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平井山就下雪了,等到第二天赵乾起床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赵乾在被窝里辗转反侧,今天到底是出不出去。
本来都已经放下了,但是想起小尾巴期待的眼神,赵乾还是受不了爬了起来。
“算了,答应别人的事情不能说话不算话。”
大概赵乾已经忘记了,他不算话的地方多了去了,只是这次是小尾巴。
赵乾艰难的穿好衣服,这天洗冷水还真是一种酷刑。
他好不容易捯饬好,背上弓箭,带上腰刀,怀着巨大的毅力走出家门。
在路上赵乾深一脚浅一脚的踏在雪地里,稍不留神白雪就进了自己的靴子,那感觉真是酸爽。
等走到村口,赵乾朝着村外看了一眼。
他忽然发现,一个人站在村口。
“喂,小孩,带我去找李春墙。”
说话人虽然包的是严严实实,但是声音却透露出一股苍老。
赵乾也顾不得害怕,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
这果然是一个老人,和自己的老师一样,鹤发童颜,看样子也是一个修仙者。
“大爷你谁啊,找我们老师有事吗?”
老头笑道:
“娃娃,我叫皮鱼鼓,可是一个修仙者,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公。”
赵乾一听怪怪不得来哦,看来这人可能是老师的老师。
他急忙叫老人等等,这就去通知李春墙。
老人可是等着不耐烦,一脚就踏进了平井山。
“算了,不要你通报,这么麻烦还是我自己进去。”
皮鱼鼓一脚就踏进了平井山,这可把赵乾急得,直接挡在老人面前。
“等等,平井山的规矩外人不得入内,你要在这里等着老师的命令。”
可是人家哪里管这么多,对着赵乾一指,赵乾立马就像是被捆住一样,浑身不能动弹。
赵乾就像一个木偶一样,跟在了皮鱼鼓的身后。
即使鞋子里进了冰水,他也没办法收拾。
“大爷,你能让我动一下吧,脚里进水了,好冷。”
赵乾现在也顾不得这个人怀了平井山的规矩,哀声求他起来。
前面的老人并不在意。
“年轻人,进点水怕什么,就当是锻炼了。”
这个人真是霸道,这样挟持了赵乾还振振有词。
赵乾见求人不行,便骂了起来。
“你这个老东西,怎么修仙的,私下闯入平井山就算了,现在还挟持我,知道我是谁吗?”
老人没有反应,赵乾还想骂却发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娃娃,别说话,跟着我找到你老师,后面就没你什么事情了。”
老人又封住了赵乾的嘴巴,带着他走向平井山。
到了平井山的北坡,赵乾看见李春墙一家都在扫雪。
李春墙带头,连赵萍萍都拿着一把扫帚。
只有冷风仪抱着李槐在院子里晒太阳。
此时皮鱼鼓已经到了李春墙面前,他按照约定放开赵乾。
“娃娃,你可以回家了,这是我和你老师的事情。”
可是这时赵乾却不想走,看热闹他最爱,特别是这种高手对决,他很想知道这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春墙见到此人,满脸不屑。
“你怎么来了,不在你的平仄乡呆着?”
皮鱼鼓并没有直接接话,他看了一眼平井山的景色,很是感慨。
“这真是一个好地方,有山有水。”
说到这里皮鱼鼓又顿了一下。
“还有好人家。”
皮鱼鼓此话一出,赵乾后背出了一阵凉汉,感觉这人来者不善。
李春墙也叫家人都回去。
“天冷了,你们还站在外面干什么,小心着凉。”
说完,李春墙的眼神便钉死在皮鱼鼓的身上,一点也没有外移。
赵乾也感觉到这俩人好像是有恩怨,今天要解决一下。
皮鱼鼓并没有拦着李春墙,只是让他的家人纷纷回家。
此时李春墙又对赵乾说:
“大蛋,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走。”
这话就是暗指赵乾不要再望呆,这里可是很危险的。
皮鱼鼓就像一个观众一样看着李春墙把家里人安排妥当,自己却一动不动。
旁边的赵乾实在好奇,小声点问皮鱼鼓:
“大爷,你原来是我师傅的同辈,我还以为你比他大呢。”
皮鱼鼓虽然刚和这小孩见面,但是也觉得他乖巧,于是笑着说:
“你师傅可是比我老,老到可以去死了。”
这真是最恶毒的诅咒,赵乾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都听出了话里的恶意。
他悄悄的问道:
“那师叔,你和我师傅到底是什么仇恨?”
皮鱼鼓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怨恨,笑着说:
“就在三十年前,你师傅杀死了我最心爱的人。”
赵乾吓了一大跳。现在的他正在爱情的懵懂期,只觉得小尾巴是可爱的。
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最爱的人。
赵乾对皮鱼鼓的这个理由很是同情,他关心的问道:
“那师叔,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报仇?”
皮鱼鼓愣了一下,最后才不好意的说道:
“那是因为,这三十年我都打不过他。”
哦,归根到底还是实力的问题。
赵乾现在懂了,他好像能理解皮鱼鼓为什么要来报仇。
他又转头问向李春墙:
“老师,你为什么要杀死人家的爱人?”
李春墙并没有躲避这个问题。
“大蛋,那个女人叫桃里红,这家伙把人家当作爱人,可是人家却把他当作备胎。”
什么叫备胎赵乾现在还不知道,但他敏感的感觉到,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词。
皮鱼鼓听了并没有解释,他只是拿出大剑放在地上,然后飞到了半空。
对于这一操作赵乾一脸懵逼,他问师傅这人在干什么。
“这是在和我决斗,修仙者的规矩,决斗绝对不在凡人的土地上。”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规定,赵乾见李春墙也拿出了一把剑,然后飞到了半空。
这也算是赵乾第一次看到神仙打架,他在地上只见空中两道光在来回闪烁。
大约五分钟以后,一道光就像陨石一样,从空中砸下,吧不远处的森林砸出一个大坑。
到底是谁赢了,赵乾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却见到另一道光已经去了森林。
不一会儿,那道光又回到了赵乾身边,李春墙背着满身鲜血的皮鱼鼓回到赵乾身边。
这下赵乾是开了眼界,长这么大还没有看到过神仙打架,想不到就这样短时间,一个高手就这样没了。
李春墙停在赵乾面前,气喘吁吁。
“大蛋,别闲着,快和我进屋。”
赵乾此时才反应过来,战斗结束了。
他赶忙跟着老师到了老师家。
皮鱼鼓伤的很重,已经说不出话来。
李春墙把这人带到自己房间,顺便让家里人打来一盆热水。
“大蛋,等下我把这人的衣服解开,你拿着毛巾跟在我后面好好的把他擦一下。”
赵乾这时候也是机灵,连忙帮着师傅一起擦拭这人的鲜血。
赵乾见到此人已经是奄奄一息,看样子快要不行了。
但是赵乾在擦拭过程中却没有发现皮鱼鼓的明显伤口。
“老师,这人怎么没伤口。”
李春墙脸色难看,点头答道:
“这是真气伤,这家伙的身体受伤不轻。”
赵乾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气伤,他只觉得老师没事,而这个却掉下来,肯定人家不行。
李春墙又摇摇头。
“不是这样的,这人刚刚升了破剑级,真气还是不够。但是他有一种获胜的办法,但是没有用。”
这下赵乾又好奇了,什么获胜的办法自己却有不用呢?
“老师,那是什么方法啊。”
“笨蛋,那当然是凡轮术。”
呀,现在赵乾想起来了,修仙界是有这等奇怪的法术。既然可以用,为什么这人还要留着,现在好了,想用已经抬不起手来。
此时皮鱼鼓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发出一声感叹。
“我怎么还没有死。李春墙,你这个混蛋怎么没有给我一个痛快的,老是让我羡慕你的生活。”
这真是一句没头脑的话,赵乾在一边奇怪的看着他。
“师叔,你为什么说这话,你过来不是为了报仇的吗?”
皮鱼鼓闭上眼睛,转过了头。
他不想和这个小家伙说话了。
赵乾抬头看着李春墙,李春墙却带着他出去。
“我们先别打扰这人,让他好好的冷静一下。”
等走出房间,赵乾又问李春墙:
“老师,为什么这人要找死,却还要来报仇?”
李春墙摇了摇头,看似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小家伙。
他对着天长叹一声,对赵乾说道:
“这家伙,大概已经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并没有那么爱他,只是找个方法解脱而已。”
赵乾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事情,求着老师详细说说。
李春墙想了想,觉得此时自己也有空,那么干脆就告诉自己徒弟这个故事。
那还是三十年前,那时李春墙还刚修炼成羽级修士。
那年他的职业是平仄乡王家酒店的跑堂,就像现在枫林镇车马店跑堂一样,每天伺候来往的客户。
赵乾听了嘴巴都掉地上了,自己的老师以前竟然干过跑堂?
李春墙对于这个问题不以为然。
“小子,你别以为修仙者干得事情就是高大上,很多修仙者的工作非常低。”
“只是,修仙者干这工作只是一段时间,而普通人可能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