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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榆之珩却丝毫不记得面前的女子。

他迷茫的看向四周,可是周围的一切都让他觉得陌生。

唯有面前的这个女子的眉眼有几分熟悉,让他不得不有些相信对方的话。

可是,面前的女子继续道:“我们本是一对,可是,后来你不知道为何竟被那狐媚子给迷住了,竟然不顾我们之间的情谊,非要娶他人为妻。”说到这里,那女子的眼泪掉了下来,真是我见尤怜,按理说这时候的男人都会给女子擦眼泪,但是榆之珩却没有动。

“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苦衷,但是我实在是太想你了。又听说了你生病的消息,这才偷偷过来看看你,可是……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忘了我……这可让我以后怎么活呀……”

那姑娘哭的伤心,榆之珩却无动于衷。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明明觉得这女子的眉眼熟悉,但是就是不想要安慰她。

一直守在一旁的红影皱着眉头,有心提醒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怕自己说错了,毕竟榆之珩之前在天都,红影跟着他的时候也不多,所以到底榆之珩对这女子有没有情,红影也有些说不准。

这时,房门从外面推开,竹影率先进来,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竹影吃了一惊,红影下意识的用眼神示意竹影,但是来不及了,桑榆的一只脚已经迈了进来。

大红的衣摆在门口划了一道弧线,脸都没有露出来,人又飞速的退了出去。

榆之珩听到声音下意识的看去,但只看见一个衣摆,他有心追出去,但是面前的这女子还在哭哭啼啼的不停,让榆之珩一阵烦躁,刚要起身就一阵头晕目眩就躺在了床上。

而桑榆从榆之珩房里出来,大步流星的一路疾行,大红色衣衫像是一团火,带起了一片肃杀之气。

自从长公主的身份传开以后,桑榆便穿回了大红色的衣服,而她通身的贵气和气势,比之前还要盛很多。

以至于让身后的竹影,远远的跟着,根本就不敢上前一步。

好在红影立刻派了人来解释,趴在竹影身边耳语了一段时间以后,竹影这才点点头让对方下去了。

而他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道:“夫人,刚刚得到消息说,殿下……失忆了?”

“失忆?”桑榆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对。”

“谷主去看过了没有?”

“看过了,谷主说是可能是因为体内有点蛊虫的余毒,又接触了您的血液,所以才致使蛊毒爆发,蚕食了一部分的记忆。”

桑榆静默片刻,压下心中也无缘无故的火气,“那女子是谁?”

竹影一愣,又反应过来桑榆说的是谁,道“哦,那是左丞相的嫡女,戚卿卿。”

竹影说完小心的抬头看了桑榆一眼,见她神色还算正常,这才继续道:“她是在我们离开后自己突然来的,当时打的是殿下的好友,前来探病,也不知道为何门口的人没拦住就让她进来了,可是现在来看,殿下忘记了所有的人,唯独对她……有些不太一样……”

桑榆的眼睛瞬间像是刀子将竹影射了一个对穿,吓得竹影说话都有些抖,“但……但是,属下之前从未发现殿下跟戚卿卿有过交集啊……不过,这戚卿卿说起来跟您还有些像呢,尤其是眉眼……”

“你是说你那殿下是因为我像她才……”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属下多嘴……”

“既然如此,那就将人扔出去。”

“可是……可是……属下也说不准……”

“赶出去!”桑榆怒喝一声,“出了问题找我!”

“是是是……”眼看着桑榆发火,竹影一连说了三个是,立刻便非一般的去赶人去了。

而桑榆看着已经跑远的竹影,冷哼一声,“失忆吗?”

“榆之珩,你最好是真的忘了,否则,我让你好看。”

桑榆再次来到榆之珩的房间的时候,戚卿卿正哭哭啼啼的抓着榆之珩的袖子,嘴里也在说个不停。

而榆之珩皱着眉头,脸上很是不耐烦,就连被戚卿卿抓着的袖子都写满了嫌弃。

但是,每当榆之珩想要拽回自己的袖子的时候,看到她那眉眼又觉得不忍心。

“你别哭,”榆之珩生硬的道,“你哭起来……不好看……”

桑榆听着这话,再也忍不住直接走了过去。

“松手!”

榆之珩听到声音下意识的拽出了自己的袖子,待抬头看清桑榆的容貌时,一时竟然看呆了。

如果说,他刚开始看戚卿卿是觉得熟悉,那么现在看见桑榆的容貌就是觉得这张脸像是印在他的脑子的。

没有任何的犹豫,榆之珩立刻上前抱住了桑榆的腰。

桑榆:……

竹影:……

戚卿卿:你是当我不存在嘛!

“姐姐,你是谁?为什么我觉得你是我的?”

榆之珩堂堂八尺男儿此时窝在桑榆的怀里,怎么看怎么怪异,尤其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被榆之珩抱着,桑榆都有些难为情,连忙伸手想要推开榆之珩,但是榆之珩的手就像是吸盘一样,无论是桑榆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放手!坐好!”桑榆无奈,最后厉声喊了两声。

原本还不愿意松手的榆之珩立刻听话的松手了。

“她是谁?”桑榆指着戚卿卿。

榆之珩无辜的摇头,“我不认识,我醒来她就在这儿了。”

“那她为何拉着你?”

“嗯……”榆之珩想了想,一双眸子里满是无辜,跟之前肃杀阴戾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我以为她是你!”

榆之珩说的委屈。

一旁的竹影立刻命人将戚卿卿拖了出去。

戚卿卿也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机会,也不再哭哭啼啼的,直接擦干眼泪站起来,看了桑榆一眼,这才走了。

而榆之珩却让桑榆头疼。

她是没有想到失忆后的榆之珩如此的难缠,整个人就如同小孩子一般,全程拽着桑榆不撒手,不是抱着就是牵着,真的是一刻不离。

而且你还偏偏说不得他,说话一重了,他就委屈,满眼的无辜,让桑榆觉得大概也许可能就是她错了,她不应该凶他。

最后,把桑榆都给整的没有脾气了。

“榆之珩,我现在问你,你确定你是失忆了吗?”

“恩恩。”榆之珩点头。

“那你又怎么会记得我?你怎么知道你叫我姐姐,难道我就看起来比你年纪大吗?”

“不是。”榆之珩摇摇头,单纯的样子看的桑榆的心都要化了,但是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分毫。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得姐姐,反正就是记得,就是记得姐姐的样子,就是知道这个样子的你我应该要叫姐姐,是可以做老婆的姐姐。”

桑榆一大把年纪了,被这一拨无意识的表白搞得春心萌动,心都要化了。

她看着榆之珩,召了召手,“你过来。”

榆之珩立刻听话的过去了,桑榆看着榆之珩笑了笑,“说的不错,我很喜欢。”说完还在榆之珩的脸上亲了一口。

榆之珩愣了一下,待桑榆已经走远了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过去,“姐姐,你等等我啊,我还要!”

不知不觉,桑榆已经在榆之珩的府中,住了两天了,可是榆之珩还是之前的那副样子。

谷主又给他诊了脉,“毒已经解了,至于这记忆……老夫可说不好。”

他说完又看向桑榆,“这个症状跟你之前一样啊,你可以想想你之前是怎么想起来的,到时候可以让他试试。”

桑榆不由想起自己那时候,生命危在旦夕,而且还遇到了她最害怕的火!

火!对了!

她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唯独怕火,再加上跳入悬崖那次也是因为有火,所以火是她刻在她骨子里最害怕的东西。

所以,要想让榆之珩恢复记忆就要用榆之珩最害怕的东西来刺激他。

桑榆唤来竹影,“你家主子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

“最害怕的东西?”这可把竹影难住了,“主子很小就开始在军营中讨生活,最危险的敌营也去过,最脏乱的地方也呆过,就算是蚊虫最多的毒障之地,他也呆过,没见主子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啊!”

“只要是人,就会有害怕的东西,肯定是你漏了什么,你想想。”

竹影想了又想,最后又将红影喊了来,红影想起道:“之前主子在看见蜘蛛的时候吩咐我们快些拿走,想来应该是害怕蜘蛛的吧!”

“那快去找些大点的蜘蛛来,要大一点的。”

两人立刻去安排了。

而此时另一边的皇宫里,苍东隅正在一套又一套的换衣服。

“你看这件怎么样?”

“还可以。”

“这件呢?”

“差不多。”

“要不我穿这件吧!”

“都差不多,反正都是龙袍。”阳冕慢慢的有些不耐烦了。

“那我要不要换一身常服?”

“随便你。”

“这件黑色的怎么样?会不会显得太冷酷?”

“这件蓝色的怎么样?会不会显得太老成?”

“这件白的呢?会不会看起来很幼稚?”

“这件红色的怎么样?会不会……”

“特别好看,就是这个颜色,她一定会特别的喜欢这个颜色。”阳冕都要快被逼疯了,谁又能想到堂堂的两国的皇帝在房中呆了一天,竟然是只为换衣服?

这可真是惊天大新闻!

得到了阳冕肯定的话,苍东隅终于消停了会儿,但很快又继续开始了。

“你觉得我加一个披风怎么样?会不会显得很威风?”

“会……”

“你觉得我加一个长一点的披风好还是短一点的披风好?”

“长一点的。”

“那岂不是到了姐姐那儿就弄脏了,姐姐要是嫌弃……”

“不会,有专人抬着你,不会弄脏衣服的。”

“也对。那我是配个白色的香囊好还是粉色的?”

“白的。”

“会不会太突兀……”

“会……”

“那还是不要了,那你觉得是哪个颜色好?”

“爱哪个颜色哪个颜色,我真是要受够了,你觉得人家会在意你穿的什么衣服吗?我看你就是不想去,故意的拖延时间。”

苍东隅沉默了。

“算了,我先去看看,你等着。”

=

榆之珩的府中。

榆之珩跟桑榆正坐在河边玩耍,“我去喝点水,你等我一会儿。”

“嗯。”榆之珩乖乖的点头,脸还朝着桑榆的方向看着,等桑榆离开榆之珩才回过身来,没想到此时自己的脸前竟然有两个大蜘蛛,正努力的挥着八个爪子,看起来相当的恐怖。

要是其他人恐怕早就吓得大叫了,但是榆之珩只是看了一眼,便轻轻地动动了手指,将两个蜘蛛弹开了。

那模样,那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倒是在之后将手指放在手帕上擦了又擦,显然是嫌弃。

暗处的竹影和暗影失望的叹气,“看来主子不是蜘蛛,他是嫌弃。”

桑榆点头,“那就试试蛇吧!”桑榆说完补充了一句,“蛇在晚上他睡觉之前试,现在不如先试一下其他的,例如,火,水之类的。”

桑榆说完便走道榆之珩身边,“姐姐,你回来了……”

“扑通——”

榆之珩被桑榆踹进了湖里。

一旁的竹影和红影都惊呆了。

“竟然还能这么操作。”

“主子受苦了。”

此时的榆之珩从水里爬上来,满脸的委屈,“姐姐,你这是干嘛啊,你为何要将我踹下湖去?”

桑榆看到榆之珩这表情就知道又失败了,尴尬的道:“我就是脚滑,一不小心……”

“好吧,那姐姐你以后要当心,别摔到你就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榆之珩又先后尝试了被火攻,给狗咬,被从高处抛下,被单独关在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和蜜蜂追,最后还差点被蛇咬,可谓是筋疲力尽。

可是,丝毫没有作用。

但榆之珩却甘之若饴。

甚至于第二天早上起床后还欢天喜地的跑过来问桑榆,“姐姐,今天我们玩什么?”

桑榆心累。

她今天也想不到可以玩什么了,她就奇了怪了,难道榆之珩这家伙就没有害怕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