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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喜欢一个杀人如麻,手上沾满鲜血的人呢?

傅明礼黯然垂下眼睫,傅凛知皱了皱眉,有些看不惯他这副模样,他还没说什么呢!

得知自己最后的下场竟然是自焚而死,傅凛知的震惊一点都不比傅明礼少。

然而他还算沉得住气,毕竟是还未发生的事情,他也从来不信什么命由天定。

傅明礼还在失落,就听到虞甜的声音:

“他和我生又不是和你生,我管你同不同意!”

444气疯了:【我看你是昏了头!】

“讲讲道理,我不觉得我生出来的儿子会成为一个昏庸无道的暴君,我会教好他。而且……”虞甜话音一转,语气充满憧憬,“也不一定就是儿子嘛,万一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呢?”

本来还处于震惊中的傅明礼:“……”

懂了,他娘亲更喜欢女儿。

没过多久,虞甜真怀孕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傅凛知”,他看向虞甜的眼神满是温柔:“阿虞,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吗?”

虞甜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系统时不时的发疯给她一种强烈的不安,伴随着深深的忧虑。

“傅凛知”也不在意她的回答,深深拥住她:“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他语气温柔,在虞甜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却满是浓得化不开的偏执,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股割裂感。

傅明礼再一次认识到,他爹是真的很疯。

傅凛知:“……”无法反驳。

不管怎么样,虞甜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充满期待的。

她并不擅长针线,却摸索着给未出世的孩子做了很多衣服,每每看向那些衣裳的眼神都温柔的都掐出水。

她给他起名阿昭,希望他的未来能够光明美好。

傅明礼看着她的神色,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他想起虞甜曾经说过的话:“天下没有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儿子。”

“殿下的母亲给殿下起的小字叫阿昭,昭这个字呢,有光明美好的寓意,足以说明她对你的出生抱有很大的期待。”

她没有骗他,从头到尾,他都是被爱着的。

傅明礼吸了吸鼻子,他才不是没人爱的小孩儿,他也是娘亲的宝贝。

见他哭的那么伤心,傅凛知难得缓下神色,在他头上揉了揉:“哭什么,丢不丢人?”

很好,符合他的一贯风格。

连安慰都带着嘲讽。

傅明礼一把抱住他的大腿,闷闷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父皇,娘亲很喜欢我,对不对?”

傅凛知顿了顿,拍了拍他的脑袋,有些不情愿道:“当然,你看不出来吗?”

那稀罕劲儿,他都觉得酸。

傅明礼仰起脑袋,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小心翼翼道:“其实父皇也很喜欢我,对吗?”

“傅凛知”对他的在意,固然是有几分爱屋及乌的缘故,可也夹杂着真心疼爱。

他过去总觉得父皇不喜欢他,不闻不问那么多年,也从不爱给他好脸色,他也就真的以为是自己不讨人喜欢。

现在他长了眼睛,自己会看,可还是想要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同为一体,傅凛知能猜到那个自己的顾虑,生长在皇家,每一步路都如履薄冰。

他如果表现出对傅明礼的疼爱看重,恐怕他就不会平平安安长到这么大了。

只要冷下心肠不管不顾,才能淡化他在众人眼里的存在。

可如果真的全然不管不问,傅明礼一个小孩儿,哪能在冷宫活下来呢?

只不过嘴硬心软罢了。

他从不屑于和儿子解释这些,也始终没想过缓和父子关系,可阿昭毕竟只是个孩子,哪能想到那么深的一层。

他只会委屈,为什么他没有娘亲,为什么爹爹从来不正眼看他?

这么小的孩子,他还不会怨恨父母,他只会在一个个深夜反复问自己,是不是他做的还不够好?

然后陷入更深的泥沼。

傅凛知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他蹲下身来,认认真真打量这个儿子,尽管从未参与过他的人生,他却能感觉到骨子里对这个孩子的喜爱。

他擦掉小孩儿脸上的泪,难得有几分慈父的模样,一脸认真:“没有人会不喜欢阿昭,父皇也一样。”

傅明礼雾蒙蒙的眼眸望着他,眼角洇红,睫毛上还缀着晶莹的泪珠。

傅凛知突然觉得自己还挺不是东西,他语气温和下来:“不论是我还是你娘亲,都很爱你。”

旁边传来虞甜欢快中带着苦恼的声音:“这才两个月,他还有那么久才出生呀,我都等不及了。”她想到什么,眼角眉梢露出笑意,“我和傅凛知生得都不差,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好看!”

眼睫上缀着的泪珠飞快滚落,傅明礼吸了吸鼻子。

服个软好像也没那么难,傅凛知眨了眨眼,继续道:“从前是父皇的不对,不该冷落阿昭,阿昭愿意原谅父皇吗?”

傅明礼睫毛颤动,抱住他的脖子,小声地抽泣:“我愿意。”

随着时间推移,虞甜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她出个门都小心翼翼。

傅明礼有时候会贴上去十分谨慎地摸摸她的肚子。

很神奇的感觉,他大概是唯一一个能看到自己出生的人。

与此同时,虞甜和系统的矛盾也越发尖锐。

爆发在于444控制虞甜的身体喝下了堕胎药。

傅明礼和傅凛知就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红了,眼睁睁看着虞甜喝下了堕胎药,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没喝太多,“傅凛知”冲了进来,将碗掀翻在地,双眼发红抱着她字字泣血质问:“你就这么恨我?连我的孩子也想打掉?”

腹中一阵绞痛,虞甜艰难地动了动唇,痛晕了过去。

“傅凛知”连忙传太医,却被告知这个孩子可能保不住。

他紧紧攥住拳头,眼底赤红,许久才艰难做出决定:“那就不保。”

虞甜中途醒了一次,她得知了自己的状况,眼里满是恨意告诉系统:“如果孩子保不住,我也不活了。”

傅明礼满心震撼,呆呆愣在原地。

444知道她说得出就做得到,无奈之下只得想办法保住这个孩子。

自此以后“傅凛知”更疯了,连门都不让虞甜踏出一步,直到她顺利生产。

傅明礼出生了。

他看着襁褓里小小的自己,心情十分奇妙,然而他很心痛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虞甜。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妇人生产这么不易,几乎九死一生。

娘亲为了生下他,几乎是拼了半条命。

她苍白的面颊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叫他的名字:“阿昭……”

婴儿哭声震天,傅明礼泪流满面。

彼时皇帝驾崩,“傅凛知”即将继位,他堪称春风得意,笑吟吟来到虞甜面前:“阿虞,我想立你为后。”

虞甜的回应是——

一脸冷漠地把匕首送进了他的胸膛。

“傅凛知”脸上的笑僵住了,他不敢置信般缓缓垂下视线,胸口的匕首还插在那里,滚烫的血染红了虞甜微微颤抖的手。

百种情绪交织在心头,他自嘲地扯了扯唇,一口血从嘴里涌出来:“原来你,竟恨我至此。”

“傅凛知”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是以他也看不到在他匆匆离开后,虞甜被眼泪模糊的双眼。

她看着沾满鲜血的手,浑身都在抖,慢慢蹲下身来:“我,我差点儿杀了他。”

傅明礼上前想要扶住她,他看的清楚,分明是那个系统控制了她的身体!

傅凛知心头震颤,不知为何,他心口也隐隐作痛起来,原来那道疤,竟是这么来的么?

虞甜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她哭的无声无息,却任谁都能察觉到她的难过。

444很不理解:【你就这么喜欢他?他只是一串数据啊!】

傅明礼听了这话,恨不得将这玩意儿拖出来挫骨扬灰!

傅凛知没有理会,他眼底涌动着万千复杂,慢慢弯下身来,手轻轻搭在虞甜的肩上,是一个安抚的动作。

虞甜只呆呆地重复一句话:“我差点儿杀了他。”

傅凛知眉眼温和,徐徐地开口:“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不用自责。”

虞甜听不见,她眼前不断浮现傅凛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那一幕,心如刀绞。

她不想杀他的。

444也意识到虞甜是真受了刺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他死不了,我没有伤到要害。】

虞甜没有说话,那一刻,她突然恨极了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生活。

“傅凛知”养伤的期间一直躲着她,虞甜不愿去猜测他是如何想的。

只是偶然从宫人嘴里听到,陛下在准备立后大殿,她怔忪之下,摔碎了手里的杯子。

襁褓里的婴孩哇哇大哭起来,虞甜望着那张还未长开的脸蛋,心生悲凉。

她突然意识到,只要她活着一天,那样的“意外”就绝不止一次,系统想借她的手杀了傅凛知和傅明礼,这比亲手杀了她还难受。

于是在某个夜晚,虞甜将孩子哄睡后,穿上红裙,登上摘星楼。

她望着远处的宫殿,“傅凛知”正以极快的速度赶来。

傅明礼和傅凛知都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不!娘亲,不要跳!”傅明礼拼了命地扑上前想要抓住她,却只抓住了一阵风。

虞甜闭了闭眼,从楼上一跃而下,红裙飞扬。

“娘亲!”

“阿虞!”

匆匆赶来,瞧见这一幕的“傅凛知”目眦欲裂,气急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

傅凛知眼底有戾气翻涌,心口一阵疼痛,也硬生生逼出一口血。

他想起来了,这一幕是他无数次惊醒的噩梦。

原来,如此。

“娘亲!娘亲不要!”

虞甜一脸担忧地望着泪流满面的傅明礼,被他惨白的脸色吓得心惊肉跳。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阿昭,娘亲在这儿呢,别怕。”虞甜只能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反复安慰,“阿昭别怕。”

傅明礼猛地睁开眼,眼神惊恐又迷茫。

没有铺天盖地的血色,没有永无止境的黑暗。

他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温热的怀抱,耳边传来女人温柔的嗓音:“阿昭别怕,娘亲在呢。”

傅明礼怔怔地抬头,对上虞甜通红的眼睛,眼前又掠过虞甜纵身跳下楼的画面,眼眶一下红了,他死死扑进她怀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娘亲……”

虞甜被勒的有些喘不上气,却依旧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那些都是假的,别怕,有娘亲在呢。”

傅明礼死死咬住唇,黑亮的眼睛满是惊惶。

他想说那些都是真的,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可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喉咙宛如被一只手攥住,他只是一味的哭,像是要把心中的委屈和恐惧全都发泄出来。

差一点,他就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傅明礼哭了许久,虞甜想到他原本的结局,也跟着默默掉眼泪。

她觉得亏欠他许多,她确实不是一个好母亲,生了他,却没尽到养育的责任。

他从小受了那么多苦,最后还死于万箭穿心。

最初在原着里看到他的结局,身为一个局外人,她尚且都心如刀绞,如今让她亲眼瞧见那一幕,更是痛不欲生。

那是她的儿子啊,不是书里寥寥几笔的角色。

傅明礼慢慢止住眼泪,突然发现怀里的人颤抖的厉害,他整个有些无措:“娘亲,你怎么也哭了?”

虞甜哽咽着出声:“娘亲在想,娘亲的阿昭这么好,凭什么……”

凭什么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傅明礼学着她的样子,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在阿昭眼里,娘亲也很好,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

他从前总是想不通,为什么一出生就没了娘,为什么父皇总是对他那么冷漠?

那时候他觉得他大概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孩子,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直到如今他才明白,他明明是世上最幸福的小孩。

他的娘亲很爱他,他的父皇也很爱他。

虞甜听了这话只觉得更难过,她明明一点都不好。

傅明礼紧抿着唇,哑着声开口:“娘亲,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人,娘亲放心。”

他不会走上那条路,也不会落得话本子里那样凄惨的结局。

虞甜不知道傅明礼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不过这明显戳中了她的心事,她想起傅明礼长大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模样,吸了吸鼻子:“不用你成为很好的人,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开心,真真正正为自己而活,好吗?”

她这辈子别无他求,只希望他平安喜乐而已,其余的都是锦上添花。

傅明礼抹去眼中泪意,重重点头:“好,娘亲的话我记下了。”

林中瘴气悄然散去,最先找到他们的是傅凛知。

他望着母子二人,眼底沉沉的让人猜不透情绪,朝两人伸出手来:“不是说好的让你们跟紧点么?”

傅明礼对上他的目光,知道他不想提在幻境里发生的事,于是心照不宣地隐瞒下来。

虞甜望着他,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傅凛知心脏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有些受不了她这样委屈的眼神,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拍去裙摆上沾的落叶:“多大的人了,还在小孩儿面前撒娇?”

傅明礼不满地皱眉:谁是小孩儿?

虞甜伸手搂住傅凛知的脖子,真切感受到他的体温,心里的恐惧才淡去一些,她嗓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大人就不能撒娇了吗?”

傅凛知心软的一塌糊涂,想泡在醋坛子里,又酸又胀,他喉结滚了滚,低声笑了:“当然可以。”

“那不就成了?”虞甜埋头在他胸口蹭了蹭,将眼泪全蹭在他衣服上,遮掩住脸上的失态,顷刻间又换上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有意见吗?”

傅凛知一脸无奈,闷闷地笑:“不敢。”

很奇怪,他明明洁癖很严重,偏偏对她总是毫无底线地包容。

虞甜目光一顿,突然在他的衣襟处发现一块不起眼的血迹:“这是怎么弄的?”

傅凛知沿着她的目光看去,后知后觉是在看到她跳楼后吐的血,下意识轻描淡写带过去:“不小心弄的。”

他说完,就见虞甜眼泪汪汪瞧着他,嗓音拖着哭腔:“傅凛知,你疼不疼呀?”

在看到他坐在火中,被烈焰缠身的时候,她就想问他:

“傅凛知,你疼不疼啊?”

傅凛知下意识想答不疼,然而他看到她眼里闪烁的泪光,话到嘴边鬼使神差地改了口:“疼的。”

回想一下当时的心情,万蚁噬心也不为过。

他从前从来不觉得,世上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如此牵动他的心绪,喜怒哀乐都是为了她。

直到意外来到这里,遇到虞甜,他尝到那种滋味。

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

是啊,光是看她坐在那里,就好像一团火一样灼烧着身体。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在某一天他会为了一个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他可能觉得对方疯了。

如今他想,他可能是真的疯了。

虞甜眨去眼中的水雾,鼻尖有点红:“还知道疼。”

知道疼还做出那样的傻事。

所以当时他到底是有多心灰意冷呢?

无论如何,她一定不会让他走上那一条路。

——

等这一家三口和其他人汇合已经是一盏茶后。

季明轩一看到他们就叽叽喳喳个不停:“你们都不知道,我当时一转身身后就没人了,太邪乎了这林子!”

阿满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这瘴气也太厉害了,不知不觉就着了它的道。”

古里拿出一瓶药,从瓶子里倒出几个药丸:“这瘴气兴许有令人致幻的作用,以防万一,大家还是吃几颗药丸。”

致幻么?

虞甜几人没人觉得那幻境里发生的事情只是幻觉,可是这种情况用常理来说的确解释不清,可能只能永远埋在心底。

没有了瘴气,走出林子就变得简单了起来,看着豁然开阔的视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来到一片湖泊。

古里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过了这个湖泊,我们就到赤莲草生长的那片悬崖了!”

惊蛰一脸认真地提问:“可是怎么过去呢?我们也没有船啊。”

阿满睁大了眼:“是啊,这么大片湖,咱们不可能游过去吧,多冷啊!”

古里脸色一僵,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游是不可能游过去的,就算有那个体力,可这山里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怕的就是失温。

而且见识过之前的巨蟒,谁知道这湖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生物?

傅凛知抱着手臂,冷不丁出声:“没有船就想办法造船,这很难吗?”

季明轩张了张嘴,一脸茫然:“这很简单吗?别的不说,我们哪儿来的造船的材料啊?”

虞甜眨了眨眼,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什么,唇角微微勾起:“还真有,刚刚我们从那边过来不是看到一片竹林吗?那些竹子就是现成的材料啊!”

傅明礼恍然大悟:“对啊,谁说我们要造很复杂的船了?竹筏也是可以的呀!只要能过这片湖不就行了?”

而且简单的竹筏制造起来也没有那么耗时耗力。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觉得这个提议非常不错。

说干就干,大家分头行动,去砍竹子了。

惊蛰瞧着手里的长剑,觉得隐隐心痛:“继割蒲草之后,又砍竹子,这辈子我都没有想过我的剑还有这么多的用法,跟着我委屈你了宝!”

阿满在旁边赞叹:“别说哈,你这剑砍竹子砍的倒还挺利索。”

惊蛰点点头:“我这剑砍人头砍的也很利索。”

阿满:“……”

大家齐心协力,很快便将需要的竹子砍好。

由于待会儿要把竹子绑好,但他们并没有绳子,惊蛰又去割了一些蒲草。

这玩意儿坚韧,关键还到处都是,湖边就有不少。

砍回来的竹子粗细不一,粗壮的竹子是要放在竹筏的下面当做浮头,让竹筏可以在水面浮起来。

细一些的竹子则用蒲草捆绑在一起,做成竹筏。

这个流程的也不难,就是稍微花了一些时间。

为了节省时间,众人只打算做一个竹筏,不过他们人多就把竹筏做大一点。

终于最后一个环节也完成了。

季明轩迫不及待地想试试竹筏在水里能不能浮起来,毕竟他还是头一次做这种东西,也没有很大的把握。

大家合力将竹筏推进水里,竹筏成功飘在水面,阿满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竹筏也并没有下沉吃水的现象。

季明轩按捺不住也站了上去,尝试着踩了几脚:“感觉还挺稳的,你们也上来试试?”

一群人纷纷挤了上去,确实挺稳,就是上面的空间十分有限,几个人必须牢牢地贴在一起,没有多余的活动空间。

季明轩手里握着一根长竹当做桨,小心翼翼地撑着船驶离了岸边,他清了清嗓子:“各位船员站稳扶好,季船长带你们出发喽!”

由于不太熟练,竹筏重重晃动了一下,阿满望着水面心惊肉跳:“就你这划船的水平还船长呢!能不能靠谱点儿!”

季明轩讪讪笑了两下:“意外,纯属意外!”

接下来船倒是稳了许多,一群人习惯了这样的感觉,慢慢的也从中找到了一些乐趣。

竹筏漂浮在湖面,淡淡的雾气缭绕,山青水绿,宛如误入仙境一般。

季明轩笑眯眯地道:“现在是不是更有一种出游踏青的感觉了?”

虞甜点点头:“确实,这里的景色倒是还不错,有种人在水中行,船在画中游的感觉。”

季明轩咂咂嘴:“咱表嫂就是有文化,不像我,憋了半天都没憋出个屁来!”

阿满笑的肩膀颤颤:“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惊蛰眉头微皱,脸色有点白:“小侯爷,你倒是把船撑稳一点儿,这船怎么在动啊?晃得我有点想吐。”

季明轩不高兴了:“我明明撑得很稳,阿满,快别笑了,船都被你笑晃悠了!”

阿满下意识怼他:“你放屁!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傅明礼眼神惊诧:“不对!船底好像有东西!”

他这话刚说完,一个脑袋从水里钻出来,朝着他们龇牙咧嘴。

季明轩大叫一声:“卧槽!什么玩意儿?”

傅凛知已经夺过他手里的桨,拿着那竹子朝那张脸重重怼了过去。

脑袋被竹竿按了回去,猝不及防吃了几口水,水面“咕噜咕噜”地冒泡。

季明轩一脸震惊我全家的表情:“刚才那玩意儿是水鬼吗?居然长得这么丑!”

古里眼神惊恐:“鬼?水里还有鬼?”

阿满想一脚把他踢下去:“水鬼你个头啊!你家的水鬼还会溺水呀?”

“是活尸!之前的那些刺客!”惊蛰猛地将剑拔出鞘,腾地从竹筏上跃了起来,朝着露出水面的几个脑袋砍去。

“小心些。”傅凛知看了眼虞甜,也离开了竹筏,脚尖轻点在水面,一个横扫踢开妄图爬上竹筏的活尸。

竹筏上就那么大点空间,根本施展不开。

水面的活尸密密麻麻,看上去得有二十多只。

季明轩拧了拧眉,也迅速加入战斗。

古里催动他的蛊虫,没过一会儿一脸茫然地抬头:“我的虫子对这些人不管用。”

他从未遇到这种情况。

虞甜飞起一脚将爬上来的活尸踹下去,还抽空安慰他:“不管用是对的,这些不是活人,不知疼痛,你的蛊虫对他们来说自然不管用。”

见大家都在忙碌,傅明礼也没闲着,接过竹竿跟打地鼠似的挨个打冒出水面的脑袋,竟然还从中找到一丝乐趣。

不过这玩意儿实在是太丑了,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一点也不可爱。

阿满看着这一个个活尸头皮发麻:“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潜入水里的,突然这么多冒出来,太吓人了!”

幸好没有听季明轩的,直接游过去,要是游到一半碰到这些玩意儿,那得多膈应啊!

对付区区几个活尸,傅凛知他们还是游刃有余的,唯一棘手的一点是这些东西藏在水里不好打,而且不知疼痛,即便断了条胳膊腿儿的,也依旧能够顽强地扑上来。

可以说是身残志坚了。

虞甜眉头紧皱,有些担忧:“其他的我都不担心,要是这东西把木筏给掀翻……”

她话音还未落下,脚底下一阵剧烈地晃动,一只青白的手臂直接穿过竹筏,抓住了她的脚腕要将她往水里拽!

虞甜:“……”

好家伙,乌鸦嘴竟是我自己。

“娘亲!”傅明礼瞧见这一幕顿时心惊肉跳。

木筏从中间裂开,吃了水已经站不住人,傅明礼掏出匕首狠狠往那只手臂上一划,身子一歪要栽进水里。

后领被人紧紧抓住提了起来,避免成为落汤鸡的命运。

正处于战斗中心的傅凛知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过来,一只手搂着虞甜,一只手拎着傅明礼。

傅明礼:“……”为什么他是用拎的?

饶是带着两个拖油瓶,傅凛知依然能在水面上如履平地,这里离岸边距离已经不远,他提着口气将母子二人送到了岸上。

虞甜脚踩在地上才觉得踏实许多,连忙搂着傅明礼站稳。

那边古里掉进了水里,他是个旱鸭子,当即扑腾起来,活尸们找到了漏洞,转头攻击起了他。

虞甜看得心惊肉跳,傅凛知知道她的担忧,抿着唇交代一句:“你们就在这里别乱走。”

她胡乱点头:“你赶紧去救他吧!”

古里要真出了事,她可没法和老族长交代。

傅凛知重新提步朝那边而去。

眼看着古里被捞了起来,虞甜这才松口气。

傅明礼察觉到她的紧张,轻轻摇晃着她的手:“娘亲别担心,父皇很厉害的。”

虞甜垂下头来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嘴角翘起正要说什么,一股寒意逼来,浓烈的危机感让她下意识抱着傅明礼就地一滚。

几枚银针定在她刚才站过的地方。

草丛里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竟然是多日不见的江漓,她温柔地弯起唇角:“虞姑娘,别来无恙。”

她身后跟着几个人形杀器,明显来者不善,而那边傅凛知还未注意到他们的处境。

虞甜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漓轻轻一笑:“我早说过,我们会再见的啊。”

虞甜眉眼冷了冷:“你和巫隐什么关系?”

趁他们谈话的时候,傅明礼悄悄往后退。

“这个嘛,你迟早会知道。”江漓盯着她,眼神了然地道,“你也不用想着拖延时间了,他赶不过来的。”

她一抬手,身后的人形杀器也扑了过来。

虞甜心里一沉,傅明礼扯着嗓子朝湖面喊:“父皇,娘亲有危险!”

傅凛知警觉地扭头,就瞧见虞甜和傅明礼被几个黑衣人擒住,转眼便消失在岸边。

他眼底迅速积攒怒,毫不迟疑地追过去,一连追出很远都没有瞧见他们的踪影。

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脸色铁青,久违的愤怒席卷全身。

那边季明轩他们也发现了不对劲,迅速解决了剩下的活尸连忙赶过来。

惊蛰眼神一变:“娘娘和殿下不见了?”

阿满神色一惊:“怎么回事?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她刚才只听到后面喊的那一嗓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来得及看见。

“圣焰教的人抓走了他们。”傅凛知眼尾挑起惊心动魄的戾气,神色冷极。

季明轩生怕他一个暴走,连忙安慰:“表哥你可不能自乱阵脚,表嫂他们也不一定会出事。”

惊蛰点点头:“是啊陛下,他们处心积虑抓走娘娘和殿下,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在没有达成之前肯定不会伤害他们,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他们。”

傅凛知望着人消失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

他们会被带去哪儿?

虞甜走在阴冷潮湿的暗道里,不动声色套话:“你们带我们来墓穴做什么?难不成你们也惦记着那传说中的宝藏?”

傅明礼被扛在肩上,浑身难受,却隐忍不发,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虞甜和他一直都有意识,只是被堵了嘴说不了话,眼睁睁看着江漓带他们带到一处墓穴的入口。

虞甜几乎是下意识想起传说中周王的墓穴。

难不成444说的时空之门就在这里?

江漓执着火折子走在前面,嗓音清冷:“请虞姑娘过来自然是有事相求,时候到了自然你就知道了。”

虞甜心下暗恼:这江漓软硬不吃,行事又滴水不漏,套个话也难。

她冷哼一声,语调颇冷:“左一个请,右一个有事相求,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我还未曾见过这样请人的。”

江漓倒是不恼,好脾气道:“皇后娘娘息怒,事急从权,多有得罪还请您海涵。”

虞甜倒也不意外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乍一听到这一称呼,愣了一愣。

她想了想,突然道:“你可还记得秦苏?”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也只有提到秦苏的时候,江漓的情绪才会出现波动。

果不其然,气氛静了一静,江漓没什么情绪的嗓音传来:“好端端的,皇后娘娘提她做甚?”

虞甜心想,有破绽才好。

她弯了弯唇:“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告别之时她曾对我说过几句话。”

江漓许久没有出声,虞甜知道她好奇,故意问:“江姑娘不好奇她说了什么吗?”

江漓回过神来,轻抿唇角:“反正已经是陌路人,她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虞甜悠悠地哼了哼:“江姑娘这性子倒是洒脱,只可惜,秦苏未必有那么洒脱了。”她叹了口气,“倒也是,如果换做是我,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又莫名其妙被人顶替身份,无名无姓活那么多年,我也是不能介怀的。”

江漓语气淡淡:“你在用激将法?”

她这人实在是聪明剔透,轻而易举的就看穿了她的意图。

虞甜叹了叹,可有时候太过聪慧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只是替秦苏惋惜罢了,她说她恨你。”

江漓眼神漠然:“她不恨我,那才不正常。”她扯了扯唇,有些讽刺,“虞姑娘莫不是以为这样便能刺激到我?那你可打错了主意,我这人,天生没有心。”

“是么?”虞甜弯着眼笑起来,“我倒觉得不尽然,你要是果真像你口中说的那样冷血无情,你就不会救秦苏出花楼,也不会故意在她母亲面前露出破绽,让她发现你不是她女儿,更不会再请老爷发现秦苏没死打算灭口时,出手保她一命,我说的可对?”

江漓眸光微动,神情平静,扯了下唇角:“那些都只是你的猜测。”

虞甜哼笑一声:“是猜测也是事实,怕是秦苏自己都不知道,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其实对她也有几分真心,只是那点真心实在太浅薄了。”

江漓沉默许久,徐徐开口:“皇后娘娘很擅揣度人心。”

虞甜没出声,只听她凉凉笑了一声,“娘娘不妨猜猜,自己此番又会遭遇什么?而你那心尖上的人,又是否能及时赶来救你?”

傅明礼心口一窒,听她这么说,他们是想对娘亲不利?

他紧紧咬着唇,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虞甜早就从444嘴里知道巫隐的真实目的,倒是并没有什么意外,她回答了对方第二个问题。

“他一定会赶来,在你们的目的达成之前。”

她的语气十分笃定,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丝毫迟疑。

江漓愣了愣,有些意外:“你倒是很相信他。”

傅明礼心说,那是自然,即便是他常常和他父皇对着干,也从来不会质疑他对娘亲的爱。

虞甜的语气近乎直白尖锐:“你大概没有被人深刻地爱过,也不曾被人坚定地选择过。”

江漓心里一刺,面上情绪淡了下来,不得不说,她戳中了自己的痛处。

虞甜并没有嘲讽她的意思,只是很遗憾地叹息:“那太可惜了。”

她好像单纯的在为她惋惜。

江漓心里一动:“那我祝娘娘好运。”

投桃报李,虞甜告诉她:“秦苏不出意外,应该是和那个和尚在一起了。我很高兴在经历过这么多挫折后,她依然没有丧失爱人的能力。”

江漓好一会儿才出声:“那确实值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