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这话我不苟同
林芷月和林芙月靠在马车壁上休憩着，也不知道马车是走了多久，正昏昏欲睡之时，车夫突然勒住了马，马车陡然停了下来，马发出了一声响鼻声，林芷月正起了身，掀起车帘，问车夫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夫头往前升着，也有些不明所以然，只道让她们二人稍等一下，他去前面问一下堵在前面的人群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罢便下车去了。
林芷月放下车帘，林芙月正用手掀着车窗帘往外看着，嘴里发出疑惑的声音，“今日京中怎会堵着这么多人，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林芷月自然是答不了她的话。
林芙月把车窗帘给放下来，少顷车外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响，还有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听着像是有一队有组织纪律的人路过一般，她们二人皆是好奇心不强之人，也没去关注外头，只静静地等着，过一会儿的时间车夫就打听完消息回来了。
他坐上马车，将马绳绕到手中牵好，转过头津津有味地对着车里的人说道，“小姐，奴才到前面找人问清楚了，听说今日是六皇子回京之日，这不，刚刚六皇子刚领着人过去呢，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可威风了，当初六皇子自愿请缨作为质子前往祈国，这名头听着虽然不大好听，可百姓们心如明镜着呢，谁不知道六皇子这是为了边疆百姓不再受战乱之扰才这么做，那时谁不说一声六皇子为国为民的这份心？当时六皇子才几岁？能做了出这样的决定，真不愧是皇上的儿子，而且据说六皇子是个美如冠玉的美男子，这些人都是闻风而来的，听说六皇子没有坐马车，便都想目睹一下六皇子的风采呢。只是这么些人堵着路，可要等上些时间才能走了，啧。”
车夫的语气颇感兴趣，若不是想着林芷月二人还在马车里等着他，听着这传闻里的人，他也想与那些人一样在那里观上一观。
普通的百姓，想要见到与皇室有关的人难如登天，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谁不想看一看？反正不吃亏，见过皇上的儿子，也勉强算作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了。
林芙月将这话当成一个趣闻来听，倒是觉得挺有趣，而林芷月在听车夫言至一半时便急急地掀开了自己那一边的车帘子，入眼的是水泄不通的百姓，还有一道被簇拥着绝尘而去的白色背影，坐在马背上，头也没回。
很奇怪，他们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面，但是直觉告诉她，那就是楚淮风。
六皇子已经逐渐远去，可人群却没有随着他的远去而散去，三三两两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着看到人的津津乐道着，面上都带着一股克制不住的兴奋之意。
林芷月听到离不远的几个人正在对已然消失不见的人议论，“原来当今皇上的儿子长得这般模样，这六皇子长得这般不似凡人，其他皇子应该也断然不会差吧？”
另一个反驳道，“这话我可不苟同，实不相瞒，我们那巷子里有个人的表亲的婶婶便是曾在宫中当过差的，我的他们说那位表亲的婶婶亲口说过，皇子与咱们寻常人长得也并无甚不同，无非就是衣食穿着要比我们好上百倍，再加上自小便学习各种礼仪，所以自身气度不一般，至于这长相……还真没听说过哪个长得多非凡。”
“你这巷子里的表亲的婶婶定是唬你们呢，皇子又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说不定她连皇子的面都不曾见到一次，也就只能骗骗你了，刚才你也见着了吧，六皇子长得如同谪仙一样，没看刚才他走过之时人群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就怕惊扰到这如画般的人。”
“这……”那人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找到辩驳的话，“说不准六皇子是个个例，听说他以前总是待在自己的殿中深居简出，不爱见人，后面又去了祈国那么长的时间，可能那祈国的水养人呢？”
“这话可不能乱说。”其他几人听到他这话大惊，忙制止他的胡言乱语，“人看也看了，走罢走罢，这不是咱们能多加评判的，还是喝酒去吧。”
说着，几个人便拉拉扯扯地离开了。
直到人都走远了，林芷月才将车窗帘给放下来，心绪有些紊乱，神思恍惚。
林芙月没发现她的异样，只以为她对此事也感兴趣，不由得感叹一句，“真可惜，错过了。”
是在为刚才没有亲眼看到六皇子的事情感叹。
“是啊。”
林芷月幽幽地应和着，可若是仔细看表情的话，就能发现她此时心不在焉，正云游天外着呢，可能连林芙月说的话是什么内容的都还没听清楚。
林芷月琢磨着方才那几个人的对话，试着去回忆前一世的楚淮风。
那时她在叶臻身边，每月的初一十五楚淮风会固定在这个日子到凤仪宫，所以她见到楚淮风的次数还挺多的，但想起来，她似乎都好像没有与他说过话，每次看到楚淮风后做的事情就是行礼，低头，退出去。
如今再回过头去想，不知是不是时间过得太久了，居然连他当时是长得怎么样都已经记不起来了，只知道入目的第一眼便是明晃晃的亮黄色龙袍。
他现下是不是长得跟那几个人口中一样，如同谪仙，已无从考究。
不过他幼时的长相便不俗，只是过于消瘦了一些，在她脑海里，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他那双漂亮的柳叶眼，总觉得那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眼形，跟会说话似的，他平日里比较冷清，不大喜欢开口说话，可你只要盯着他的眼睛看着，用心一些，便能知晓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一样，当今皇上是一双比较平庸的眼睛，楚淮风那双眼睛应当是随了他的生母顾答应的，除开眼睛之外，他那样精致好看的五官，再难看也难看不到哪去。
她失神想着，没再开口说话。
马车又等了一阵时间，路上的行人才缓缓散去，马车这才得以继续走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