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慈母忆往事
虽然不情愿，但上官慕雨仍然缴纳了住院费。
缴完费用后，她将单据转交给父亲。
“我走了。”
上官永昌震惊，“你要走？”
“你知不知道躺在病床上的是你母亲，她十月怀胎生你、养你，你要走？”
“你弟弟是男子汉，照顾她多有不便，我年纪大了，合适吗？”
闹半天不止希望她出钱，还希望她出力。
“就一个醉酒，需要住院吗？”
上官永昌这双眼神恨不得要杀人，甚至准备动手。
最终被女儿那双丝毫不退让的眼神给逼回来。
可最后，还是上官慕雨认输。
“行吧，我留下来。”
躺在病床的宋沁芳倒是安分不少，由于一整夜都没好好休息，略显憔悴。
看她这样，上官慕雨也恨不起来。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宋沁芳摇头，“不用，医生说今天不能吃东西，差一点胃穿孔，好在命大。”
女儿抱怨，“自己酒量不行，就不要跟人家拼。”
宋沁芳更不服，“那帮老女人竟在背后说你坏话，你是我女儿，我能说，她们说不得。”
“唉呦唉呦……”
没说几句，她又捂着腹部，说这儿疼的厉害。
看女婿没来，宋沁芳又问：“我们家神医呢？丈母娘躺医院，他都不能过来看一看？”
上官慕雨正要开口，外面就听到小伊的声音，“外婆，你生病了吗？”
秦思远带着女儿来了。
“阿姨，您还好吧？”
“过来给我看看，你不是医生吗？”
床头柜有检查报告，结果显示就是普通醉酒，比普通情况更加严重而已。
长时间剧烈呕吐造成胃部痉挛，才发展成现在这样。
“休息两天就能好，没什么大事。”
看着生病的外婆，小伊很是同情，亲手给她剥了一片橘子。
宋沁芳没吃，但秦思远能看到她很感动。
不知怎地，她突然说：“慕雨，你带小伊出去走走，我和思远有话说。”
上官慕雨莫名其妙，“你俩能说什么，谁都不认识谁？”
宋沁芳瞪她，她只好带着女儿出门。
屋里的秦思远稍显尴尬，宋沁芳问：“你和我女儿真有感情吗？”
这问题不好答，秦思远想了想才说，“感情这种东西需要时间来相处，就像酿酒需要长时间的发酵一样。”
“我对慕雨算一见钟情，差不多上大学之前吧。”
听这话，宋沁芳有些意外。
“这我倒真没想到，不过你欺负了她，要不然怎么会有小伊？”
“慕雨的童年很不好，还差一点死了。”
“她出生便多灾多难，几个月时就得了严重肺炎，差一点撒手人寰，我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哭了七天七夜，眼睛都要哭瞎。”
“后来，长大些，抵抗力仍然很差，医院几乎成了她的第二个家。”
从这些过往当中，能感受一个母亲的爱和无助。
秦思远沉默。
宋沁芳长叹一声，苦笑，“可女大不由娘，我越是精心照顾，她越是离经叛道，以为我要控制她，其实不是，我是怕失去她。”
“五年前因为孩子，我真生气了，我就想让她嫁个有钱人，过上富足无忧的生活，我有错吗？”
面对质疑，秦思远摇头，“这是很多母亲共同的想法，您当然没错。”
“她一个人带着小伊，的确很辛苦。”
得到认可，宋沁芳接着说，“昨晚那些老女人当着我的面羞辱她，我很生气，回来一想，可能是我自己错了，我自己太虚荣，她有钱我才有面子，要不然又何至于此……”
前几次见面都是毁天灭地，这会儿转性了？
这倒让秦思远措手不及。
不过丈母娘转性也是好事，起码以后更易相处。
“阿姨……”
宋沁芳不乐意，“什么阿姨，聘礼我都收了，你这女婿我也认了，叫妈。”
“啊？”
说着话，门外叽叽喳喳走进来几位阿姨。
“沁芳，听说你住院了。”
“真是的，你说你，不能喝就不喝那么多嘛。”
“可不嘛，你要是喝出个三长两短，我们也要担责任，这不是害我们吗？”
“听说还吐血了，哎哟妈呀，我女儿是消化内科主任，要不要叫过来看看？”
五六个阿姨，一进门就挤到床边嘘寒问暖。
可这话的意思更像在炫耀自己能喝，家里有亲戚，你喝死不要紧别害我们……
病床上宋沁芳的脸和长条紫茄子一个色儿。
可见她并未感受到这帮牌友的温暖。
戴着手指粗细金质项链的阿姨，瞅向秦思远。
“这不是阿正吧？”
“我女婿。”宋沁芳顺口回答。
“哎呀，这是好女婿呀，丈母娘住院女婿照顾呀，啊哈哈哈。”
这听着没毛病，可细品问题大了。
秦思远解释，“阿姨，慕雨带孩子下去玩了，我这盯着点滴呢。”
金项链阿姨再次上下打量他，“你就是那个杀人犯吧，听说还坐了五年的牢？”
这么一说，其他几个阿姨瞬间紧张起来。
原先站在秦思远身边的阿姨，立即向前多走一步。
仿佛下一秒秦思远就要把她怎样似的。
面对指责，秦思远淡淡的笑，“阿姨说的没错，我是坐了五年的牢，不过我没杀过人，阿姨要是不放心，可以去公安局问问。”
“对了，阿姨，我妈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
“人太多，容易吵着她。”
“况且，阿姨您自己的身体也需要注意，您女儿的医术大概不行，要不然您这么明显的甲亢她都看不出来吗？”
金项链阿姨震惊，“不要胡说，我没病。”
“阿姨，我是医生，我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您还是做个检查比较好，您这个年纪有病应该早治，如果是甲状腺肿瘤更要早做手术……”
说完，他又看向刚才要逃的那位，“这位阿姨，您这身子太过纤瘦而且皮肤腊黄，应该是肝脏不太好，消化功能方面怕也不太好，应该做个全面检查……”
几句话把金项链阿姨冷汗都说了出来，匆匆忙忙找女儿去了。
其他几位阿姨见他不好惹，也都尴尬的跑了。
来看她笑话的牌友们灰溜溜的跑了，宋沁芳大笑。
“哼，这群老尼姑，上医院笑我。”
“思远，你刚才那几下真够毒的，瞧把她们吓的。”
秦思远坦然，“我倒是没开玩笑，那阿姨甲状腺肿瘤的可能性极大。”
宋沁芳震惊，“你一看就知道？”
“我是医生，作出这样的推断很正常，您先休息，我去看看小伊她们。”
这时医生办公室，传出老阿姨的哭声，“哎呀，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吗，你这个没用的，我得了病，你这个女儿竟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