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离潇只觉得心中似乎堵了一块什么，或许是针，或许是匕首......
他的心似乎被一只大手攥紧，那只大手上还抓满了毒针。
他只能看着那针戳进自己的心脏，那漆黑的毒液在心脏之中蔓延。
直到现在，他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
随着叶翎那消失的心脏一起。
他麻木地奔跑，用上了所有的玄力，抱着她以极快的速度在甬道之中穿梭。
怀中的人似乎越来越虚弱，好几次，越离潇都感受不到她的呼吸。
她现在脆弱的就想一个冰做的娃娃，随时都会融化。
越离潇心中似乎有一个小人在说：“放弃吧，心脏都被挖走了，怎么可能还有救？”
另一个小人却执拗地反驳，“只要找到烛寒，她一定会没事的。”
他没有停下脚步，看来是后一个小人占了上风。
当他终于离开甬道时，耳边全是厮杀声。
他看着站在人群中的烛寒，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似乎被谁施了定身咒。
“烛......”怀中的人儿似乎感受到了烛寒的气息，微弱的叫了一声。
越离潇猛然惊醒，疾步朝烛寒走去。
可是怀中的人，似乎在看到烛寒以后突然放松了身体。
她本就暗淡的眸子微闭，头也无力的耷拉下来。
越离潇猛然停住脚步，浑身颤抖。
“烛寒......”他轻轻叫他，似乎在为她叫出那她没能叫完整的称呼。
烛寒还在厮杀，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她人呢？”烛寒冷着脸，话语中似乎带着冰渣，“翎儿在哪？”他再次开口，这次，已然带上了杀意。
“她死了。”越离潇开口，随即语气中带上了颤抖，“她死了。”
远处的烛寒猛然回头，看向了越离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怀中的人。
越离潇满脸空白看烛寒愣了一下，随即红着眸子，下一刻他宛如索命的厉鬼，目眦欲裂地看着他。
他知道，烛寒想要他的命。
因为那暴躁肆虐的杀气，此时让他也忍不住颤栗。
他这才发现，之前和烛寒对战的人，已经成为一具具骷髅，倒在地上。
他是厉鬼。
越离潇心想，不知道这个厉鬼能不能把叶翎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死了。”越离潇说。
“我视若珍宝的人，你们居然伤她至此，好啊！你们正道人士，可真是太好了。”
烛寒话音刚落，越离潇只感受到自己胸膛中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在他倒下之前，烛寒已经冲出了包围圈，站在他面前轻轻接过了他手中的女孩。
他看着烛寒的模样，心中松了一口气，下一刻，身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皱起眉，随即意识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你又骗我......”
他昏迷之前，似乎听到了烛寒哽咽的声音。
——
烛寒抱着叶翎，脸上是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看向朝这边赶来的岳凌和轩淇。
轩淇手指点在越离潇身上，他的身体就停止了腐化。
哦，原来只过了一两秒啊，连越离潇都还没有化为白骨。
他只看了岳凌尊上一眼，就低下头定定看着怀中的女子。
“雪卉珠。”岳凌尊上轻轻开口。
烛寒猛地一僵，随即手中出现一把匕首。
在岳凌和轩淇都没反应过来之时，烛寒已经把匕首送进了自己的心脏。
雪卉珠慢悠悠飘了出来，看到烛寒的模样似乎被吓到了，围着烛寒转。
当它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恢复烛寒胸膛上的伤时，它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什么。
烛寒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茫然的，像是痛到极致之后再也做不出其他表情一样。
“救她。”烛寒开口，语气沙哑，嘴角渗出丝丝缕缕的血。
匕首拔出后，烛寒胸膛上有一道巨大的创口。
他手指微动，胸腔中跳动的心脏似乎凝滞了一下，随即更有力的跳动起来。
血液从心脏中流出，缓缓落进叶翎空荡荡的胸腔之中。
和血液一同进入叶翎身体里的，还有一颗泛着血色的珠子。
那是，异化的雪卉珠。
岳凌看着烛寒的举动，终于有些不忍地扭过了头。
烛寒目光一直落在叶翎脸上，似乎嫌弃那面具碍眼，伸手把叶翎脸上的假面拿了下来。
之前无数人想要取却取不下来的假面，此时被烛寒取下随手丢到了一边。
叶翎原本精致的脸满是烧灼的痕迹。
下半张脸上满是划痕。
烛寒似乎看不到她脸上的可怖的痕迹一般，只是仔细的小心的盯着那张脸。
轩淇看着烛寒一动不动，看向了不远处被他们控制住的正派人士。
就是这群正派人士，道貌岸然混入他们之中，却偷袭了焰黎。
就是这群正派人士，多次出手想要杀死烛寒。
也是这群正派人士，把叶翎折磨成这样子。
轩淇眼中带上了杀意，和岳凌对视一眼，岳凌微不可闻点了一下头。
之前他们从未动过杀心。
现在......
两人行如鬼魅，在那群人之间穿梭，所到之处，所有人仿佛失去了灵魂，直直倒地。
不一会，两人已经清理完了所有的人。
“我竟不知，雪卉珠本体还可以救助其他人。”轩淇看着坐在地上许久未动的烛寒，轻轻开口。
他不怀疑烛寒能够救活叶翎，毕竟连岳凌都认可了烛寒的方式。
“是献祭。”岳凌盯着那个背影，眸子垂下，“他把自己的身体献祭给了雪卉珠，让雪卉珠救活叶翎。”
轩淇瞪大了眸子，“献祭给器灵？”
“雪卉珠是天下至宝，能力之多，让人难以想象。不同的人能够开发雪卉珠不同的功能，既然烛寒能够激发雪卉珠的治愈功能，就说明他心中有一个需要守护的人。”
“因为是守护，所以他的献祭，雪卉珠收下了。”
岳凌转身，看向树下的焰黎，眸子深邃，“看来我们得进去一趟了，焰黎那徒儿恐怕还在里面。”
“可是，这是千残蛛的洞穴，我们刚才推测的，这里面的千残蛛极有可能已经拥有了神格......”
“无碍，拥有神格又如何？我们好歹也是玄神，怎么，这群人进得，我们进不得？”岳凌语气冷漠，仔细听可以听到里面带着的杀意。
“那就进吧，不然焰黎醒过来知道我们没去救他的徒弟，恐怕这又要闹个天翻地覆。”轩淇语气淡淡，目光从不远处昏迷的红衣妖孽上移开。
两人对视一眼，直接进了洞窟。
不远处，被救下的越离潇似乎蜷缩了一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