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紧身皮裤,德玛西亚话事人陆大导演大闹钵兰街的新闻成了港岛新闻界头条。
“震惊!疑似某知名青年导演与公司下属为钵兰街鱼蛋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东方日报》
“兔子不食窝边草,细佬调戏同剧组女演员,酒后失态,惹大佬暴怒,大佬上演全武行,细佬笑脸变猪头。”——《娱乐周刊》
“陆绍宽导演与德玛西亚旗下员工齐聚一堂,举办庆功宴,似对《城南旧事》票房信心满满。林、胡二位女星并未作陪,是旧人失宠,还是新人上位?本报记者独家消息,陆绍宽导演与新欢贴身共舞,大秀舞技,“北姑”或成为德玛西亚新一代“宽女郎”。”——《娱乐速睇》
然而,这些绯闻中,宫白给并不是唯一赢家。
晚些时候又有街边小报挖掘出更爆炸的新闻:“陆、曾二人反目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据一位参加聚会的匿名人士透露,曾智玮惨遭掌掴的原因是强迫某新出道的女星共饮交杯酒,该女星疑似德玛西亚正在拍摄的《开心鬼》中一号女主角,蓝姓小姐。”
陆绍宽并未回应铺天盖地的绯闻,反倒是报纸上众口一词的被打方曾智玮出来澄清谣言。
“大家都是同事,我怎么可能会调戏剧组女演员,还有被宽哥打成猪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捕风捉影一向是无节操娱乐小报的风格,打擦边球他们更在行。
敏感的娱乐记者听出弦外之音,曾智玮并未被打成猪头,另外一层意思岂不是打了,但没打脸?
然而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狗屁倒灶从来不是媒体追逐的热点,哪怕当事一方是自带流量的陆大导演。
陆绍宽如何也想不到,《城南旧事》会以这样一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方式爆火。
“港岛某知名导演去内地拍戏是假,同旧爱破镜重圆是真。该导演第一次突破个人风格的大胆尝试,疑似只为搏旧爱一笑。戏中八岁小主演,被扒出或是该导演与旧爱私生女。正因此,该导演绯闻女友,知名林姓和胡姓女星醋意大发,齐齐上演翻脸逼宫。
小道消息,该导演即将重启去年一部老剧本的开片计划,旧爱上位,顶替胡姓女星出演三位女主演之一。”
更扯淡的是,某位参加了《城南旧事》首映仪式的娱乐记者将采访陆绍宽的谈话内容登报,陆大导演有如下感悟:“酒越久越醇,人越久越真,情越久越深,我是一个念旧的人,我最中意的一首诗是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化身成为宫白兔的宫白给第一次感受到了港岛新闻媒体的杀伤力,心里惴惴不安。
她想出名,更想名利兼收,但恶名和骂名非她所愿。
她没有为了功成名就不择手段的准备,否则,凭借自己的脸蛋儿和脑瓜儿,她相信即便北姑也能成为港岛最灿烂的明珠。
但那种毁誉参半的盛名,让她望而却步,而且她如今已经摸索出一条自认为合适的道路。
一心总归不能二用,正在跟陆大导演切磋舞技的宫白给一不留神,乱了节奏。
本来就没有那种舞会的经验,到最后,明明说好是自己教他跳舞,却变成了对方规定技术动作,掌握舞蹈节拍。
旖旎的舞步,自然要配合壮阔的旋律,恍如隔世,仙气飘飘,似是九天玄女云中来。
短裙搭到裤腿,汗水湿透衣背。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为了谁。
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为了春回大雁归。
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
我的宫白给,流汗不流泪。
......
长时间未跳舞,舞步有些生涩,动作也很僵硬,某些高难度的动作更是让宫白给差点喊哑嗓子。
她觉得自己要缓上个十天半月,才能恢复到最佳状态。
看着陆大导演那张前奏的帅比脸,宫白给气得牙根痒痒,人面兽心的渣男,谁能想到这张英俊帅气的脸庞下边,隐藏着怎样一颗邪恶变态的黑心。
宫白给尽显疲态,慵懒的拄着粉腮靠在床头,杏眼微敛,满室生光,忧心忡忡的问道:“要不然我澄清一下吧。”
与陆绍宽的绯闻让她苦不堪言,更加心里不平衡的是,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私生女?
这关系到她的形象、和人设。
“省省吧,现在澄清岂不是给那些媒体递刀子?你不发声是默认,澄清是不打自招,港岛这边的环境你要习惯。时间一长,热度消散,自然就好了。”
陆绍宽弹弹烟灰,翘起二郎腿吐出一口浊气,调侃道:“港岛就是这样,每上画一部戏,总要放出一些噱头吸引目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港岛要上画二百余部戏,平均一天半就有一部戏上画,没有哪部戏的热度能一直持续。”
并非敷衍,这就是实情,港岛的票房除了质量,宣发相当重要,说的难听点,宣发就是炒作,而炒作永远是出名的最佳捷径。
不然为何有的“明星”明明没什么交口称赞甚至拿得出手的代表作,名声却大得吓人,当然是热度蹭的好,脸刷的勤。
“与其担心这些捕风捉影的绯闻,不如担心一下新戏,新风格新尝试,对你未尝不是一种突破和挑战,不然你今天的热度有多高,等新戏的表现不过关,骂名就有多惨。”
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身段有身段,有人捧才是瓷器花瓶,能光芒四射,没人捧就是玻璃碴子。摔到地上只能听个响。
宫白给顶替胡御姐,饰演《刀马旦》中的白妞儿,从小在戏班长大,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真功夫在身,要上腔上韵,有身段有扮相。
恶趣味的把宽大的戏服递过去,当然没有任何肮脏的心思,更不想见识一下cosplay,身为一个导演,他只是想单纯的看看宫白给符不符合这个角色定位。
......
《城南旧事》这部戏的评价出现两极分化的趋势,能耐心看下来的观众将之称为陆绍宽导演最优秀的影片,甚至是近些年来不可多得的优秀剧情片。
有深度,有内涵,有对旧社会的讽刺,对封建礼教的批判,以及对人性和人生的思考。
不能坚持看完的观众一脸黑线,甚至想要在戏院睡觉,只觉得这部戏平淡无聊,矫情做作。
上画首日,《城南旧事》的表现并不惊艳,甚至中规中矩,首日只拿下四十七万票房。
这个数据若是换成其他导演的作品,只怕是一个值得开香槟的好消息,但对于德玛西亚以及陆绍宽来说,堪称入行以来的滑铁卢。
唱衰的声音自从首日票房出炉之后,愈演愈烈。
大富豪菜馆二楼,陆绍宽正在跟许可夫妇讨论《刀马旦》的开片计划,楼梯拐角传来哒哒的脚步声,许可夫妇默契的止住话头。
宫白给一身米色ol西装短裙,干练又端庄,菊花烫扎成丸子头,捧着文件优雅的走过来。
“老板!”一开口,声音甜腻,没得到回应,自己先羞红了脸,短裙下两条笔直的大长腿下意识并拢,不由自主的搅动着,微颤。
这种带着角色扮演意味的称呼,勾起了宫白给娇羞的回忆,激发了深藏脑海深处的抖姐属性。
“嗯!”陆绍宽微微点头,惜字如金。
察觉到陆绍宽耷下来的眼皮和火辣辣的目光,宫白给将一缕细碎的卷发拢到耳后,膝盖与膝盖触碰点的皮肤,仿佛由于这道刀子般的目光,夸张萌起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她没穿丝袜,只因他不喜欢,不喜欢到昨晚自己心血来潮试穿,却被他一点点撕碎。
“讲!”陆绍宽将二郎腿抬得更高了,声音有些不自然,喉结滚动,眼神闪烁。
宫白给同样不敢去看陆绍宽的眼睛,轻声汇报道:“详细的首日票房数据统计结果出来了,胡小姐吩咐我拿来给你看。”
“念!”
一句话一个字的应答方式,换来了宫白给的白眼,故意将文件翻得哗哗作响,发泄着自己傲娇的小情绪,似是觉察到一旁还有许可夫妇,宫白给不动声色的调整好情绪,俏脸微绷,化身合格的贴身大秘,声音轻脆,吐字清晰:“根据百老汇院线的数据,《城南旧事》观众群体画像中,五十岁以上观众占百分之七十,抽调结果显示,有百分之三十的观众重复观看这部戏......”
顿住,抬头看了看陆绍宽的反应。
许可夫妇面面相觑,目光都有些惊愕,港岛电影市场,影迷重复观看一部戏的例子并不少见。
但一天之内就重复观看,这种情况实属反常。
一时间,两人忧心忡忡,不知该高兴还是惋惜。
陆绍宽下意识敲着沙发扶手,抬头自言自语道:“也就是说,不看首日票房的话,首日观影人数有水分?”
“嗯!”宫白给微微愣住,后知后觉的点头道:“而且水分还很大。”
一如她的目光,水汪汪的。
见陆绍宽皱眉不说话,她继续翻页,目光在文件和陆绍宽之间来回穿梭,又变成了莫得感情的工作机器,继续汇报。
“百老汇院线的小姜先生讲,《城南旧事》这部戏的时代背景,更能吸引特定年龄段的观众,共同的社会记忆能引起情感共鸣,他建议从这方面进行宣传。年轻观众群体......他建议放弃。”
从大陆移民过来的“新港岛人”对《城南旧事》这部戏交口称赞,影片拍摄的是小英子的童年记忆,又何尝不是这些人的童年记忆?
年轻群体没有这段记忆,自然没有代入感,而且这个群体想了解的是现在大陆的风土人情,社会百态,而不是三四十年以前。
再加上这部戏的主要阵容是内地演员,连一张熟悉的面孔都没有,年轻群体自然不买账。
甚至部分人能走进戏院,都是因为陆大导演的名声,结果自然是大失所望。
“你觉得呢?”陆绍宽把皮球踢给宫白给。
“......”
宫白给噘嘴,翻着白眼睨过去,心道又是这幅漫不经心的欠揍表情,昨晚她穿上戏服上演贵妃醉酒时,对方就是这种荒唐懒散的状态。
这是明皇怠政,昏君庸主。
杏眼里带着三分娇嗔,三分埋怨,三分无奈,最终被一分水光搅碎,铺满整个眼眸,微微抿嘴,杏眼眯成两弯月牙儿,“我觉得小姜先生的建议有道理。”
“那听你的!”
宫白给笑吟吟的强调:“是听真理的。”
她不是祸国殃民的褒姒,陆绍宽更不是昏庸无道的幽王,更无所谓烽火戏诸侯只为博佳人一笑。
本来自己的名声就要向苏妲己靠拢,她的小身板扛不下这么多指责,更何况还有熟美人和胡御姐虎视眈眈。
“一个意思。”陆绍宽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宫白给坐下来。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宫白给在他射程之内,当然是真理。
《城南旧事》上画第二日,拿下四十二万单日票房,与第一日的四十七万相比,有五万的下跌,但并不大。
这让等着看陆绍宽笑话的同行们差点咬碎一口钢牙,你怎么能不跌呢?
明明市场反馈那么差,为什么上座率不下滑?
跌?
陆大导演冷笑,旺角中环钵兰街,打听打听谁是跌!
上画首周,《城南旧事》拿下二百六十万票房,没有大开大合,但一直细水长流。
部分同行坐不住了,在报纸上匿名开炮:“《城南旧事》,欺世盗名!德玛西亚,弄虚作假!近日,我的一位同行,港岛风头无两的青年导演领军人物陆绍宽与内地合拍的新片上画,我经历了入行二十多年最让我费解的一件事。以前,有的电影叫好不叫座,现在,有的电影评价低却卖座,我不得不提出合理的怀疑,德玛西亚这部《城南旧事》存在票房数据造假,我呼吁有关部门调查此事,还港岛影视圈一个透明公平的环境。”
马上有人跟进,在报纸上登文:“从《最佳拍档》到《电锯惊魂》,从港岛到荷里活,我不怀疑也不否认,陆绍宽是一位成功且出色的商业片导演,他具有让人敬佩的商业嗅觉,但剧情片罪不至此,请陆导演放过剧情片吧,”
“死鸡撑饭盖,死要面子活受罪,个别人不要用落后当情怀,矫情当信仰,蓄意制造共情,向观众献媚,难道这就是大导演的生意经?”
《刀马旦》筹备完毕,陆绍宽已经进了剧组,对于同行们的指责,他不屑一顾。
有些人急了,跳脚了,其实真不用着急,因为你们跳脚的日子还长着。
陆绍宽发动舆论大棒,我可爱亲爱敬爱的老bAbY们刷起来,让喷子们见识见识夕阳红第二春的实力。
能在那段时间移民到港岛的内地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实力,表现得低调,不代表这些人真低调。
在这些人眼里,年轻人否定我的过去,意味着怀疑我的现在,轻视我的未来,骨子里潜藏着的名正言顺让大部分老bAbY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天,我要让你们这些烂仔见识一下榜一大爷大妈的实力,真金白银的碰一碰。
某种程度上讲,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才真正掌握着港岛社会相当一部分话语权。
一部电影,不经意间挑起两个群体的对立,这是陆大导演没想到的。
片场,施楠笙刚从化妆间走出来,眼神古怪,清清嗓子走到陆绍宽身边,含糊道:“倾暇在犯别扭,你去劝一下吧。”
陆绍宽起初没放在心上,文艺女青年熟美人不犯别扭才不正常,矫情才是常规操作,只要不耍大牌就好。
握着剧本大喇喇的走进化妆间,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眼神停在熟美人的头顶,再也挪不开。
古有君子之交割袍断义,今有文艺青年削发明志。
泼墨般乌黑靓丽的长发,没了。
“嗯......”
陆大导演岔开腿,皱眉摔打着手里的剧本,很有节奏感,造型师吴宝灵和美术指导张书平不约而同的摊手耸肩,异口同声道:“陆生,我说是林小姐自己剪掉的头发,你信吗?”
感受到陆绍宽的神色不善,熟美人扭头吐吐舌头,撒娇道:“与他们无关,是我自己要求的。”
摩擦着自己的短发,熟美人扭转方向,双手环住他的腰,把下巴垫在小腹上,抬头耸耸鼻子娇憨的辩解道:“之前的几个造型,我总觉得不够完美,这部戏开机历经磨难,我不想敷衍,你支持我好不好?”
陆绍宽不答话,伸手狠狠点在她额头,无奈的叹气。
剪都剪了,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先看看上妆效果吧,若是不好看......”拧在那张肉乎乎的小脸上,咬牙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么喜欢剪发,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剪掉黑长直,我剃净弯卷曲,你追求完美,我就让知道什么叫美学上的对称。
熟美人松了一口气,朝吴宝灵点头示意,那边,张书平也开始翻箱倒柜,准备服装。
时间缓缓流淌,陆绍宽紧拧的眉心也渐渐化开。
熟美人的美,他知根知底,毫不怀疑。
惊艳,大概不足以形容这种扮相的熟美人,夸张一点说,这是要掰弯直男的节奏。
剑眉星目,山根高耸,嘴唇坚毅,下巴挺翘,眼神里带着几许坚定和凌厉。
她不像彩色胶片时代的女明星,没有那种惊心动魄倾国倾城的美艳,更经不起仔细推敲。
美,分为两种,一种让人欲罢不能,一种让人束手无策。
她像是来自黑白时代的美,朦胧而模糊,忽远忽近,飘飘摇摇,凝重又淡雅,凌厉又温和,搜肠刮肚,大概是黑白胶片时代整体退化后的幸存者,是一个时代美的缩影和概括。
港岛人瞧不起大陆人,也同样瞧不起湾岛人,至于这两个地方的艺术,在港岛看来,你们有艺术嘛?贫瘠之地!
港岛人排外,嫌她们土,衣装不够时尚,更不懂什么是潮流,似乎一直活在五十年前,没有一点进步,身上永远是朴素土气的单色调。
就连唱红整个华人世界的邓丽珺,我承认你人美歌甜,但这并不妨碍你土,你落后。
熟美人是个例外,她能驾驭那种单调,土气。
女星之美,或倾国倾城,或祸国殃民,或人畜无害。说别人不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讨论的余地。
说熟美人不美?大概不妥当。
你可以说她是花瓶,没有演技,但那种出圈的“美”,本身就是最扎实的演技。
陆绍宽沉着脸,眼神复杂,仿佛身处两个时空交汇的漩涡,熟美人从另一个世界款款而来。
那个世界里,她太美,以至于这种带有夸张成分的美把所有东西都遮住了,尤其是她的努力。
《爱杀》里,真空上阵,露怯但不露骨。
《梦中人》里,大胆赤裸的对白,低俗却不媚俗。
《蜀山剑侠传》里,一反常规的钢丝酷刑,可怜却不可悲。
《东方不败》里的身段和眼神,凌厉却不狠厉。
在这以前,熟美人曾在李翰翔执导的黄梅调电影《金玉良缘红楼梦》中反串过贾宝玉,但到底那部戏多了几分儿女情长,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英气四射。
二十六岁的熟美人,彻彻底底的突破自我,以男装亮相。
剥去天赋中的戾气,洗净美貌中的文艺,曾经那迷惘时光里不安、被躯壳遮蔽的努力,也都尽情的绽放出来。
吴宝灵默默地停住手里的动作,张书平递上早已经准备好的服装,两人对视一眼,悄悄退出去。
利落的短发,藏青色的男装,微微有些发黄的白衬衣,她的潇洒足以让男人自惭形秽。
化妆镜上的灯,给她浑身镀着一层淡淡的柔和光晕,一半是花木兰,一半是观世音,让人下意识的想要顶礼膜拜。
在这股矛盾气势的笼罩下,陆绍宽怀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男主角。
本以为熟美人会凭借这部戏成为港岛实至名归的第一花瓶,或许,身为男主角的他,才是名副其实的花瓶。
他安慰自己,花瓶集大成者,甘当配角。
花瓶与花瓶势必当面锣对面鼓的掰头一下,请务必将我掰弯,不要因为我是花瓶而怜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