礼。
商震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可是他心里明白,现在既然回归大部队了,自己这伙人需要低调,多结交或者多巴结一个总比多得罪一个要强吧。
这个营长不认识商震自然对商震这一个小兵也没什么兴趣,甚至他连军礼都没有回,而这时李连长便问道:“你们这是嘎哈呢?”
“艹”,那个营长先来了句口头语儿然后说道,“这不是你跟旅长从29军回来塞到我们三连一伙当兵的吗?这可好,才特么一天就打起来了。”
嗯?一听那个营长这么说,那李连长便也向被围在中间的那伙人看,这时他便看出那十来个人是商震一伙的了。
在这伙人里他就记住了两个人,一个是王老帽,因为王老帽岁数最大,另外一个则是小簸箕,因为小簸箕岁数小。
“吃亏没?”那李连长就用玩味的口吻问道。
“艹,吃大亏了!三连轻伤的,昨天白天就被他们打伤了十多个,还有两个被打出血,不,被打吐血的。
昨天夜里又打起来了,这回可好,三连又被人打伤了20多个,又有两个倒霉蛋,骨头都让人砸断了!
关景权那个狗日的自己处理不了,到底把我折腾来了!”那个营长没好气的说道。
“哎呀,这回旅长带回来的都是狠人哪!”那李连长意有所指的再次说道。
“狠人个屁?敢到老子的地盘上作妖,你看我不弄(nèng)死他们?”拿着营长气哼哼的说道。
而这个时候那个李连长便接着笑,他并不理会此时在旁边看着他已经有些求情的甚至有些哀求目光的商震。
“你知道刚才我为啥问你吃亏了吗?”那李连长脸上带着笑意就问那营长。
“为啥?”那营长也是不解,心道你看老子的人挨揍了,你咋还笑成这熊样了呢?
“我的意思是问你,我们领回来的那伙人吃亏了吗?”那个李连长终于笑到。
“没看出他们吃什么亏,那不都在那站着呢吗?就有一个腿瘸的!”那个营长接着气愤。
只是那个营长却哪知道那个腿瘸的正是虎柱子,人家的腿那也不是打架受伤的。
“哈”李连长反而笑了,在那营长的诧异中他说道,“给你们连塞的这十来个人还算最狠吗?他们还差点儿啊!最狠的在我跟前儿呢!”
说完那李连长伸出手竟然拍了一下就站在自己身旁的商震的肩头。
“嗯?”这时那营长才仔细的看向了商震。
“他和他们都是一伙的。”他李连长便笑着解释。
他所说的“他”无疑是说商震,“他们”那无疑是指王老帽他们。
“就我身旁的这个兄弟,你看瘦不啦唧的不起眼吧,他跟王胖子不对付,这小子为了不让王胖子欺负了,在旅部直接就把枪弄走火了!
离咱们旅部不远,有一家木头杆子上有个风车知道吧,被这小子一枪给打碎了!”那李连长竟然开始介绍商震的光荣“事迹”了。
“嗯?”听李连长这么一说,那个营长长看商震就看得更仔细了。
“就他?就你?敢在旅部开枪,你怎么还把那个风车打碎了,你那特么的是走火吗?”那个营长先是有些难以置信,可是随即他便大笑了起来。
接着,他竟然也上前拍了下商震的肩膀说道:“你咋不把那个死胖子一枪打死呢?行,小子!够狠!够种!”
到了此时商震忽然也笑了。
本来他还为自己那伙人担心着,可是现在看来啥事都没有喽!看来,恨那个该死胖子的绝不只是自己这一伙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