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真的见檀蝶舞？”
梓淳等樟傲走远后，上前开口。
“这女人说是你的故人，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一阶段试炼即将结束的关键时刻才突然求见……这肯定不是为了叙旧，不得不防啊！”
“你能想到这一点，也算有长进了。”
李恩威含笑赞赏一声，梓淳顿时感觉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只是在这片战场上，既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因利而聚，也可以因利而散。只是见上一面，无妨。”
梓淳听得似懂非懂，但他已经习惯了对李恩威言听计从，所以不复多言。
……
是夜，李恩威正修炼之际，忽有所感，伸出左掌。
一只闪烁着异彩的蝴蝶蹁跹而至，最终落到他掌心之间。
隐隐间，似有人轻声吸气。
李恩威静静注视着彩蝶，等对方先开口。
彩蝶扑腾了几下翅膀，异彩一亮，终于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天奇大哥，真的是你！”
声音主人是个年轻女子，虽然带着木人特有的闷声特点，但仍称得上相当动听。
属于楠天奇仅有的一点记忆随即唤醒。
正是曾有缘无分的香木国第一美人，檀蝶舞。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一面，这感觉像是在做梦。”
少女的声音如泣似诉，似乎带着无限眷恋。
但李恩威并不清楚楠天奇对此女真正的态度，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略作感慨道：“我也没想到。过去二十年就像是一场漫长的梦境。一梦醒来，很多人很多事已经忘了，变了。”
“那我还算是幸运的那一个，至少你还记得我是谁，嘻嘻……”
檀蝶舞俏皮一笑，像是在撒娇。
李恩威却不为所动，依旧脸色沉着：“你今夜来见我，只是叙旧？”
“为什么不能只是叙旧？”
檀蝶舞娇嗔一声，可惜并未得到回应。
最后还是自行开启新话题：“有件事，想请天奇大哥帮我一个忙！”
“你且说来听听。”
“请伱帮我对付一个人。”
“谁？”
“我的未婚夫，玉无双！”
李恩威默然抿嘴，等对方解释。
檀蝶舞微微一叹，带着些许幽怨：“玉无双是个很厉害的人，又聪明又强大。而最关键的是，他绝不甘于人下，喜欢掌控一切！”
“我与他结合，虽然能收获不少好处，但代价却是成为他的附庸，甚至傀儡……我不想这样！”
“所以，你希望我成为你的另一个‘选择’？或者说，将来跟他谈判的筹码？”这次李恩威终于开声。
檀蝶舞没想到对方如此直白，微微一噎，讪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她尽可能展露出一副天真少女的姿态，然而她却不知李恩威收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掌，照心璧暗暗运转，结合这段时日所见所闻，对她此刻的心思把握得九不离十。
哪有什么旧情可言？不过是借题发挥，趁机利用罢了。
这不算坏事。
便干脆一击直球道：“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
檀蝶舞语气微羞，但一抬头，见面前男子脸上无悲无喜，无欲无求，忽而感觉自己这故作扭捏的姿态像是个小丑，满腔“热情”顿时凉了半截，僵硬道：“你应该还差两个星火标记才够十个吧？我可以帮你搞来。甚至于说，玉慈公子那边……我也可以替你打掩护！”
言下之意，她已经知道“玉慈”是李恩威的人了。
既然她能察觉，玉无双不可能察觉不了。
因为先前翠俊跟李恩威提及自己已经被玉无双注意到，所以李恩威此时并不算惊讶。
以那位智者的名声，只要不是名过其实之辈，到了这份上，也该有所反应了。
便道：“这是玉无双告诉你的？”
“他最先注意到玉慈公子与你的联系，但并没有告诉别人，包括我。”话题挑破，檀蝶舞也懒得再装娇憨，“我虽然不如他聪慧，也不如他会算计，但我懂得察言观色。”
“换言之，你是通过观察玉无双的反应来倒推真相的。”李恩威微微颔首，“你这是属于另一种‘聪慧’，不必妄自菲薄。”
“可我这种‘聪慧’并不能让我彻底摆脱他的控制。”檀蝶舞将话题带回原点，“我需要天奇大哥的支持。”
“你需要的只是‘楠天奇’这个名字。”李恩威淡淡笑道，“说实话，我并不反对这种合作。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夜来见我，很可能也在那位的计算之中？”
檀蝶舞闻言一愣，心绪似乎有些慌乱，但很快又平复下来，叹道：“难怪我今夜出行如此顺利，没有惊动任何族人，看来是他帮我查漏补缺了。说不定他想通过我来试探你的底细……不，是一定，他一定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你我的合作！”檀蝶舞语气一转，带上毅然决然的意味，“你，楠天奇，绝对是一个值得被整个洞天所有生灵重视的奇男子，包括我，也包括玉无双！”
“仔细想想，他最近为什么一直赖在我身边，连自家氏族都不去打理了？”
“以他的骄傲，像我这种必须依赖他的附庸，是不屑于无时无刻讨好的。”
“所以归根结底，他还是在忌惮你！担心你！想要尽可能了解你！”
“只要把握住这一点，我来找你合作就一定没错！”
“至少在识人之明这一点上，你确实有骄傲的资本。”李恩威含笑点头，带着赞赏，“标记的事不需要你操心。玉慈那边你愿意掩护就掩护，我无所谓。”
“那你想要什么？”
“跟我说说玉无双，还有其他有可能进入二阶段的人物。”李恩威咧嘴道，“不要用人云亦云的东西来敷衍我。我只要你檀蝶舞的独家分析，越详细越好！”
檀蝶舞微吸一口气，道：“好。”
……
一夜详谈后，檀蝶舞趁着天色微亮，悄然遁去。
李恩威随后收回了照心璧。
至少从照心璧的反馈来看，檀蝶舞所言基本属实。
个别细节有所隐瞒，在所难免，李恩威也不苛求。
“哇，什么味道，好香！”
梓淳酣睡一宿，并不知有一只美丽的蝴蝶曾来造访。
此时闻香醒来，下意识摸着干瘪的肚子道：“这香太诱人了，我感觉像是三天未进食。”
眷族同样需要进食，不管是金属人，玉石人，还是木头人。
只是他们所吃的食物形态给常人不同，不在李恩威的食谱中，所以李恩威只当做普通炉料，并未关注。
此时见梓淳有此反应，便也下意识多闻几口左掌残留的几分香味。
还别说，连他都感觉到饿了。
“香木国第一美人，与生俱来的异香……呵呵，有意思。”