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把韦家的生意打理地井井有条,跟各种牛鬼蛇神阴谋阳谋从不露怯的韦家小娘子,此时醉眼朦胧地抱着哥哥的胳膊,憋着嘴,仰着头,看着哥哥的脸,委屈的泪从眼角流下去,“我不好吗?”
韦一清:“我家盈儿是长安城最好的小娘子。”
“那他为什么不喜欢我。”韦一盈听到这话,更委屈了。
韦一清看着此时的韦一盈,心里格外的心疼,随着心疼的加剧,他眉头紧紧皱起来,还是声音平静地回答:“是他没眼光!”
韦一盈突然抬起袍袖胡乱擦了一下眼泪,把双臂转移到了桌子上,赌气一般把脸埋进双臂里,声音闷声闷气地传出来:“我跟你说个什么劲!你根本不懂,你一接近小娘子,就如万虫噬心,你根本体会不到我说的这种感觉!”
无法接近女色的韦一清:“你喝醉了!”
韦一盈猛然抬起头,整个身子控制不住的前后左右摇晃,“我根本就没醉!”接着手指使劲指着左胸口,“这里难受!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难受!只要想到他拒绝我的时候,我就喘不过气来!他怎么可以拒绝我?!我跟他这么相配!你根本不知道我跟他有多么相配!只要他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把他照顾的很好很好!对!我一定能照顾好他!”
说到这里,韦一盈突然站起身来,除了两只脚不动,整个身子都在摇晃!
“我要去照顾他,他刚从仁心医馆出来,这几天就到处跑,肯定对身子不好!我去告诉他,让他不要动,让他要静养!”说着就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韦一清轻轻一拉她的袖子,整个人就往这边倒过来,眼看就要压在韦一清身上,哪知道韦一盈又猛地收回身子,闭着眼站在原地摇晃。
眼看韦一盈再次睁开了眼睛,目光迷蒙地看向门口。
韦一清开口:“你要是这幅样子出去,不等到安慎行家,就被人打晕抗走了!”
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醉的不省人事,摇摇晃晃地出现在长安城的街巷中,只怕不是被人抗走,而是被巡夜的官吏关进大牢醒酒。
韦一盈好似被韦一清这几句话吓到了,憋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滚,最终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砸到地上,委委屈屈地看着韦一清:“哥哥~你给我念清心咒,让我脑子不要晃来晃去!”
韦一清看到语无伦次的韦一盈,只想给自己念几遍清心咒:“你别再给我念紧箍咒了,你坐好,我给你念清心咒!”
“哦~”韦一清听话地迈着八字步回到他身边,双腿盘在椅子上,打了一个酒嗝,耸着肩膀偷偷遮住嘴笑,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韦一清,那笑还留在唇角,整个人就往前面直挺挺地趴过去。
韦一清赶忙过去,给她做了人肉垫子,只听到韦一清闭着眼,蹭了蹭韦一清的胸膛:“我满脑子都是他,清心咒也不管用,他为什么就不答应我呢?”
“乖!睡会吧~”韦一清一下一下拍打着怀里的韦一盈,长舒一口气。
慢慢地,怀里的人安静下来。
韦一清低头看着熟睡的妹妹,喃喃道:“就这么喜欢?”
没有人回答他。
韦一清苦笑,他不能近女色,躲都来不及,而嫡亲的妹妹如同飞蛾扑火般勇敢,却没有回应,这是老天的不公,为何不让求爱者得爱?
韦一清看起来文文弱弱,抱着韦一盈如若无物,吩咐小厮准备好马车。
苏晓晨也喝了几杯酒,半醉半醒时看到儿子抱着女儿出门,喊了一句:“清儿,你抱着盈儿去哪里?”
“我陪她出去醒醒酒,娘,你喝碗醒酒汤再睡,不然明日难受。”韦一清总是如此周到。
苏晓晨叹了一口气,自己家的谦谦君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想到自己这一双不省心的儿女,韦家的香火岌岌可危,想到这里,不知不觉两杯清酒又入了喉间。
抱着韦一盈到马车,韦一清已经又开始浑身冒冷汗,他这一近女色就难受的毛病,还真是不分亲疏。
吩咐马夫往侍贤坊,便把韦一盈安置在马车上,自己坐到了她的对面,两人之间隔了两人远,身上的酸麻心里的痛楚,这才渐渐消失。
迷迷糊糊中,便听到马夫隔着布帘,低声道:“爷,侍贤坊到了。”
不一会,马车摇摇摆摆的离开了。
马夫看了一眼紧闭的帘子,又探出身子回头看着,双眼紧闭,趴在门上,一拳一拳敲打着门的盈娘子,最后还没没忍住:“爷,大半夜盈娘子一个人留在这,会不会有危险?”
“也是~”韦一清的声音隔了片刻才传出来这么一句,“把马车停到隔壁的巷子里,等等看。”
马夫赶忙把车赶紧月光照不到的巷子里,远远地听着盈娘子砸门的声音在空旷的春夜里格外的响亮。
周围的狗被砸门声吵醒,不断有起夜的声音,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等周围的邻居开门出来打探,被韦一盈不断敲打的大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安慎行青丝如瀑般散落在青白色的里衣上,肩膀上披着一件半新的袄子,左手端着一盏蜡烛,看到趴在门上对着他傻笑的韦一盈,惊了一下。
“韦娘子。”
韦一盈满身酒气,看到安慎行,笑得肆无忌惮,伸着双手向他扑过来,摇摇晃晃,安慎行赶忙松了手里的蜡烛,接住了韦一盈,酒香入怀。
韦一盈双手环住安慎行的腰身,脸拱在他怀里,满足地蹭了蹭,嘟囔道:“终于让我抱住你了,别躲着我,好不好~”
“韦一盈。”安慎行被她这一蹭,整个身子瞬间僵硬,左手连同右臂高高举起,又怕韦一盈摔倒,两个手肘护在韦一盈两个肩膀上。
周围的邻居有探出头来观望,看到月光下小公子小娘子情意绵绵,不禁偷笑着缩回了头。
安慎行无奈低头看了看已经发出轻鼾的韦一盈,终于落下了手,把她搀扶着往房间里走去。
不多时一个小乞丐,出现在了韦府门口。
不多时,韦元光和苏晓晨相互扶持着,发型凌乱地坐上了马车,月光下,马车踏月而行。
韦元光看到自家的宝贝女儿,醉的不省人事,却生生跑到人家公子门口,还抱着陌生公子满足得不肯松手,赶忙跑上前,拉住韦一盈的手,试图唤醒她:“”盈儿!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