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E60.安.瓦
没人说话，眼前的事情实在有些略微超出了两人的预料。
有关“为什么安瓦能活这么久”这个问题，凡非萍曾经有些猜测，但是鉴于远见的例子，凡非萍考虑的方向依旧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神器在帮助着安瓦存活至今。
但显然，事实要更为的复杂。
“你该如何证明你说的话？”
这名钛族最年长的AI智能指了指他们的脚下，也就是外面钛族的防御阵地：“我觉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哪怕我的肉体已经死去，但我依旧是一位希望尽全力庇护钛帝国的以太。”以太的虚拟形象中多了一丝悲哀，“但显然，我来的太晚了一点，当我意识到这一切的阴谋时，我已经无力阻挡，只能选择逃离。”
“在灾难笼罩钛帝国的心脏之前，我曾经尽可能干涉了一名钛族人的亚空间抵抗，我只知道她的飞船最后的地点是在一个名为古'维萨'利欧的人类世界，她是否还活着？”
“你说的影阳吗？她被一名火氏和一名水氏所救走，现在在古'维萨'利欧接受治疗。”凡非萍顿了顿，补充道，“飞地的古维萨利欧。”
“这是我带给她的讯息。”安瓦回答道，“整个钛族当中，飞地或许会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他们摆脱了以太的控制，虽然代价是背离了上上善道。”
“虽然这并非我的本意，但是没有毁灭这块飞地确实为钛族保有了少许的希望。”
“这是你的命令吗？”凡非萍有些好奇，“是你否决了向飞地进攻？”
对于这个问题，安瓦没有说什么，似乎他对于曾经发生的事情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就在凡非萍和安瓦对话的时候，考哈尔已经绕着这名虚拟形象走了一圈又一圈。他的伺服机械手臂在空中挥舞着，机械义眼中闪烁不停，每秒钟都有数以万计的信息刷过。
“我听说历史中有一群试图追寻虚空龙的文明，应该就是指的你们吧？”
考哈尔停了下来，望着安瓦，“你了解的不少？”
“在执掌钛帝国之前，以太们曾经游历各处，试图找寻一片不会被混沌所侵扰的净土，而那时一个名为人类的文明还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安瓦缓缓说道，“我比各位想象的还要了解的更多一点。”
考哈尔没有任何情绪从他的金属外壳中流露，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安瓦之前的提问。
“他确实是一个特殊的AI智能矩阵，但是我无法判断出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考哈尔的语气多了一些好奇，“有可能是湿件，也有可能是其他东西。”
湿件或者叫做沉思者，是锤世界，或者说机械神教特色，在铁人叛乱以后，至少在表面上来说，高智能类AI被严格禁止了，因此只能用这种名为湿件的“类人脑神经单元培养物”作为控制单元来控制大型机械。
当然，至于这个“类人脑神经单元培养物”，它的原材料到底是动物脑子还是一些更为超出道德判断的东西，这就不得而知了。
【无法探测具体情况，但以肯定是一种特殊的智能AI造物，能够对周围的以太产生影响，进而避免其他钛族人遭受混沌污染】
【￥%错误，无法追踪指定目标】
啧，你不该是锤世界最强大的AI之一嘛？怎么变菜了？
【我与它并非同一种类型，他具有一定的生物载体作为支撑，常规的电子信息方式无法产生更为实质性的作用】
有可能是混沌伪装的吗？比如说是奸奇什么的。
【没有任何混沌残留】
凡非萍耸耸肩，不过他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八九不离十，眼前的AI或许真的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安瓦。
记忆可以被窃取，知识可以被蒙蔽，但是情绪，属于“人”的情绪却很难被模仿，至少很难被完全无关的AI智能所模仿，这个世界的智能AI技术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懈可击。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死去的吗？”
“我识破了黑暗灵族试图虏掠钛星人的野蛮行径，却在和黑暗灵族斗争的最后时刻被暗杀。”谈论起自己是怎么领的便当，安瓦倒是没有太多情绪上的波动，“然而早在之前很久，我就已经有了完整备份自身的行动，而黑暗灵族虽然让我无法幸存，但是没能够来得及破坏我的大脑。”
“在我的肉身彻底拥抱上上善道之前，我的所有知识、情感与智识便全部备份完毕。”
凡非萍看向考哈尔，后者的神情略有些无奈，“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好吧，去伪存真的阶段暂时略过。”说实话凡非萍也不是特别关心这名安瓦到底是怎么回事，相比之下他还是更为关心那个计划：
“你说你还能拯救你的钛帝国？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下倒是安瓦不说话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需要远见在哪里？自从他背离上上善道以后，我便无法找寻他的踪影了，他和你们二位的关系是什么？”
“盟友？委托？雇佣军？”凡非萍想了想，连自己都不太确定，“总之目前，这是一个还算稳固，并且利益一致的关系，当然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希望无论是钛帝国和远见飞地的关系到底是如何，至少两者在抗击混沌的立场上是一致的。我需要一个抗击混沌的助力。”
“那你现在就可以获得我的承诺，钛帝国将站在对抗混沌的最前线。”
“……一个刻意隐瞒亚空间和混沌以太这么说，我还真有点无法相信。”
“这是基于理性视角下的选择。”安瓦的表情很严肃，似乎并没有被凡非萍刚才那略有些挑衅的话语所影响。
“我们过于弱小。虽然我们正在飞速发展，我们的战舰、战斗服以及武器都在快速更迭，但是我们依旧不足以直面混沌。”
“我们的体量太小，而过早的告诉钛族人残酷的真相，只会让所有钛族人的信心崩溃。”
“可到最后你们还是需要选择面对残酷的真相。”
“到那时我们便有能力保卫自己的家园。”
安瓦低了低自己的头，“当然，我犯了个巨大的错误，我忘记了并不只是氏族们会成为突破口，以太们也有可能是钛帝国自身的最大的弱点。”
这倒是可以解释许多事情，例如钛族人们都喜欢强调意志而非客观物质的力量，比如对于领地之外世界的好奇与大胆，比如就派几艘船就想跃出达摩克里斯湾去救人什么的……
以太们描绘了一个“发育下去优势在我”的美好蓝图，并且虽然经历了一定程度的磕磕碰碰，但是大体上这个美好蓝图没有遭受什么致命的打击。
除了这次以太近乎所有人被色孽和奸奇所瓜分，这个美好蓝图彻底被摧毁，直接表演了一个全军覆没。
凡非萍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选择了闭嘴：他们遭受的损失有那么点大，现在再说这些略微有些事后诸葛亮的嫌疑了。
“好吧，我对你们的选择持保留意见，但是你需要告诉我该如何帮你收拾这个烂摊子？我没有兴趣，也没有这个精力去和被控制的钛帝国硬碰硬，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让所有以太氏族提前毙业，一了百了。”
“我需要你们掩护我前往钛星，控制当地的主要广播塔，我会利用那里去吸引所有被控制的以太，届时可以把所有以太关入隔离舱中，这样便有机会解救其他的钛族人。”
“相比于与所有以太者进行灵能控制的争夺，我现在的能力更适合吸引以太们聚集起来。”
“哪怕你现在已经成了个AI，你也能吸引所有的以太？？”
“只要在钛星世界，那么我就可以做到。”
这也太猛了吧？就在此时，凡非萍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似乎之前他们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如何把远见集中起来这个要求居然已经迎刃而解了？
居然有这种好事情？
“当然，我并不希望有太多以太死去。”安瓦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并且等待着凡非萍他们的决定。
考哈尔看向凡非萍，凡非萍明显正在思考，他要考虑的事情其实不少，包括整个计划的可行性，安瓦所说的水分，自己这方面的计划是否应该去进行调整……
最终，凡非萍做出了决定：
“那么安瓦先生，就让我们试一试，这样能不能拯救你们的钛帝国吧。”
……
没有过多的停留，凡非萍和考哈尔一起迅速回到了古'维萨'利欧.
一起离开的还有在维许'悠世界少量钛族人员以及一名以太，他们是仅存的逃脱了色孽腐化的幸运儿。
维许'悠的所有基础设施基本都在交战中被摧毁了，而在确认他们没有受到混沌影响之后，凡非萍也乐得多几个钛族向导，于是这批钛族人就一起登上了凡非萍的战舰准备离开。
至于这名叫安'瓦的智能，副官为其单独开辟了一个信息空间供他作为窗口使用。原本凡非萍以为考哈尔会对他感兴趣，不过令凡非萍感到意外的是，考哈尔的分身对这个新出现的“钛族AI”很感兴趣，一直东问西问的，相反考哈尔倒是兴致缺缺，依旧将目光放在了智能副官身上。
“他只符合钛族人的设计理念，哪怕真的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那也没有办法进行运用。”面对凡非萍的疑问，考哈尔解释到，“至于我的分身……AI和AI之间有些交流，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凡非萍看了眼正在放空摆烂（并没有，后台依旧在处理无数的信息）的副官，脸色微妙的点了点头。
数分钟后，凡非萍他们回到了古'维萨'利欧。
对于这闪电般的速度，安瓦倒是没有表现得和其他钛族成员一样的惊为天人，只是略微有些好奇的询问了下这个技术，见没能问出什么名堂（主要凡非萍也不懂啊）后便不说话了。或许对于已经进入AI阶段的老以太来说，在信息空间一日千万里并不是什么难事，也就不太惊讶于现实空间中出现同样的情况。
下了舰船，众人收到消息：影阳和Len’Ra已经从昏迷中双双苏醒，身体情况已经好了许多。
古维萨利欧的医院主要还是当时瘟疫危机时改建的那一套医院群，作为重要人物，影阳和Len’Ra直接就是住在当初圣女所在的那栋医院楼内。
当影阳和Len’Ra看到跟随着众人一起前来的那名以太时，两个人的身子直接就是紧绷了起来，就差把身旁桌子上的餐刀给拿起来了。
“二位冷静一下，这名以太并没有被腐化，他是正常的。”
看着这两位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样子，凡非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这事我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安瓦先生还是劳烦你来解释一下吧？”
安.瓦？影阳和Len’Ra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字，而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在便携式的投影仪内，一个她们从灵魂深处感到尊敬的身影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影阳，Len’Ra，我很高兴钛族人依旧有人逃了出来。”以太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两名火氏战士，语气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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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几章要推一些过渡和战前准备，可能在阅读体验上来说有些繁琐，作者也在学习怎么让这种过度更为有趣一点，感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